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毅

用“美丽”这个词汇形容作为以营利为目的的经营行为及其主体——商业，也许不多见，尤其是中国人很难将二者直接联系。随着社会发展和美丽中国建设的全面深入，特别是中共十九大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已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商业已成为满足新时代人民美好生活第一需要的必然途径。在此背景下，不但有可能有必要将美丽与商业直接联系，而且亟须用便利舒心、绿色安全、富有魅力的美丽商业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促进社会的现代化进程。基于此，本文主要讨论商业因何美丽、商业以何美丽、商业如何美丽三个问题。

一.美丽商业是美丽中国建设须臾不可或缺的重要内容：商业因何美丽

（一）美丽商业的内生性

所谓美，是指能够使人们感到愉悦的事物中促进和谐发展的客观属性，与审美主体功能激发出来的主观感受的统一。商业美是内在的。但由于中国长达数千年重农抑商的小农文化影响，人们对商业美的内在性认识缺乏自觉性，甚至对商业之美有着巨大的誤会与抵触，所谓“无商不奸”“铜臭熏天，利令智昏”“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等，不一而足。这种长期的认识，既像苏东坡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在历史与社会的局限中迷惘；更如康德所谓：“启蒙运动就是人类脱离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不成熟状态，不成熟状态就是不经别人的引导，就对运用自己的理智无能为力。当其原因不在于缺乏理智，而在于不经别人的引导就缺乏勇气与决心去加以运用时，那么这种不成熟状态就是自己所加之于自己的了。”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商业美的内生性表现在三个方面。

1.商业是满足人民大众美好生活需要的基本途径，商业活动是人民大众最广泛、最具活力的社会活动。毕竟现在面临的已经不是计划经济时期的商品短缺与计划分配，更不是小农经济时代的自给自足。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从人民大众日常生活所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供给、衣食住行，到整个经济活动的运行、社会资源的配置，都要由市场在其中起决定性作用。企业组织是经济的主要细胞，是社会的基本单元；商业活动、商业原则、商业理念对社会的运行具有决定性的影响。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已经处在现代商业社会可谓恰如其分。

2.商业活跃、市场繁荣是社会繁荣昌盛的主要标志和基本要求。商业的灵魂和生命在于开放，在于竞争，在于创新，在于多样化和差异化。商业正是因为有了上述特性，才能沟通有无、刺激需求、繁荣社会，成为改革开放的主要内容，才显得如此活跃、如

此多娇、如此美丽。在封闭的社会条件下，不鼓励、不允许竞争，闭

关锁国故步自封，一花独放，缺少差异，商业不可能繁荣，人民也不能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

3.中国从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商业社会转型是历史发展的时代选择，合乎人类发展的历史潮流。近代以来，中国开始了从传统农耕文明向现代工商业文明的转型，融入了世界市场的潮流。这

种转型不但是现实社会的变革，而

且开启了中国传统农业社会的千年变局。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不仅使转型走上了快行道，汇入和平与发展的世界洪流，而且逐渐涌向潮头。中华民族融入现代社会，走向世界市场，既

是民族振兴的大业，也是人类历史发展的潮流。

中国的新时代商业，顺应人民意愿，汇聚改革开放，合乎时代潮流，是时代之美、社会之美、全面现代化的宏大之美。

（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呼唤美丽商业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发展，不久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日益广泛，不仅对物质文化生活提出了更高要求，而

且在法治、民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要求日益增长。美丽中国建设作为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理念，在中共十八大上首次提出并被确立为新时期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战略目标，《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更是把生态文明和美丽中国建设写入其中。美丽中国建设不仅是生态文明的要求，也包含了可持续发展、绿色发展、人民生活幸福等要求。甚至可以说，美丽中国是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基于国际国内背景和我国未来发展定位提出的一种社会形态和国家状态。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仅需要天蓝气清水秀山青，同样需要可持续发展，需要政和清明，需要民富国强，需要美丽商业。

商业活动既可以满足人民的日常生活需求，推动社会经济繁荣，支撑国家富强，还可以通过社区和谐、靓丽街区建设，可以通过魅力城市建设，通过实现城市的繁荣稳定与互联互通来更好地协调市域和区域人口、资源和市场。很难想象，缺乏便捷舒适的商业服务，居民社区生活会祥和宜人；很难想象，缺少门庭若市、愉悦优雅的商业设施，美轮美奂的店铺楼宇，城市街区会流光溢彩、欣欣向荣；很难想象，缺少高质量的城市商业服务的支撑，可以彰显城市的卓越品牌和绚丽形象。中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如果缺少美丽商业，绿水青山枉自多；如果没有美丽商业，空谈幸福生活；如果没有美丽商业，难见和谐社区，难见靓丽街区，难见魅力宜居城市。

