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鹏，隋 新，宋莉莉 ，杨 雪

（1.东北林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哈尔滨150040；2.三岔子林业局，吉林白山134702）

1 引言

自2014年4月1日起，黑龙江省国有林区全面停止了天然林商业性采伐（以下简称全面“停伐”）。全面“停伐”的实施会促进生态文明建设进程，但该政策同时也会对林业职工的生计产生影响，甚至可能会造成部分林区职工下岗失去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1]。在这种情况下，有学者提出林业职工可以通过生态创业来增加收入同时也可以减轻政府的生态补偿压力[2]。那么，为了更好地应对全面“停伐”政策的影响，积极适应生态文明建设的改革现状，林区职工发展生态创业在现阶段是否可行呢？如果可行，又需要政府提供怎样的支持呢？为探讨并解决这两个问题，本文运用SWOT分析法（又叫环境战略分析法）与AHP层次分析法，以黑龙江省国有林区为例对林业职工发展生态创业的内外部环境进行战略性分析，在结合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所得结论的前提下，给出适合林业职工的发展方向与对策。在此，本文参考诸多专家学者的研究，对生态创业作出如下定义：生态创业是一种兼顾内外环境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在不损害生态环境基础上通过创造新型的、更环保且可持续的产品和服务来实现经济价值与社会价值的创业形式[3]。本文主要研究的生态创业内容是林业职工通过林产品加工与林下养殖等林业生产经营活动获得资源并进行资源整合从而创造出更大的经济或社会价值。

2 SWOT定性分析

2.1 内部优势

2.1.1 林业生产经验丰富

创业行为想要付出得到收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一点就是要对创业内容有深入的了解。由于在黑龙江省国有林区，职工的林下经营收入占家庭总收入的比重很大，所以林业职工作为林下经营主体，本身就具有丰富的林业生产的经验，那么在林业创业过程中这些经验则会发挥极为重要的作用。再有，提出林区职工对生产和销售林产品等环节一般越熟悉，林业产业经营效率就会越强[4]，诸多因素决定了林业职工从事林下经营的积极性也会越高。显而易见，拥有丰富的生产经验和积极的经营效率对林区创业职工有极大的帮助。

2.1.2 社会网络较为广泛

我国现代林业生产目前来看机械化程度不高，这就造成了林区职工在进行林业生产时更多依靠人力，也就是说，在大规模林业生产过程中往往需要林业职工之间的彼此合作。因此，对大多数林业职工来说，相互之间依赖性较高，社会关系较强，这无疑会使林业职工创业拥有较深厚的社会资本，而社会资本越强的农民贫困程度越低，那么另一方面这些人创业的起始资本也就相对越高。此外，小规模聚集式的居住特点也使得林业职工对关系较近的亲友更为信赖，林业经营活动的开展也将更为顺利，在这一点上，是很多其他类型的创业者所不具备的一种内在优势[5]。可以说，较广泛的社会网络意味着林业职工的创业行为能够相对平稳地度过创业初期。

2.1.3 森林资源有力依托

我国森林资源总量较为丰富，全国林地面积约三亿多公顷，尤其是人工林面积连续保持世界首位。根据后两次全国森林资源清查结果分析，黑龙江省的森林资源无论从总量还是质量来看都处于上升趋势，伴随政府生态文明建设的持续推进，森林生态功能也在进一步得到加强[6]。依托丰裕的森林资源与其有力的生态功能[7]，黑龙江省国有林区创业职工在发展生态创业时这个最为关键的条件就得到了满足。除此之外，森林资源承包管护责任制作为一种森林资源产权的调整实践，既保障了林业职工的家庭收入，同时也让那些有创业意向的林区职工有机会收获完整的森林资源经营收益权[8]。

2.1.4 自主经营提高利润

传统的销售模式中中间商较多，从林业职工生产出林产品到客户购买产品服务，这整个过程因为层层利润被中间商得到[9]，致使真正由林业职工获得的效益并不多。在这种情况下，林业职工发展生态创业可以减少整个营销链的运销层次，使营销网络更加扁平化，避免中间商瓜分经营利润。还有一点，自产自销的经营模式不但能控制生产成本还可以降低损耗，使林区职工获得额外的经济收益。更重要的是，粗放型经营方式在近些年中正逐渐被集约型经营方式所代替，这样的生产模式转变自然会提升林业职工的创业绩效。

