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霞，应瑛



浙江新型城市全球化的测度与比较研究

郑秋霞，应瑛

(浙江大学 管理学院，浙江 杭州 310058)

城市不仅是全球化的载体，也是全球化的推动者。本文构建了中国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并对浙江省11个城市和其他25个城市的新型城市全球化水平进行了测度。文章主要得出以下结论：中国城市的全球化发展尚处于初级阶段且差距明显，杭州、宁波领军浙江新型城市全球化，深圳、珠海、上海、东莞是中国新型城市全球化的四大标杆城市。在融合性方面，国际贸易和海外投资是新型城市全球化的基础，但是浙江城市发展不平衡，综合表现不佳。在活跃性方面，丽水、杭州入围新型城市全球化活跃性前十名，旅游、侨情、国际盛会等成为影响城市开放交流的重要因素。在创新性方面，浙江城市的海外专利与技术贸易仍有短板，珠三角城市创新实力展露头角，中西部城市或凭借创新优势实现追赶。在持续性方面，浙江未来城市全球化的潜力十足，开始步入创新驱动、人才引领的新格局。

新型城市全球化；融合性；活跃性；创新性；持续性

经济全球化是世界各国由于资金、技术、商品和人员的流动而相互开放、相互联系、相互依赖的一体化进程02，其反映在地理空间上，即为城市全球化[2]。经济全球化会带动城市的发展，是城市竞争优势的重要来源。反过来，城市也越来越成为经济全球化的推动者，是未来全球经济竞争的重要单元[3]。

城市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而现代城市更是在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基础之上而形成的[4]。全球城市是与全球网络高度相连并在全球经济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城市，它从政治、经济、教育、文化等其它社会方面创造一个世界性的环境，倾向于建立全球的外部联系，作为资源流入和流出的通道[5]。全球城市有许多独特的优势：第一，全球城市与同一区域的其他城市相比，文化多元、交通发达、机会繁多，更容易接近[6]。第二，全球城市的互联性、世界性和生产服务特征可以帮助企业有效地最小化成本[7]。第三，全球城市所面临的不确定性更低。国际公认的全球城市有纽约、伦敦、东京等。改革开放以来，虽然中国城市全球化总体水平不断提高，中心城市的领先地位日益突出[8]。然而，全球城市中却仍然看不到中国城市的踪影，即使是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上海也尚且达不到全球城市的发展水平。鉴于此，本文从城市全球化的内涵出发，深入研究城市全球化的影响因素，在中国城市发展的现状基础之上，构建起适合中国本土城市的全球化指数并进行定量计算，试图以新型全球化的思维定位城市，从全球化的融合性、创新性、活跃性、持续性表现中寻找每一个城市的最佳位置，进而培育其在国际竞争中的独特优势，增强其在全球资源配置中的主导性，最终全面提升城市的全球竞争力。

浙江是中国全球化的一个缩影，享誉全球的第一大商帮——“浙商”，让人们认识了浙江制造和浙江企业家精神，也让杭州、宁波这些城市成为开放创新的探路先锋。以举办G20杭州峰会为契机，浙江的国际化水平日益提高。未来浙江城市的全球化要在相互借鉴、取长补短中，实现高标定位，彰显特色，全力推进。因此，本研究以浙江省11市为例，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城市群中2015年人均GDP百名以内的19个城市和中西部地区的6个代表城市为对比，测度各城市的全球化发展水平。

