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张桐 住进“角色”里

2018-06-25

凤凰生活 2018年6期
关键词:后卫角色生活

P=Phoenix Lifestyle

飛天奖颁奖礼时,当萨日娜和宋春丽念到张桐的名字,镜头切到他脸上,张桐的表情迅速收紧,很明显地怔了一下,错愕的眼神告诉我们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幕有点难以置信。几秒后他站起身同旁边的孙维民握手、拥抱,又搓着手走向了领奖台。但其实他并没有准备领奖词,作为中国电视剧最高奖项,张桐没想过80后的自己会获得如此殊荣。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激动,感谢了一帮人之后最后还是把奖杯献给了自己的“红三十四师”。其实某种程度上讲,张桐就是陈树湘。他说这个人物已经变成了自己人格的一部分,拍着拍着,他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谁。张桐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也是个演员,“只要遇到表演的事就没命,非得去琢磨,翻过来覆过去地想怎么演是对的,怎么演不对。怎么叫塑造人物,什么定义问题、定性问题都得去想个遍。”想了三天还是不明白,就拉个人在旁边坐着“我说,你听。”后来觉得太魔旺,又自己拿笔写。这样挖心挠肝的思考他早已习惯,甚至已经变成了痛苦中的乐趣。思考很累,但他就是愿意去想:“没办法,太爱这行了,痛并快乐着。”

飞天奖肯定的不是我一个人

卸下军装满脸污泥的张桐还是很有军人的样子,背景坚挺,抽出疏通阔。采访的这几天,他都在赶各种活动和通告,好不容易抽出一点访问时间,他轻声道歉,“咱们开始吧”。标准北方大老爷们儿的口音,寻求对方回应时永远说的是:“您”。他的思维很发散,尤其与演戏有关的触类旁通,能一直口若悬河地跟“您”聊下去。而关于“陈树湘”他也多少是有些遗憾的,毕竟这么好的作品,无论从剧情还是口碑上都值得称颂,“但还是有很多老百姓没看过。”张桐可能至今都没想通这个奖怎么就到了自己手里,于是他给了自己一个无懈可击的回答:“可能跟我扮演的这个角色和现在的导向有关。”除了自谦,更多的是敬畏,他说他不喜欢有人拿“演员”这个事来开玩笑。

P:你觉得飞天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桐:首先应该是对我演技的肯定,其次,是对于80后演员,或者说我们这一批知名度不够但一直都认认真真拍戏的演员的肯定。也给我们在今后的创作和经营角度上起了很大的鼓舞作用。最后当然应该还有对英雄的缅怀。

P:我很好奇你的奖杯放在哪里的?

张桐:放在家里书柜上。回家的时候爸爸不在北京,妈妈捧着拍了张照。出去跟朋友聚会,他们特兴奋,说你怎么不把奖杯带来,让我们也看看。因为我很多朋友都是特爱表演的,他们说张桐你拿奖我们比你还高兴,因为这让我们知道,不靠炒作,认认真真拍戏也有希望拿奖。

我不是在演身份

《绝命后卫师》一共拍了四个月,用张桐的话说:“基本上天天在拍,不拍文戏的时候就去拍武戏。”七月的泉州,地表温度高达45摄氏度,而他们拍的却是冬天的戏,有里有衬的衣服加上拍摄地点在山顶,没有树,周围还有火点,爆破后战场硝烟,基本跟火焰山没啥区别。拍摄时导演晕过去两次,片场也几乎天天有人如此。收工回酒店洗澡,服务员急了,因为他们洗出来的一地泥块、沙子,把下水道都给堵了。看着他们耳朵里的血浆和脸上的咖啡沫,问道:“你们是去钻垃圾箱了吧。”他说最崩溃的时候,脑子都不会转了。“拍拍拍,脑子就空白了,口里的话怎么说出去的不知道。”下来干杯庆祝直接是拿四支藿香正气水挤开,搁在一个罐里,然后拿罐怼。据说他们去那以后还变相救活了几个藿香正气水厂。张桐称这段时间“挺神儿的。”因为接戏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这类题材是有些吃力不讨好的,“其实你看不光是我们,像《至暗时刻》《敦刻尔克》这些很好的奥斯卡得奖影片,在中国的票房也不高。”他更兴奋的是,把一个大家都认为无味的题材演得生动。“那么从一个演员的角度来讲,我就是成功的。”

