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增安 廖民超 金虹敏

摘 要： 内陆自贸区健康发展的关键因素识别和经验总结有助于提高我国内陆自贸区的发展效率。以文献研究为基础，运用研究归纳法和多案例对比研究法分析典型内陆自贸区的发展特点，并建立内陆自贸区发展影响因素理论模型，发现：内陆自贸区发展需不断完善内陆交通体系、构建特色政策体系、培育对外贸易新业态、加强专业人才培养和切实转变政府职能。

中图分类号： F741.2

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 1009-4474（2018）02-0100-08

关键词： 内陆自贸区；特色政策创新；内陆经济；协调发展；转型升级；区位优势；一带一路；区域经济

Key words： inland free trade zones； distinguishing policy innovation； inland economy； synergetic development；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location advantages；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s； regional economies

Abstract： The identification of key factors and experience summary of th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inland free trade zones（FTZs） can help to improve the efficiency of the development of inland free trade zones in China. Based on a literature review，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evelopment of typical inland free trade zones（FTZs） by using the method of induction and multi-case comparative study， and establishes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factors affecting the development of inland free trade zones. It finds out that the development of inland free trade zones（FTZs） needs to constantly improve the inland transportation system， and build a policy system with distinguishing policies and regulations， cultivating new business forms of foreign trade， strengthening the training of professionals， and transforming the government functions in earnest.

當前中国自贸区战略已深入我国内陆地区，试验改革的区域广度和内容深度全方位升级，使得中西部地区成为探索可复制可推广内陆型自贸区经验道路上的“领头羊”。科学系统地识别影响内陆自贸区发展的关键因素、立足于内陆自贸区发展特点建立符合其自身发展规律的管理模式，是当前亟需解决的问题。吸收借鉴境外典型内陆型自贸区的发展经验有助于大力促进我国内陆型自贸区发展，对于快速打造区域经济增长极、建设区域改革开放新高地、产生区域经济共振效应，最终实现我国各个区域均衡协调发展均具有重要意义。

一、文献述评

目前国外专门针对内陆自贸区的研究寥寥无几，只有总体研究自贸区的空间分布时有相关文献提及内陆自贸区。而国内关于内陆自贸区的研究为数不少，但内容主要集中讨论内陆自贸区的发展对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增长的重要意义。例如，宫权凌从内陆高新区的发展现状与瓶颈分析了内陆自贸区发展的必要意义〔1〕。一些学者也探究了建立内陆自贸区的地区优势及其发展的重要因素。例如高增安和陈娇娇用经济实力、基础设施等16个指标对成都、西安等内陆城市进行比较分析发现：成都建立内陆自贸区具有明显优势〔2〕。田毕飞和李伟以武汉为例对内陆自贸区的建设进行综合评价，发现建立内陆自贸区的决定性因素为政策因素及开放程度〔3〕。何力用南美沿海自贸区和内陆型自贸区作对比分析，认为南美的内陆自贸区选址对于内陆城市重庆和武汉有较大借鉴意义〔4〕。在内陆自贸区的发展模式研究方面，部分学者通过综述世界发达地区自贸区的功能定位及其演化，分析探讨了我国内陆自贸区建设障碍并提出建议〔5〕。此外，学者们也有意识地关注了如何借鉴境外自贸区发展的经验。例如，付亦重等认为美国内陆自贸区监管模式对我国中西部内陆自贸区的发展有借鉴意义〔6〕；邱书钦对巴西玛瑙斯内陆自贸区做了详细分析，总结了该内陆自贸区的发展实践与经验〔7〕；胡剑波等选取三个境外内陆自贸区案例研究了其发展模式等〔8〕。

综上可见，目前国内外关于内陆自贸区的大量研究主要探讨其发展的必要意义和重要因素。而在发展模式及经验借鉴的研究方面，大多集中于分析单个国家的内陆自贸区，或是对全球内陆自贸区的综述，缺乏对典型内陆自贸区的综合比较分析。此外，在分析境外自贸区发展经验时，多注重其本身的发展历程，而未充分考虑我国内陆地区的特点。因此，总结和梳理境外内陆自贸区成功发展经验颇为重要，从而为我国内陆自贸区良性发展提出有效建议。围绕该主题，本文选取对我国内陆自贸区发展具有重要借鉴意义的境外内陆自贸区作为研究对象，基于研究归纳法和多案例对比研究法归纳内陆自贸区发展特点，总结并提出内陆自贸区发展经验。

