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长青， 杨云英， 金仁和， 张 磊， 梁翠香

(广东石油化工学院 建筑工程学院，广东 茂名 525000)

油页岩是一种重要能源，据不完全统计，全球储存的油页岩资源量达10万亿t之多，是煤炭资源量的1.4倍[1]。按质量分数5%的含油量进行折算，全球有页岩油5 000亿t，接近石油储量(约2 700亿t)的2倍[2]。2004—2006年期间，我国首次对国内油页岩资源进行评价时[3]，提出我国已探明油页岩资源量为7 199亿t，折合成页岩油为476亿t。因此，对油页岩进行开发利用缓解能源需求压力的前景广阔。美国自页岩革命爆发后，油田产量呈爆发式增长，已实现页岩油的工业化生产[4]。鉴于我国石油供不应求的基本国情，我国加大了对页岩油的提炼力度，页岩油产量逐年增加，2014年达80万t[5]。目前对油页岩进行开采利用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通过干馏提炼页岩油；二是以燃烧的形式充当燃料和发电。以上两种方式处理油页岩后，都会留下油页岩渣。大面积油页岩渣的堆弃，不仅占用大面积的耕地，而且对环境造成了极大的污染，严重危害了居民的健康安全[6]。因此需要对油页岩渣进行妥善处理，本文通过查阅国内外有关油页岩渣回收利用的研究文献，总结油页岩渣在化工行业的利用途径，针对油页岩渣的应用现状，提出油页岩渣回收利用新思路。

1 油页岩渣制备化工材料

1.1 制备优质高岭土

杜玉成等[7]针对某矿区的油页岩渣，采用强磁选、酸浸、氯化焙烧等提纯措施，有效去除了油页岩渣中的铁、钛等有色杂质矿物，油页岩渣经湿磨→提纯→焙烧→超细磨矿工艺后，可制备出满足造纸工业技术要求的优质煅烧高岭土，白度达91度。王福良等[8-9]也通过对油页岩渣进行处理，制备了白度超过90度的优质高岭土产品。利用油页岩渣制备优质高岭土需二次消耗大量能源，且工艺复杂，难以形成量产，与提纯高岭土的其他方法相比具有费用高的缺点，因此后续少有专家学者从事这一方面的研究。

1.2 制备塑料和橡胶

肖其海[10]将油页岩进行聚烯烃改性，利用改性后的油页岩渣制备了挤塑、注塑、压塑及橡胶发泡产品。李子冲等[11]针对广东茂名干馏后的油页岩渣，利用硅烷偶联剂KH-570、硬脂酸、铝酸脂偶联剂和硬脂酸钙改性剂进行改性处理，将处理后的油页岩渣制备硫化胶。性能检测实验表明，改性后的油页岩渣能够改善胶料的性能，可以作为橡胶的补强剂和填充剂，其中经硬脂酸钙改性的油页岩渣填充橡胶的性能最佳。李青等[12]通过使用不同改性剂对粉碎后的油页岩渣表面进行改性，以一定规律掺入到聚乙烯中，利用拉伸实验机和悬臂梁冲击实验装置分别测量聚乙烯塑料的抗拉强度和抗冲击性能，并使用电镜对试件的冲击断面形貌进行扫描分析。结果表明，经硬脂酸和硬脂酸钙改性的油页岩渣聚乙烯的力学性能较佳。郑辉等[13]将油页岩渣磨细后以原料的形式加入到丁苯橡胶中，发现磨细油页岩渣可以提高丁苯橡胶的抗拉强度、硬度和伸长率。任涛[6]针对山东龙口堆弃的油页岩渣，找到制备油页岩渣/橡胶复合材料的最佳工艺条件，而且在最佳条件下，油页岩渣与橡胶基体的交联效果较好，材料的抗拉强度较高。