问题远不止于此。众所周知，城市建设是现代区域发展和国家建设的重要途径，尤其是全球互联文明的崛起，将伴随着超级城市群的出现。美国学者、作家帕拉格·康纳认为，到2030年，全球将会出现50个超级城市群。超级城市之所以能够吸引全球的资金、资源、人才、技术，甚至中小城市也必须将自身融入超级城市群，是因为超级城市是建立在商业原则和商业网络上的基础设施便利、供应链网络发达的全球地理节点。融入这种超级城市并与之形成互动共生，是国家、地区、任一城市获得繁荣的基本途径。在不久的将来，供应链将把全球迅速增长的超级城市群连接在一起，将代替任何超级大国或者多国联盟，成为全球社会的稳定器，没有任何国家，哪怕是美国和中国，能够打破这种供应链系统。

（三）美丽商业是对商业活动的审美追求

人与客观事物的关系大致有三种。其一是科学层面的认知关系，其二是道德层面的规范关系，其三是审美层面的表现关系。在社会实践中，也往往是人与客观事物先形成意志实践关系和理智认识关系，在此基础上，当社会发展到人们不以直接的功利态度对待客体对象时，就出现了比较成熟、纯粹的审美关系。孔子正是在此意义上总结自己一生的追求，“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论语·为政篇》）其中的“不惑、知天命、耳顺”，可以理解为他求真、求善、求美的心路历程。“从心所欲不逾矩”，则是达到了自由王国的境界。

商业活动作为现代社会大量发生和存在的客观事物，人们对其必然有着求真、求善、求美的追求，或者说真、善、美三种境界。特别是随着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的完善和健全，小康社会的全面实现，人民对美丽商业的追求不仅早已兴起，而且已然逐渐蔚为大观。改革开放以来短暂的40年间，中国消费市场发生巨大变化，消费结构经历了三次升级，自开启“全面小康”建设进程以来，人民生活早已從解决温饱向物质生活消费全面丰富、提升质量转变。1978年，中国恩格尔系数平均值为60%（农村为68%，城镇为59%），属于贫穷级别。2000—2015年，全国居民食品消费比重降低了12.30个百分点，整个物质生活消费在总消费中所占比重降低了4.73个百分点。2017年，中国恩格尔系数从2016年的30.1%降到29.3%，已上升到恩格尔系数的富足级别。正在全面小康并逐渐富裕的中国人民，急切召唤美丽商业的到来。

人们对商业活动求真、求善、求美的追求，其实是有阶梯和结构差异的，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虽然人们对商业美的追求逐渐蔚为大观，但由于中国经历市场经济的洗礼还为时不长且命途多舛，改革开放巨变与商业社会的基础性建设要求相比尤需历史积淀，因此对商业发展求真、求善的需求必然是基础性和首位的。面对假冒伪劣、无视法治、良莠不齐的失序现象，人民更需要品质商业、诚信商业，需要现代化的经济体系，需要现代化事业的健全与完善。

二.商业主体用什么营造美丽商业：商业以何美丽

如果说事物具有促进和谐发展的属性与功能是自然美，加工事物使它形成促进和谐发展的属性与功能则是创造美。显然，商业之美是由参与交易的各方在活动过程中共同创造的，其中也包括了作为最终购买者的消费者。根据商业活动的要素和过程特点，可以总体上将商业的基本内容概括为商人、商品、商德、经营管理、科技、服务环境、观念等七个方面。因此，所谓美丽商业，也就是商业活动过程中，参与者共同创造的促进和谐发展的商人之美、商品之美、商德之美、经营管理之美、科技之美、环境之美和观念之美的总和。

（一）商人之美

此处的商人有两层含义，其一是指作为商业主体的企业；其二是指从事商业活动的个体，尤指企业家。企业特别是现代公司组织的建立，凝聚了无数个体的能量，使陌生人之间的合作成为现实，变成大于任何个体的经济动力，并给每个奋斗的人搭建平台。公司不但奠定了现代社会的组织基础，其制度和观念也深刻影响了现代社会的根本秩序，在经济全球化时代，其已成为一个国家经济实力的标志。商人的作用同样重要，特别是公司诞生以来，无论古今中外，有多少杰出企业家促进了国家的强大，成为社会精英，企业家精神也成为社会不断创新和进步的精神动力。

