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农经》记者 夏青

在过去一年，美国政府启动了“232调查”和“301调查”，这一单边主义行动，事实上形成了对世界贸易组织规则和全球化的一种挑战。

3月下旬以来，中美间的贸易摩擦成为全球焦点。截至目前，这一摩擦最终的走向和对双方及全球贸易和经济发展将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仍不明朗。

不过由于在此次由美国挑起的中美贸易摩擦中，我国进行回击的一大措施是对自美国进口的一些农产品加征关税，这在一定意义上让国人对中美之间的农产品贸易有了一个新的较全面的认识，对中国农业的发展也带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过去一个月中，中美间的贸易摩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美国利用关税砝码向中国两度施压，威胁施加关税总额已达1500亿美元。

4月2日，针对美国3月22日进一步公布301调查报告，宣布对中国600亿美元产品征收25%关税，我国对原产于美国的7类128项进口商品中止关税减让义务，在现行适用关税税率基础上加征关税。其中，对美国水果及制品等120多项农产品加征关税税率为15%，对美国猪肉及制品等8项农产品加征关税税率为25%。

4月4日，国务院关税税则委员会发布公告称，决定对原产于美国的大豆、汽车、化工品等14类106项商品加征25%的关税。对原产于美国的大豆加征25%关税的消息公布后，美国农产品期货全线大跌：美玉米跌3.5%、美大豆跌4%、美豆粕跌2.59%、美豆油跌2.75%。

4月17日，商务部宣布对原产于美国的进口高粱反倾销调查初步裁定结果。调查机关初步认定，原产于美国的进口高粱存在倾销，中国国内高粱产业受到实质损害，而且倾销与实质损害之间存在因果关系。中国将对19家美国大型谷物公司和其他对华出口高粱的公司统一征收178.6%的保证金。中国商务部提供的调查证据显示，美国高粱产量巨大，2013年以来美国高粱出口数量占其产量比例均在50%以上。

众所周知，美国掀起此次贸易摩擦的说辞之一是中美贸易美方存在较大逆差，存在贸易不平衡问题。虽然美国对华贸易逆差的计算方式和计算结果存在很大争议，但农产品贸易方面我国对美国有较大逆差是不争的事实，这也是我国选择对原产于美国的农产品加征关税作为反制措施之一的重要原因。资料显示，榨油粮食在美国出口至我国的前五大产品中位列第二，仅次于航空产品和零件。

中美农产品贸易存巨大逆差

从我国与美国在农产品方面的贸易来看，进口远远大于出口，存有较大逆差。特别是大豆，占到了美国对我国出口总金额的约1/11。

我国是全球第一的大豆消费国和进口国，2017年全年，我国大豆产量1494万吨，进口大豆9500万吨。美国是我国的第二大大豆进口国，2017年从美国进口的大豆有3285.4万吨，占总进口量的34.39%，占美对华出口总金额的9.1%。

美国是全球第一大大豆生产国、第二大消费国，2017年大豆总产量达到1.2亿吨，占全球产量的34.56%。同时，大豆也是美国的第一大出口农作物，出口额占其农业出口的近20%，其中中国是美国大豆第一出口大国，占美国大豆出口总量的60%。

除大豆外，我国从美国进口的主要农产品有谷物（稻谷、大米等）15.1亿美元、牛皮10.95亿美元、高粱9.57亿美元、小麦3.91亿美元、猪肉2.86亿美元、乳清2.81亿美元、油脂1.39亿美元。

而我国向美国出口的农产品相较从美国进口贸易额，不在一个量级。2017年，我国向美国出口的主要农产品有：棉花2.8亿美元、油籽1.5亿美元、大蒜1.2亿美元、香菇0.1亿美元及苹果、葵花籽等。2017年中美农产品贸易逆差164.2亿美元，占中国农产品贸易逆差33%。