一、国内外相关研究

（一）经济全球化评价

全球化促使国际市场成为一个整体，深化了国际分工，各个国家可以充分利用自身优势进行生产，扩大生产规模，实现规模经济。然而，不同国家或地区之间的全球化水平具有很大的差异性，这种差异性会进一步引起发展的不平衡。因此，对城市全球化的水平进行测度至关重要[9]。但是目前，没有一个标准的关于全球化的定义，也没有标准的度量全球化的方法。现有文献关于全球化水平的测度大致可以划分为两种：一种是单一指标法，一种是复合指标法。单一指标法认为经济全球化比其它方面更直接，常用的指标包括贸易全球化、金融全球化和对外直接投资强度等。而复合指标法，从多个维度出发构建全球化指数[10]，企图捕获全球化各个方面的特征，主要包括科尔尼/外交政策全球化指数、KOF指数和G指数等05。科尔尼/外交政策全球化指数是第一个采用多维度的方法来测量全球化水平，不仅包括经济整合、还包括技术连接性、个人联系和政治参与度[11]。KOF指数将全球化定义为经济、政治、技术和文化融合而不断侵蚀国家边界的过程[12]。G指数衡量了国家与全球经济相互依存的深度、广度和丰富性。

（二）城市全球化评价

随着经济的发展，全球化越来越成为城市变化的主要特征之一。为了总结城市全球化的一般过程，许多学者构建了城市全球化水平指标体系。与经济全球化评价方法相似，城市全球化评价方法也可以归结为两类：单一指标法和综合指标法[13]。单一指标法是指选取城市的某一方面进行比较，反映城市的某一特征，比如跨国公司总部的数量或是国际信息流量[14]。它的优势是简单明了，能够直接衡量城市的全球化水平，缺点是不够全面。综合指标法是从多个方面测量城市的全球化水平，优势是可以全面地反映城市的全球化发展水平和趋势。

已有关于城市全球化水平指标体系的研究主要是关注少数发达国家城市的全球化水平，较少考虑发展中国家城市的全球化发展。虽然也有少数国内学者构建了综合指标体系[14]，来衡量城市全球化的发展水平，并测量了各个城市在1984年、1990年、1995年、2000年、2004年和2007年的城市全球化水平。但是，近十年来，中国城市的发展水平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此外，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经济全球化的内涵也发生了变化。因此，有必要重新构建一个符合中国实情的城市全球化指数，明确城市定位、对标领先城市，制定符合城市未来发展的战略，以进一步提高中国城市的全球化水平。

（三）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构建

图1：新型城市全球化发展内涵

在信息技术时代，全球化发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变化。这些变化悄然影响人们生活的同时，还为全球化自身赋予了新的内涵。本文综合考虑全球化的历史进程和发展前景等因素，将新型城市全球化表征为四大维度（如图1），分别是：融合性、活跃性、创新性和持续性。融合性是通过一个城市在贸易和投资领域融入全球价值链的程度来反映其获取全球资源和机会的可能性。活跃性是通过境内外人员相互交流的深度和广度来反映一个城市的全球开放程度。创新性是通过信息技术应用和研发实力来反映一个城市在全球经济网络中的先进程度。持续性是通过一个城市在经济、教育、科技和社会等方面的综合表现来反映其未来全球化的潜力。

二、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一）研究过程

首先通过案头工作，在已有研究基础上并结合中国城市全球化发展特色进行分析，提炼出初步的指标评价体系；然后采用德尔菲专家评分法确定指标及其权重，形成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标体系雏形；接下来根据实际研究需要和数据的可得性，在确保总体框架不变的情况下微调指标，确定最终中国新型城市全球化水平的评价方案。

（二）指标评价体系

表1：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标评价体系

基于以上对城市全球化发展内涵的理解，本文在融合性、活跃性、创新性和持续性四个维度的基础上，结合中国城市全球化发展现状和国内外相关研究，筛选出影响城市全球化发展的关键因子（如表1），共有三个层级25个评价因子，构成了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标体系。

三、数据来源与权重确定

（一）样本选择

根据研究目的，城市区域分布及其代表性，并综合考虑专家意见，本文选取了36个具有代表性的城市作为研究样本，包括浙江11个城市，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三大城市群中2015年人均GDP百名以内的19个城市，中西部地区的6个代表城市，具体样本城市名单如表2所示：