（二）商品之美

商品概念包含有形商品和无形商品，包含服务产品。但商品之美，则涵盖范围更为宽泛，既包括商品（服务）本身，也包括商品的生产、加工、物流、交易等全过程。商品（服务）之美，美在货真价实，品质卓越；美在琳琅满目，各得其所；美在千变万化，推陈出新；美在技艺精湛，巧夺天工；美在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急；美在醉翁之意不在酒，于细微处见精神；美在既宜批量低成本加工，还可私人量身订制，更能将二者兼顾；美在能够赢得顾客的青睐，给消费者带来舒心的享受。

（三）商德之美

商德即商业道德。既然法治是自由交易的前提，守法便是商人的天则，诚信和品质则是经营者的美德，是公司和企业永不褪色的金字招牌。商人的美德不仅需要严格自律，履行个人和企业的责任，同时还要履行社会责任。商人的美德还在于严格履行职业价值准则、职业操守和行为规范。从晋商的经商手册——《贸易须知》（炳记），到北京百货大楼的“一团火”“一抓准”，无一不是既追求思想与情感的心灵之美，也要创造顾客至上的行为之美。

（四）经营管理之美

经营管理之美，美在通过货币为媒介的交换沟通有无多寡，不但可以跨越地理天然阻隔，也终将冲破文化（区域国度、宗教信仰、政治形态、经济发展等）的人为屏障，而不必殚精竭虑、搜肠刮肚、不计耗费地自给自足；美在凭借上帝之手的神助，将熙攘牟利的群龙指挥得俯首帖耳；美在通过逐利而刺激生产促进消费；美在用没有硝烟的金融贸易竞争代替灭绝人类的血腥战争；美在为赢利而高效率，实现效益和效率的统一；美在用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经营智慧，实现“惊险的跳跃”；美在“管理者的任务不是去改变人，而在于运用每一个人的才干”“中庸为德”“中和为贵”等人性化、个性化和出神入化的管理艺术；美在商业模式的千变万化，业态及其结构的常变常新；美在商业组织的跨行业、多环节、多职能协调整合，跨地域、跨国界、跨文化，以至通过互联网实现的虚拟化运营管理；美在交易方式的千奇百怪，由繁而简、由俗而雅，雅俗共赏；美在交易媒介的由多而简、由重而轻、由分而统、由实而虚的演化等等，不一而足。

自商业产生的那一刻起，在社会的巨大旋转舞台上，经营管理活动为人类社会上演了无数喜剧、悲剧、正剧，并随着现代步伐的加速越发精彩绝伦、扣人心弦。“市场化运作模式”“委托代理机制”“法人治理机制”“厂长负责制”“双轨制”“顾客就是上帝”“连锁经营”“跨境电商”等等，无一不是商业文化为人类文明贡献的智慧和宝贵财富，也使得生命如此精彩纷呈，如此尽善尽美。

（五）科技之美

科技尤其是现代科技，对商业对企业的发展居功至伟，是现代商业和企业发展的引擎。古代的工商业活动技术含量不高，动力借助畜力和自然，工具简单，加工对象也全为初级产品，交易过程几近无须技术支撑。工业革命以来，形势突变。有人说科学技术是现代社会的第一生产力，严格说来，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再先进的技术，如果没有市场和商业化的应用，不可能产生现实的生产力，更不用说第一生产力，至多也只能是潜在的生产力。自数字技术基础上引发的第四次工业革命以来，互联网、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如排山倒海之势，给商业、经济、社会以及个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变。它不但改变了经营活动的内容、商业交易的手段和方式，如商业模式、产业结构、业态结构、交易方式、组织方式等，甚至改变了人类自身。

（六）环境之美

此处的环境是指工商业活动的具体环境。工商业活动的服务环境，既包括生产加工、服务的物理空间，也包括现代虚拟空间，还包括心理空间。其实仅物理空间就很复杂，除去传统的美观、整洁、卫生、人体工学要求外，在建筑上就有室内、外观以及周边建筑之间结构风格协调的要求，再加上声、光、电等的现代要求。麦当劳入驻中国大陆初期，吸引许多食客纷至沓来，其实食客们除去品尝洋快餐之味，更想体验店内整洁、优雅的环境和异国情调。所以有人就说食客们不是去吃洋快餐，而是去吃环境、吃文化。愉悦、优雅、温馨、美妙的服务环境，会给顾客带来超值享受，令其流连忘返。如果楼宇美轮美奂，厅堂、网页、微信等平台成为蓝色港湾，车间、作业场所、街市恍若秀丽田园，中国的市场一定会成为大美的商业世界。

