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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忘岱宗往事,不负华夏荣光

2018-08-28李雅静

北方文学 2018年20期
关键词:岱宗华夏儿女华夏

李雅静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于松海云天中漫步,重叠山势、厚重形体显现无尽雄浑静穆,袅袅云烟却蕴藏着无限的灵秀明丽。您在沉默中庇护着山脚下一切生灵,用亘古不变的雄伟磅礴书写着往事之重,承担着守护之责——被华夏儿女敬仰的您,我气势磅礴的独尊东岳,请您告诉我,告诉您数以亿万计儿女们,在这宏大辉煌山体中,埋藏了怎样一段过往?于这苍松巨石中,篆刻多少光阴的印记?岁月悠悠,天地间傲然独立的您又拥有怎样绵长悠远的气韵?

我向您呼喊,用心底埋藏的最深邃、最柔软的部分——那是自神州诞生时便开始流淌的神韵,是五千年来凝结炎黄子孙的精神纽带、立业根基,是独属于华夏儿女的信仰与敬畏:而后我听见茫茫群山中那深情的呼唤,我看见徐徐展开的宏大画卷,请您向我讲述这“泰山安,四海皆安”背后的深沉往事,请您为我回忆泛黄史册中前来朝拜的帝王将相;请您向我展现千百年来文人雅士留下的风雅无限,与其中蕴藏着的几多华光:

展千里江山云巅之上,绢墨长卷再现那前世景象。尘封许久的记忆啊,我以华夏子孙的名义,恭请你的苏生——

(一)岱宗长安,天下皆安

我于画卷最深处依稀看见您从几十亿年前的太古代时期拔地而起的壮阔景象,后来不知时光怎样流淌,想必是其间诸多变故磨难造就了如今您的伟岸身影。如此这般,才造就了如今的五岳之首,为天下敬仰。我看到您千百年前更为年轻的身影浮现于眼前,那么陌生,却如此熟悉。曾经,您被唤作“岱山”“岱宗”,当神话出现时您便被赋予了崇高地位,在九州同歌的上古神话中,最接近统领三界的玉皇大帝是您,东临神仙居住的仙山蓬莱与瀛洲,亦是您。此后漫长岁月流淌而过,“五岳之首”“五岳之长”“天下第一山”等群山羡慕的称号纷至沓来。顺理成章的,“泰山北斗”也成为便成了德高望重、名望重或有卓越成就为众人敬仰之人的代名词。这些足以令您骄傲了,然而您还是静静伫立于这片土地上,守护着山下的儿女们,从不炫耀什么,也从未有过怨言,正是一位温柔良善的母亲最本真的模样。我忽然明白了,为何千百年来人们对您的敬仰一分不减,人们对泰山神灵的虔诚从未消散——因为您就在那里,無论何时举目东望,任时光匆匆流去您初心不改,默默给予天下众生福泽。华夏儿女仰望您的姿态,便是儿女仰望父母的姿态;千百年来庙堂之中绵延不断的香火,则是人们对您深深敬意的载体。望着您那沉静的身影,我想,您一定感受到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真挚感谢和祈愿。

(二)史册泛黄,远去过往

秦汉时,民间传说盘古死后头化为东岳,您自然成为了五岳之首。因为东方是生命之源,是希望和吉祥的象征,古代汉族先民又往往把雄伟奇特的东岳视为神灵,把山神作为祈求风调雨顺的对象来崇拜,于是,地处东方的您便成了孕育万物的“吉祥之山”、“神灵之宅”。受天命而帝王的“天子”更把您看成是权力的象征。为答谢天帝的“授命”之恩,也必来封神祭祀。

在您模糊的记忆深处,华夏始祖黄帝来祭拜过您,舜帝也曾于此间巡狩。商周时期,商王在您的脚下建东都,周天子以您为界分齐鲁;秦汉以前,在遥远的画卷那段,帝王画像一一浮现,隐约有72代君王威严的身影浮现。此后,秦始皇、汉武帝、隋文帝、唐高宗、武则天、唐玄宗、宋真宗、清帝康熙、乾隆等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接踵而至,刻石纪功。您对他们的记忆因时间愈近而愈清晰,史书为他们歌颂功德也将您浓墨重彩地绘了几笔,万卷书册中,平添一抹靓丽。自秦汉至明清,历代皇帝曾来举行封禅盛世多达二十七次。历代帝王,借助您的神威巩固自己的统治,您的神圣地位便被抬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从此扬名天下,万人来访。

隐约听到金声玉振,其声肃穆庄雅,帝王威仪便穿越千年而来。而今只余秦砖汉瓦宋碑唐坊陪您静默于山川之中,闲看流水落花,宠辱不惊。随着封建王朝的最后一抹余晖落下,帝王将相们隐入竹简,幻化成一个个神秘的名号,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所以,他们再也找寻不到了吗?您会随着他们的消逝,逐渐褪色吗?

