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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改变我

2018-10-20卢品言

金山 2018年7期
关键词:徐文雨儿冷空气

卢品言

“ 你不能改变我!”冷空气与暖空气同时叫嚷 着,拼尽全力想把对方变为自己的一部分。这场战斗中,我——人们口中所谓的风,诞生了。

与我的创造者们一样,我生来就有一种执念:我要改变一切。于是,我一路狂奔,迫使草原涌起绿色的波浪,威吓沙砾跳起腾空的舞蹈。万物似乎都逆来顺受,任凭我摆布。

“你不能改变我!”高山上的一棵松树突然叫道。我有些惊讶,将他的话语视为有趣的挑战,鼓起腮帮就是一阵猛吹。“咔——嚓”,轻微的断裂声从他的枝丫传来,但他的躯干依旧挺得直直的,毫无退缩的神色。真是个老顽固!我摇了摇头,顺势携走了他的几缕针叶,并不想将他置于死地,继续去寻觅新的改造对象。

“你不能改变我!”云海中穿行着的鸟儿厉声喝道,它舞动翅膀的样子在我眼中就是无力的挣扎。我不屑于同她周旋,想要一个反掌就结束这小小的反抗。这时,她竟唱起了欢快的歌儿,召来同伴排成了整齐的队阵。我一个劲地挥动着双臂,试图将她们一网打尽。而她们在歌声中灵活地聚为一体,朝着与我相反的方向远去了。

“你不能改变我!”衣衫褴褛的流浪人顶着我挪动着步伐,双臂交叉着妄图减少些许寒冷。我冷笑一声,喊来雨儿一同使他屈服。我在经受过那么多次反抗后,善良的天性已被磨得快不见了踪影,一心想要改变这个无知的灵魂并狠狠玩弄他一番。我尖声嘲讽,用最恶毒的言语划破他的一寸寸肌肤。“你只不过是个蝼蚁!一个漫无目的的弱者!你永远也到不了远方!”我一遍遍地敲打着他的耳膜,雨儿也将他淋得浑身发颤。他张开冻得发紫的嘴唇继续反驳道:“你错了!大错特错!纵使你麻木了我的肉体,却不能改变我灵魂所在的远方。那里阳光普照,芳草鲜美。你要知道,好天气是自己给自己的……”他的聲线抖动着,仿佛已将自己的灵魂呕出。我愣在那儿,不再赤脚狂奔,心也不再那般狂热地跳动了。原来,我并不能改变什么啊……

一切趋于平静,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阳光下,冷空气与暖空气不再坚持要改变对方,我觉得自己越发轻盈,轻盈得快要消失了。我用最后一口气轻轻推了推那海上的白帆,在一片光怪陆离的波涛上,离开了。

“你不能改变我,是我选择被你改变。”白帆悠然地驶向那更深的蔚蓝。只是,人间已无我。

点评:

作者以拟人的方式写风,写风的强硬疯狂。其实自己内心才是不怕风的那些个体。步入青年的开始,就是以自我的觉醒、个性的建立和意志的展现为标志的。文字简洁直白,有自己的风格了。

[作者系江苏省镇江第一中学高一(2)班 学生 指导老师: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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