（七）观念之美

商业观念即商业精神和商业意识，是商业行为特有的普遍精神实质，代表商业发展潮流，对社会进步产生积极影响的思想意识。大致包涵以下内容。

1.契约观念。契约观念是由契约派生的契约关系与内在原则，是一种自由、平等、守信的精神。契约是两人以上相互间在法律上具有约束力的协议，契约责任是以自由同意为基础的。现代交易实际上是一种契约的订立和履行过程，而契约的订立与效力，是在具有平等权利的当事人间达成的自由协议，所以，契约观念实际上也包含了平等意识和自由意识。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商业交换天然要求平等和自由。

2.法治观念。自由交易和市场形成的前提，是由法律保护个人权利、明确所有权的归属。现代商业是企业或当事人间权利的自由交换，它需要法律、法治的保障。市场经济天然就是法治经济，它既不是宗教经济，更不是权力经济。

3.市场观念。现代市场就是客户（包括潜在的客户），竞争是商业的灵魂，市场竞争的本质是以创造客户价值为主题的竞争，而不是以竞争对手为导向的竞争。所谓差异化市场、差异化竞争，实际上是以客户需求为导向的竞争。

4.利润观念。商业活动的直接目的就是营利，企业不想营利不能赢利，就不能称其为企业。正是因为有了强烈的营利观念，才促使商业从业者能够敏锐地捕捉商机，不断创新，填补市场的缝隙，开拓新的和潜在的市场。当然企业营利不是其唯一和终极目标，但是其基本目标。

5.竞合观念。竞合是竞争和合作的复合词，是新的营销理念和思维方式。合作竞争并不意味着消灭竞争，而是一种高层次的竞争，它强调合作的重要性，核心逻辑是共赢性，将企业经营活动视为可以实现双赢多赢的非零和博弈，是基于合作与竞争结合的经营战略，反映了企业战略要以与商业博弈活动所有参与者建立起公平合理的合作竞争关系为重点，从而有效克服了传统企业战略过分强调竞争的弊端。

6.企业家精神。企业家精神主要指企业家组织建立和经营管理企业的综合才能的集合，本质是指善于发现市场机会并通过开办企业的方式抓住市场机会的能力。勇于创新、冒险、自我奋斗的企業家精神，改变了无数普通人的命运，也使公司和企业的传奇不断涌现。20世纪以后，企业家精神的定义已从商业、管理及企业家个人特征等方面拓展到了行为学、心理学和社会学分析的范畴，其影响也扩展到了广大社会领域。

正是由于上述观念的确立和实践，保障了商业活动的健康有序开展，促进了近现代社会的形成和发展。应该强调的是，上述商业观念中的民主、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敬业、诚信等内容，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相关内容完全吻合，并将国家价值、社会价值和公民价值贯通和并联，通过其广泛的社会实践，实际上构成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坚实基础。

三.美丽商业建设中应该关注的几个问题：商业如何美丽

美丽商业建设不仅需要从业者的共同努力，需要商业主体自律机制的保障，由于每一位消费者都直接或者间接参与商业活动，因此需要全社会的协同，尤其是政府的监管和推动。既然“看不见的手”犹如魔力，难免会过于张狂而陷入歧途，甚至也会失灵。在中国现代化建设的重要转型时期，以下几个方面应该需要特别予以关注。

（一）法治为先

法治是公平竞争的保护神，是自由交易和市场形成的前提。中国长期处于自给自足的小农社会，市场经济不是内生且来之较晚，缺乏法治传统。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法治建设逐步健全完善。中共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全面依法治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和重要保障，并提出要坚持法治国家、法治政府、法治社会一体建设，坚持依法治国和以德治国相结合，依法治国和依规治党有机统一，深化司法体制改革，提高全民族法治素养和道德素质。

与我国经济建设和商业发展的进程相比，法治建设还明显滞后。法治体系不健全，制度建设不完善，法律体系不完备，一些法律法规操作性不强，一些法律缺乏相应的保障机制。由于法律法规制度的不健全，影响了公民法律意识的培养和公民法律教育的滞后。由于监督主体缺位，导致法律监督不到位，以权压法、以言代法、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违法办案、以罚代法等现象频繁出现；由于法治薄弱，导致假冒伪劣和无视法律知法犯法的现象屡见不鲜，对维护社会公正、保护公平竞争、推动国家发展、增强公民法律意识都产生了严重

影响。

新时代美丽商业建设，需要法治先行，大力健全和完善法治环境，维护守法规范经营，保护消费者、客户、经营者权益，保护公平竞争，奖掖创新，让法治成为美丽商业的坚实基础和守护神。