显然，农产品是中国回击的最佳主牌之一，而大豆是其中的王牌。

据美国《国会山》日报4月9日报道，美国总统特朗普承认美国农民可能会因为与中国的贸易摩擦遭受打击，但他说，他们最终会“理解”为什么有必要进行对抗。

从美国进口农产品金额排名靠前的品种

向美国出口农产品金额靠前的品种

报道称，鉴于中国是农产品出口的主要市场，尤其是大豆和高粱，美国许多农民表示担心他们的生计可能受到不断升级的贸易摩擦的影响。

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程国强表示，反制美大豆具有直接的效果。美国大豆依存度较高，生产量的40%以上必须通过出口来消化，而美大豆出口的60%以上是中国市场。美大豆出口的高集中度特征将增强反制措施的效果，有利于形成有效的反制机制。程国强还表示，对美大豆的反制措施将促进改善中国大豆的全球供给结构。目前中国大豆进口1/3来自美国，2/3来自巴西等南美产区。从长期看，反制美国大豆进口所形成的贸易转移效应有可能激发全球大豆生产潜能，形成新的全球大豆供给格局，有利于我国建立更加公平、合理、稳定、持续的全球大豆供应链。

程国强表示，一方面，目前即将进入北半球大豆种植季节，除了美国外，黑海等地区的大豆生产潜力一直被抑制。另一方面，从4月开始，美国供货季基本结束，进入南美供应季，反制美大豆所腾出的部分市场机会，既有可能转化为对南美大豆的新增需求，也有可能形成南美产区下一季扩张大豆生产的信号。

程国强还表示，从短期来看，反制美国大豆也有可能直接影响今年后期我国大豆进口，在一定程度上对国内蛋白饲料、植物油供给以及肉类生产不利，毕竟我国大豆的对外依存度达85%。但从捍卫WTO原则，维护公平、合理的国际经济秩序的大局出发，选择战略性的反制大豆，实质上将促进今后更好的全球大豆贸易合作，实现多方共赢、共同发展。

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研究员陈秧分也认为，加征关税将直接降低美国大豆的价格优势，对华大豆市场份额或将被巴西、阿根廷等其他大豆主产国所替代。陈秧分表示，受消费习惯、市场需求等因素影响，美国短期内难以开拓足够规模的大豆市场来替代中国，大豆销售将遭遇困境。

可能带来的影响

或促进大豆进口来源多元化

全球大豆第一消费国对全球大豆第一生产国的大豆加征关税，必然会对双方相关产业带来一些影响。据国家牧草产业技术体系产业经济研究室主任王明利分析，进口美国大豆成本增加25%，如果其他条件不变，可能使我国大豆市场价格提升10%—15%。

进口大豆下游需求结构

王明利分析认为，我国饲料中豆粕用量一般在20%左右。进口美国大豆成本增加25%，如果其他条件不变，可能使我国大豆饲料价格提升约3%—4%。具体到食粮性畜禽和草食性畜禽的养殖，其影响程度有所不同——对生猪、肉鸡、蛋鸡影响大一些，而对肉羊、肉牛、奶牛等影响小一些。

“从长期看，对我国畜牧业影响更小。因为预计南美国家巴西、阿根廷等将加大大豆种植,扩大对中国的出口。”王明利说，“同时也会推进我国大豆的恢复性种植，促进国内禾本科作物与豆科作物的轮作，这对保障整个农业生产系统良性发展很有利。”

据王明利介绍，近年来我国饲草产业快速发展，可在一定范围内替代豆粕。如在奶牛饲料中可适当加大苜蓿草用量,减少对豆粕的用量；在生猪、蛋鸡等饲料中也可添加适量的苜蓿草粉,替代一定的豆粕，可以使生产性能提高或产品质量提升。

除作为养殖业的基础性饲料外，大豆还是我国食用油消费的最主要原料。对此，中华粮网信息部副部长李娜认为，粮油市场受影响不大。可替代食用油品种多，而且棕榈油等油脂产品的价格较低。

