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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有座没有围墙的“紫禁城”

2018-06-20章夫

看历史 2018年5期
关键词:凡尔赛宫路易十四紫禁城

章夫

路易十四在位的时代(1661-1715)与康熙时代(1662-1722)有着惊人的巧合。他们年龄相当.童年命运类同.登基后的手腕也相若。一个上朝执政54年,一个君临天下60年。而他们置身其间,行使中枢权力的辉煌宫殿——凡尔赛宫和故宫,却体现了东西方迥然不同的制度和文化价值取向。

50年筑造一幢奢华宫殿,

在巴黎应该算一件“速成品”

凡尔赛官不是一般的王宫,它浑身上下都讲述着一个朝代,一个国家,一个家族未尽的故事,凡尔赛宫浓缩和见证了巴黎乃至法国一段极为关键的历史。

法国的历史,很大程度聚焦在“路易家族”的兴衰史上。100年的凡尔赛宫不断交替着迎候它的三位新主人:野心勃勃、建立专制集权盛世的路易十四;昏庸无度、坐吃山空、战败失利而迅速衰落的路易十五;以及在颓势中试图改革和重振、开明却又软弱、最终被自己参与革新局面失控而断送的路易十六。

几乎世上曾经显赫的家族,都在印证着一条冥冥之中的规律一份成功家业的继承人,往往是个败家子。

路易十四在位的时代(1643-1715),与康熙时代(1662-1722)有着惊人的重合。他们年龄相当,童年命运类同,登基后的手腕也相若。一个上朝执政72年,一个君临天下60年。

带着这种有趣的对比,我踏上了飞往巴黎的班机。清晨。波音747“空中大巴”满载负荷,喘着粗气稳稳地停靠在巴黎戴高乐机场。13个钟头的长途飞行,我竟没有一丝倦意。当飞机穿云破雾,向陆地俯冲时,一望无涯的灯海宛如海市蜃楼般呈现在眼前。

“巴黎到了。”不知谁惊呼了一句。我双眼透过明亮的机窗,目光作俯视状直线远眺,映入眼帘的五彩缤纷令我心潮澎湃,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动直涌心头一一我梦中想往的巴黎终于到了。

载我们的旅行大巴很快就驶离戴高乐机场。此刻的巴黎还在清晨的沉睡之中,虽与中国有着7个小时的时差,但我们也来不及把生物时针往后调,“空客大巴”换成的“旅游大巴”在深秋的巴黎大街上疾驰,我们直奔凡尔赛宫。

凡尔赛宫在巴黎西南22公里一个名叫凡尔赛的小镇上。

巴黎宛若一个旅游博物馆,世界各种奇异珍品都会让每个前来到此的人眼花缭乱。世界各地的游客慕名来到巴黎的,大凡都是奔着埃菲尔铁塔、卢浮宫、巴黎圣母院和塞纳河等世界顶尖级景点的。

相对这些耳熟能详的景点而言,凡尔赛宫似乎要为之逊色。

可如依一句通俗的说法,到了巴黎,如果不去凡尔赛宫,那就是你没有真正的到过巴黎。因为凡尔赛宫珍藏着巴黎乃至法国历史上非同凡响的卓越篇章,以至后来各国的文学家、哲学家和史学家,往往从这里洞穿法国甚至欧洲大革命的波澜壮阔。所以,凡尔赛宫的地位和影响留给后世的想象和价值的延伸是无穷尽的。

法国的历史,很大程度聚焦在“路易家族”的兴衰史上。法国最后的统治王朝是大名鼎鼎的波旁王朝。封建王朝都是家族承袭制,所以从1589年到1789年法国大革命,整整200年的波旁王朝,就是在这个波旁家族里代代相传,子承父业的。

波旁王朝的开端是亨利四世,他的王位传给了他幼小的长子一一路易十三。再往下,就是法国大革命前最后的三个国王:路易十四、路易十五和路易十六了。

最为辉煌的应该定格在路易十四那个朝代。

凡尔赛宫原系路易十三游猎的一个庄园,在路易十四时期得以“重用”。始建于1661年,前后费时50年,动用数万名工人,建筑师也是不停地更换。安德烈·勒诺特尔负责园林设计,他的设计规模大大超过了原有的庄园范围,整个园林占地10公顷。

由于凡爾赛宫的修建在当时耗资巨大而引起了财政部门的抗议,但“太阳王”路易十四因盟出“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誓言,即排左右与前兆,按着自己的意愿将凡尔赛宫修成了一座极其奢华的宫殿。