表2：样本城市

（二）数据来源和处理

本文数据来源主要包括：《省统计年鉴2016》、《市统计年鉴2016》、统计公报、政府相关部门、个推（浙江每日互动网络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缺失数据通过相关计算补齐。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中的25个三级评价指标，由于其经济意义、表现形式以及对总目标的作用趋向各不相同，不具有可比性，需对其进行无量纲化处理。去指标量纲的过程，称为数据的无量纲化处理。文中基础指标采用直接获取的数据，无量纲处理采取效用值法，值域为0-100，即所有指标的最劣值为0，最优值为100。

正效指标（指标值越高则效用越高，如每万人口普通高等学校在校学生数量）的计算方法为：Xij代表在第i项指标上第j个城市的获取值，Yij代表在第i项指标上第j个城市的效用值，Ximax代表在第i项指标上各城市获取值中的最大值，Ximin代表在第i项指标上各城市获取值中的最小值，则：

Yij=（Xij/（Ximax-Ximin））×100 （1）

负效指标（指标值越高则效用越低，如对内贸易依存度）的计算方法为：Xij代表在第i项指标上第j个城市的获取值，Yij代表在第i项指标上第j个城市的效用值，Ximax代表在第i项指标上各城市获取值中的最大值，Ximin代表在第i项指标上各城市获取值中的最小值，则：

Yij=（（Ximax-Xij）/（Ximax-Ximin））×100 （2）

（三）权重确定

本文采用德尔菲专家打分法经过两轮打分来确定各级指标的权重。所选取指标的权重系数分配方法如下：25个三级指标归集为4个二级指标（融合性9个、活跃性4个、创新性4个，持续性8个），再由这4个二级指标构成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

四、全球化水平测度结果

（一）总体情况

中国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综合排名前十位依次为：深圳、珠海、上海、东莞、苏州、广州、北京、中山、杭州和天津（表3）。深圳和珠海作为改革开放后最早一批设立的经济特区，是中国对外开放的窗口，分别占据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排名的第一位和第二位；杭州在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中排名第九。36个城市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平均得分为28.26，其中，15个城市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高于平均值，21个城市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在平均值以下。

（二）新型城市全球化的融合性

新型城市全球化的融合性是通过一个城市在贸易和投资领域融入全球价值链的程度来反映其获取全球资源和机会的可能性。浙江11个城市融合性的排名依次为：宁波、嘉兴、杭州、金华、绍兴、舟山、湖州、丽水、衢州、台州和温州。宁波作为现代化的国际港口城市，充分利用经济腹地的优势，发展对外经济，参与到全球资源交换的浪潮中。位于浙江东北部的嘉兴，东邻上海，南连杭州，北接苏州，是长三角城市群重要的枢纽城市，在进出口和实际利用外资方面表现较好。金华出口优势显著，其中，义乌商品出口到世界各个国家，义乌在向世界输送产品的同时，也力争集聚更多的高端资源要素。

新型城市全球化的融合性排名前十位的城市依次为：东莞、深圳、上海、珠海、苏州、西安、惠州、天津、北京和宁波。宁波在融合性方面排名第十，成为浙江唯一跻身融合性排名前十的城市。36个城市融合性平均得分为29.62，其中，13个城市融合性得分高于平均值，23个城市融合性得分在平均值以下。按照融合性排名高低和差距大小将36个城市分为四组，从高到低依次为领先组、追赶组、成长组和后进组。其中，领先组有4个城市，追赶组有13个城市，成长组有13个城市，后进组有6个城市。领先组、追赶组、成长组和后进组四组城市的融合性子指数平均得分依次为：64.42、35.04、21.96和11.25。36个城市融合性得分的离散系数为53.8%，融合性差距相对较小。此外，36个城市在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和融合性方面表现出了高度一致。深圳、珠海和上海三个城市不仅在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方面取得领先地位，在融合性方面亦排在前列。同时，经济政策与地理位置对城市全球化有着重要作用。深圳、珠海作为首批经济特区，毗邻港澳，在改革开放初期即成为承接港澳产业转移的腹地，最早享受到了经济开放的红利；而作为改革开放排头兵的上海，营改增、自贸区等改革率先在上海落地，拥有金融、贸易、航运等显著优势，一直以来代表中国参与全球竞争。三大城市都充分利用经济政策与地理位置带来的贸易与投资机会，发展了高度活跃、辐射面广的全球化经济，并且有着各自的经济辐射区。