另外，随着消费升级，越来越多消费者选购橄榄油、菜籽油、葵花籽油等产品，市场选择更加多样化，终端消费对大豆油的需求增长有限。李娜同时表示，国内花生产业在油脂产业链上还未发挥应有的作用，实际上花生的出油率和油质成分都较大豆更好。

北京布瑞克农业信息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执行总裁黄桂恒认为，对美大豆加征关税，短期会对国内肉蛋奶价格造成一定影响但总体可控。作为大豆进口大国，我国近几年已采取多项措施推动进口来源多元化，而且美豆的供应缺口可在世界其他地区找到货源，东欧及俄罗斯等地的粮食贸易商都在寻求拓展中国市场。

中信建投证券的分析也认为，对美大豆加征关税后对国内CPI的影响约为0.08—0.23个百分点，通胀仍属可控。

在扩大进口来源，增加国内大豆种植面积方面，陈秧分等专家建议，研究制定针对重要农产品的投资布局战略，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农业合作，推动大豆进口来源多元化。

据了解，目前国内已有企业进行布局。如上海中欧农业发展有限公司在俄罗斯远东、乌克兰等地与当地合作，加大农产品种植并返销国内市场，涉及品种包括大豆、葵花籽等。

在国内大豆种植方面，相关人士提出积极做好春播备耕工作，适度扩大国内大豆供应规模；同时继续推进玉米去库存、粮改饲，适当扩大花生、油菜籽等经济作物的种植面积。

王明利说，应加大对国内豆农的补贴力度、及早推出补贴措施，也可将耕地质量提升等补贴与大豆种植直接挂钩，这将提高大豆种植面积，有力对冲进口减少的影响。

据农业农村部与财政部4月3日联合发布的2018年财政重点强农惠农政策，2018年中央财政继续加大支农投入，将在辽宁、吉林、黑龙江和内蒙古实施玉米及大豆生产者补贴，大豆补贴标准要高于玉米。

猪肉市场影响甚微

因恰逢国内猪市低迷，此次对原产美国的猪肉加征关税，成为大豆之外业内关注度较高的一个点。但其实我国从美国进口猪肉的量不大，影响甚微。

2008年是我进口美国猪肉数量大幅增长的一年。当年5月，为了平抑国内猪肉价格过高带来的通胀压力，财政部规定在2008年6—12月期间，冻猪肉进口税率由12%下调至6%，当年中国共进口美国猪肉11.3万吨，同比增长59%。

2009—2010年H1N1爆发，中国暂停从美国进口猪肉，一直持续到2010年3月才放开对美国猪肉的进口限制，导致2009和2010年从美国进口猪肉量大幅减少。

2013—2015年，我国加强对美国猪肉莱克多巴胺（俗称瘦肉精）的检查，导致从美国猪肉进口数量一路下滑，美国猪肉在进口猪肉市场的占有率从29%下滑至9%。

2016年新增猪肉进口口岸，进口量大幅上升。2016年由于国内猪肉供需紧张，价格高企，为此国内新增加6个猪肉进口口岸，从美国进口猪肉达到17.9万吨，同比增长84%。

2018年3月23日，中国国家商务部发布了针对美国进口钢铁和铝产品232措施的中止减让产品清单，拟对自美进口部分产品加征关税，其中拟对美进口猪肉及制品征收25%关税。

显而易见，我国自美国进口猪肉数量波动较大，占国内消费比例不足0.5%，对国内猪肉市场影响较小。目前美国猪肉离岸价格约13.05元/公斤，若关税增加至25%，则完税价格为18.87元/公斤，和国内猪肉价差仅为2.12元/公斤，从美国进口猪肉的盈利大幅下滑。考虑到国内猪肉供给不断增加，价格下行，进口美国猪肉的量可能大幅下降。

