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力 王楚君

摘要：中国大陆居民赴日旅游呈迅速增长的态势。2015年中国大陆成为日本最大的入境旅游客源市场。根据日本国土交通省观光厅的统计资料，利用Excel和ArcGIS软件对日本都道府县中国大陆游客住宿人数进行统计分析，结果表明：2015年中国大陆游客访日形成了“中部辐散、两翼齐飞”的空间分布模式，各都道府县相对于中国大陆游客明显地分化成热点区、温点区和冰点区；利用均值坐标散点图的方法，综合分析各都道府县中国大陆游客接待量和年均增速，可将日本各都道府县划分为：中国大陆游客的增长型重要目的地、稳定型重要目的地、增长型潜在目的地和待开拓的旅游目的地。

关键词：日本；中国大陆；入境游；旅游目的地；热度分区；游客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A

21世纪初，日本实施观光立国战略后，中国大陆游客赴日旅游人数迅速增长，2015年中国大陆访日游客数量达到499.37万，相比2014年的240.92万，增长了107.27%。对于日本而言，中国大陆访日游客数一举超过韩国（400万人次），成为日本最大的入境旅游客源地；对于中国而言，中国大陆游客访日人数，超过了日本游客访中国大陆的人数，实现了中日之间出入境旅游的历史性逆转。根据日本国土交通省观光厅发布的各都道府县旅游统计资料，从2007年到2015年，日本入境旅游人数占各都道府县旅游总人数的比重，从7.32%增长到11.97%；中国大陆游客占日本入境旅客的比重则从2007年的9.75%增长到26.93%。中日政治上摩擦不断，而赴日中国大陆游客数量则屡创新高，这种现象的确值得研究。

2005年后国内外专家开始关注中国大陆游客的赴日旅游现象。刘明研究了中国大陆团队游客赴日旅游签证全面解禁后，中日之间旅游交流的发展情况。王艳平等从地域共生角度看待中日旅游发展，指出应从资源整治与互知、旅游人脉网络建设和切入技术研究来促进中日旅游。刘慧等利用问卷调查，研究了大陆游客对东京都及周边地区的旅游资源认知和空间分布。柴亚林基于经济增长、国内双休制的实施以及历史渊源等三个原因，预测未来中国大陆将成为日本重要的旅游客源市场。金玉実对访日中国团体游客的目的地空间分布进行了分析，指出与韩国，台湾游客相比中国大陆游客的空间分布更集中在东京、大阪等大都市圈以及其附近的名胜古迹。菱田等对访日大陆游客户籍地与目的地之间的空间关系进行了研究。戴二彪指出大陆游客偏爱大城市，富士山等具有日本代表性的景观，并利用回归模型分析了其影响因素。赵莲利用网络游记，对大陆自由行游客的目的地空间分布进行了分析。姚峰等利用面板数据的回归分析对赴日大陆游客的目的地选择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总体来讲，学者们从政策层面和理论层面对中国大陆游客赴日旅游的研究較多，从时间维度对中国大陆游客赴日旅游的研究也比较多；而从空间维度的研究相对较少，特别是基于都道府县尺度对大陆游客空间分布的特征及其演化趋势的研究还不多见。笔者利用ArcGIS软件，对日本都道府县大陆游客住宿人数进行空间分析，划分出热点、温点和冰点区，分析其变化趋势和原因。

1中国大陆游客赴日旅游目的地热度分区

1.1日本接待中国大陆过夜游客人数排序及热度分区

2015年中国大陆游客赴日本各都道府县过夜旅游人数的情况见表1。总体来看，中国大陆游客在日本各都道府县的分布极不均匀，最多的东京都和最少的高知县相差1220倍；接待中国大陆游客在100万以上的有6个都道府县，而不足1万人的也有10个县。热点区共有10个，包括东京都、大阪府、千叶县、北海道、爱知县等；温点区共有14个，包括兵库县、岐阜县、三重县、长野县、奈良县等；冰点区则包括其他接待人数在5万以下的23个县。

1.2热点区、温点区和冰点区的空间分布

利用ArcGIS软件将中国大陆游客赴日旅游的热点区、温点区和冰点区绘制成空间分布图（图1）。从图中可以看出以下几个特点：

首先，热点区呈对称状分布在日本的东北端北海道、西南端冲绳县和本州岛的中部地区；其中本州岛中部的热点区集中了8个都府县，且明显地形成了以大阪为中心的关西集群和以东京为中心的关东中部集群。其次，温点区集中分布在两大片区域：一是九州岛；二是本州岛热点区的周围；第三，冰点区主要分布在本州岛热点区和温点区的外围，其中东北地区、四国和中国地区是冰点区最为集中的地区。第四，从空间分布来看，中国大陆游客访目的热点区、温点区、冰点区大致呈对称状分布，形成了“中部辐散、两翼齐飞”的空间模式。