1.3 制备白炭黑

冯宗玉等[14]用酸浸法和碱溶法从油页岩渣中提取了白炭黑，探讨了反应温度、反应时间以及碱浓度等对白炭黑提取率的影响。刘建国等[15]先以油页岩渣制备水玻璃，再结合沉淀法和热风干燥工艺从水玻璃中成功提取了白炭黑。薛彦辉等[16]利用酸浸法和碱溶法分别制备白炭黑，实验结果表明，酸浸法和碱溶法制备的白炭黑提取率分别为22.1%和30.6%，碱法工艺比酸法工艺优越，并探讨了碱溶法的反应温度、时间、碱浓度等对白炭黑提取率的影响。周建敏等[17-18]以油页岩渣为原料，采用碱溶法制备白炭黑，研究碱溶条件对白炭黑产率的影响。通过实验，找到了碱溶法制取白炭黑的碱溶最佳工艺。利用最佳工艺制备白炭黑的产率为81.49%、白度达98.1%。经多项性能测试结果表明，利用油页岩渣制备的白炭黑符合化工行业标准(HG/T 3061—2009)的要求。赵鑫等[19-20]采用酸碱联合浸取法，先酸浸去除金属氧化物杂质，再用碱浸提取水玻璃，通过分步调节pH将水玻璃转变为白炭黑，制备出的白炭黑产品各项性能指标达到行业标准，找到了制备性能较佳的白炭黑产品的最佳条件。

2 提取油页岩渣中的金属元素和Al2O3

2.1 提取金属元素

油页岩富含多种金属元素，如铅、锌、镍、铜、铀、铂族元素和稀土元素等[21]，经低温干馏或燃烧后，这些金属就残留在油页岩渣中，如直接堆弃，既是对资源的浪费，同时重金属元素进入地下水和土壤中又对生物和人的健康造成危害。王文颖等[22]针对吉林省油页岩中的铂族元素，采用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发射质谱仪(ICP MS)测定了其含量，分析了油页岩中铂族元素的化学特征、分布模式与无机组分的相关性。高桂梅等[23]测定了桦甸油页岩和油页岩渣的主量元素、稀土元素、微量元素的含量。结果发现，油页岩渣中的稀土元素和微量元素的含量更高。研究油页岩渣中金属元素的富集规律，对油页岩渣的合理利用和环境保护具有重要意义。柏静儒等[24]将桦甸油页岩和汪清油页岩研磨后，采用逐级化学提取方法提取了Ba、Co、Cr、Cu、Ni、Pb、Sr、V、Y、Zn等10种微量元素，并研究了这10种微量元素在油页岩中的赋存状态。许英梅等[25]采用醋酸有机酸分离法，将钙、镁、钠、钾等金属元素转化为醋酸盐从油页岩渣中分离出来，研究了不同反应条件对金属浸出率的影响，优选了反应条件。高燕等[26]采用离心实验和逐级化学提取方法，从桦甸成大矿油页岩样品中提取了砷(As)元素和铅(Pb)元素。