2.2 内部劣势

2.2.1 资源有限

财政资源不足造成林业职工的创业意愿往往很难转向创业行为，且有限的生产性固定资产保障决定了创业者对风险的承担能力不够：信息资源不足使得林业职工无法对创业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风险与挑战作出更准确的预估，在面对突发状况时较难轻松应对；社会资源不足导致林业职工的创业活动一般只能活跃在林区一定的范围内而不被更多人了解，宣传力度不够在另一方面也会让林业创业受到制约；市场资源不足则会从根本上限制林业职工发展林下养殖或林产品加工，林业职工的生态创业也将无以为继。

2.2.2 技术障碍

创业能够成功的因素有很多，关键在于具备相应的能力，这种能力体现在拥有创业所需的各种知识与技能。但毫无疑问，相当多的林业职工群体由于受教育程度不高学历水平不够，使得自身经营素质相对较低[10]。技术水平的落后会直接影响林业职工的创业活动，不仅无法提高林业生产的效率，还会造成资源的极大浪费[11]。当然，技术障碍除了体现在林业生产领域，林业职工自身经营技能的缺乏同样会使创业行为遭遇不必要的挫折。

2.2.3 风险厌恶

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农民还是林区职工，我国农民的思想观念大多较为落后，“小农”思想仍然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主流思想，传统的就业观念已经深入农民的心中。换句话讲，大部分的林业职工对于自主创业活动还是属于风险厌恶型人群，缺乏创新意识和创业精神，甚至有些人会“谈虎色变”。林业职工出于对自身的不自信以及对失败的担忧乃至惧怕，更多时候会对生态创业敬而远之而选择安稳老实地过日子，林业职工没有创业意愿也就谈不上创业行为。

2.3 外部机遇

2.3.1 国有林区改革

新时期环境下，国家为改善林区生态环境、促进林业产业结构优化调整，对国有林区改革进行了全面的部署[12]。国有林区改革的实行不仅符合现代生态文明建设的要求，同时也会促进林业职工利用集约型生产模式进行生态创业力求增加收入改善生计。与过去单调的林业生产经营方式不同，国有林区改革下的林业职工发展生态创业会更加注重产品优化和创新研发，这样做既可以进一步打开林产品加工的市场也可以提升林下种植、养殖的质量。此外，国有林区改革的过程中会建立并完善相应的保障体系[13]，给予创业职工更多的发展动力。

2.3.2 电商发展

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互联网+”逐渐应用在社会的各行各业，尤以电商发展的趋势最为显著。众多电商平台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消费者的视线中，其规模扩大之迅猛、资产累积之雄厚令人瞠目结舌，其中淘宝、京东、苏宁等购物平台最有代表性[14]。同时，微信、QQ、微博等社交平台也在成为整个营销市场的一部分，越来越多的人选择通过虚拟社交软件来作为交易的平台，甚至近些年才盛行的直播软件都可以在很多方面成为宣传利器，电商创业正在渗透向整个社会[15]。在这种情况下，黑龙江省国有林区的林业职工也正迎来属于自己的机遇，抓住电商创业的尾巴，将生态创业与电子商务相结合，扩大营销市场，吸引更多潜在客户，林业职工开展生态创业必定能够更加顺利。

2.3.3 学界关注

就业与创业一直以来都是各国学者研究探讨的一个重点，涉及的创业类型的覆盖面较广，只是关于林业创业的相关研究较少，此方面受到的关注并不多。近些年来，农林领域创业意愿与行为的诸多问题越来越得到世界各国学者的重视，学界的目光也越来越多地投入到林业职工创业研究[16]。随着生态创业的调查与研究愈加深入，林业职工创业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也将逐渐得到解决，指导性文献的出现也必定会为林业职工的创业行为奠定平稳发展的基础。同时，学界的关注理所当然会引来政府的重视，促进林业产业的升级，林业职工生态创业的良好态势可以预见。

