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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男权困境
——罗西叶的叛逃

2018-04-01董宇航西北大学陕西西安710000

丝路艺术 2018年9期
关键词:罗西男权马克

董宇航(西北大学,陕西 西安 710000)

一、女性形象的“父性书写”困境

吉尔伯特和古芭在《阁楼上的疯女人》中提出了对于“文学的父性特征”的思考,“作者以同样的方式既创造了又囚禁了他虚构出来的人物形象,他一方面赋予其笔下的人物形象以生命,另一方面,他又剥夺了她们的主体性”。 “男性作者们天经地义地认为他们对女性人物形象拥有以父权为背景的所有权,他们可以在无限的单词的海洋中刻写下女性的人物形象”。

这种书写特征使女性处在一种尴尬的位置上,文学作品中的女性被置于男性权威的审视之下,“他使她们沉默,他使她们处在静止状态下,或者——将她们镶嵌入艺术的大理石之中——从而杀死她们”。这种带有极强的男权主义色彩的审视具有相当的虚幻性,女性被不自觉的困在男性作家想当然的框架中,完全迎合或者完全背离男性作家的审美理想,形成了两种不真实的女性形象——天使与妖妇。这两种形象背后隐藏的是男性父权制社会对女性的歪曲和压抑。在女性主义批评者看来,传统文学作品中,由男性作家所刻画的女性形象往往是不真实的,这种形象与现实生活中的女性形象并不相符,这反映的是男性作家的性别偏见和置妇女于从属地位的愿望。

被置于“天使”审视之下的女性形象,往往并非根据她们的实际样子,而是依据他对她们的梦想创造出来的,被限制在狭窄的边界之内,这些可爱的女性形象,“通常都是男性建构出来的,是男性的头脑中创造出来的‘纯洁的金娃娃’,纯粹人造的光彩熠熠的孩子”。针对符合标准的女性行为指南,“要求年轻姑娘做到顺从、谦逊、无私;提醒每一位女性,她们都应该成为一位天使”,具有取悦于男子的艺术品格,同时,她必须尽心竭力地做到无私,并努力回避日常物质生活,成为一个“体现出他者性的纪念物,事实上还会成为一个死的象征”。

不同于梦想中的“天使”,“妖妇”是男性作家对女性的歪曲。这类女性在作品中往往被塑造成或放荡轻佻,或邪恶丑陋的形象,她们并不遵从男性给女性订下的道德规范,甚至刻意背离,表现出明显的逃离男权束缚的倾向,但这样的女性在作品之中往往是并不受欢迎的存在,甚至会被塑造为负面的形象。

“笔是阴茎的象征”,“父性书写”使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始终处于尴尬的位置之上,被贴上“天使”或者“妖妇”的标签。

二、男权意识的围困

文本中罗西叶并没有简单地被扁平化为“天使”或者“妖妇”,展示在读者面前的是一个饱满生动、有血有肉的女性形象。

罗西叶并非是意志坚定的女性,她虽然受过高等教育并且知书达理,但是强大的男权意识仍深深影响着她。她因种姓问题感到自卑,认同来自社会和家人的灌输——女性通过婚姻来改变命运,未经深入思考便嫁给了马克。在自我意识方面一片空白的罗西叶听凭家人做主,认为“像他那样的人竟会屈尊娶我们这种地位的姑娘”是一种荣幸。一个优秀的姑娘单单因为种姓低微就被家人当作交易的物品,把关乎终身幸福的大事交到别人手上,由此可以看出女性地位的低下。

此外,马克作为丈夫是不称职的,他并不关心妻子内心的追求和爱好。对罗西叶来说,他甚至不是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丈夫”。她明白“他之所以选择结婚,是希望找一个能照料他日常生活起居的人”,他需要的是保姆。马克对于罗西叶精神上的追求视若无睹,婚姻关系中两性的不对等深深地影响着二人的沟通和交流。罗西叶虽然是一个有艺术梦想的姑娘,但此时传统教育还牢牢束缚影响着她,强大的男权积威使得她还不能全力追求艺术理想,而是甘愿扮演保姆的角色。

作者对罗西叶的评价是通过拉朱之口,“她本身是一位空想家”,“倘若她能遇上一位关心她职业的丈夫,她必定会受益良多的”,这也铺垫了罗西叶的叛逃,她离开他选择独自成长只是时间问题。

三、罗西叶的突围

罗西叶的成长是阶段性的,她由听凭家人左右到自觉做出选择,这是在塑造她的形象时摆脱“父性书写”特征的标志。

初识拉朱,她是感激他的理解和认可的,相比于马克的冷嘲热讽,拉朱的体贴关心以及对她爱好的追求与迎合深深地打动了罗西叶,让她萌生了遇见知音的感受。拉朱是第一个表现出对罗西叶的肯定的,这就解释她为什么选择在走投无路之际投奔拉朱。拉朱对罗西爱的爱是直接的,初遇罗西叶便被她的美丽与特别吸引了。

是拉朱的支持和肯定让罗萌生了追求艺术理想的念头,不再只是呆在马可身边当一个“保姆”一样的妻子,想要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罗西叶的女性意识初步觉醒,但是却并不成熟,其手段是逃离原本依附的男人(马克)去依附另一个男人(拉朱)。

第二个阶段是与拉朱在家中一起度过的日子,在这个阶段,她的女性意识是逐步树立的。

虽然拉朱义无反顾的支持与鼓励罗西叶练舞,罗西叶也的确心无旁骛的练习,但来自外界的质疑与诋毁也让她有所思考,不同于拉朱的浑浑噩噩和对未来毫无计划,罗西叶有明确的打算,她为自己计划乐队、安排演出,并将一切准备工作交由拉朱完成,罗西叶的成名是十分顺利的,她获得了与才华相匹配的认可,也得到了她所希冀的来自志同道合者的欣赏与鼓励。她感激拉朱的恩情,视他为恩人,二人相敬如宾。这一个阶段她的自我意识虽然有所建立完善,但由于和拉朱之间潜在的矛盾并没有激化,所以不曾显露。

第三个阶段是演出后期到离开拉朱。

成名赚钱之后,拉朱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将罗西叶“视为我的财产”,潜意识中的男性权威重新树立,他希望罗西叶安心充当他的物品,而并不期盼她建立自我意识。拉朱是个占有欲很强且精于算计的人,她不被允许与他人交流会见,与志同道合者的约会常常被拉朱反对质疑,他拒绝来访者关心罗西叶,只安排她与“有用的”朋友相见。

这是非常自私的举动,罗西叶在不断重建女性意识的阶段非常渴求理解,希望与同类人相处,拉朱专断地剥夺了这种机会,禁锢了罗西叶。她对钱的渴求并不热切,更愿意享受本真的生活,这与拉朱性格里那种实用主义与追名逐利精于算计的特质有极大的差别,二人之间愈发格格不入。他们其实并不是一类人,拉朱试图站在男权立场上重新定义罗西叶,让她回归到传统女性的圈子中来。罗西叶也渐渐地认识到这一点,对拉朱由感恩变得冷若冰霜到反感。

罗西叶最后独自赚到了保释拉朱的钱并主动离开了拉朱,此时的她突破了男性权力的质疑与颠覆,可以独立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以及自己想要的爱人,女性意识彻底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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