50年时间筑造一幢奢华的宫殿,在巴黎的历史上应该是一件“速成品”。

正因如此,无论纵观艺术价值还是历史价值,凡尔赛宫都难以与卢浮宫抗衡。

凡尔赛宫的正宫是南北走向,两端与南宫和北宫衔接,形成对称的几何图案。宫殿外观宏伟壮丽,内部的陈设和装饰则更富有艺术魅力。500多间大小殿堂处处金碧辉煌,堪称豪华盖世。

装饰是以雕刻、巨幅油画和挂毯组合而成,再配置造型精巧、工艺绝佳的家具。一些厅堂还陈列着世界级的艺术品,其中也有中国的古代瓷器。宫中大厅的面壁上端刻着许多大理石人物雕像,造型精巧而优美,宫殿内部装潢考究,墙壁与柱子都是以各色大理石再镶金嵌玉制作而成。天花板是用金漆做的彩绘,再加以各种装饰用的贝壳或花饰及错综复杂的曲线,都让前来的游人产生豪华奢靡和富丽奇巧之感。

路易十四迁至凡尔赛宫,还有一个不为外人所道的秘密

凡尔赛宫的广场上,映入眼帘的第一个景点就是那尊青铜雕像一一路易十四骑在高头大马上做挥斥敌军状。无疑,这里是游客留影率最高的“背景”。

在巴黎,到处都可看到这熟悉而又蓬松着一头深色鬈发的身影。

凡尔赛宫广场地面,还是香舍里榭大街式的那种“欧洲式”老砖。老砖的铺设十分讲究,这些老砖都是竖起来栽在地里的,一块一块相依在一起颇为结实,虽历经若干朝代但都没有风化或变形。这种铺设方式我曾在哈尔滨的街头也见过,那也是欧洲人的杰作。

严格来说,凡尔赛宫的外表显得有几分朴实无华。欧洲式的灰白色石制外墙,外墙体被典型的裸式男女雕塑簇拥着。它似乎在以某种神秘引诱着你步步深入。

今天的凡尔赛宫,只对游客开放很小的一部分。其中有国王的卧室,国王与大臣们一起翩翩起舞的镜廊,还有王后的寝室。据说“大革命”过后,这里的物什几乎被洗劫一空,后来为了吸引世界各地的旅游者,便依照原有的风貌复制了王室的物什。

在凡尔赛宫的各个通道和每一个房间里,都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旅游者,各国的导游们也在用不同的语言滔滔不绝地进行各自的讲解。而凡尔赛宫的工作人员却在一个劲地提醒导游尽量将时间压缩,以便“照顾”站在门外的游客可以早一点进入。

这一点,与拥挤的故宫惊人的一致。

凡尔赛宫在全盛时期,宫内外有两万人之多,单是皇宫的本身就可以容纳近五千人。

五岁登基便做国王的路易十四,时事朝廷中有诸多长辈和大臣明争暗斗,各种朝臣间的勾心斗角或尔虞我诈举目皆是。日渐成人的路易十四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恨透了当时令他窒息的王宫所在地一一卢浮宫,于是便发誓迁离宫至凡尔赛这个野兽时常出没的偏僻之地。

路易十四迁宫至凡尔赛,还有一个不为外人所道的秘密,那就是路易十四意将身边的那些一言九鼎、依权仗势的大臣们“囚”起来。路易十四在每周星期一、二、四都要安排11个钟头的活动时间,活动的内容安排细致到每个钟头具体地去做什么。所有大臣都必须参加每个活动的项目,路易十四这样的安排就是要限制这些大臣不让他们有“开小差”的机会。凡尔赛宫内虽是一片歌舞升平君臣同乐的气象,但陪伴着大臣们的都少不了有路易十四的身影。

宫廷一搬至凡尔赛,贵族们不得已便纷纷迁徙此地。这也标明了权力的均衡被打破。贵族在离开甚至在逐步失去自己过往的盛世,失去他们在经济和政治上的实力,开始越来越多地依附于君权。在这个时候,谁还能指望他们继续履行一个朝代的机制而有效地去制约王权?

由于凡尔赛远离市中心,当时的交通工具只有马车相随,有路易十四亲自“侍候”着,这些重臣难有胆量和精力再重返自己的府邸“走后门”、“拉关系”、“结朋党”、“排异已”。

路易十四在位的时代与康熙时代有着惊人的巧合

在凡尔赛宫,革命前的波旁王朝经营了整整100年。

100年的凡尔赛宫不断交替着迎候它的3位主人:野心勃勃、建立专制集权盛世的路易十四;昏庸无度、坐吃山空、战败失利而迅速衰落的路易十五;在颓势中试图改革和重振、开明却又软弱、被自己参与却最终失控的革新局面断送的路易十六。