二、研究方法与案例分析

本文选择美国孟菲斯自贸区、巴西玛瑙斯自贸区和印度诺伊达自贸区作为案例研究样本。首先，这三个自贸区地处其各自国家的内陆地区，发展历程较长且都发展成了各自国家乃至全球著名的自贸区，符合典型案例选取要求〔9〕；其次，其位置分别位于北美洲、南美洲和亚洲，且这三个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不尽相同，更利于全面地考察问题；最后，这三个地区的自贸区与我国内陆自贸区有众多相似之处，例如，孟菲斯著名的航空城与我国内陆的成都、郑州等地有相似之处，玛瑙斯的内陆运河特点与重庆的长江水域特点相似，印度的加工型自贸区契合了我国目前大部分内陆保税区的特点，其发展经验具有较大的借鉴意义。

（一）理论框架

成思危认为自贸区的内涵应包括要素、功能和管理三个层次〔10〕。要素层面具体包含贸易自由、海关便利和地理优势；功能层面，自贸区根据其不同的功能定位大致可分为自由港型、转口集散型、贸工型、出口加工型、保税仓库型、商业零售型和边境自由工业区七种；在管理层面，应提倡根据自贸区的不同定位制定不同的政策。区域经济理论中的“点—轴系统”理论也印证了交通干线特点对内陆区域经济的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11〕。倪外分析了国际先进自由港与自贸区发展实践，认为国际先进自贸区核心竞争力包括“目标指向、开放程度、功能培育、环境塑造，以及政府与市场”六个要素〔12〕。由此可见，自贸区的良好发展受外部环境与内部环境的共同影响，外部环境一定程度上在既定且短时间内难以更改，而“功能定位、产业发展、管理方式”等内部环境均能通过合理的规划及良好的发展策略逐步完善。

此外，纵观境内外众多自贸区发现，不同的区位特点及功能定位均会对其管理模式产生影响。例如，新加坡樟宜自贸区依托机场发展空港自贸区，采取专营权管理模式，区内不设政府管理机构，主要由樟宜机场集团专门从事自贸区的开发建设和经营管理工作，海关、民航局、咨询管理委员会各部门只负责监管，其空港自贸区的定位决定了其以机场集团为主导、企业化运作、各部门配合的管理模式。而美国麦卡伦自贸区则相反，由于位于墨西哥与美国边境的特殊区位特点，其管理模式更注重政府参与，区内事务由麦卡伦经济发展公司与麦卡伦政府共同负责。麦卡伦经济发展公司需每年向美国对外贸易委员会提交自贸区周年报告。并且，针对其特别区位特点，美国国会在区内推行了投资移民计划，麦卡伦政府也颁布了相应的特殊政策，例如区内所有企业与个人可任意选用美元或墨西哥比索两种货币，带动当地经济发展。基于以上理论基础，结合内陆自贸区的区位特点，本文重構了内陆自贸区发展的六个关键影响因素理论框架（如图1所示），并将对三个内陆自贸区相关案例中的这些关键要素进行详细分析。

（二）案例分析

1.巴西玛瑙斯自贸区

（1）区位特点决定发展路径。巴西玛瑙斯自贸区的发展充分考虑了当地的自然资源及交通优势。在交通方面，玛瑙斯虽地处内陆，但位于亚马逊河与黑河交界处，拥有内河航运优势，因此在内陆地区具有相对的区位优势。巴西政府在选址时，依托亚马逊流域的地理优势，有效地以内河航运为交通干线，为玛瑙斯自贸区的贸易和转运创造便捷条件。其次，亚马逊地区森林资源丰富，该流域的各种植物有两万余种，盛产优质木材和橡胶。丰富的自然资源不仅使得玛瑙斯市盛产丰富的农产品，也使其拥有丰富的生物资源。其野生热带雨林距玛瑙斯市区仅80公里这一特点，也使得玛瑙斯借此发展成为著名的旅游城市。

