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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颜”牛津女博士不再自闭:这一场告白燃爆了

2018-03-02朱良胜

知音(月末版) 2018年2期
关键词:菲菲

朱良胜

2017年11月25日晚,上海市浦东区花旗银行大楼的巨型LED显示屏上,滚出了一条条告白:“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你愿意娶我吗”……游客纷纷驻足观望,有人大声回应:“娶她,娶她!”

鲜为人知的是,这位在全世界面前勇敢地向男生告白的女孩顾菲菲,是英国牛津大学数学系的博士生。6年前,一场大病,夺走了她近半只肺,其父不堪压力而精神性瘫痪,而她也因为服用激素药物过多,从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大胖妞。在人生的雨季,一个名叫杨华楠的男孩走进了的她生活,带着她一步步从自卑中走了出来……

猝不及防:美丽女孩异国染重疾

2011年11月的一天,已断断续续高烧与咳嗽了近一年时间的牛津大学中国留学生顾菲菲,来到了伦敦的一家医院。医生仔细为她检查后,神情严肃地说:“你的左侧肺叶已坏死。如果不尽快动手术,你也许只有一年的生命周期。”医生言之凿凿的诊断,让顾菲菲如五雷轰顶,眼泪当即汹涌而出……

出生于1990年的顾菲菲是江苏省扬州市邗江区人,父亲顾元定在上海开有一家光伏公司,母亲亦在公司任职。顾菲菲还有一个比她小3岁的弟弟顾健。顾菲菲在老家念完初中后,进入了英国伦敦的一所高中。17岁那年,她以优异的成绩,被英国牛津大学数学系录取。

顾菲菲不仅聪明好学,而且长得非常漂亮。一双迷人的眼睛,配上一副鹅蛋形的脸,像极了著名女星李若彤。她天生活泼开朗,爱爬山,游泳,郊游,以及一切积极健康且有一定挑战性的运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讀大学期间,顾菲菲身后的追求者如云。一个来自中国香港的男孩,有幸俘获了她的芳心。菁菁校园,经常可以见到这对热恋中的少年出双入对。

2010年底,本科毕业接近尾声,正在紧张备战毕业考试的顾菲菲,却发起了高烧,且一连数天不见减退的迹象。起初,她只是买了一些退烧药聊以对付。可高烧却一直不消停。伴随发烧而来的,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她最终还是进了医院,医生认为她得了肺炎,对她进行了针对性的治疗。症状减轻后,她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复习中。

2011年9月,顾菲菲考完本科阶段的最后一门功课后,因心情舒畅,也不顾仍在咳嗽,和几名中国留学生一起喝酒庆祝。几杯酒下肚,她感到胃部翻江倒海般难受,随即来到卫生间狂吐起来。令她心惊的是,呕吐物中竟带着血丝!怀疑自己得了肺结核的顾菲菲来到医院,但医院却无法确诊她的病情。

其间,顾菲菲和父母保持着电话交流。母亲听她总是咳嗽,便关切地询问是怎么回事,不想让母亲担心的她,总是以“没事,感冒而已”搪塞过去。但发烧症状并未随着顾菲菲的不屑而减轻。11月,当她来到圣玛丽医院时,医生给出了肺结节的诊断,并告诉她,她的左侧肺叶已坏死,若不及时手术,生命堪忧。

那一年,顾菲菲才21岁啊!如花儿般的生命就要凋零?她不甘心!

可病情来势凶猛,哪容顾菲菲有半点喘息的余地?到了后来,因息肉堵塞肺部管道,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说话只能“嗯嗯哦哦”,含混而嘶哑。

远在中国的父母,终于感觉到了异常。在他们的追问下,顾菲菲被迫坦白了病情。当时,中国光伏企业正遭受欧盟反倾销调查,顾元定本就为公司的前途心忧如焚;女儿得重病的消息传来后,双重打击下的他,竟突然间失去了走路的能力!经医院确诊,认定他为精神性瘫痪。父亲倒下后,母亲既要照顾父亲,又要打理公司的事务,根本抽不出身来英国。顾菲菲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她热恋中的男友。可令她绝望的是,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大男孩,完全无法接受菲菲猝然病倒的现实。他到医院默默看望过她两次之后,便选择了消失,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

那一刻,顾菲菲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2011年12月5日,顾菲菲被推进了手术室。经过将近6个小时的手术,她的肺被切除了约二分之一。害怕父母担心,从手术麻醉中苏醒过来后,她第一时间在自己的微博上写了“出了手术室”几个字,而后便瘫软在床。康复过程中,医生为顾菲菲开了不少激素类的药物。这些药物对促进食欲、缓解病痛的确有意想不到的疗效,却有一个致命的副作用,那就是会让人迅速增肥。等到顾菲菲彻底停止用药的时候,她已经比原先胖了50多斤,成为一个140余斤的大胖妞!