2.3.4 政策利好

自新中国成立至今，我国的人口增长、经济发展极为迅猛，为保证我国的生态环境也朝着良好的情形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因此，党中央、国务院大力推进全国生态文明建设，现代林业在逐步向生态文明建设方向转变。可以想见，顺应全国生态文明建设的主步伐，黑龙江省林业职工发展生态创业，不仅可以为改善生态环境做出贡献，获得更多的生态效益，还能够促进林业生态产业的建设与发展，反哺林业职工的生产经营活动。这是一种双赢。

2.4 外部威胁

2.4.1 环境负面影响

我国农林业生产的技术水平较低，科技种地养林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实现。目前，林业生产在相当程度上仍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共同作用，“靠天吃饭”仍然是我国农林生产活动的一个主要特点。因此，林业职工开展生态创业极易受到天气与自然灾害等外部环境因素的负面影响和社会因素与人为因素的破坏干扰，加之林业经营相对来说周期较长且见效较慢[17]，所以在这方面林业职工创业会遇到很多挑战并且过程中也会有相当的风险。

2.4.2 经济波动风险

一个成熟的经济体制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周期性波动的状况[18]，造成经济波动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投资率的降低、消费者需求发生波动或者技术改进等。无论何种原因引发经济周期性波动，一般而言，经济波动都是没有规律并且不可预测的。林业生产同样也可能会发生经济周期性波动[19]，导致经济增长率忽高忽低，影响林区创业职工正常的经营活动。通常意义上，较小的经济波动有助于市场的调整和政府宏观的把控，但是一旦发生经济波动，很难说控制好它的规模大小，反而很容易造成产量降低失业增加，这种风险对于承受能力相对较弱的林业职工来说，其创业行为极可能以失败而告终。

2.4.3 政策支持不够

现阶段，黑龙江省政府虽然提出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扶持林区职工创新创业行为，但是从实际来看，效果并不显著。林业职工发展生态创业所需要的金融与财政环境以目前的政策无法提供，且关于林业职工生态创业的外部政策问题也较为突出。而在技术政策与社会化服务政策等方面，政府的扶持力度相比林区创业职工的需求而言仍显不足。当然，除了上述几项项目政策之外，林区职工还需要政府开展一些教育培训活动来支持其创新创业，但现实情况却是，这种政策帮扶同样不够。

2.4.4 市场竞争激烈

林产品如其他各类商品一样在销售过程中会遇到行业方面的竞争，这其中既包括林下产业行业内竞争，也包括林产品与农产品的行业间竞争（林下产品物种与农间作物品种在很多方面比较相似）[20]，可以看出林业产品和服务市场竞争相当激烈。再来，黑龙江省林区创业职工自主经营的组织规模一般较小，市场组织化程度相对不高，这在另一方面致使林业职工创业的竞争力较低，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不占优势。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创业者还遭遇恶意竞争或不公平竞争，那无疑是雪上加霜。

3 AHP定量分析

对黑龙江省国有林区林业职工发展生态创业进行SWOT分析虽然可以得出其内外部环境的各要素因子，但是并不知道各自所占的权重和具体评分。因此，需要结合SWOT定性分析，利用yaahp软件对林业职工创业进行AHP（层次分析法）定量分析，确定SWOT各因素权重，进而提出林业职工生态创业的发展对策。