玛瑙斯自贸区的产业发展经历了四个阶段。首先，园区大力发展商业和以旅游业为代表的服务业，依托独特的交通条件和自然景观，为当地吸引了大批国外游客。在政府免税等优惠政策的支持下，1968年起，自贸区内商店数量不断增加，政府随即在自贸区内设立了大量免税商店，促进了地方旅游业发展。第二阶段是工业发展阶段。第一阶段的服务业发展不仅为自贸区发展积累了大量的资金，同时推动了货物转港转运、仓储物流、包装分装业的发展。因此政府于1971年开辟了面积为664万m2的工业区展开工业发展计划。截至2015年，玛瑙斯工业区已形成了以电子工业、两轮工业（摩托车和自行车）、钟表工业、眼镜工业为代表的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四大主导产业。其中，世界上绝大部分电视机生产厂商都在电子工业中心建设大型生产基地，使其成为整个拉丁美洲最大的产业园区〔7〕。第三阶段是农牧业发展阶段。此阶段的自贸区内人口快速增长，为保障园区内农副产品的需求量，同时促进就业与经济发展，巴西政府于1975年在距离玛瑙斯市市中心50km处划出59万km2的土地设立农牧业发展基地，设立了168个农场，实现商品自给率达60%，为超过3万人提供了从事农牧业和水果蔬菜生产的就业机会〔7〕。第四阶段是综合发展阶段。20世纪90年代以后，玛瑙斯自贸区为了不断实现外向功能，吸引了大批跨国企业入驻园区，继续推进工农商共同繁荣。到目前为止，玛瑙斯自贸区已成为以发展加工制造业为主的综合性自贸区，先前的服务业与第三阶段的农牧业已成为促进加工制造产品的贸易基础。

从图2可以看出，玛瑙斯自贸区经历了商业与服务业、工业、农牧业直至综合发展四个阶段，发展路径基于自身需求与当地资源有序开展，且每个阶段呈现出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总体特征。其园区用地规划也符合当地土地资源充足的事实，适合在内陆自贸区内进行生态农业开发，也为后续进驻自贸区的跨国公司提供了充足的发展空间。

（2）管理机构及研发机构的专门化。巴西政府为了高效有序地管理玛瑙斯自贸区，专门在区内建立了自贸区管理局，全权负责玛瑙斯自贸区内的各项行政事务。并且，该自贸区管理局还设立了项目分析中心，凡从国外引进的资金和技术都必须由该中心进行技术可行性的分析和研究。

为了更好地利用玛瑙斯地区生物资源，玛瑙斯自贸区设立了专门的研发中心，主要探索研究生物燃料、功能食物等；专门设立了科技创新中心，在微型系统、科技制造等领域进行研发，为区内企业提供相应科技服务；此外，为了培养自贸区内管理和技术人员，通过国家财政拨款创办大学和研究机构，专门针对区内不同的领域建立了相关职业课程，还在区内建立人才培训基地，为自贸区的农牧业、工业区提供科技人才储备。专门化、针对性的管理机构、研发机构、教育机构的建立，为自贸区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如表1所示）。

（3）特色化的法制保障。自贸区使贸易更加便利化、国际化，但大量外资进入也可能对本地企业及国内产业造成一定的冲击。为了避免对国外技术产生依赖，巴西政府采取了相应的措施来实现自贸区工业产品“国产化”“巴西化”的目标，其主要做法是规定了产品零部件来自国内生产部分所占的比例，以及巴西本地技术人员掌握的生产技术及工艺的程度。巴西政府专门设置项目分析中心以保证引进的国外先进技术能够经过吸收消化后，再创新运用到国产化产品上，从而提高产品国产化比例，避免对国外技术产生的依赖。这种“国产化”的特别定位使得玛瑙斯自贸区顺利发展的同时具备了自力更生的能力。

