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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桐乡“三治”试验

2018-04-26贺佳雯

党员文摘 2018年5期
关键词:三治桐乡服务团

贺佳雯

自己不是党代表,却能列席2018年1月16日召开的镇党代会,陈炳旗觉得是一份荣誉和责任。

这位浙江桐乡市(县级市)屠甸镇的老村支书,能列席党代会,在于他的新身份——乡贤代表。

推广“乡贤参事会”是桐乡进行自治试验的手段之一。2013年,桐乡就以德治、法治、自治“三治”合一为手段开展社会治理创新实践。

当听到十九大报告里“健全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乡村治理体系”这句话时,桐乡“全市的干部队伍都沸腾起来了”。

乡贤的话管用

陈炳旗所在的屠甸镇荣星村乡贤参事会,于2017年11月30日注册成立,由该村的“能人”魏建华牵头发起。

魏建华是桐乡市星马针织制衣有限公司(下称“星马公司”)董事长,公司是明星企业,吸纳了300多位村民就业,占全村劳动人口的六分之一。

近年来,魏建华先后出资为荣星村村民安装了自来水管、修筑公路桥梁,在村里颇具威望。

这让荣星村党支部书记金福良在物色乡贤参事会会长时,第一个就想到了他。2017年中,金福良找到魏建华,说市里想推广“乡贤参事会”,并计划先在屠甸镇试点。魏建华立马应了下来。

荣星村乡贤参事会的筹备工作启动后,魏建华被确定为会长人选,另设两位副会长。理事和成员的确定,则采取“自下而上”的方式,先由村民小组长广泛搜集村民意见,每个村民小组推举一两名乡贤。再由村民代表大会统一投票,选举产生9名理事和30名成員,最终产生了一支乡贤队伍。

很快,荣星村的乡贤参事会就派上了用场。

去年下半年,村委会鼓励村民对垃圾进行分类回收,分为有害垃圾、餐厨垃圾和其他垃圾三类。但由于村民的垃圾分类回收意识淡薄,既嫌麻烦,也不知道如何分类。

工作迟迟难以推进。金福良找到了魏建华,请他“做个表率”。魏建华当天就在员工微信群里发消息:务必要配合村委会推行垃圾分类政策落实到每家每户。他的员工大多数是本村村民。

而另一位乡贤、后来列席了镇党代会的老村支书陈炳旗,每天都戴着乡贤参事会的会徽游走于村里的各个角落巡逻,看到谁扔垃圾时没有分类,就上前说道说道。

“乡贤的话比我们的话管用,我们说像指挥,他们说就是引导。”金福良说。

形式为内容服务

推动“三治”建设始于2013年,市委将高桥镇列为重点试点镇。

高桥镇位于城乡接合部,当时因修建高铁涉及村居拆迁与补偿问题,社会问题复杂,政府管理压力大,也因此更具有代表性。

高桥镇建立起了“百姓参政团”“法律服务团”“道德评判团”三团机制,对应了“自治”“法治”“德治”三个方向建设。

据高桥镇越丰村法律服务团团长曹焕介绍,一个法律服务团一般服务两三个村,服务团成员会尽量覆盖公检法系统的不同角色。以曹焕所在的团为例,身为团长的她是桐乡市司法局法管科科长,另四名成员中,有一位在市检察院工作,一位派出所民警,还有两位律师。每月15日,法律服务团会派两名成员值班服务。

2013年,因修高铁被征地拆迁后,越丰村每家每户都自建了工棚当作过渡房。但搬进新房后,有一户人家就是不愿拆除原来的工棚,村委会多次相劝无效。

这时,村委会告知道德评判团后,团里派出沈菊芬上门游说。“我是60后,和他(抗拆村民)年纪相仿,比较好沟通。”沈菊芬说。之后,道德评判团的其他几位成员和村委会代表分批轮番到该村民家游说,终于完成了越丰村的“三改一拆”整治工作。

“这就是在法治框架下的德治。”高桥镇党委副书记徐晓叶说,现在每个村都有一个道德评判团,一般由12人组成,这12人由村民向小组推举,再由村民代表大会公开选举产生。他们中有获得“最美高桥人”称号的道德模范,也有退休党员干部等。

徐晓叶说,有了“三团”机制后,现在村里大小事务都要先经过百姓参政团讨论,遇到问题先找法律服务团做专业咨询,再看看道德评判团能不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三治”试验,如何让“德治”既能落实,又不超纲?

桐乡的“德治”有两条基准:一是“德治”一定要在“法治”的框架下践行,是符合法律边界内的道德评判;二是“德治”的“德”一定是社会主义的新道德,而不是农村社会过去的一些旧道德。

四年试验下来,桐乡的“德治”已形成三种形式:一是道德评判团,针对日常道德争议事件进行规劝;二是曝光台,揭露违法失德的现象;三是各种好人好事的评比。

如何让道德评比不流于形式?桐乡市委书记盛勇军的回答意味深长:“形式为内容服务,重要的内容要赋予仪式感。”在他看来,村民思想的进步需要积累,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潜移默化地教育。

“三治”不是固定的模型

“自治为本、法治为要、德治为基。”这是桐乡对“三治”的一个总结,作为社会建设领域的一项改革,“三治”已在当地的社会治理中被广泛应用。

桐乡的乌镇,因被确定为世界互联网大会永久会址,最近几年声名鹊起,为保障互联网大会顺利召开,当地又在“自治”二字上做起了文章。

2015年,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召开前,乌镇各行政村、社区,每10户居民选出1位志愿者,组建起一支2600多人的“乌镇管家”队伍,进行乌镇的日常安防巡逻与信息汇报,并在会后一直持续。

今年65岁的田文荣,已经退休,是一名专职的“乌镇管家”,每天工作6个小时,遇到安全隐患、违章建筑等问题,通过手机上“乌镇管家”微信系统汇报给当地政府。

“乌镇管家”这种模式,有人认为是政府的一种管理方式,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自治”。

但桐乡市委书记盛勇军并不这么认为,他说“政府只是鼓励和引导。”

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蓝志勇到桐乡调研后指出,“三治”不是固定的模型,而是实践过程中能够帮助转型期中国进行社会治理、稳定社会治理的一个重要方法。

(摘自《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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