3.1 林业职工生态创业发展战略层次结构

综合上文SWOT分析结果，选择内部优势、劣势以及外部机遇、威胁构建层次结构模型（见图1）并列出层次结构表（见表1）。

3.2 运用AHP确定林业职工生态创业的SWOT分析因素权重

本研究需要对黑龙江省林业职工创业的SWOT分析要素进行1～9级重要性程度评估，评估人为林业经济管理专业本师门内部及吉林省三岔子林业局相关工作人员，按照此标度法对各分析因素进行赋值，相关重要性等级比较见表2，继而确定林业职工生态创业发展战略组的判断矩阵A、优势判断矩阵S、劣势判断矩阵W、机遇判断矩阵O、威胁判断矩阵T，其中系统层战略组判断矩阵见表3。利用yahhp软件计算各判断矩阵的特征值及CR值并判断A、S、W、O、T是否通过一致性检验。经过计算，（A）最大特征值为 4.172 9，CR=0.064 8＜0.1，通过一致性检验；（S）最大特征值为 4.241 1，CR=0.090 3＜0.1，通过一致性检验；（W）最大特征值为3.0649，CR=0.062 4＜0.1，提通过一致性检验；（O）最大特征值为 4.145 6，CR=0.054 5＜0.1，通过一致性检验；（T）最大特征值为 4.237 7，CR=0.089 0＜0.1，通过一致性检验。

3.3 因素层次总排序

SWOT分析中的因素层次总排序结果见表4，从表中可以看出各因素对林业职工生态创业的影响程度按大小顺序应如下排序：政策利好（O4）＞国有林区改革（O1）＞社会网络较为广泛（S2）＞政策支持不够（T3）＞森林资源有力依托（S3）＞学界关注（O3）＞技术障碍（W2）＞电商发展（O2）＞林业生产经验丰富（S1）＞市场竞争激烈（T4）＞资源有限（W1）＞环境负面影响（T1）＞自主经营提高利润（S4）＞经济波动风险（T2）＞风险厌恶（W3）。

3.4 战略定位

研究林业职工生态创业的发展对策需要进行战略选择，四项战略种类分别是WO进取型、SO机会开拓型、ST抗争型、WT保守型，这四种战略组成了战略四边形。找到战略四边形的中心点，即可以确定选择哪种战略来帮助林区职工发展生态创业。首先，要根据层次总排序权重分别计算优势、劣势、机遇、威胁在战略四边形中的总强度向量，确定此四边形的具体形状，计算公式如下：

求得：S=0.057，W=0.025，O=0.142，T=0.032。以总优势、总劣势、总机会、总威胁强度4个变量构成坐标系，在坐标轴上的对应点分别S、W、O、T，依次连接4点即得到发展战略四边形，如图2。然后，计算战略四边形的中心点坐标，判断其处于哪一象限，计算公式为：

也就是说，此中心点位于第一象限，属于SO机会开拓型发展战略，既要善于发挥内部优势也要谋求掌握外部机遇，利用一切资源争取良好发展。最后，根据战略定位结果选择SO战略，并依此战略为林业职工生态创业提出相应的发展对策。

4 结论与建议

4.1 结论

自黑龙江省国有林区实施全面“停伐”政策以来，生态文明建设的推进工作在国有林区得到了十分明显的进步，只是林业职工的生计问题也随之日渐凸显，为更好地适应进而利用其政策效应带来的影响，生态创业正在成为林业职工改善生计的方式之一。本文通过SWOT-AHP分析，发现林区创业职工的优势和机遇所占的层次总排序权重相对更大，所以判断林业职工发展生态创业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同时林业职工创业者自身的劣势和面临的威胁也会对其创业行为造成负面影响，因此黑龙江省政府应从机会开拓型战略出发在财政支持、技术支持和社会支持三方面为国有林区林业创业职工提供更多的帮助以促进其生态创业活动的健康发展。

4.2 建议

基于SWOT-AHP定性定量相结合得出的分析结果，对黑龙江省国有林区林业职工生态创业提出以下三个方面的发展对策。第一，政府应为了林业职工生态创业提供财政支持。督促财税部门尽快出台财税减免政策，并引导各大金融机构响应政策号召，积极创新信贷产品，从多方面帮助林业职工创业者吸收社会投资；第二，政府应为林业职工生态创业提供技术支持。可以联合各社会组织如农林高校，大范围举行林业职工创业讲座，培养有创业意向的林区职工相关的创业知识与技能，有针对性地给林业职工提供能使其有兴趣学并有能力学的创业教学活动；第三，政府应为林业职工生态创业提供社会支持。大力宣传林业职工生态创业方面的成功案例和创业榜样，向更多的林区推广林业职工创业，为创业职工的生产活动加大社会宣传范围和力度，使更多的消费者了解林区创业职工的产品和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