大海冒险：那个景象特别美，让你又害怕又舍不得走

谈到潜水，有人可能会想到吕克·贝松的电影《碧海蓝天》，里面有一句台词，“要游到海底，那里的海更蓝，在那里蓝天变成了回忆，人躺在寂静中”。男主人公Jacaques自幼便跟随父亲开始潜水，执着的爱着大海，最终选择大海成为他的归宿。

佳凡是中国美院设计专业的一名大三学生。没有在美院读书之前，她在云南一所大学读了一年，发觉学到的东西不多，“太平庸了，我不甘心”，于是干脆退了学去复读。“当时大家都觉得是很冒险的一个行为，但我就觉得不好啊，就觉得还能有什么更糟的。”

她最初接触潜水是假期随父母一起去海岛旅行，那会儿经常体验潜水。“虽然体验并不好，但是觉得这个事情很神奇，自己就开始在网上学习。”她说起。进入美院之后，因为有同学也喜欢潜水并且拿到了潜水证，越聊越感兴趣，她自己也因此想去考一个，她考到潜水证已经有2年时间了。

在体验潜水的那段时间，佳凡去过普吉岛、帕劳，而真正学习潜水是在巴厘岛。暑假期间，她独自去了巴厘岛，在那里待了一爪月，花了一个礼拜学习考潜水证，剩下的时间里，她去遍了巴厘岛所有的潜点，换不同的潜点去潜水。在实际操作时，她觉得不要把潜水看得很危险，学习的时候要好好学，要把安全动作做到位，要量力而行。

她是一个很怕黑的人，进到海底的感觉有一点恐惧又刺激，“可是海底真的很美，而且很安静，没有人打扰你。”她说。因为学习的是水肺潜水，水肺潜水要求每个^有一个同伴，必须两个人一起下去，所以她不会特别怕。说到最害怕又最喜欢的经历，她告诉我，有一次在帕劳浮潜时，在一个叫大断层的景点，海底沙滩的地层突然有一个大断层，直坠了700米，“你一边看到的是白色的沙滩上面长满五彩斑斓的珊瑚，可能右手边就是看不到底的一片深蓝，其实很害怕，但就是因为在这种大断层上面，水流的巨大落差反复冲刷，才会有很漂亮的那些海底植物，那个景象是特别美的，让你又害怕又舍不得走。”

如果美丽是一种馈赠，那也是付出了勇气的人才看得到。最重要的是，对她来说，“没有理由不冒险，反正生活就这样子也不会更糟了，也许能向前迈一步，为什么不呢。”

Q&A

CHIC：你接触潜水多久了？

佳凡：如果加上以前去海岛体验的那种经历，可能更久，但是正儿八经开始学习潜水的有关知识啊，真正去做深度高一点的潜水是，2年左右。

CHIC：潜入水底的深度一般多少米？

佳凡：它有不同的等级，第一个等级是open water，休闲水域，18米，我学的是advance open water，30米，这个是休闲潜水的最大深度，接下去就是教练级别、潜导级别的，最深40米，但有时大家为了好玩可能会潜到50米。大部分我们是按照理论深度在潜水，主要也不是看深度，而是看气瓶数量知道一个人潜水的多少。

CHIC：潜水带给你什么变化？

佳凡：其实是有的，我如果定了半年后的潜水计划，这半年我每天都会有運动，骑骑车、跳跳操，让自己心肺功能增强，你要维持一个稳定的体重，在海底不会一下子漂上去，一下子沉下去。

还有就是对大自然有了更多的敬意，学会去感受气候，感受水流，顺应自然，我觉得比以前更懂一些自然的道理吧。

CHIC：做过最冒险的一件事是什么？

佳凡：我学习潜水是一个人去的，大一暑假，没有约朋友或者家人，自己各种转机到那边。那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出国，其实心底里是慌的，但又觉得还蛮有趣，尝试一个人在非母语国家，行程都是我预先订好的，包括潜水课的课程、支教的义工项目，自己一个人就去了，都是完全没去过的地方。

