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吉正 环环

本已渡过“一劫”的霸王集团再起波澜。

2017年12月27日，霸王集团创始人之一万玉华在香港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因与丈夫兼合伙人陈启源，即霸王国际主席兼执行董事关系破裂，已于三个月前以分居满两年为由，向地区法院申请离婚，并要求法院将霸王国际的控股公司FortuneStation Limited清盘，把控股公司的资产变卖，分发给股东。

面对记者，万玉华声泪俱下地控诉丈夫陈启源，称其打人、经济封锁，将她当作赚钱的工具、生孩子的奴隶，逼得她出下策清盘公司。

如果没有年终这一出闹剧，2017年对于霸王集团来说，还是值得庆祝的一年。在摆脱了致癌谣言之后，霸王在舆论上总算“翻了身”。然而控诉发布会一开，霸王股价应声狂跌，霸王到底能不能治脱发不知道，但这回霸王先得治一治自己的家事了。

两情相悦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富贵夫妻也未必就一帆风顺。

万玉华与陈启源识于微时。俩人相识时，一个是大学毕业生，一个是小生意人，都没什么背景，也没有太多财富，但有着共同的目标。

万玉华当时在中科院华南植物研究所工作，陈启源正好到她所在的单位咨询有什么专利项目可以拓展，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从业务上的合作到人生上的合作。

两人发现植物洗涤剂的商机，承包了一个试验车间，开始做研发。从无到有，初期他们吃了不少苦，卖过3块钱的啤酒香波，直到1988年成立霸王公司。

公司成立后，两人的分工很明确，万玉华负责产品研发、企业营销和市场管理，陈启源则主导企业的战略发展及资金运作，女主内，男主外，合作很愉快，霸王也發展得很好。

1997年，霸王买下防脱发洗发水研发专利，1998年开始生产霸王洗发水，主打“中药防脱”概念，这在市场上几乎是独一无二的。2009年，霸王上市，当年股价最高到6.58元，市值达191亿元，霸王夫妇顺理成章成为内地洗护首富。

那段时期，也是万陈二人的情感蜜月期，万玉华自己也说，“……我们两个人是一见钟情的，从以前认识到现在还是相敬如宾……我们真的可以说是白手起家，我跟陈董事长非常搭对，我们夫妻经过这么多年，相互有非常默契的配合……陈董事长拥有前瞻性的战略眼光…这么多年有两件事是印象深刻的，一是研发了霸王洗发水，二是决定企业上市”。

看得出，创业时期俩人还是很齐心协力的。

渐行渐远

但上市一年后，霸王就栽了跟头。

2010年，香港《壹周刊》曝光霸王拳头产品霸王洗发水含有致癌物质二恶烷。报道一出，霸王销量猛跌，仅一年就亏了1.18亿。

但事实上，二恶烷在国内清洁用品中普遍存在，少量的二恶烷不会致癌，国家药监局随后也对此做了澄清。2016年，霸王在对《壹周刊》的官司中胜诉。

这场拉锯战虽然霸王最终取胜，但失去的这6年黄金发展期，霸王再没找回来。

为挽颓势，万玉华其实做出过许多努力，但路子都不对。霸王洗发水遭质疑的那几年，万玉华发展出多线产品，搞了丽涛、追风两个洗发水品牌，本草堂、雪美人两个护肤品品牌，甚至还搞了霸王凉茶。

实话说，这几个品牌都很一言难尽……作为消费者，记者也没什么印象。

主打产品受质疑，销量下降，分线产品又难顶大梁，反而自耗颇多，公司业绩不可能上得去。

其实这两年，霸王的名声有反弹的趋势，成龙大哥“duang”的广告让霸王莫名成了网红品牌，陈启源亲自出来解释霸王为什么治不好自己的脱发也收获了不少好感，去年“双十一”，霸王在各电商平台的销售量更是成倍增长。

再回辉煌虽仍需时日，起码势头是好的。

可没想到，花无百日红，万玉华出来一闹，股价又跌入谷底。

万玉华与陈启源之间，积怨已久。这怨气积累的过程，大约和霸王的低谷期是重合的。

按万玉华自己的话来说，是她和陈启源的发展理念相左导致二人矛盾越来越深。她说，陈启源传统、保守，而她追求创新。曾经的创业搭档，就这样渐行渐远。

“霸王别姬”

2014年，陈启源第一次打了万玉华一耳光，在那之后两人一直分居。夫妻裂痕产生后，万玉华往后退了一步，2015年辞去CEO，将位子让给大儿子陈正鹤，希望夫妻关系能得到缓和。

离开霸王后，万玉华在外做自己的私人生意，但似乎没什么成果。

2015年底，她回霸王开年会，正好碰上陈启源和高层开会，陈启源便忽然质问她一笔8000万款项的去处，“有部分我一时间不记得，他骂我抵赖，我见办公室还有老下属，一直笑着不想吵，但他再一次大力打了我一巴掌，叫我滚”。

不仅如此，陈启源还冲进办公室旁的卧房拿刀，作势要杀了万玉华。

那次之后，万玉华再没回过霸王，只希望低调处理离婚和财产分配。但当她提出要5%的财产时，却没有得到满足，“我求他（陈启源），求大儿子、求媳妇、求婆婆，没有人帮我”。

万玉华还指出，2016年9月22日，有人伪造她的董事辞职信，其后控股公司董事会同意决议接纳了该辞职信，将她排除于控股公司管理层外。

2017年1月24日，控股公司增发19657股新股予另一间公司，令其在控股公司的股权稀释至24.71%，而这些万玉华毫不知情。

昔日的霸王教母，被排除在霸王之外。

前景难测

但以上种种，都只是万玉华单方面的陈述，对于她的愤怒指控，陈启源只丢出了四个字：莫名其妙，并附上一份冷静的声明。

在陈启源看来，于公来说，万玉华2015年请辞后，就已经和霸王没有关系了；于私来说，俩人的离婚手续正在办，财产纠纷也依法律程序在走，也没什么值得纠缠的。

所以对万玉华忽然召开发布会要求清盘公司，他感到莫名其妙。

而在万玉华看来，自己这些年为家庭、为公司付出不少，却得不到该得的。52岁的她在发布会上哭诉，自己为陈启源生了7个孩子，甚至在生第二个孩子时难产，险些丧命，可陈启源，却只将她当成生孩子的奴隶、赚钱的工具。

如今，陈启源是处心积虑地要将她赶出公司，要吞掉她的全部财产。这才逼得她提出清盘，借此拿回自己应有的股权。

夫妻本是同林鸟，尚未大难各自飞。

霸王夫妻这场内斗不知还会持续多久，但这样闹下去，霸王遭受的打击将越来越深重，要恢复元气，又不知道要几个6年。看来，以“90后”为主的脱发群体，可能得事先做好准备，找到替代霸王的防脱发产品了。（资料来源：《环球人物》、《中国经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