2热点区、温点区、冰点区的变化趋势分析

2.1中国大陆过夜游客人数变化的过程

将2007年至2015年各都道府县接待中国大陆过夜游客的数量，按上述热点、温点和冰点区的范围，分别绘制成折线图（图2）。2007年东京都是唯一的热点区；大阪府和千叶县2010年跨过热点区的下限；北海道2014年才进入热点区的范围；其他各府县都是2015年才成为中国大陆游客访目的热点区。图2-B中，以中国大陆游客过夜人数5万为温点区的下限，8年来比较稳定的温点区只有兵库县；福冈县2012年开始进入温点区行列；岐阜县2014年正式成为温点区；其他各县都是2015年才进入温点区的行列。图2-C中，以中国大陆游客过夜人数5万为冰点区的上限，从图中可以看出：8年来冰点区各县相对稳定，仅广岛县2015年接近了冰点区的上限，另外石川县和新漏县也有升温的趋势，此三县近期有望进入温点区的行列。福岛县是唯一接待中国大陆游客数下降的县，2008年达到峰值，2015年只有峰值的一半左右。

2.2中国大陆过夜游客人数年均增速的趋势

根据公式（1）测算2007年～2015年各都道府县接待中国大陆游客人数的年均增速，并按由高到低的顺序进行排序。

其中V_i为某区域2007年～2015年接待中国大陆游客年均增长速度，P_i2015和P_i2007分别是该区域2015年和2007年接待中国大陆游客数。结果见表2，从表2中可以总结热点区、温点区和冰点区年均增速的特点：

首先，热点区年均增速总体较快。10个都道府县中超过全国平均增速的占7个，特别是两翼的冲绳县和北海道年均增速己分列全国第一和第三位；但位于本州中部的东京都和千叶县等传统热点区的增速已低于全国平均。这种情况至少说明两种发展趋势：一是现有热点区的总体优势仍将扩大；二是中部增速趋缓、两翼强劲增长，说明中国大陆游客访日目的地的离心化趋势已经形成。其次，温点区的年均增速出现了分化。和歌山县、奈良县、熊本县、三重县等四县进入了全国前六，鹿儿岛县、福冈县也超过了全国平均；但仍有7个县低于全国平均增速，特别是长崎县和琦玉县的增速甚至低于不少冰点县。第三，冰点区的年均增速普遍很慢。年均增速倒数15位的县全在冰点区，其中福岛县出现了年均7.85%的负增长。这种情况从某种程度上解释了冰点区的特征和成因，也表明大部分冰点区不温不火的情形将持续下去。当然，冰点区中石川县、香川县、福井县超过了全国的平均增速，具有逐步变温的可能。

2.3基于各都道府县中国大陆游客数量和年均增速对比的趋势分析

以2015年中国大陆游客的过夜人数为横坐标（为清晰展示各都道府县的分布情况，我们针对冰点区、温点区和热点区设计了不同的横坐标刻度），2007年～2015年年均增速为纵坐标，画出各都道府县的散点图（图3）；再以2015年各都道府县中国大陆游客的平均接待量34.67万和2007年～2015年日本接待中国大陆游客的年均增速28.36%为原点作垂直坐标系，将各都道府县的散点划分为四个象限。

Ⅰ象限仅包括热点区的7个道府县，分别是大阪府、北海道、静冈县、爱知县、冲绳县、京都府和神奈川县，其2015年中国大陆游客的住宿人数超过平均水平，年均增速也超过平均水平，是中国大陆游客的增长型重要目的地。Ⅱ象限包括温点区的和歌山县、奈良县、熊本县、三重县、福冈县、鹿儿岛县等6个县和冰点区的石川县、福井县、香川县3个县，其2015年中国大陆游客的过夜人数低于平均水平，年均增速却超过平均水平，是中国大陆游客的增长型潜在目的地。Ⅲ象限包括温点区的兵库县等8个县和冰点区的广岛县、新漏县等20个县，其2015年中国大陆游客的住宿人数低于平均水平，年均增速也低于平均水平，是中国大陆游客待开拓的旅游目的地。Ⅳ象限仅包括热点区的东京都、千叶县和山梨县等3个都县，其2015年中国大陆过夜游客的人数高于平均水平，年均增速低于平均水平，是中国大陆游客的稳定型重要目的地。

总体来看，热点区多数属于Ⅰ象限的增长型重要目的地，少数属于Ⅳ象限稳定型重要目的地；温点区少半属于Ⅱ象限的增长型潜在目的地，多半属于IⅡ象限中国大陆游客待开拓的旅游目的地；冰点区绝大多数属于Ⅲ象限的中国大陆游客待开拓的旅游目的地，个别县属于Ⅱ象限增长型潜在目的地。各都道府县接待中国大陆游客的增长模型大致具有“Ⅲ象限——Ⅱ象限——Ⅰ象限——Ⅳ象限”的发展轨迹。

