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玲

[摘 要]史铁生的《合欢树》入选人教版选修教材《中国现代诗歌散文欣赏》，这么短的一篇散文，这么常见的母爱主题，这么平实的语言，让高中生读？让高中生在为提高拓展而选修的教材上读？不禁让人质疑教材编者的眼光与意图。在《新百花散文书系当代卷·史铁生选集》中，竟将这篇《合欢树》置于第一篇，难道编者的眼光也有问题？不禁对自己的理解产生了怀疑。在教学中细读文本发现，这篇短文不仅是一支母爱的歌，也是一支生命的歌，一支内涵丰富的生命之歌。

[关 键 词]《合欢树》；主题；解读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5-8854（2018）04-0027-01

一 、这支歌唱出了生命的韧性

文中作者用墨最多的是母亲的坚韧。你看她“到处找大夫，打听偏方”，在医院已下了“没法治”的结论之后，在一回一回试过之后，她还要“再试一回，不试你怎么知道会没用”？在多少回希望变成失望之后，她对于治好儿子的腿“终于绝望”，可她又有了新的希望，对儿子的写作又抱了希望。那可是已得绝症的母亲。是的，母亲最后没有看到儿子获奖，可她是带着希望到另一个世界去的。文中的合欢树也是多么的坚韧啊，你看它是刚出土的，第二年还没有发芽，可第三年却又长出了叶子，而且茂盛了，过了几年就开花了，而且年年开花长到房高了。还有作者史铁生，他二十岁时双腿瘫痪了，他想到了死，有好几年他都在想“死”，可他最终明白了：“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史铁生《我与地坛》）他就好好地活着。尽管后来他的肾脏又出了问题，每周都要透析，但这不妨碍他成为最爱笑的作家。

二、这支歌唱出了生命的独特

母亲的生命是独特的。她曾经那么爱美，要為自己做蓝底白花的裙子，要养花养草，要搞创作。在儿子的腿残疾后，她一下子变了，变成了一个把全副心思放在儿子身上的母亲。为儿子的治病和写作不辞辛劳，为儿子心灵在希望与失望中备受煎熬。母亲让我们看到了生命的可塑性。合欢树的生命也是独特的，它当初是那么小，以至于连从来喜欢那些东西的母亲都搞错了，以为是含羞草。可它也能长到房高，年年开花，让我们惊叹于生命力的强大。

三、这支歌唱出了生命的高贵

得奖以后想到“母亲却已不在人世”“母亲已经离开我整整七年”，他是悲伤的，悲伤的史铁生坐在小公园安静的树林里想，在街上瞎逛时在想，到母亲住过的大院里还在想，从大院出来到街上独自静静地待一会儿，更是在想。这样的冥思苦想使他感受到了母亲的执着与坚忍，无私与宽厚；这样的冥思苦想，使摇车出来时的烦躁的心灵渐渐归于宁静；这样的冥思苦想让他感受到了生命的伟大。所以在史铁生，“悲伤也成了享受”。

四、这支唱出了生命的循环

母亲去世了，可“她艰难的命运、坚忍的意志和毫不张扬的爱” 每每让史铁生在思想中“反刍”，吸取养料，活成那样的生命奇迹。现在史铁生也走了，可他说过：“但是太阳，他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朝阳。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有一天我也将沉静地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那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史铁生《我与地坛》）所以《合欢树》中有这样的话：“大伙就不再说，忙扯些别的，说起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里现在住了小两口，女的刚生了个儿子，孩子不哭不闹，光是瞪着眼睛看窗户上的树影儿。”后文史铁生又两次提到这孩子，这里的“扯些别的”绝不是上文的“光扯些闲话”中的“闲话”，这里“扯”的实在是大有深意，写这孩子正是因为史铁生要表达生命的生生息息。

五、这是一支一唱三叹的歌，它的主旋律是爱

前文通过写母亲为史铁生治病支持他写作实写母爱，接着通过回忆写合欢树虚写母爱，后文写史铁生想看合欢树最终却没有看合欢树，让我们感受到了史铁生对合欢树复杂微妙而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感情。或许因为那是母亲所种的合欢树，看到合欢树就会想到母亲。会觉得物是人非吗？不会的，人固然“非”，物又何尝不“非”呢？现在进去看到的合欢树已不是和母亲一起看到的合欢树了，那是物非人亦非啊，“树犹如此，人何以堪”！那长到房高的合欢树不是更要提醒史铁生母亲已经离开他整整七年吗？所以我想史铁生是想保留他和母亲相同的对合欢树的印象。这里就更写出史铁生对母亲那深深的怀念和难以言说的爱。是爱让孩子成长成熟，是爱让小树长高开花。这里不仅有亲子之爱，还有邻里之爱。

短短一篇文章，写了“爱”，写了“生命”，这样两大永恒的主题，这样朴素的形式，这样隽永的语言，进入高中语文选修教材，有何不可？放在史铁生的散文选集的开篇，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