那天,已经出院并回到学校公寓的顾菲菲,望着昔日身材婀娜的自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胖子,失去了女孩最在意的美丽容颜与曼妙身材,她突然莫名烦躁,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号。几行清泪,顺着眼角“噗噗”滑落。命运就是如此残酷。它对菲菲发动突然袭击,将她打倒在地,又狠狠地踩上几脚,仿佛要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病魔“毁颜”:谁解努力背后的深度自卑

出院不久,学校放了寒假。带着从云端跌落至谷底的忧伤,以及变得臃肿不堪的身体,顾菲菲从伦敦回到了上海。

弟弟顾健已经前往美国斯坦福大学念书,家中只有父母。见女儿终于活着回到了家,刚刚从精神性瘫痪中恢复过来的顾元定,吃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向女儿走来。见状,顾菲菲赶紧上前一步,将父亲扶住。父女俩抱头痛哭。

那几天,到顾家来访的亲友络绎不绝。大家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顾菲菲嘘寒问暖。感动于亲友们关心的同时,顾菲菲也遭遇了无以复加的尴尬。有个嘴无遮拦的朋友,见到菲菲后,竟脱口而出:“菲菲,几个月啦?”原来,她以为菲菲已经怀有身孕了。更有亲友劝说菲菲的母亲:“别让你女儿再去英国念书了,留在国内,找个普通人家的男孩结婚,相夫教子,比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强。”

菲菲哭笑不得,原本已经逐渐平复的心绪,又变得压抑、自卑。寒假过后,她犹豫着要不要还去英国。那里,是她梦升起的地方,她计划本科念完后就考硕博连读的研究生;那里,也是她折翅的伤心地。切肺之后,她的体质大不如前,走路稍快点就气喘吁吁。弱不禁风的她,还能继续追逐梦想吗?

可留在上海,经常面对一些看似关心实则有点幸灾乐祸似的虚情假意,菲菲又感觉到窒息。最终,她决定还是去英国,去完成她未竟的学业。endprint

回到牛津大学后,顾菲菲开始了紧张的复习备考。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让菲菲疲惫不堪。春夏交替之际,菲菲感冒了。她整夜整夜地剧烈咳嗽,咳得她五脏六腑都似乎挤成了一团,咳得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同学和老师们都劝她:“菲菲,要不歇歇吧,反正每年都有考试的机会。”

可顾菲菲不愿停下来。只有在那些枯燥的数学公式里,她才能找回靓丽容貌被剥夺之后的自信。

2013年,菲菲考上了牛津大学数学系的硕士生;2015年,她再攀高峰,考上了博士生。顧菲菲在学业上一路过关斩将,屡获殊荣;然而,在感情生活方面,她却进入了冬眠模式。并非她不想恋爱,而是每当看见那些迎面走来的男孩眼里异样的目光,她就失去了爱的勇气。攻读博士一年之后,因父亲的公司遭遇反倾销打击后,仍未恢复元气。菲菲觉得不能继续袖手旁观,她中止了博士学业,回到了中国。

在顾菲菲的全力协助下,顾元定与他的光伏公司终于度过最困难的时期,正在缓慢恢复元气。父亲想让女儿继续留在公司帮忙,但她却想自己创业。其实,是菲菲想留出更多的私密空间,来舔舐她一直没有愈合的感情创伤。知女莫若父。顾元定明白女儿的苦衷,可有些东西,即使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也爱莫能助。就这样,顾菲菲创建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还和同学在澳大利亚开了一家酒庄。她一边打理着生意,一边将自己的内心包裹得严严实实。在外人看来,她仍然是那个开朗活泼的菲菲,只有她自己知道,阳光的表象下,隐藏在骨子里的自卑。