建筑师到青年策展人：很多人认为选择主流是稳定的，我觉得主流最危险

当被问到几种身份中最喜欢哪个时，苏杭说是策展人和编辑。8年学习建筑的经历对于苏杭来说，毕业后选择去做一名建筑师是再稳妥不过的选择。然而她却冒着风险走了另一条路。

在同济院读研期间，苏杭做的一直是建筑师工作，到了研二的时候，因为一个机会拿了奖学金去了西班牙马德里理工。2014年，Rem Koolhaas作为威尼斯双年展主策展人，他的西班牙馆的前期策展正好有一个研究型的小项目，她当时便去西班牙参与了此项目，也是从那时起，苏杭对策展这件事情产生了一些兴趣。在留学期间，她在欧洲停留了很久，走了20多个国家，看了非常多的展览。“那时候我差不多就决定以后往策展人这个方向发展。”她说。

2015年，在苏杭读完研究生回来即将毕业的那一刻，又面临一个很大的困扰。她很明白地告诉我：“刚好2015年那年上海拿户口很惊险，我们是毕业之后直接拿上海户口，当时是打分入上海户口，如果进国企设计院或者大型地产公司这样的企业，分数会比较高，你就能拿到打分资格，直接拿到户口。”一方面，当时的她不想人生就这么按部就班，另一方面，2015年，建筑策展人在上海非常的少，直至2015年底才有了以建筑为主题的“城市艺术空间季”，“那时候我想要不先去云南画个画，再加上一些个人原因，想先喘口气。”她回忆。

如她说的，人生是只要你往前想一步，就会有压力。她想做点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正式毕业后，她没有进国企设计院，也没有去拿上海户口，留在上海做起了策展人。虽然放弃了这次的机会，但是她觉得特别幸运，因为之后不久上海出台的大学生创业扶植计划政策让她顺利地拿到了户口。

如今，苏杭在香港大学上海学习中心做策展人已经5年时间，成功策划了2015年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联合展《回归田中央：关于中国乡村发展的八个设想》《城中之隙》等展览，并引进了《哈里·赛德勒：建筑走向绘画》（2017）和《埃米利奥·安柏兹：建筑面向自然》（2018）两位重要的建筑师作品回顾展。回想从前那些冒险的选择她始终认为值得。她说：“在现有社会框架下，当你站到足够高的时候，你会发现生活必须去不断挑战，这个特别重要。很多人认为选择主流是稳定的，我觉得主流最危险。社会阶级是缓慢下滑的，如果年轻的时候不去完成所有限制中最有胆量的那一种挑战的话，你内在的这些东西很容易消失，以后也不可能体会到了^”对策展人身份的期待，同时她觉得策展这件事有跳脱出现有框架的潜力，正是这些看似充满了危险因素的、未知的东西在她看来才是最有意义的。

Q&A

CHIC：你学建筑学了多久？

苏杭：本科5年，研究生5年，一共8年。

CHIC：2015年毕业后，你后来已经决定放弃上海户口了？

苏杭：对，其实后来就没有考虑进国企，当时我觉得无所谓了，拿不到户口就算了，就想留在上海做策展人，交7年社保慢慢转，结果出了大学生创业扶植计划，我第三天就去办公室问了这事儿，理清了这事之后，我就迅速去成立了公司，利用这个政策拿到了上海户口。

CHIC：你对冒不冒险的定义是什么？

苏杭：我觉得现在85后到95前的这批人已经感受到了来自社会的恶意，去跟我们讲挑战这件事情，我们的感觉其实是很极端化的，一种是世界很大，我要去看看，我觉得这种不是挑战，是逃避;所谓的挑战是你在现有社会框架下，当你站到足够高的时候，你会发现生活必须去不断挑战，这个特别重要。

CHIC：做过最冒险的一件事是什么？

苏杭：大概是结婚吧。结婚本身是一场很疯狂冒险的开始，最有意思的是，我们俩发现对彼此的成长意外跃进了一步。如果你选择了一条冒险的路，那会很艰难吧，但也很值得。

99天旅行在两部：最胆大冒险的，是去相信陌生人这件事

因为在北京读大学，接着又在这里工作，龙八有过11年的北漂时光，2016年回到长沙之后，度过了一大段无业游民的生活。这次在外人看来十分冒险的99天旅行，也是这时候开始的。