路易十四的花天酒地是出了名的,单看那些洛可可风格的繁文冗节的装饰与绘画艺术就可以明了个中情形。专制强权的路易十四整整在位72年,昏庸无能的路易十五在位59年,而在20岁继位,最有希望配合变革的一个相对开明的君主路易十六,不仅接下一个烂摊子,而且大革命之前留给他的只有15年。

这一出经典的王朝盛衰戏剧,如果仔细回味咀嚼总有似曾相识之感,好像它就是中国古代某些朝代朝政的翻板。

路易十五是路易十四的曾孙。1715年继位时和他的曾祖父一样,也只有5岁。几乎世上曾经显赫的家族中都在印证着一条冥冥之中的规律:一份成功家业的继承人,往往是个败家子。法国在路易十五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放大了的凡尔赛宫。“朕即国家”的观念,使他将整个法国当为自己的财产而私自享用了。

路易十四在位的时代(1643-1715),与康熙时代(1662-1722)有着惊人的巧合。他们年龄相当。童年命运似同,登基后的手腕也相若。一个执政72年,一个君临天下60年。可执政的结果却有着天壤之别。

這里,我们不得不透过历史来做出佐证。从历史资料中我蓦然发现,法国的皇家丝织手工业场和中国的江南织造局是在同时期且具有同样的规模在发展的。但法国大革命爆发于1789年,在19世纪初拿破仑把民主革命的火炬带到了整个欧洲。封建制度最终是被金钱摧毁的,而正是从资产阶级社会发展的内部矛盾中,1848年无产阶级昂首阔步地首次登上政治斗争的舞台。

反观中国,中世纪的专制制度盘根错节,19世纪不但没向资本主义发展,反而沦落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国家。大清帝国的版图先前也曾越扩越大,实际上是外强中干,浪得虚名。

当现代化机器驾驭的坚船利炮自西向东而来,那巍峨屹立曾激越华年的封建宫廷便开始了它风雨飘摇的末世岁月,直至旧民主革命兴起,新民主革命胜利。

我站在这些不能用相机带走的镜廊面前,无时不刻地感受到层层的诱惑和东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同样是专制的君王,但他们呈现的思维方式却有着天壤之别。这个大镜廊,一个极其重要的功能,便是邀请那些王宫大臣们来参加宫廷舞会。

很难想象,哪怕是一个很开明的中国皇帝,能开放一个大殿,请大臣们携眷带属或与皇帝成员一起翩翩起舞,这些设想都能成立吗?我看,高悬在中国人意识里的“封建”二字足以让这些设想嘎然停止。而今天,站在这里的我却明显感觉到“欧洲封建”和“中国封建”肯定不是一样的封建层面和内核。

这所有的差异存在究竟又意味着什么呢?

中国的“封建”一词最早出现于柳宗元《封建论》一文,本指上古三代之分封制,至于中古社会真正采用封建制度的,大约只有西汉与王莽新朝。欧洲则不同,其国除国君外,各地皆有领主管辖,与中国封建制相类,故而在“五四”时期用“封建时代”一词指欧洲中世纪,而其后此词意义旋即扩广,也指中国中古社会之全部形态,其原意反而不彰了。

走出宫廷,绕到建筑物的另一面,就可看到“御花园”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法国式的花园”,那些花那些草那些树,看上去就是修剪成的一件件艺术品。法国人对植物修剪的癖好程度真是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

坐在凡尔赛宫前的大台阶上,我凝視着由水池、花坛、树木组合成精致几何图案的凡尔赛花园。由此,在想象中翻阅着昔日的法国皇家辉煌的篇章。可无论是想象或现实中的宫廷场景,这些在中国曾经的王宫里都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它们的本质差别,似乎就在于君王和贵族之间的裙带关系,要么相互纠缠,要么彼此撕裂。

偌大一个王宫没有一道高墙,皇家的威仪与安全呢?

徜徉凡尔赛宫,凝视着皇家花园,我的头脑里始终将它与北京的紫禁城作比,从政治规格到历史环境,还有其主人的命运,都有着惊人的类似。

一眼望去,看着郁郁葱葱的一片,我脑海始终在萦绕着一个问题:“偌大一个王宫,竟没有一道高墙,路易家族的安全是怎样得以保证的?”这也与紫禁城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不由想到作家徐迟老先生曾拿凡尔赛宫与故宫作有趣的对比,我认为是极其有道理的。在故宫,除了从围在围墙里的假山、花木、盆景后面的“御花园”可找到花草植物之外,从天安门到端门、午门到太和殿前的太和门,一道道大门小门侧门重门深锁,直到神武门,在其“中轴线”上,你根本找不到一棵树木和令人心仪的花草。凡尔赛宫和园林所占面积不压于紫禁城那般大小,然其宫殿建筑面积只占整个面积极少部分,其余全是满眼碧绿的“法国园林”。