必然不。虽是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可先人的足迹怎会褪色?没有历史的民族,亦不会拥有:那些史书典籍——中华民族一脉相承的重要见证,依旧是不可动摇的丰碑,矗立在每个人心中。那远去的曾经就浮动着暗香,深深流淌于其上。故人虽逝去,但您的护佑不会停止,华夏子孙的记忆更不会消失。神州大地上的传奇,也必将万代流传,生生不息!

(三)千年风雅,岱岳华光

诗书翻来溯流而上,历代帝王的封禅活动与雄伟多姿的壮丽景色,引得文人雅士纷纷前来。这些不为权势折腰的清高士人们,却被您的宏伟博大折服,甘愿以笔墨为您描眉画眼,悉心装扮出一个惊世绝艳的形象:

“魂雄气壮九州东,一敞天门旭日升。百代帝王趋受命,万方处士向蓬瀛。”“泰山岩岩,鲁邦所瞻。”“登泰山而小天下”,孔子的《邱陵歌》、司马相如的《封禅书》、曹植的《飞龙篇》、李白的《泰山吟》、杜甫的《望岳》,蜿蜒纸上,惊艳后世,传诵至今;岱庙天贶殿宋代壁画依稀可见、灵岩寺中有宋代彩塑罗汉像威严依旧,几多故事静默于画壁上和颜色间静静等谁来辨别:颜柳欧赵各派书法家纷至沓来,栖息于岱宗脚下的石刻、碑碣,不正是最好的佐证?它们集中国书法艺术之大成,真草隶篆各体俱全,哪怕沧海桑田,行笔间风华亦不改,君子德显。而您也因为这些传世珍品――那是许多学子的珍贵礼物,在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中占据一席之地,遗世独立,举世无双。它们造就了您一身的风流情韵,从此您汲取了笔墨中的温润滋养,在天地间屹立时便有披上文明的华光!

(四)耀我华夏,佑我国昌

我沉醉于沉沉墨香中无法自拔,山中烟云渺茫,恍惚间竟不知所处何年,唯有诗书中无韵绝唱不断回响,回响——

而这些灵魂呐喊逐渐汇成一句话:“忘了吗?忘了曾经华夏模样?”

忽然血脉中昔时记忆瞬时复苏,有多少祖先的精魂竞相流淌,它们发出自己的呐喊:“我没忘,我没忘!”

曾经历经多少烽火狼烟朝代更迭,几多磨难与伤痛,四大文明古国相继湮灭。惟我华夏民族却从未消亡,五千年未央,沧海桑田未能移其志,斗转星移未能折其骨!千百年前山间那轮明月和那眼泠泠清泉,千百年前华灯初上锦瑟流光,千百年前封禅大典庄严景象,千百年前万国来朝的礼仪之邦,尽管不能一一见证,我依旧从史册中寻得它们曾经的模样——

望闻问切,藏阴阳于医理之中,是为中医;

香叶嫩枝,拢月光于壶觞之中,是为茶道;

黑白迷局,运筹谋与山河之中,是为围棋;

动静相宜,行干戈于转身之中,是为太极;

笔走龙蛇,蕴痴狂于墨色之中,是为书法;

唱念做打,化世事于水袖之中,是为京剧;

四时景致,描万物于丹青之中,是为国画;

交领广袖,织礼仪于服章之中,是为华服;

哪一个,不是华夏无上的荣光?哪一个,在您庇佑的齐鲁大地上寻不到影子?

霎时,泪流满面。

江山错落,人间星火中您诉说曾经见证过的华夏大地辉煌模样,您也曾经在日月无光中等待着上苍再次垂怜这片土地,抚平她的伤痛和屈辱,还她一个盛世就如明唐,也见证了华夏儿女生生不息,为了复兴而发出的呐喊,创下的辉煌。而今希望的曙光已然重现,我听见您对这片土地最感动人心的祝愿:

愿神州大地涅槃重现,光芒万千,再展现你华夏泱泱,永世为炎黄!

而我愿怀着祈愿随您向前,一同见证华夏大地觉醒时的撼动。我仿佛看到多年前的盛况重现,听见炎黄子孙共同的呐喊:“兴我礼仪之邦,看我华夏儿郎!”而那时的您必将依然伫立于东方,赐予炎黄子孙福泽,静静眺望远方。

那么让现在的我怀着记忆与您一同向前,带着您亿万年来不变的护佑天下苍生的宏愿,诵读着一卷卷传世诗篇,义无反顾地向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而后我深深湮灭于尘土之中,灵魂却归依在您身边,从此和您一起看遍世间繁华无限,见证您怎样创造天地间又一个奇迹,见证又有哪位天地共主前来朝拜的模样,看过文人雅士们更深情瑰丽的赞美,荣枯更叠中唯有初心不改,风华不变,往事不忘,荣光不负。

我的岱宗,我的母亲,我的骨血我的神祇,我的信仰啊:

——为何我立于岱宗之巅,与您一同俯瞰天下风华,护佑泱泱华夏?

只因我对这华夏千里江山爱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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