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明

前不久，笔者收藏到一张民国时期河南信阳“江西老天宝金店”的保单。该保单为双联未使用状态，长27.5cm，宽20cm，有凤穿牡丹纹饰的标识。根据保单下面的地址进行推断，该保单应该在1945年到1948年的这段时间，因为1945年抗战胜利之后，信阳北大街才更名为中山路，并一直延续至今。到了1948年，当时的国民党政府公布《金圆券发行办法》等法令，限令民间持有的黄金、白银向中央银行兑换金圆券，不少金店因此关门歇业，老天宝很有可能是受此影响。

信阳“江西老天宝金店”开业时间不详，牌记为“东记”，店址位于今中山路北，创始人熊启东，系江西人，曾任信阳五金业同业公会会长。清代时期，信阳属河南汝宁府，经济不甚发达。不过到了1902年之后，由于京汉铁路的开通，这里商贸遂有显著发展，北门里和火车站一带迅速成为当地的繁盛之地。在北大街（今中山路）一带，形成了比较齐备的金银制品商店，规模比较大的金店有老凤祥、老天宝等。巧合的是，今天这里还有一处老凤祥在这里营业，只不过这里的老凤祥跟那个时代的老凤祥并没有任何的关联，因为如今的老凤祥金店在民国时期叫“老凤祥裕记银楼”。

信阳的金店行业向来分为浙帮、赣帮和本帮。浙帮，一般以浙东人开设的居多，城内以老凤祥金店为代表；赣帮也称江西帮，是指原籍江西的金店从业者，以江西老天宝金店为代表；至于本帮，一般是指本省人开设的金店，规模较小，不足以和上述金店进行抗衡。民国初期，受国际金价下跌的影响，信阳金店行业日益繁盛，加之货币贬值速度快，贵金属的黄金制品手饰，受到广大百姓的欢迎，不少人以购买黄金制品保值，抵御金融风險，如果需要钱的时候再到金店兑换成流通货币。

购买黄金时，黄金制品会有相应的戳记，这是未来客户兑换时的凭证。另外，在购买黄金后，店家还需向客户提供保单，保证饰品质量，若有问题，允许调换等，并在上面载明产品的名称、重量。如顾客戴用一段时间后，再卖还给原出售的店家，必须按保单上注明的重量收进，这些保单实际上相当于今天的保修卡。

我们所见到的同时期的一般的保单，多留有一定的空间供人填写信息，但这张保单却没有，更加奇特的是，保单上面还有水印“千足赤金，低潮包换”的字样。原来，晚清民国通行“低潮包换”的惯例，一些带成色的款能给予产品的成色保证。这样做既是防伪，以免别人造假，又是一种诚信经营的承诺。看似买进卖出，金店并没有多大利润，那么他们靠什么盈利呢？答案隐藏在这张保单中。从保单下面两行小字“同业公议旧金换新货每两贴耗金三分”来看，原来赢利点是在黄金制品的旧货兑换方面，这或许可以解释我们刚才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