2.2 提取Al2O3

我国主要矿产区抚顺、桦甸、茂名三地油页岩渣的主要成分为Al2O3和SiO2，Al2O3质量分数为20%左右，因此成功提取Al2O3回收效果较显著。冯宗玉等[14]用酸浸法和碱溶法从油页岩渣中提取了Al2O3，探讨了焙烧活化作用、酸浸温度、盐酸用量、酸浸时间等对Al2O3提取率的影响，找到了提取Al2O3的最佳工艺条件。王文颖等[27]先用酸液浸取油页岩渣中的铝液，再用铝酸钠-碳酸化分解法将铝液制备成Al2O3。Al2O3的提取率为69.02%，纯度达99.24%。安佰超[28]为提取油页岩渣中的Al2O3，以油页岩灰渣、含有大量CO2的气体、H2SO4、NaOH为原料，经聚集、沉淀、固液分离、除去水分、煅烧等程序后，可以得到较为纯净的Al2O3，经测量，在最佳工艺条件下提取的Al2O3纯度为98.87%～99.40%，对油页岩中Al2O3的回收率达76.08%～79.86%；还采用分散方法制备了纳米Al2O3。L. Miao等[29]采用湿法冶金技术从油页岩渣中提取了Al2O3，并对反应条件进行优化，在最佳反应条件下对油页岩渣进行Al2O3的提取，提取率达89.71%，纯度达99.8%，适合回收铝金属。季桂娟[30]等研究了从油页岩渣中提取纳米γ-Al2O3的方法，该方法包含浸取和烧结两步骤，针对纳米γ-Al2O3，采用X-射线衍射、透射扫描电镜、比表面积(BET)检测手段进行分析，发现纳米Al2O3分散均匀，粒径为20～40 nm。Y. M. Xu等[31]针对抚顺油页岩渣，展开浸出并制备Al2O3的研究，找到了最佳浸出条件和制备条件，采用激光粒度分布、X射线荧光光谱(XRF)、X射线衍射(XRD)和扫描电子显微镜(SEM)方法研究其内部结构。

3 油页岩渣用作农业肥料

由于油页岩渣含有可以调节土壤pH的酸性氧化物和碱性氧化物，还含有一定量的营养元素(氮、磷、钾等)，因而可作为制备化学肥料及添加剂、土壤改良剂的原材料，但在农业上应用之前必须对油页岩渣中有害重金属(镉、铬等)进行一定处理。 J .Nieolini等[32]利用X射线衍射(XRD)、漫反射紫光谱(DRUV-VIS)、X射线荧光光谱(XR)和电子顺磁共振(EPR)技术，对干馏后的油页岩进行评估，认为油页岩在干馏过程中形成了含铁和高岭石的土壤，此类土壤对农作物生长有较大的促进作用。张亚建等[33]将油页岩粉碎后，制备了生物有机肥，施用后可以提高农作物的产量和提升农作物的品质。张清[34]通过浸水实验，发现油页岩半焦具有较强的吸附性，可以固定菌株；微生物菌肥的室内效果实验表明，油页岩半焦菌肥除了提供氮、磷、钾等微量元素外，还提供了一定量的有机碳源，明显促进了植物的生长，提高了土壤肥力。鉴于我国对农业化肥的需求量大，而价格又持续上涨、高居不下，因此利用油页岩渣作原料生产化肥，可以降低成本，具有一定的经济意义。

4 油页岩渣制备吸附材料

吸附法是处理重金属污染众多方法中较为经济和有效的一种，油页岩渣比表面积大、Al2O3含量高，吸附性较强，可以改性为吸附剂(沸石)，用油页岩渣制备吸附材料处理废水、废气，可以取得“以废制废”的良好效果。R. Shawabkeh[35]利用NaOH与油页岩渣制备的沸石，对水溶液中的铜离子进行处理，结果表明,沸石的吸附效果良好。M. Kõiv等[36]利用油页岩渣对污水中的磷进行吸附实验，发现油页岩渣除磷的机理是形成磷酸钙沉淀，油页岩渣的除磷时效长。T. Sun等[37]用油页岩渣制备了无机高分子混凝剂，该混凝剂由于具有网状和链状结构，容易与有机物发生络合作用，因而可以有效吸附污水中的有机物。刘艳辉等[38]以油页岩渣为原料，采用NaOH熔融水热合成法和NaOH溶液水热合成法分别合成沸石，并利用X射线图谱、FT-IR图谱和Cr6+吸附实验研究两类沸石的吸附性能。研究表明，两类沸石的吸附效果无明显差异，但NaOH溶液水热合成法的成本低。苏瞳等[39]通过用油页岩渣制备吸附剂并进行吸附实验研究，实验结果表明，经酸化改性后的油页岩渣可以处理含Ni(Ⅱ)废水。汪翔宇[40]基于桦甸地区火电厂的油页岩灰渣，制备了可吸附Cu2+、Pb2+和Cd2+金属离子废水的油页岩灰渣基类水滑石，通过XRD、XPS、SEM、TEM、FT-IR、TG-DSC对水滑石进行测试分析，发现水滑石的比表面积和孔隙率都较大，提高了对金属离子的吸附率。任涛[6]基于山东龙口堆弃的油页岩渣，在最佳合成条件下合成了P型沸石和X型沸石，并将两种沸石作为吸附剂吸附亚甲基蓝。