旅行开始那天是4月15号，7月21号她回到了长沙的家，一共走过10个省份，她第一站去了新疆。5月初的某天，她打算从敦煌出发去格尔木，问过才知道两天一班车，因此她在敦煌车站里坐了坐，看到车站墙壁贴了一张简略的西部路线地图，当时心底就冒出一个想法：为什么不把自己在中国没有走过的省份走一遍呢？她便大致勾勒了一下还未去过的那些地方的路线。“在人生的每一个过程中，我会很讨厌一些规矩约束或者被要求做让自己感到束缚的事，所以一般不会条条框框地提前去安排计划事情，都是想到什么就去做好了，比较顺其自然。”被问到这次旅行是否一早计划好时，她这么回答，“一个人出来其实更加自由自在，想看风景也好，散心也罢，遇到欢喜的地方多停留几天，讨厌的停留片刻就走，我很享受这种随便走、胡乱走、没有计划的旅行，因此我独自一人的旅行很难遇到能结伴而行的同伴。”

由于比较容易接受各种新的体验，无论是干燥的气候，还是在缺氧的川西高原，她都带着喜悦的“猎奇”心理去尝试。在色达零下的温度里，凌晨5点起床登到山顶拍日出，“仅是走在通往顶端坛城的楼梯时就觉得自己缺氧缺得像是快死在那里了一样，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歇一歇继续爬就好了^”

她不觉得自己的经历有多冒險，危险的东西因为隐藏了太多未知，她觉得这一点，吸引她。在新疆，她不知道喀什原来那么美，只因为那片土地上那些可爱的人;在敦煌，她遇到的奇奇怪怪又有意思的人，现在还会时有联络;在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时，搭了两个维族司机开的大卡车，他们待人的热忱、毫无缘由的善心以至于之后让她每次见到大卡车都会有一种亲切之感;在夜爬华山又徒步下山时，她觉得自己心理上并没感到疲惫，看到水肿的腿才提醒自己要休息了。

她认为旅行的意义主要是让她学会了独处，如果不是兴趣相投的同伴，那还是独自旅行更有意思。“它让我的心变大了，这一点是两个朋友告诉我的，我自己并没有感知到。”她说。而对于关于冒险的定义，她觉得蹦极、攀岩、野外生存、滑翔伞、裸泳都不是，“最胆大冒险的，是去相信陌生人这件事。”

Q&A

CHIC：为什么是99天？旅行路线是计划好还是走到哪算哪？

龙八：人们通常觉得100代表圆满，我觉得99就很好，也好听，我不喜欢太圆满。很遗憾，我并不是因为新疆的美才去的新疆，去之前我不知道伊犁具体在哪，不知道喀什会那么美，我是因为一个人才去的新疆，但又无比庆幸，那个人并不是我要找的，所以才开启了后续这不长不短的旅程，以及很幸运遇到了后来的人们。如果家里不催着回家，估计旅行归期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人生有时候就是离不开约束，没有约束的自由是危险的自由。

CHIC：你是有冒险精神的那类人么？怎么看是否需要冒险？

龙八：我想这个冒险的经历需要定义一下，大部分经历我觉得蛮稀松平常的，只是感到好玩刺激，可在别人看来已经是在冒险了。允许范围内要冒险，但不能盲目冒险，毕竟我们都有家人。

CHIC：什么时候最累？不同地方的气候、饮食、皮肤等问颢困扰你没？

龙八：身体最累可能是夜爬华山又徒步下山之后吧。我个人对环境饮食要求并不高，可能是以前在北京待太久，气候干燥，都习以为常了。我也不喜欢抱怨，如果吃到不好吃的，下次不要吃就可以了;皮肤干燥得开裂，买几袋面膜就是，生活那么美好，怎么可能是折磨。

cHIC：旅行时一定会随身带着的东西是什么？平常有哪些兴趣爱好？

龙八：音乐、书。没有书的时候，会忍不住去实体店买。

如果有同伴的话，羽毛球、乒乓球我都喜欢。一个人只能骑车、跑步、看书、听歌、写字、喝咖啡、榨果汁。最喜欢的还是看书。

危险的事物天生对人有着吸引力

海底是很美的，才会吸引那么多人一次次地潜入那片深蓝之中而舍不得离开;如果有足够的勇气与付出，那么人生真正需要的那条路你也是可以自由选择的;未知的旅途以开放的姿态教会人与自我相处，路遇一个又一个陌生人，让人意识到自我的渺小与微不足道……

危险的事物天生对人有着吸引力，要不要选择去冒险尝试它，与年龄无关，总是由个人天性中的某一部分、成长经历、心态，抑或某个瞬间的念头所决定的。这也印证了保尔·瓦雷里（Paul Valary）说的：“去爱你绝对熟悉的某人或某物是不能的，爱总是被引向那些隐藏着秘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