2.美国孟菲斯自贸区

（1）区位优势决定特色产业选择。美国孟菲斯市虽地处美国内陆田纳西州，但其交通干线及物流优势特点非常明显。随着铁路和州际公路的不断发展，孟菲斯市逐渐成为美国东南部交通运输中心，孟菲斯国际机场历经多年发展也成为世界航空物流中心。因此，美国孟菲斯自贸区借力航空产业优势，着力打造航空经济区域。首先，政府对航空产业发展提供完备的政策支持。例如，1973年孟菲斯市政府出面担保为联邦快递申请到20年期限的低息贷款且减免税收，以吸引联邦快递落户孟菲斯。其次，专家团队科研助力。孟菲斯市政府与孟菲斯机场联合成立了专门委员会，组织专家进行咨询和协助，并专门设计航空城发展规划。此外，航空经济区内还建立了科研试验中心和研发机构，在孟菲斯机场的周围就有高科技产业走廊以及相关的科研教育机构，以促使具有高附加价值的高新技术产业和现代制造业选择航空经济区。

（2）特色产业集群突出功能定位。孟菲斯自贸区积极利用孟菲斯机场经济增值链上的特色，融合了信息科技、航空港及快递业务三者构成的服务网络，形成了互联网+物联网的创新型服务产业，以强大的航空物流产业为磁石，在机场周边吸引并融合了科研、加工、仓储、物流及商务等众多产业增值链〔6〕。目前，孟菲斯自贸区已发展为以孟菲斯机场为核心的空港经济区，多元化的运营，信息化的管理，加之政府部门的大力支持，有效地推动了美国孟菲斯自贸区的发展。截至2015年，孟菲斯自贸区出口总额在美国200多个自贸区中排名前20，其区内贸易总额为500亿美元，出口总额为250亿美元，区内员工约两万人〔13〕，成为美国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引擎。

3.印度诺伊达自贸区

（1）结合卫星城优势部署功能定位。印度诺伊达市充分发挥首都新德里卫星城优势，构建成为具有储存、加工、制造、展示等综合型功能的自贸区。首先，该加工区离印度首都新德里火车站仅14公里，在享有其母城便利交通的同时，诺伊达本身西南临亚穆纳河，河运也十分便利。与首都新德里的人工成本相比，诺伊达市又具有一定的优势。因此，借助便利交通及廉价人工成本，诺伊达自贸区首先发展出口导向的加工工业。同时，利用其所处的中心城市位置，发展作为中转贸易据点的枢纽功能，以及调整货物供需的保管和配送基地的功能，并且常设展示和交易功能，最终逐步形成了具有综合功能的自贸区。

（2）企业化运作模式及特殊优惠政策保障。诺依达自贸区的管理有别于其他自贸区政府行政化管理的特点，呈现出企业化为主的运作模式。在中央政府的授权下，由满足相应条件的投资者负责特区内企业的审批和监管，成为开发商，是区内管理机构中重要的主体；其次，包括私人和州政府在内的主体达到一定的资质即可负责建设和维护特区内的基础设施；区内生产经营的企业有何意见或者要求可以向开发商反映，同时在开发商的管理下依法经营。该模式不会遏制自贸区经营的自由度和自主性，实际生产经营企业充分参与管理可更好地促进自贸区经济的发展。

在政策法规方面，诺伊达自贸区有非常明显自身特点。首先，不同于其他自贸区严格的企业准入制度，申請入驻诺伊达自贸区的企业规模没有最小限制；财政优惠方面，企业购买机器设备和原材料的关税和服务税等可以免除。这些特殊政策充分匹配了其综合型出口加工贸易的功能定位，吸引了大量小企业的加入。其次，根据当地的特点，为了刺激就业和保障居民生活水平，政府规定园区内的开发商至少向每一户拆迁户提供一个就业机会；园区在开发过程中保留百分之五的土地用于公共设施，并且确保土地不是用来商业开发和炒作等。可见印度诺伊达自贸区充分考虑到了当地居民的生活，也保障了自身发展所需，通过特殊政策平衡了经济发展与民生问题。

（3）优势产业叠加促进综合性产业结构发展。印度的软件业、电子信息技术业非常发达，在世界领域内都占有领先地位。1991年印度政府就在诺伊达市设置了软件科技园区计划，进一步推动软件业的发展，也助力了当地中小企业的发展。因此，诺伊达自贸区除了发展出口加工工业外，也着力发展其优势产业。除了工业城及出口加工区以外，自贸区内专门部署建立了电子城和软件技术园区，重点开发无污染的高科技产品。据麦肯锡与印度全国软件2015联合发布的报告显示：在诺伊达自贸区外包服务支持下，2013～2014财政年印度国际服务外包总值高达859.9亿美元①。此外，其电影业近年来也发展迅猛，区内还设立了电影制作中心，将成为孟买之外印度最大的电影制作中心。由此可见，诺伊达自贸区通过优势产业叠加，逐步完善自贸区综合性布局来促进自贸区和当地经济的发展。