水果、干果及坚果可能寻找替代

近年来美国对华水果和坚果出口正快速增长，2016年出口金额总计达到5.76亿美元，而2017年增了32.9%，达到7.66亿美元，成为了中国水果和坚果的第三大供应国。如果15%的额外关税开增无疑将对美国对华水果和坚果出口造成严重的打击。

2017年12月，中国曾下调10余种坚果和干果的进口关税。鲜或干的去壳/带壳巴西果，鲜或干的去壳/带壳腰果以及碧根果，关税均已降至7%，巴旦木关税为10%，开心果为5%，蔓越莓干则为15%。业界普遍对今年的对华出口看好，而此次统一加征15%关税后，对于美国坚果出口业者来讲，上次调降的关税红利将完全消失，其成本将显著增长。

同时美国水果对华出口速度也将放缓。2017美国水果对华出口达到3.5亿美元左右，其中樱桃、柑橘和苹果出口数量较大，分别为1.98亿、0.93亿和0.47亿美元。而目前樱桃和苹果的进口关税都为10%，柑橘属水果的平均关税在12%左右。此次额外增加15%的关税，并且如果这一税率长期保持，美国水果在中国市场相对于智利、澳大利亚、南非等竞争对手来说，其竞争力将严重下降。从供应角度，大部分品种有可能向其他国家寻求替代。

国内企业多措应对

就目前来看，中美贸易摩擦对国内相关企业影响尚不明显。

近年来，我国大豆进口量不断攀升，中国成为美国大豆的最大买家，但美国大豆已不是中国市场的最大进口来源。海关数据显示，2017年中国大豆前三位进口国分别为巴西、美国和阿根廷，进口量分别为5093万吨、3285.4万吨和658万吨。与此同时，中国也加大了与其他国家的合作力度。目前，中粮在巴西运营19个粮食仓库，其中13个位于马托格罗索州。3月20日，美国艾奥瓦州大豆协会（ISA）代表团与中粮国际的业务主管在北京会面时，中粮集团大豆买家Jackman Soong表示，“到目前为止，有关这些事情的消息并未影响我们的采购计划，其中包括来自美国的大量进口产品。”

据了解，2017年中粮集团已成为巴西大豆的第三大出口商，仅次于邦吉集团及丸红株式会社，超过了嘉吉、路易达孚等老牌农业企业。

前不久，中国交建集团投资建设的巴西圣路易斯港项目奠基仪式在圣路易斯举行。据了解，该项目是中国交建第一个港口全产业链投资项目，投资总规模超过7亿美元，主要用于处理农产品出口。

港口拟规划建设4个泊位及配套堆存设施，主要货种为粮食、油品、纸浆和化肥。该项目在2017年金砖峰会期间由中巴两国元首见证签署融资合作协议，是中国在巴西交通基础设施领域第一个绿地投资项目，建成后将成为巴西最大的散杂货深水港之一和巴西东北部重要的物流通道。

北京大北农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在4月12日举行的2017年度业绩网上说明会上透露，公司种业板块的大豆生物技术在阿根廷和巴西均开展了长期的合作推广，并已在阿根廷注册了合资公司，今年也在申请当地的种植许可。一旦由于中美贸易摩擦使得国内从阿根廷进口大豆加大，将利于公司种业的生物技术推广和技术许可费用增加。

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在博鳌亚洲论坛2018年年会期间表示，中国动物饲料加工行业可以通过原料供应多元化、提高国内产量以及改变饲料配方等方式消化中国对美国大豆加征25%关税的影响。他说，如果对美国大豆加征关税，进口美国大豆变得不经济，新希望集团以及中国饲料加工行业可以从巴西、俄罗斯、印度和阿根廷进口更多大豆。

刘永好认为大豆价格飙升的可能性不大，中国库存很多，饲料配方可以调整。中国也可以提高国内大豆产量，减少玉米产量。“如果进口价格上升，中国就会多种大豆了。其实不需要25%，百分之十几，中国大豆的竞争力就出来了。”