于是他无比自信,又带点不服气的意味走进“陈树湘”的生命里。刚开始又有人质疑“你一个师长,你得有师长样,怎么能那么演?”一听这话张桐急了:“我又不是演身份。”他说这部戏他用了最大力气揣摩的就是“去概念化”。他想与传统抗战剧彻底区别开,摆脱“铁血师长”的刻板印象,“因为我要演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想告诉观众他不仅仅是一个军人,他还是一个孩子,甚至又是不称职的丈夫。我觉得我有义务把一个人的多层次摆在那,让观众看到。”但这并不意味就弱化了“师长”的形象,“恰恰是这个人的某些能力,某些品德更能让你看出他是完全能够统领这个师的。”为此琢磨了多久他不知道,只是一直到结束都还跟角色在一起。

P:你觉得这部戏打动你的是什么?

张桐:避免了一些主旋律的常规惯用的表现手法和讲述视角。因为我们主旋律的戏,大家一提到就觉得枯燥、说教,而且空洞。《绝命后卫师》它把整个的视角放低,讲的就是一整个红三十四师官兵的心路历程。而且我在表演的时候,也跟导演建议,不要给他弄成一个概念化的人物,我想把他内心当中作为人本身的一些情感和感受演出来。这个很大胆,因为搁在以往的时候,这种主旋律的戏都是大手一挥,同志们跟着我冲。我们要胜利怎么怎么样,我觉得他不是人。我在创作当中说一定不要演这个,因为主旋律就是这个套路。

P:同是战争题材,拍《绝命后卫师》与当年拍《亮剑》时的心境有什么变化?

张桐:首先是年龄上差太多。看待世界,和认识生活的角度都不一样了。拍《亮剑》的时候特别年轻,思考的东西也比较简单。到了《绝命后卫师》可能对生活的理解多了些。但我一直以为表演就像我们人生体验的一个阶段的汇报,它是我对于生活感受的反刍。刚好我在年轻时候拍了《亮剑》,所以出来的就是那样的和尚,现在这个年纪拍了《绝命后卫师》出来的就是这样的“陈树湘”。

我不愿意循规蹈矩

18岁的张桐还在南开大学就读计算机专业,看到的未来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朝九晚五地一直忙到退休。父母对他的希望也是进入一个职业踏踏实实干,然后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这个是张桐没法接受的,他说他是个不愿意循规蹈矩的人,也不喜欢没有变化的生活。于是张桐决定出走,跟家里人嚷嚷,甚至不上学,整天在家待着,用这些方式去示威。最后家里人没辙,送他去法国学了艺术戏剧。但这时,他突然又意识到渴望放逐的自己原来这般狂妄:“法国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精彩,反倒使得空间更小。”最艰难的时候也曾后悔过,因为他认识到当演员“哪那么容易就被人认可。”当生存成了问题,他去做了群众演员,从最基础的干起。凭着坦诚的性格,一步步踏实地拍到了现在。

“没想过放弃吗?”

“没法放弃。选择了这条路就走吧。”

张桐形容自己的生活是无趣的。不爱热闹,—个人呆着的时候就看看书、翻翻电影,偶尔喝喝茶,跟聊得来的朋友说两句。喜欢随心情而定的旅游,或去面山背海的大理,或驾着房车去澳大利亚转一圈。这种简单到直白的日子,他却也过得如闲云野鹤般自在。

P:据说你是信仰佛教的,你觉得它给你带来了什么?

张桐:佛教的教义能给我解释一些事情,例如“有乐皆苦”、“业无常”“万法无止境”,让我重新用一种视角去看待生活。

P:那你当下的处世之道是?

张桐:尽人事,听天命。把自己职责范围内,你认为应当做的做好。以致于其他的成功与否、荣耀与否,是否被人夸,是否被人骂,就不要考虑那么多了。因为你也控制不了。

猜你喜欢

后卫角色生活
篮球的由来
人力资源开发与智力资本提升的关系探析
普通高等学校思想政治教育辅导员角色问题研究
关于动画人物角色设定中的服饰设计研究
生活感悟
农民工子女融合教育:教师的角色与使命
疯狂让你的生活更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