四、结论与建议

（一）主要结论

前文基于对三个自贸区发展经验的分析，发现交通干线是内陆自贸区发展的基础，高效的管理模式是内陆自贸区发展的保障，差异化的产业结构是内陆自贸区发展的新格局，特色化的法制和创新政策是内陆自贸区发展的助推剂。

（1）内陆自贸区交通干线决定了产业导向及功能定位。玛瑙斯自贸区充分发挥了亚马逊流域的航运优势；孟菲斯自贸区借助航空港，全力打造航空经济区及航空增值产业；诺伊达卫星城依托母城交通枢纽，积极发展出口加工业。

（2）专门化、灵活化、企业化的管理模式有利于内陆自贸区良性发展。其中，诺伊达自贸区的开发和运营都呈现出政府监管下的企业化运作模式，有效避免了官僚主义带来的弊端；孟菲斯政府与机构联合成立专门委员会设计航空城规划；巴西政府也设立了专门化的管理机构，专业化及分工明确，专门的研发机构及教育机构保障了良性发展。

（3）做强特色产业，优势产业叠加，形成具有差异化竞争力的现代服务业及综合性产业结构，有助于推动内陆自贸区形成全面开放的新格局。孟菲斯政府当局积极推动航空产业的发展；诺伊达自贸区借助其软件开发、电子、电影等产业优势，在出口加工型自贸区基础上增加布局了电影城、电子城、科技园等，形成具有本地竞争力的综合性产业园区；玛瑙斯自贸区依托河港优势发展物流、包装等行业，更是根据当地自然资源，重点发展高新生物科技产业，创造出玛瑙斯自贸区特有竞争力的生物创新优势产业。

（4）内陆自贸区需要特色化的法制保障及创新型政策助推。境外各内陆自贸区的成功发展除得利于完备的法制保障，更是基于本地特点制定的相应政策法规，兼顾了当地发展的“特点”与“规范”。诺伊达自贸区制定了不同于其他自贸区的小企业准入制度，玛瑙斯自贸区颁布了相应的法令实现“国产化”。

（二）我国内陆自贸区发展建议

基于改革的视角，我国内陆自贸区的建设和发展是一种探索性的制度创新，借鉴境外内陆自贸区发展经验，可有效、健康地助推我国内陆自贸区建设和發展。因此，根据境外自贸区发展经验所得出的结论，提出我国内陆自贸区如下发展建议。

（1）不断完善内陆交通体系，逐步推动交通、产业、空间布局的一体化战略。我国内陆城市完全可通过完善综合交通体系来弥补深处内陆的区位劣势。一是依托交通干线推进各类交通运输方式的有效衔接，打造综合交通体系。二是优化对外交通体系，充分发挥内陆城市在“一带一路”战略中的中转枢纽作用，扩大对外开放的合作区域。内陆自贸区应该结合自身特点，找准其功能定位，并在发展中逐步调整功能定位。例如诺伊达自贸区早期重点发展出口加工贸易，随着地区经济的发展，其逐渐完善为发展现代服务业及物流业。我国内陆地区自贸区目前大多采取出口加工型或转口集散型的建设模式，可在功能建设日渐完善的情况下，结合自身特点，逐步演化为包括金融服务、商品交易和旅游业的多元化多功能综合型自贸区。

（2）大胆打造特色政策体系，积极服务地方优势产业。自贸区建设的核心是制度创新和制度改革，而内陆自贸区的建设更需要在政策上寻求突破，结合自身特点，进一步理顺自贸区新政策与原有政策之间的关系，系统化、集成化地制定实施自贸试验区内的创新政策。一方面，政府要特别高度关注企业诉求和项目难点，定期展开调研，坚持需求和问题导向原则。另一方面，也要考虑不同区域的自身特点，体现差异化发展。我国内陆地区积极推动生产性服务贸易结构的优化升级，完善高端服务贸易支持政策，加大对金融、计算机等新兴服务贸易行业的政策支持，实现生产性服务贸易行业增长方式由粗放型向集约型转变。