3中国大陆游客访日目的地热度分区的影响因素分析

3.1旅游资源的品位、特色与分布

日本以东京、大阪为中心的本州岛中部地区既是日本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也是其特色文化、历史遗址以及火山、温泉、樱花等特色自然旅游资源的集中分布区，这是本州岛中部热点区形成的资源基础。东北端的北海道和西南端的冲绳縣尽管顶级资源数量略少，但旅游资源种类丰富、特色鲜明，如北海道的冰雪、温泉和花田，冲绳县的温暖海滩、美军基地、琉球王国遗址等，都是日本最具特色的旅游吸引物，这也是其能吸引中国大陆游客从本州岛中部热点区分流的根本原因。

3.2交通和区位因素

航空运输是中国大陆游客赴日的主要途径，因此机场的分布及其航线情况是影响中国大陆游客访日空间分布的直接因素。目前成田（千叶县）、羽田（东京都）、中部（爱知县）和关西（大阪府）四大空港占中国大陆直飞日本80%以上的航班班次，这种情况使得东京都、大阪府等本州岛中部的热点区成为中国大陆游客访目的主要桥头堡。一般而言，游客在游历空港周边区域后，还有时间和机会才会逐步按区位远近向外辐散。此外，北海道的函馆、新千岁空港以及九州地区和冲绳县的福冈、佐贺、长崎、鹿儿岛和那霸空港，都有直飞中国大陆的航线，这是东北端北海道和西南端冲绳县旅游变热以及九州地区旅游升温的重要原因。

3.3事件的影响

2008年以北海道为主要取景地的电影《非诚勿扰》在中国大陆热播，对宣传和推广北海道起到了积极的正面作用，诱导了2009年后北海道的升温变热。2011年的福岛核泄漏事故形成的负面形象一直影响着中国大陆游客赴福岛县以及东北地区旅游的意向，导致福岛县中国大陆游客出现了年均7.85%的负增长，也是东北冰点区一直不温不火的重要原因。

3.4签证政策

2011年7月以访问冲绳县的中国个人游客为对象的数次旅游签证正式发放，促进了中国大陆游客赴冲绳县的旅游；但2012年7月正式开启的日本东北三县数次旅游签证政策，却因核泄漏的影响没有彻底消除，从而未能有效带动中国大陆游客对日本东北地区的旅游。

4结语

首先，日本各都道府县接待中国大陆过夜游客人数相差极为悬殊；2015年超过50万人有10个都道府县，是中国大陆游客赴日旅游的热点区；5万～50万的是温点区共有14个县；而接待人数在5万以下的共有23个县，是名副其实的冰点区。从空间分布来看，热点区集中分布在以东京都和大阪府为中心的本州岛中部和东北端的北海道以及西南端的冲绳县；温点区主要分布在九州岛和本州岛热点区的周围；冰点区则主要分布在东北、四国和中国地区。总体来看，热点、温点、冰点区基本呈对称分布，形成了中国大陆游客旅日的“中部辐散、两翼齐飞”的空间模式。

其次，热点区最先火起来的是东京都，其次是大阪府和千叶县，第三是北海道，其他府县则是2015年才正式变热；温点区中最早升温的是兵库县，其次是福冈县，第三是岐阜县，其他各县也是2015年才正式变温；冰点区各县相对稳定，大部分县一直不温不火，仅广岛县、石川县、新溻县接近了温点区的下限。

第三，通过对各都道府县2007年～2015年接待中国大陆游客年均增速的分析发现：热点区年均增速总体较快，冲绳县、北海道分居全国第一和第三，但东京都、千叶县等本州岛中部的传统热点都县年均增速己低于全国平均；说明热点区在总体优势继续扩大的基础上，已经出现了两翼强化的离心趋势。温点区的增速出现明显分化，有6个县高于全国平均，8个县低于全国平均。冰点区的增速普遍较慢，福岛县是唯一出现负增长的县；但石川县、香川县、福井县则超过了全国平均年增速。

第四，利用均值坐标散点图的方法对各都道府县的中国大陆游客接待量和年均增速进行对比分析，结果表明：热点区中大阪府、北海道、静冈县、爱知县、冲绳县、京都府、神奈川县是中国大陆游客的增长型重要目的地；东京都、千叶县、山梨县是中国大陆游客的稳定型重要目的地；和歌山县、奈良县、熊本县、三重县、福冈县、石川县、福井县、香川县、鹿儿岛县则是中国大陆游客的增长型潜在目的地；兵库县等其他23个县则是中国大陆游客待开拓的旅游目的地。

第五，通过影响因素分析，笔者认为旅游资源的品位、特色和分布状况是影响中国大陆游客访日目的地选择的资源基础；机场的分布及其与中国大陆的航线航班情况是影响中国大陆游客访日空间分布的直接因素；事件和签证政策对中国大陆游客访目的空间分布也有明显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