（三）新型城市全球化的活跃性

新型城市全球化的活跃性是通过境内外人员相互交流的深度和广度来反映一个城市的全球开放程度。浙江11个城市活跃性排名依次为：丽水、杭州、舟山、宁波、金华、温州、湖州、嘉兴、绍兴、衢州和台州。丽水的活跃性在省内排名超越了杭州，名列第一。研究发现，丽水的旅游外汇收入占GDP比重在36个城市排名第一，虽然在经济上较为落后，但是它山清水秀、风景秀美，有“浙江绿谷”之称。丽水建立了一批特色小镇，如莲都古堰画乡小镇、龙泉青瓷小镇，依托自然人文资源，极大促进了旅游业的发展，吸引了大量的海内外游客。此外，青田侨商抱团回国寻找商机，频繁往来于国内外也是促成丽水活跃性高的原因之一。

表3：各城市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

新型城市全球化的活跃性排名前十位的城市依次为：珠海、深圳、广州、上海、东莞、北京、惠州、丽水、中山和杭州。珠海的海外人口到当地的比例、出境人员比例均排名第一，接待入境海外游客占比和旅游外汇收入占比均排名第二，因此，促成了珠海的活跃程度非常之高。丽水和杭州分别名列第八和第十，两个城市在旅游方面的表现拉动了其全球化的活跃性。可是相比于杭州，丽水的上榜更加出乎意料。而杭州作为2016年G20峰会与2022年亚运会的举办城市，可以预见，未来的活跃性会有更加快速的提升。36个城市活跃性平均得分为20.51，其中，11个城市活跃性得分高于平均值，25个城市活跃性得分在平均值以下。按照活跃性排名高低和差距大小将36个城市分为四组，从高到低依次为领先组、追赶组、成长组和后进组。其中，领先组有2个城市，追赶组有9个城市，成长组有11个城市，后进组有14个城市。领先组、追赶组、成长组和后进组四组城市活跃性平均得分依次为：79.55、36.88、15.23和5.69。36个城市活跃性得分的离散系数为96.2%，这表明，城市之间的活跃性差距相对较大。

（四）新型城市全球化的创新性

新型城市全球化的创新性是通过信息技术应用和研发实力来反映一个城市在全球经济网络中的先进程度。浙江11个城市的创新性排名依次为：杭州、宁波、舟山、嘉兴、金华、湖州、绍兴、台州、温州、衢州和丽水。杭州作为中国电子商务的发源地，互联网产业发达，而且催生了许多新兴互联网企业，海外专利的申请和技术产品的贸易较多，彰显了其在信息时代的创新性。但是，其它10个城市海外专利申请和技术产品贸易偏低。总体来看，浙江需要尽快弥补城市全球化过程中的创新短板。

新型城市全球化的创新性排名前十位的城市依次为：深圳、东莞、中山、苏州、珠海、郑州、武汉、广州、成都和无锡。深圳集聚的一大批IT巨子，如华为、腾讯、迅雷等，非常注重研发投入，创新性强，带动了整个城市信息与技术的发展和提升。东莞、中山紧随其后，这两个城市当年都以电子加工贸易为主，也是最先受到金融危机的冲击，转型升级过程中促进了它们对创新的重视以及在海外的专利布局。与此同时，中西部城市表现抢眼，郑州、武汉和成都进入前十，排名分别为第六、第七和第九，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在技术贸易占比方面遥遥领先，这也恰好符合我国产业的梯度转移。尽管这些城市地处内陆，在网络信息技术高速发展的时代，这些城市有可能通过创新方面的优势，实现在全球化竞争中的持续追赶。36个城市创新性平均得分为21.68，其中，15个城市创新性得分高于平均值，21个城市创新性得分在平均值以下。按照创新性排名高低和差距大小将36个城市分为四组，从高到低依次为领先组、追赶组、成长组和后进组。其中，领先组有2个城市，追赶组有10个城市，成长组有18个城市，后进组有6个城市。深圳的创新性在36个城市中处于领先地位。领先组、追赶组、成长组和后进组四组城市的创新性子指数平均得分依次为：59.98、32.93、16.42和5.93。36个城市创新性得分的离散系数为64.1%，城市之间的创新性差距较大。深圳和东莞这两个城市组成了经济全球化创新子指数的领先组，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在海外专利的占比高，智能手机与互联网络的普及率广。作为广东“突围”的代表城市，创新性也标志着它们产业转型的初步成果。