（3）对接国际先进标准，培育对外贸易新业态。在自贸区的产业发展和结构调整中，要坚持高端取向，更好地提国际升竞争力，抢占市场份额。一是应借助平台效应抓创新，切实加强科技创新和体制机制创新，推动产业和重大项目发展走上创新驱动轨道。二是要抓合作，推动学校、科研院所、企业、银行、政府等机构之间的合作，实现互利共赢。三是要重视园区规划。利用好园区的分类规划，打破粗放型产业布局，打造“高端现代产业生态圈”，使人才、技术、资金、信息、物流和配套企业等要素在园区内有机排列组合，更好地使优势产业叠加，高端产业集聚。

（4）加强专业人才培养，切实转变政府职能。专门化的研发机构及管理机构良性影响内陆自贸区的发展，因此需要着重优化人才发展环境，加速高层次人才智力聚集，吸引专业化、高层次、创新型的人才。首先，构建吸引高端人才集聚的政策制度体系，不断探索、创新优质人才储备政策，搭建便利平台，以优惠的政策和完善的基础设施吸引国内外高端人才的流入。其次，我国内陆地区应着眼现实搭建外籍人才便捷化平台。建立外籍人才停留绿色通道，促进国际人才资源整合和自由流动。最后，坚持培养本土人才与引进高层次人才并重，设立高层次人才专项资助资金。内陆自贸区建设还应切实推动政府服务便利化。对于自贸区管理机构要调整和优化组织结构，积极改进各参与部门间的协同性，简化流程，实行“扁平化”结构，提高管理效率，并通过人才和机构的专业化，健全完善新体制下的自贸区管理模式。

注释：

①转引自胡剑波，任亚运《中印自由贸易园区服务外包发展比较分析》，《经济体制改革》2016年第3期，第171-175页。

参考文献：

〔1〕宫权凌.我国自贸区建设与内陆高新区的转型发展〔J〕.科技与创新，2016，（20）：49-50.

〔2〕高增安，陈娇娇.成都申创内陆自贸区的影响因素评价研究——基于内陆副省级城市的比较〔J〕.西南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16（5）：115-119.

〔3〕田毕飞，李 伟.内陆自贸区的建立与评价研究——以武汉为例〔J〕.国际商务研究，2015，36（4）：47-55.

〔4〕何 力.南美沿海型和内陆型自贸区实践与我国自贸区建设〔J〕.国际商务研究，2014，35（2）：24-32.

〔5〕方 磊，宗 刚，初旭新.我国内陆地区自贸区建设模式研究〔J〕.中州学刊，2016，（1）：31-35.

〔6〕付亦重，杨 嫣.美国内陆自由贸易区监管模式及发展研究〔J〕.国际经贸探索，2016，32（8）：53-63.

〔7〕邱书钦.巴西玛瑙斯自贸区发展实践与借鉴〔J〕.对外经贸实务，2015，（4）：37-39.

〔8〕胡剑波，丁子格，宋光辉.内陆自由贸易园区发展的国际经验与启示〔J〕.经济体制改革，2014，（5）：172-176.

〔9〕Pettigrew，D.E.Pettigrew.The Question of the Relation of Philosophy and Psychoanalysis：The Case of Kant and Fraud〔J〕.Metaphilosophy，1990，21（1）：67-88.

〔10〕成思危.从保税区到自由贸易区：中国保税区的改革与发展〔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3：40-53.

〔11〕陆大道.关于“点—轴”空间结构系统的形成机理分析〔J〕.地理科学，2002，22（1）：1-6

〔12〕倪 外.国际先进自贸区核心竞争力构成及其启示研究〔J〕.世界地理研究，2015，24（3）：126-133.

〔13〕77th Annual Report of the FTZ Board to the Congress of the United States〔R/OL〕.（2017-01-30） 〔2015-12-12〕. https：//enforcement.trade.gov/ftzpage/annualreport/ar-2015.pdf.

（责任编辑：叶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