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美]帕特里克·詹宁斯 改编 沈睿

译 沈慧 图 小白

四、豚鼠的“狗”把戏

前情提要：菲多偷偷溜进我的书包，跟我一起到了学校。在学校里，我把菲多藏到操场里。不料，在操场踢球时，菲多出现了，当着全校学生的面，朝我奔来。

终于，当学校里所有孩子都好好欣赏了一把我那只疯疯癫癫的超高速肥豚鼠对我展开的校园追逐战后，铃声响了。这简直是美国小学课间休息史上最漫长的十五分钟。

我逃回教室坐好。前排的女生罗勒娜回过头问：“操场上有那么多孩子，豚鼠为什么单单选中了你？”我耸了耸肩，说：“我怎么知道。”我不想回答任何问题，我等不及要回家了。我不想让任何人赶上我，不想让任何人在课间休息时拿那只奇怪动物的话题来烦我。

我把菲多带了出去，把它和包里的其他东西放在草地上。菲多转着圈跑，上蹿下跳，大声喊叫，玩得像个疯子。包里有些被咬过、抓过的痕迹，但都不要紧，因为我预想的情况要更糟。虽然它不应该偷渡，虽然它在全年级同学面前让我出了丑，但那不是它的错，可能是我忘了拉书包拉链。

菲多坐起来，呆呆地抬头看着我，它晃荡着前爪，鼻子和腮帮子抽动着。突然间，这只白色的鸡冠头大笑起来，我把一根树枝扔出了几英尺远，它追了过去。当它衔回树枝后，我又把树枝扔了出去。接着，又来一次。然后又来了一次，扔了二十次，甚至可能是三十次。它总盼着我再多扔一次，上蹿下跳，摇摆着屁股。这跟和狗狗玩寻回游戏不完全一样，但也差得不远。

这次，它衔了树枝和一段旧绳子回来，把它们丢在草地上，然后用牙齿咬起绳子的一端，另一端悬着。“你想让我拉住它？”它低声咆哮着，那是从它深埋在毛脖子底下的小喉咙里传出来的一声小小的低吼。我拉住绳子的另一头，它紧紧咬着它那头，用更低沉的声音吼了一下。“拔河？”我说，稍稍拉紧我这头，“开玩笑吧？”它的前爪陷进草皮里，摇着屁股，想要尽量站稳，就像个电视摔跤手，或者至少看上去它想试着那么做。我只是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我这头的绳子，根本不算用力。这完全是一边倒，它纯粹是自个儿在那儿拔河呢。它的爪子在地上陷得更深，用尽全力拉住绳子——是用它的尖牙将绳子紧紧咬住。有几次，它就像个毛茸茸的哈密瓜，止不住向后翻滚。这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滑稽的事情了。我笑得抬不起头来，笑到肚子痛，这感觉真好。菲多在我身边转啊转，还尖叫着。

爸爸打开书房里的滑动窗，大声叫道：“小鲁！”我停下不笑了。菲多也停下不转了。我们一起抬头看着爸爸。爸爸叹口气，然后微笑起来。隔着这么远，我不是很确定那是个高兴的笑容还是个抓狂的笑容。“没关系。”他说。

“原来这是你的豚鼠。”罗勒娜，我的同学正经过我家门口。菲多站在我的脚边，用后腿站着，抬头看着我们，吐着舌头。“它不是我的。”我撒了谎，“它……”谎话又没有随叫随到。

“跟着你回家的？”罗勒娜说。

“对。”

“你打算叫它什么？”

“我没打算给它起名字……”罗勒娜一只手撑在腰上，朝我转着眼珠。“好吧，它叫菲多，它是我的，但请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告诉同学，我会被笑话死的。我也没打算养它。爸爸不喜欢它。我们正想把它送回宠物店去。”

“或许我可以养它。”她说，“我的豚鼠苏桑上个月死了。”菲多很快就跟罗勒娜亲近起来，可能是因为罗勒娜身上有龙猫的味道。“你的豚鼠是怎么死的？”我问，“类似电击什么的？”她笑得这么厉害，我都要发心脏病了。“怎么可能！它是‘老’死的。你确定不想要菲多了？”“我说过了，我想要的是狗。”“那么菲多可以给我吗？”

真奇怪，我犹豫了。我是说，听到这个提议，我应该高兴得跳起来才是。于是我说：“我最好跟我妈妈商量一下，我觉得她还想要退款。”罗勒娜转了转眼珠，说：“我可以出钱买它。苏桑死后，我就在存钱。那我们说定了吗？你妈妈和我，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菲多。”她吐了吐舌头。“你真蠢，小鲁。”她蹦蹦跳跳地走开了。“我明天早上过来拿我的豚鼠！”她扭过头来说。

我很奇怪，终于可以摆脱菲多了，我为什么没有高兴得跳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