（五）新型城市全球化的持续性

新型城市全球化的持续性是通过一个城市在经济、教育、科技和社会等方面的综合表现来反映其未来全球化的潜力。浙江11个城市的持续性排名依次为杭州、绍兴、宁波、嘉兴、湖州、金华、台州、温州、舟山、衢州和丽水。杭州在经济、教育、科技和社会等方面的表现均最突出，显示了其未来参与全球化的巨大潜力。绍兴非常注重科技和教育方面的投入，教育在经济全球化发展中具有基础性的全局作用，这也是绍兴排名靠前的重要原因。宁波在持续性方面的优势主要体现在人均GDP和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这两方面，表明了宁波参与全球化的经济基础和实力。

新型城市全球化的持续性排名前十位的城市依次为：广州、北京、杭州、上海、南京、苏州、珠海、常州、无锡和武汉。深圳由于在教育投入和人才方面相对较弱，没有进入前十名。36个城市持续性平均得分为39.88，其中，18个城市持续性得分高于平均值，18个城市持续性得分在平均值以下。按照持续性排名高低和差距大小将36个城市分为四组，从高到低依次为领先组、追赶组、成长组和后进组。其中，领先组有5个城市，追赶组有13个城市，成长组有14个城市，后进组有4个城市。领先组、追赶组、成长组和后进组四组城市持续性平均得分依次为59.55、46.31、33.00和18.53，36个城市持续性得分的离散系数为31.4%，这表明城市间的持续性差距相对较小。中国城市在三十余年改革开放的发展过程中，经济、社会、教育、科技等各方面均做出了卓越的努力，为健康融入全球经济打下良好基础。但数据显示，在校大学生比例和研发投入占比两项具体指标，城市之间的差距非常大，随着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逐步深入，教育与研发投资的效率与效果会日益凸显，在一定程度上成为影响城市未来参与全球化实力的关键因素。

五、结论与展望

本文从城市全球化内涵出发，构建了融合性、活跃性、创新性和持续性四个维度的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标体系，主要得出以下基本结论：

第一，中国城市的全球化发展尚处于初级阶段且差距明显，杭州、宁波领军浙江的新型城市全球化，深圳、珠海、上海、东莞是中国新型城市全球化的四大标杆城市。浙江省内的杭州、宁波两市齐头并进，各具特色。杭州在全球化的潜力与活力方面优势突出，宁波则长于国际贸易与海外投资。中国大部分城市全球化与人均GDP密切相关，且同步发展。但是，深圳、珠海、上海和东莞这四个城市明显异于其他城市的发展轨迹，它们位列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排名的前四位，成为引领中国城市全球化发展的排头兵，新型城市全球化得分却远高于相应的人均GDP水平。

第二，在融合性方面，国际贸易和海外投资是新型城市全球化的重要基础，浙江城市发展不平衡，综合表现不佳。在融合性方面，浙江的宁波、嘉兴排名最靠前，但均未能进入前十名。深圳、珠海与上海三市融合性方面亦排在前列，领先城市受经济政策和地理位置的影响最大。

