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雅文悦

“我有血肉吗

我拥有烟花吗

你想看看我的骨头吗

你的头发也是草莓味的吗

我也能天马行空在大海里不眨眼睛吗

我可以活在你的世界里吗？”

凌晨两点的夜晚，我一个人坐在冰凉的阳台地板上，将两条腿悬挂在栏杆之外。面对深邃静谧的夜空，轻声吟诵这首当初你写给我的告白情诗。

现在回想起来，你仍是那副文绉绉的样子，总是抱着一本诗集，张口闭口都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时的你每天都会在没有横线的白纸上写一首在我看来充斥着矫情气味的原创小诗，悄悄地塞进我的课桌。

夜空中有闪烁着灯光的飞机飞过，我忽地想起你写给我的第二首诗。我好像可以想象你穿着白衬衫，在我面前腼腆地念着：“我想有一天能带你走/带你到山顶看远方的海/你可以把你的伤口交给我。”那些以前我不以为意的小诗在你离去之后，都成了关于你的唯一的回忆。现在，我总是在凌晨无人的夜晚诵读这些短诗，就好像你仍在我身旁。

没有你的日子，我开始失眠。夜晚来临时的黑暗总让我陷进孤独的沼泽里。于是我竟像你一样开始读诗，读那些诗人的痛苦与绝望，读他们的生活与理想。渐渐地，我似乎有点儿理解你，理解那短短几行文字中蕴藏的巨大魅力。我变得越来越像你，也越来越想你。在对你的思念过于浓重，浓重到让我有些窒息时，我也会写一些或许根本称不上是诗的文字。就好像现在，你的名字不断在我脑海里飘忽，让我有些透不过气了，于是我在手心中写下：“似乎已经与你重逢/在触不可及的光影里/在我南渡北归的路程里/在每个不愿醒来的梦里。”

《这个杀手不太冷》里说，爱一个人最深沉的样子，莫过于是活成了你的样子。我想，或许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我都還会在诗中成为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