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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惠里子”看《厨房》中的新型家庭组合

2018-03-27刘敏

商情 2018年4期
关键词:厨房家庭

刘敏

[摘要]《厨房》是日本现代著名女作家吉本芭娜娜的成名作。它讲述了主人公樱井关影克服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孤独,决定忘掉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努力活下去的成长故事。“惠里子”作為一个变性人,是故事的主要角色之一,在整部小说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同时,在《厨房》中,我们也看到了关于家的新的形象和定义,这种新型家庭组合冲破了传统社会和家庭的束缚,为身处孤独与痛苦中的人提供了疗伤的场所,也带给人们关于家庭和爱的思考。

[关键词]《厨房》 吉本芭娜娜 惠里子 家庭

吉本芭娜娜,本名吉本真秀子,于1964年7月24日出生于东京,是日本现代作家。她的父亲是著名评论家、思想家吉本隆明。吉本芭娜娜于1987年发表作品《厨房》,获得了第六届“海燕新人文学奖”,从此走上日本文坛。1988年小说集《厨房》获‘泉镜花文学奖”。小说《厨房》也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以120万部的销量荣登日本畅销书排行榜,更是在全世界34个国家出版了译本,甚至还被改编成剧本出现在大荧幕上。继《厨房》之后,吉本芭娜娜又发表了《泡沫》、《哀伤的预感》等一系列小说并受到广泛关注,引起了当代日本文坛上的“吉本芭娜娜”现象。

《厨房》这部小说由《厨房》、《满月》(厨房二)构成。主要讲述了女主人公樱井美影在受到奶奶生前关照的田边雄一和他的变性人母亲惠里子的帮助下,从亲人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故事。通过与他们日复一日的相处,美影在这个异态的家庭中感受到了温馨,并慢慢走出了孤独。

一、变性人惠里子

惠里子本是田边雄一的父亲,原名叫雄司。在雄一的母亲死后,觉得自己“反正今后再也不会喜欢别的人了”,于是决定变性做个女人。小说中,在雄一“既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冷淡”的邀请美影搬来自己家住,美影“有种莫名的感动,忍不住想哭”的时候,家里的门突然被打开,雄一的“母亲”惠里子登场了。惠里子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人,“全身上下洋溢着摄人心魄的生命力的光辉——简直不像真人。”同时,惠里子的身上也有常人的缺憾,“比如脸上与年龄相称的皱纹,牙齿也有些参差不齐。”但是尽管如此,在美影的眼中,惠里子仍然魅力四射。

惠里子在美影渐渐走出孤独的心理历程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是美影精神上的引导者。惠里子在失去挚爱的妻子后,内心是非常痛苦和孤独的,但是他变性成为女人之后,“活得很有劲儿”。她告诉美影,“一个人要想真正自立,最好去弄点儿什么东西来养养。“人在生命的历程中,不彻底绝望一次,就不会懂得什么是自己最不能割舍的,就不会明白真正的快乐是什么。”惠里子坚强地从妻子死亡的打击中重新站起来,乐观面对生活,对美影起到的启示作用是不可忽视的。在《满月》中,美影说“伟大的人物只要存在就会发光,照亮周围人们的心灵;消失的时候,必将会投下重重的影子。惠里子的伟大,虽然也许微不足道,但的确是存在过又消失了的。”可见,惠里子对于美影,是个巨大的存在。

同时,惠里子在儿子雄一的生活中也是极其重要的。惠里子的变性使他既不具备父亲的威慑,也不具备母亲的溺爱,这一点有助于雄一形成独立的人格。但由于惠里子变性人的身份,使其在家中对于雄一来说,既不是真正的父亲,也不是真正的母亲。在惠里子变性之后,雄一又变相的失去了父亲。这是导致雄一性格中阴柔的一面以及他内心的孤独的重要原因。

二、惠里子的角色设定

世界上第一例变性人手术发生在1952年的丹麦。但截至小说《厨房》发表,日本还没有做过变性手术。因此将惠里子设定为变性人是十分大胆的做法。关于为什么要把这个角色设计成变性人这一问题,吉本芭娜娜在谈到自己创作过程时说,“本来是把惠里子当作真正的母亲来写的,但写到一半不知不觉陷入了一种类似婆媳的关系当中,纠缠不清,于是只好从头来过,结果就写成了变性人。”确实,试想如果是年轻丧夫的母亲,含辛茹苦的把儿子拉扯大,再遇上了一个年轻的女孩,三个人应该很难生活的如此和谐。因此,变性人的设定才能使美影顺利的在田边家住下去。

惠里子虽然是一个完全虚构的人物,但也有其现实生活的线索。芭娜娜年幼时,有一段时间由于母亲卧病而父亲承担起了全部家务。每天早上,是父亲早早起来给两个女儿准备带到学校去的便当。这段经历对惠里子这一形象的塑造不无影响。吉本隆明在谈及这篇小说时曾经明确地说:“那个人物,如果说有原型的话就是我吧。我经常一个人做饭,芭娜娜也许就在观察我怎样给她们做菜。”