第三，在活跃性方面，丽水、杭州入围活跃性前十名，珠三角城市表现抢眼，旅游、侨情、国际盛会等成为影响城市开放交流的重要因素。丽水和杭州分别名列第八和第十，除却丽水侨商的特殊历史原因，两个城市在旅游方面的表现拉动了其全球化的活跃性。珠三角城市群在全球化活跃性方面的表现远远超过了其他地区，且几乎所有城市都位于活跃性的领先组内。一方面，缘于珠三角地区经济发达，居民收入较高，毗邻港澳，出境通关非常便利；另一方面，离不开大型国际交流活动的助力，如广交会，为广州带来了巨大贸易收益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人员之间的往来与交流。

第四，在创新性方面，浙江城市的海外专利与技术贸易仍有短板，珠三角城市创新实力展露头角，中西部城市或凭借创新优势实现追赶。浙江城市在全球化创新水平上表现不佳，海外专利与技术产品贸易占比总体水平低。深圳、东莞和中山组成了创新性的领先组，它们的共同特点是智能手机与互联网络的普及率广，深圳作为创新性排名第一的城市在海外专利更是遥遥领先。作为广东“突围”的代表城市，在创新性方面领先也标志着它们产业转型的初步成果。与此同时，中西部城市表现抢眼，郑州、武汉和成都进入前十，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在技术贸易占比方面遥遥领先，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国产业梯度转移的趋势。尽管这些城市地处内陆，通过对接“一带一路”，借助自身的创新优势，中部城市正从我国“内陆”变身对外开放“前沿”。

第五，在持续性方面，浙江未来城市全球化的潜力十足，开始步入创新驱动、人才引领的新格局。浙江在三十余年改革开放的发展过程中，经济、社会、教育、科技等各方面均做出了卓越的努力，为健康融入全球经济打下良好基础。随着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逐步深入，教育与研发投入的效率与效果在全球化进程中的影响会日益凸显，人才的争夺、科技的竞争将成为决定未来城市全球化水平的分水岭。

尽管本文通过构建新型城市全球化指数得出一些有价值的结论，但是仍然存在一些不足。首先，本文不能反映中国城市全球化的动态变化过程，未来的研究可以在本文的基础上，通过对比的方式，展现中国城市全球化的动态变化特征。第二，本文样本城市的选择有限，未来的研究可以选择更多的城市，进一步验证中国新型城市全球化的发展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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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asurement and Comparative Study of New Urban Globalization in Zhejiang Province

ZHENG QIUXIA, YING YING

City is not only the carrier of globalization, but also the promoter of globalization. In this article, we construct the new urban globalization index of China and measure the degree of urban globalization of 11 cities from Zhejiang province and 25 cities from other provinces. We can draw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s: The urban globalization of Chinese cities is still in the initial stage with distinct disparity. Hangzhou and Ningbo are the leaders of Zhejiang new urban globalization. Shenzhen, Zhuhai, Shanghai and Dongguan are the four benchmark cities of China's urban globalization. In terms of integration, international trade and overseas investment are the bases of urban globalization. But the development of Zhejiang cities is unbalanced and the comprehensive performance is poor. In terms of activeness, Lishui and Hangzhou are shortlisted in the top ten urban globalization. Tourism, overseas Chinese and international events have become important factors in the open communication of cities. In terms of innovation, the overseas patent application and technology trade of Zhejiang city still lag behind. The cities in the pearl river delta are the most innovative and cities in the Midwest are catching up. In terms of sustainability, Zhejiang's future for urban globalization has great potential and is stepping into a new pattern, which is innovation-driven and talent leading.

New urban globalization; Integration; Activeness; Innovation; Sustainability

本文推荐专家：

郭斌，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教授，研究方向: 创新管理与战略、技术追赶与产业创新、信息搜寻行为与策略。

金珺，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开放式创新与创新能力、反向创新，破坏式创新与绿色创新。

2018-04-24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71372055）；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71672176）。

郑秋霞（1993-），女，河北邢台人，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技术创新和国际商务；

应 瑛（1978-），女，浙江金华人，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技术创新管理。

F290

A

1008-472X(2018)03-003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