2017年4月4日,是顾菲菲27岁的生日。远在美国的弟弟顾健特意回到了国内,邀姐姐一起去泰国旅游。姐弟俩加入的驴友团一共有8个人,正好4个男生4个女生,全是九零后,很容易就打成了一片。那天晚上,他们在曼谷的酒吧一条街,相约吃夜宵。席间,他们玩起了猜拳的游戏,输家罚喝一杯啤酒。顾菲菲说自己不能喝,顾健也替姐姐作证。但大家嘻嘻笑着说“少喝点没事,除非你每次都输”。但真正猜起拳来,菲菲每次都赢。赢到最后,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便卖了个破绽,让别人赢了一把。男生中有个长得特别帅的小伙,早早就注意到了菲菲。他发现,这个聪颖的姑娘,脸上总是隐隐闪过让人不易察觉的忧伤。她的内心,一定有着难以言述的故事。

吃完饭后,大家又相约去蹦迪。菲菲称身体不太舒服,没有进入舞池。那个长相帅气的小伙,则悄然来到了菲菲的旁边,和她聊了起来。聊天中,顾菲菲这才得知,眼前的男生名叫杨华楠,出生于1993年,在英国兰卡斯特大学留过学。回国后,在上海一家基金公司担任渠道经理。杨华楠的父亲开有一家油制品公司,大部分时间都在新疆。杨华楠和母亲则长年住在上海。同在英国留学的经历,拉近了菲菲与杨华楠的距离。菲菲也将自己的一些经历,如实告诉了杨华楠。那天晚上,两人互加了微信。

回到上海后,顾菲菲便将杨华楠的微信删了。在她看来,他有才有貌且多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肥胖且体弱的自己,就是一个被上天抛弃的孩子,两个人的世界根本就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不再自闭:这一场告白燃爆了

2017年4月下旬的一天,顾菲菲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出于礼貌,她摁下了接听键。

“我是杨华楠。前几天,咱们还一起在泰国旅游呐。”顾菲菲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打来电话了,正不知如何回答,对方又说:“你不是承诺回国后请我们吃夜宵的吗?夜宵呢?”“呀!”顾菲菲这才想起,那天在曼谷酒吧一条街吃夜宵的时候,自己的确给过这么一个承诺。但其他人也许就当她说的客气话了,没想到这个小伙子竟如此认真。

顾菲菲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她答应下来,并让杨华楠定吃饭的时间、地点。4月底,菲菲兑现诺言,请杨华楠和其他几位朋友一起吃了顿夜宵。

原以为和杨华楠之间的交情就此两清,菲菲继续着她起步伊始的事业。只有在繁忙的工作中,那种久违的自信,才会出现在她的脸上。

可菲菲没想到,她与杨华楠之间的故事才刚刚开始。5月初,顾菲菲和一位闺蜜约定,去新西兰和澳大利亚洽谈生意,并顺道看望旅居在新西兰的牛津大学的退休老校长。2日晚,已经抵达新西兰的顾菲菲刚刚入住酒店,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竟是杨华楠打来的国际长途。有点意外的顾菲菲问杨华楠有什么事,杨华楠说,就是想和她聊一聊。菲菲不好拒绝,只好敷衍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谁知,接下来的20天时间里,杨华楠每天都会打一个电话过来。新西兰与上海有4个小时的时差。菲菲一般晚上8点以后才有时间,杨华楠就选择在下午4时许给她打电话。这一点,菲菲不可能不知道。她觉得这个男孩比自己想象的要倔,于是只好和他聊。两人从英国的留学生活,聊到回国后的工作。杨华楠在金融方面颇有深度的见解,让顾菲菲刮目相看。

21天后,顾菲菲回到了上海。当拉着行李箱的她刚刚走出浦东机场的海关大门时,发现杨华楠居然在机场出口迎接她。那一刻,她感动不已的同时,内心的坚冰悄然融化。杨华楠,他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吗?顾菲菲有些期待,又不敢肯定。她担心自己自作多情,在感情的世界一脚踏空,摔得粉身碎骨。