三、父权的弱化

通过《厨房》,很容易就能发现这部小说中没有出现过“父亲”这一形象。唯一的父亲就是惠里子,但他已经变性,作为雄一的“母亲存在着。在这部作品中,女性起着决定作用。女性主导替代了父权家长制,男性或父亲的角色被弱化了。

不仅是《厨房》,在芭娜娜的所有作品中,主人公都是年轻女性。女性在小说中,不再是男性的附属品,而是具有独立思维能力的强大个体。关于这一点有两方面的说法。一种说法认为,因为芭娜娜的母亲身体欠佳,因此父亲经常代替母亲操持家务,承担起照顾姐妹二人的重任。因此,在芭娜娜的生活经验中,父亲不仅充分履行着他分内的职责,给妻子孩子一个安稳的家,而且很大程度上取代了母亲的作用,履行着父亲兼母亲的职责。所以实现了父亲与母亲的“同一化”。

另一种说法认为,由于芭娜娜的父亲吉本隆明是日本知名评论家,她从小生长在父权家庭中,对父亲的严厉有着本能的反抗意识,由于长期受到父权的过分强调,让她在作品中表达了自己内心的向往,使作品中的父权力量被削弱,温情的女性占据主导地位。芭娜娜在与河隼雄的对话集《原来如此的对话》中谈到,自己出生于一个个性强烈的家庭,由于父亲是思想家吉本隆明,非常具有权威性,因此家里常常因为无法通融各自的爱好而圆满解决问题,“不仅手足间争吵得很凶,连亲子之间也经常吵的不可开交”。芭娜娜从小就向往自由,她说自己在幼儿园被管束的经历十分压抑。中国作家莫言曾经说过,“对于一个作家来说,少年时期的经验是无法摆脱的东西。儿童时期的经历肯定在他的小说中以某种方式表现出来。”吉本芭娜娜少年时期对幼儿园束缚孩子天性的制度十分抗拒,她对轻松的家庭氛围有着很大的憧憬,她期待自由的家庭组合,使家庭成员的思想和行为都能得到充分的尊重。在芭娜娜后来的创作中通过批判传统家庭结构表现出来。

另外,日本社会的整体文化意识都带有着显著的母系特征。在古代日本,女性就有著较高的地位,母系社会时间较长。这种潜在的而深远的背景,使日本文化的审美倾向都渗透着一种女性式的温柔品格和典雅情趣,缺少男性化的阳刚之气和豪壮魄力。因此,芭娜娜作品中对父亲的忽略才能够为广大读者所接受。

四、新型家庭组合

在日本传统家庭观念中,个人利益要无条件服从家庭利益。要听从年长者的命令,为了维护关系整个家族的共同利益,必须放弃个人利益,对整个家族负责。同时,个人要从属家庭,不可以随意构建或解散家庭。

而在小说《厨房》中,吉本芭娜娜的笔下诞生了一个新型家庭组合——非血缘家庭组合。在非血缘家庭组合中,家庭成员可以自由的选择去留,自由的构建和解散家庭。首先,这个非血缘家庭的组合是自由的,是美影、雄一、惠里子三个人共同选择的结果。因为雄一在花店打工受到美影奶奶的关照,在美影奶奶去世后帮助美影,让她来到自己家,并让她在这里认识了变性人“母亲”惠里子,三人第一次构建了非血缘家庭。惠里子死后,美影回到田边家,像以前一样给雄一做饭、陪他说话聊天,两人第二次构成了非血缘家庭。

其次,非血缘家庭的解体也是自由选择的结果,离开与留下只取决于个人的意愿。小说中,美影得知雄一和前女友因为自己的原因分手时,第一次决定要离开田边家。后来,经过与惠里子的谈话,她再一次认清自己必须要离开田边家的事实。她认识到自己只有走出田边家,才能真正开始新的生活。这是非血缘家庭的第一次解体。惠里子死后,美影回到田边家,但是少了惠里子的家庭总是弥漫着伤痛,美影因为工作先离开了这个家庭,但实际上是雄一想要以独自旅行的方式真正离开家庭,这导致了非血缘家庭的第二次解体。

五、结语

综上所述,吉本芭娜娜在小说《厨房》中塑造了一个适合情节发展的角色——变性人惠里子。她在主人公樱井美影和田边雄一的生活中都扮演了不可缺少的角色。同时,吉本芭娜娜通过这些角色,构建了一个家庭成员平等自由的非血缘家庭。他们将宽容美好的情感注入到家庭生活中去,互相疗伤、互相治愈,为读者心头带来丝丝温暖。在现代化高速发展的今天,人们内心的不安感和孤独感越来越多,对于情感的需求也越来越强烈。这种新型家庭组合,为内心孤独不安的人提供了疗伤的场所,成为他们心灵避风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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