（二）改革為要

改革开放是中国现代社会的富民强国之路。当代中国改革的逻辑起点，就是要改变依靠国家的强力和管控造成低效和激励扭曲的计划经济体制，激发主体以及个体的活力，打破内部的条块分割和对外的封闭。《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公报》明确“要坚决破除制约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体制机制弊端”，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这是中国在新起点上的改革开放新征程，只有不断深化改革，才可以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从而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推动全面开放。只有开放能够带来进步，带来商业繁荣社会昌盛，封闭必然落后。

从西方国家和亚洲的日本及四小龙的现代改革成功实践看，大多按照先易后难、由表及里的经济—社会—政治“三步走”的改革轨迹前行。西方近代资本主义的历史也表明，无论哪个成功的国家，总是先走统一的集权道路，才有经济发展，再有文化繁荣和民主运动。中国改革开放的历程，实际上也是按照上述逻辑探索实践。问题的重要性在于：改革在任一阶段的成就均不能成为停滞不前的理由；无论改革处于什么阶段，如果改革不能继续和深入，就不会有开放新格局，商业、经济和社会也不可能健康运行和发展。

（三）诚信为大

诚信对于商业活动的重要性自不待言。如果不讲诚信，企业怎能为消费者提供美好生活？一定会连自己的经营都不能持久。然而问题不止于商业诚信，诚信危机已经直接影响到全面小康社会建设和现代化事业的建设，以至有主流媒介刊文认为，诚信沦丧是当前经济下滑的根本原因。

企业的商业行为和全社会的商业活动，是中国市场经济和小康社会的经济基础和社会基础，是中国现代社会人人须臾不可或缺的最基本最广泛最具活力的社会活动。“品质至上、诚信经营”，是对中国现实社会商业活动的职业规范要求和价值准则，它与法治规范和价值准则，从交易主体的自律和交易环境的他律两个角度，构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的双重保障机制。

“品质至上、诚信经营”，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的“敬业”“诚信”“友善”等在商业文明中的体现和具体化。对实现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宏伟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而言，不但是现代商业活动的行为规范和准则；更重要的，无论是社会实践还是教化培育，无论是文化传播还是文明传承，都具有基础性的关键作用。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更需要从文化和法治建设的角度来推进商业诚信建设，这方面的工作做好了，甚至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从商业活动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础性和重要意义上讲，开展商业诚信文明建设，是在市场机制发挥决定性作用的市场经济里，培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础和落脚点，是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必由之路和关键环节。

为了推动和保障美丽商业和现代化建设，亟须开展政府主导，企业、社会和所有消费者广泛参与的商业诚信建设活动，将商业诚信建设纳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方略，并提到作为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政治任务，作为建设中国“软实力”的重要任务，作为建设中国国际话语权的宣传任务的高度来开展工作，制定具体的政策、规划和实施方案。

（四）加强品质监管

目前我国市场上大量存在的假冒伪劣猖獗、商品质量安全问题屡屡发生的现象，除因企业违法违规经营、法治不健全和法律不完善外，也与商品（服务）品质监管保障体系不完善直接相关。为了确保商品质量安全，提高商品（服务）品质，打击和拒绝假冒伪劣、坑蒙拐骗，用更多做工优良、舒心精美的优质产品和服务保障人民美好生活，亟须健全和完善由政府主导、行业协会等非政府组织和企业共同参与、社会监督有效的商品（服务）质量监管保障体系，形成全社会共同治理模式和机制。破除多头监管、基层薄弱、行政干预过多的体制弊端，完善监管制度建设；完善监管执法机制建设，增强基层执法能力和水平；强化消费者、舆论和社会监督力度；健全完善商品（服务）标准体系，尽快补充各类标准，并及时修订调整，同时做好标准的宣传贯彻工作；发挥社会力量积极性，加强公共检测服务平台建设，提高质量风险的监控和防范能力。

（五）优化营商环境

根据世界银行《2018年营商环境报告：改革以创造就业》，中国在190个经济体中的营商环境排名在第78位，虽然数值略高于东亚及太平洋地区平均值，但与我国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位置极不相称。该报告衡量影响商业经营的难易程度涵盖了10个领域：开办企业、办理施工许可证、获得电力、登记财产、获得信贷、保护中小投资者、纳税、跨境贸易、执行合同和办理破产。中国现代化建设把经济发展的重心转向高质量发展，重点正是影响美丽商业建设的营商环境方面。我国营商环境的优化虽然任重道远，但刻不容缓。为了营商环境的改善和优化，必须坚持开放，优化社会生态，降低生产要素和交易成本，打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营造促进企业家公平竞争诚信经营的市场环境和企业家精神生长的空间和土壤。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需要美丽商业为人民创造美好生活，催生崭新商业文明的到来。

【作者系中国商业文化研究会执行会长、北京工商大学商学院教授（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