徐迟认为,这不是北方特殊天气所至,也不是皇帝大臣们不喜欢花木,关键的是“怕”字及思想在作祟。他们怕这些花丛中隐藏着刺客和谋反之士,他们怕自己的江山就这样轻易易主。

于是乎,从威严的“三大殿”极目远眺,视野所至,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于是乎,一条条长巷替代花园隔开了无数后宫深庭;于是乎,一垛垛城墙围墙又高又深,又厚又密,不要说庶民百姓,就是宫中大臣也难辩方向东西。

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奇特的现象。东方的宫殿是封闭的、晦隐的和内向的,而西方的宫廷特别是它的园林却是开放的、明朗的和外向的。

明代初期,太祖朱元璋废除了秦汉以来延用了千余年的宰相制,整个国家的政权军权集中于皇帝一人手中,形成了中国历史上少见的高度集权的君主体制。也就是在他的治下,中国进入了“全方位禁海”的闭关锁国状态。

明成祖朱棣作为一个以武力夺取帝位的皇帝,将都城由南京迁至北京时,为了标示自己的正统地位,在紫禁城皇宫的规划设计上,也处处以体现天子授命于天、君权神授之观念为要。致使北京紫禁城皇宫无论在整体规划还是单体设计上,都强烈地体现着君权神授这一宗旨,使紫禁城成为天子正统地位的绝对象征。

17世纪的法国是西方历史上君主制度空前强大的时期,文艺复兴使人们重新发现了自身的完美和思想的力量,确立起以人为中心的世界观和价值体系。17世纪下半叶,法国成为欧洲大陆最为强大的中央集权的君主国家。绝对君权的政治体制使得唯理主义成为意识领域的主流,君主专政被认为是最能体现秩序和理性的社会体制。这样的社会政治和文化背景下,古典主义建筑风格得到了推崇和发展。起源意大利的城市设计思想因其具有系统化的组织结构、强烈的向心性和辐射感,被认为是绝对君权的有力象征,在当时法国的城市和建筑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法国人在17世纪的一系列建设,均标志着人类开始在宏大尺度上,将文明与自然结合成为具有中心感和系统性的结构整体。这种思想指导下兴建的凡尔赛宫及其园林,可谓是这一规划设计思想的杰出代表。

同样是皇家宫殿,可因为文化背景的不同,其内涵和外延都大相径庭。显然,延伸已成为基本的主题,建筑物也由此成了一个简单的重复的系统。那些高大的法国式窗户与纤细的爱奥尼柱式相结合,使得整条立面有如一排透明的格构。诺伯格·舒尔兹曾认为,凡尔赛宫殿由此具有了玻璃房屋的特征,成为联系哥特时期的透明结构和19世纪钢结构玻璃建筑的伟大作品。

我看到,凡尔赛宫中最主要的、举行重大仪式的镜厅,在室内同西面窗子相对的东墙上安装了17面大镜子,并以白色和淡紫色大理石贴墙面。这种大量巴洛克式手法的室内设计,在凡尔赛宫已经随处可见,它们在古典比例的控制下透露出动感和变幻。

有专家称,紫禁城的布局从整体而言,是一个富于礼制涵义的院落集合。与之相比,凡尔赛官的营建过程可谓是在古典比例控制下的立面格构的累积与延续。

只是因为文化的不同,在园林的规划与设计上两者存在很大的差别。

偌大的凡尔赛宫广场上,有一尊骑着高头大马的卷发将军,他就是路易十四。伫立于此,我忽然想到了这样一个画面:1793年1月21日,在巴黎的协和广场,一个行将被处死的女囚徒,上断头台时不小心踩到了刽子手的脚,她马上下意识地说了句:“对不起,先生。”她便是路易十六的夫人玛丽·安托瓦内特,而此刻她的丈夫路易十六,面对杀气腾腾的刽子手,留下的同样是坦荡的遗言:“我清白死去。我原谅我的敌人,但愿我的血能平息上帝的怒火。”几分钟后,路易十六及皇后便身首异处。

他们都曾是凡尔赛宫的主人,路易十六的命运跟明朝末期的崇祯皇帝惊人的一致,是他们用自己的身家性命,承担了其祖上留下来的种种恩怨。令人吃惊的是,两个世纪之后,时任总统密特朗在纪念法国大革命200周年庆典上,却无不真诚地表示:“他是个好人,把他处死是件悲剧……”他说的是路易十六,他的话让世界震惊。欧洲的政治谱系中有一个特殊传统,就是一个国王,即使是被从王位上推翻下来,也会受到必要的礼遇,这是骑士精神的一种体现,法国大革命似乎打破了这种“规矩”。

我知道,其实这里并不适宜沉思,那太多的繁华缤纷,总是裹挟着人向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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