5 油页岩渣在化工与环境领域应用的局限性

前文着重综述了油页岩渣在提取物质、制备化学材料和吸附材料，以及在农业肥料领域的利用途径。虽然这些利用途径在技术方法上可行，但是还不够成熟与完善，无法实现大批量工厂化生产，不能有效清除堆积成山的油页岩废渣。因此目前油页岩渣仍然以堆弃为主，占用了大面积耕地，污染地下水和土壤，严重危害居民的健康。油页岩渣在化工与环境领域难以实现有效回收利用的原因主要有以下6点：

(1) 二次能耗高，节能不显著。很多利用途径需要对油页岩渣进行事先处理(如粉碎磨细、高温烧结)，过程复杂繁琐，且增加设备费用(购买、维护)的同时还要消耗额外能源，增加二次能耗，与“节能”相矛盾。如：提取Al2O3、制备精密化工材料和吸附材料，用作农业肥料及添加剂和土壤改善剂。

(2) 社会需求量少，去废效果差。部分产品市场需求量小，难以有效去除油页岩渣的巨大库存。如：油页岩渣用作塑料或橡胶填料时，仅充当填充剂使用，因此应用量较少，无法达到妥善处理较大量油页岩渣的目的。

(3) 一次回收利用率低。部分途径难以一次性完全处理油页岩渣，一次利用后仍留有大量残渣，回收利用率低。如：提取油页岩渣中的金属元素含量较少；Al2O3的质量分数也只有20%左右，提取Al2O3后仍有质量分数约80%的残渣。

(4) 经济效益差。部分利用油页岩渣制备的产品经济效益不好，成本高于利润，需要政策支持和鼓励。如：利用油页岩渣制备优质高岭土，提取Al2O3需经烘焙和其他试剂的配合使用，相比其他方法获取优质高岭土和Al2O3费用颇高，既增加了二次能耗又提升了成本。

(5) 技术水平有限。部分产品的制备处于实验室研究阶段，受限于技术水平未能投入工业化生产。如：提取Al2O3在提取工业技术方面存在局限性，目前国内尚无完整利用油页岩灰渣提取Al2O3的生产线。

(6) 成分品质要求高。部分产品制备或物质提取对油页岩渣的成分和品质要求较高，而大部分油页岩渣难以满足此标准。如：制备高岭土的油页岩渣要求高岭石含量高、显色杂质含量少；用作农业肥料的油页岩渣不仅要求含氮、磷、钾等营养元素，而且应用前还必须处理其中的有毒有害元素。

6 结论

自“节能减排”得到重视以来，对回收利用油页岩渣一直是专家学者的研究重点，因而油页岩渣在制备化工材料(优质高岭土、塑料和橡胶填料、白炭黑)、提取金属元素和Al2O3、用作农业肥料和生产吸附材料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效，但仍难以妥善合理处置油页岩渣，终其原因主要有6方面的局限性：①二次能耗高，节能不显著；②社会需求量少，去废效果差；③一次回收利用率低；④经济效益差；⑤技术水平有限；⑥成分品质要求高。因此仍有必要针对油页岩渣的合理利用展开深入研究，基于上述的分析，笔者认为，处理堆弃的巨大量油页岩渣的关键是制备一种社会需求量大的材料，它是妥善处理大量油页岩渣的新思路，且要求制备工艺简单，二次能耗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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