部分以进口猪肉为原材料的企业则称，随着今年国内猪肉价格的持续下降，将减少猪肉的进口量。

在坚果市场方面，寻找与其他地区合作也成为企业的主要方向。业内人士指出，选择美国的坚果原料，更重要的是可以满足供应量，但并不代表其他地区没有相同品质的产品，只是出货量不成规模。如果能找到其他相同品质供应商，或许还会因为运输成本压缩而降低价格。

多国忙补对华出口

在美国对华打出贸易牌之际，包括俄罗斯、巴西在内的多国看好中国机会，紧盯美国将留出的对华贸易缺口。

俄罗斯中小企业社会组织“俄罗斯支柱”主席加里宁在4月初表示，“俄罗斯有机会把农产品出口到中国。这涉及猪肉、葡萄酒类产品和此前是美国对华出口重要产品之一的大豆。” 未来几年，俄罗斯准备每年向国外出口30万吨猪肉和约50万吨的家禽。另外，俄罗斯植物油可以成为美国大豆油的一个很好的替代品。

日前，俄罗斯卡卢加州地区发展署主任尼古拉•安德烈耶夫表示，俄正在扩大该州对中国食品出口的铁路供应量。

2016年卡卢加州成为“一带一路”国际物流项目的一部分，启动了从大连和广州到卡卢加州的铁路交通。2017年成都至卡卢加州的路线也已开通。安德烈耶夫表示，2017年从卡卢加州向广州发出1581个集装箱货物，还有8个集装箱的货物发往成都。铁路沿线从俄罗斯到中国运送的物品大部分是糖果和小麦面粉。

4月17日，巴西驻华大使马尚在巴西出口投资促进局在京举办的活动上表示，巴西是中国一个很重要的食品和农产品供应国，中国也是巴西的一个重要的出口贸易伙伴，我们有很大的合作空间。

商务部新闻发言人高峰4月19日表示，中方将会同俄方继续采取有力的措施，优化双边贸易结构，积极扩大机电和高新技术产品的贸易规模；扩大农产品的相互准入，发展跨境电商等新型的贸易方式；深化标准计量、检验检疫、通关运输等方面的合作，提升双边贸易便利化的水平。

受中国经济增长的拉动，2017年巴西对华贸易顺差（201.66亿美元）和对华出口（478.88亿美元）双双创出历史新高。目前，农产品、矿产和石油约占巴西对华出口产品的80%。根据巴西出口投资促进局提供的数据，2017年全年，中国从巴西进口的禽类食品占到中国禽类食品进口总量的84%，大豆占到中国大豆进口总额的52%，牛肉进口总额的30%。

巴西出口投资促进局业务总监Márcia Nejaim表示，巴西出口投资促进局努力促进巴西企业与中国各相关方的联系，包含农业、创意产业（如游戏、视听艺术）、时尚、健康等领域，特别是在农业领域。2018年，巴西出口投资促进局将在中国将陆续举办和参与多场不同类型的活动。

前中国-巴西企业家委员会协调员安德烈•苏亚雷斯今年2月在巴西《经济价值报》发表文章指出，在许多领域，巴西仍然具备出口中国的潜力，而这将有助于实现巴西对华出口呈现多样性。

除大豆外，巴西肉类产品或也受益。今年仅头两个月，巴西向中国的猪肉出口就实现同比增长139%。巴西动物蛋白协会主席弗朗西斯•图拉称，“中美贸易战将加大巴西肉类的国际需求，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巴拉圭是全球第四大大豆出口国，据外媒报道，巴拉圭工业和贸易部长日前表示，巴拉圭大豆正在流向全球最大买家中国，尽管双方无外交关系。中粮集团在2015年收购总部在香港的贸易公司来宝集团旗下农业部门，已经获得了巴拉圭谷物市场的准入权，中粮集团继承了来宝出口约10%的巴拉圭大豆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