事实也的确如顾菲菲所料。当杨华楠和菲菲并肩走在马路上时,路人纷纷侧目。那异样的目光里写满了疑问:“这么帅的小伙,配一个胖妞,可惜了。”“估计是女孩家有钱,或者有权。要不,她凭什么呀?男孩又图什么呢……”但杨华楠并不介意这些目光。他索性将菲菲的手牵上。菲菲试着挣脱,却发现他越握越紧。终于,菲菲脱口而出:“我又胖又丑,你喜欢我什么?”杨华楠低头望着菲菲,认真地说:“别人怎么看你,我不关心;我只在乎我的感受。在我眼里,你坚强,独立,聪慧,大方。至于你因为生病而导致的外貌变化,这并非你的过错。”原来,在他的眼里,自己竟然如此完美,好像可以发光!那一刻,菲菲缴械了。在休眠几年之后,菲菲的感情世界再度绽放芳华。

爱情的滋润给了菲菲无穷的动力。她经商的天赋也被进一步激发出来。在她自己的精心打理与杨华楠的全力帮助下,公司的经营业绩步步攀升。endprint

随着恋情的升温,双方的家长都获悉了消息。顾元定和妻子这一关好过,但杨母那一关却经历了一点波折。金秋9月,杨华楠带着顾菲菲踏进了家门。杨母一见,脸上失望的表情便掩饰不住。见此,菲菲的心如坠冰窖。顾菲菲离开杨家后,杨母对儿子说:“你長得一表人才,咱家条件也不错,什么样漂亮的姑娘找不着,找一个胖妞?你趁早和她断了吧。”母亲决绝的态度,让杨华楠压力山大。尽管他努力克制着不在菲菲面前表露出来,但她依然感觉到了他的迟疑。

那段时间,菲菲也很难过。倘若自己与杨华楠注定缘分已尽,她绝不会勉强;但若两人注定能够续写情缘,却不努力争取一把呢?那一刻,菲菲萌生了一个惊人的计划。

11月25日、26日是双休。杨华楠和顾菲菲约定,25日到车行提取新买的汽车,再到花店取两周前预订的玫瑰花,然后开车去浙江省湖州市的莫干山游玩。当天下午,两人先取了花,再去车行。谁知,新车尚未到店(其实,是顾菲菲和车行老板约定,故意延迟交车的)。在顾菲菲的提议下,两人来到外滩万达瑞华的30楼,在一家日本料理店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欣赏着黄浦江两岸的瑰丽夜景。

“咚,咚,咚……”随着外滩海关巨型闹钟的鸣响,时针指向了晚上7时整。几乎与此同时,长江对岸的花旗银行大楼的巨型显示屏也亮了起来,并打出一串串甜蜜的告白语:“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你能娶我吗”……霎时,外滩沸腾起来。游客们纷纷驻足观望,不时有人高声呼喊:“娶她,娶她,娶她!”很多人都拿出手机、相机,对着显示屏频频摁下快门。

正在用餐的杨华楠和外滩上的游客们一样,也清楚地看见了那些告白语。他啧啧感叹:“哇,好煽情。那个哥们太幸福了!”可他并未察觉,坐在他旁边的顾菲菲,神情里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

当告白语接近尾声时,被告白者的名字终于出现在了显示屏上。“哇!”杨华楠丢下手中的筷子,“刷”地一下站了起来。他一直以为,那些甜蜜的告白,是其他有情人在撒狗粮,秀恩爱;却万万没有想到,他自己是那个撒狗粮的人。

杨华楠扭头看向身边,女友顾菲菲笑盈盈地看着他,脸上充满了期待,也有点小小的紧张与不安。

一股暖流,从杨华楠全身流过。已经完全明白过来的他,将服务员叫来,耳语了几句。两分钟后,服务员抱了一束玫瑰花过来。杨华楠拿过玫瑰花,高高举起,单膝跪地,对顾菲菲说:“我是男人,应是由我来求婚!菲菲,从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你愿意嫁给我吗?”顾菲菲眼里噙着热泪,接过鲜花,使劲地点了点头。两片火热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餐厅内,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勇敢的菲菲告白成功的同时,也彻底征服了杨华楠的父母,他们认同了儿子与菲菲的恋情。11月30日,顾菲菲与杨华楠来到静安区民政局,正式登记结婚。12月初,新婚的小两口双双登上了前往新加坡的客机,开启了他们的蜜月之旅。

黄浦江畔,白云朵朵,江水滔滔,为这对有情人送上了真诚的祝福。

编辑/戴志军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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