旸瑫

深冬的库尔勒温度在零下8摄氏度，天朗气清。

成群结队的白天鹅在美丽的孔雀河里徜徉游弋，它们有的捕食鱼虾，有的嬉戏追逐，有的轻歌曼舞，为寒冷的冬日带来了勃勃生机，平添了许多野趣。高贵优雅的天鹅舞，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最钟情的片段，许多摄影爱好者纷纷用相机捕捉着这美妙的瞬间。

有几只白天鹅或许是玩累了，结队晃晃悠悠地爬上河岸，轻盈地拍打着双翅，优雅地晒起了太阳。它们把修长的脖子伸得更长，仿佛要去咬天边的鱼形云朵，平缓的黑嘴相互贴着，摩挲着光洁的白羽，情谊暖暖。阳光映照着湖面，洒落在天鹅周身，闪闪发光，像极了天山上的皑皑白雪。它们就这样惬意地相互依偎着，慵懒地享受着阳光的恩赐。

不一会儿，似乎是白天鹅的首领发出了集结的讯息，大的小的，远的近的，纷纷聚拢，好像要马上归队，集体赴另一个暖阳之约。

“妈妈，你快看，那几只白天鹅好像被什么拖住了脚，不能往前移动啦！”人群中一个小女孩焦急地扯着妈妈的衣襟，指向远处的岸边。

这时候人们才注意到，刚才那几只在岸边晒太阳的白天鹅可能遇到了大麻烦，它们的腿脚或许是被渔网、杂草之类的给绊住了，不能往前挪动半步。

人们开始躁动起来，脸上挂满了焦虑的神情，为这几只白天鹅的命运担忧。

可是，人们很快发现，这几只白天鹅似乎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既没有惊慌失措，焦躁不安，更没有恣意扑腾，哀鸣挣扎，反而格外从容，平和而安静，似乎没有遭遇到任何麻烦。人们不禁感叹，到底是高贵的白天鹅，这种临危从容的气度足以让人赞叹。

突然，人群中那位始终盯着白天鹅的小女孩惊讶地叫道：“妈妈，妈妈，你快看啊，它們好像还在跳舞呢！”

小女孩的话提醒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确，这几只被困的白天鹅虽然不能挪动，但远远望去，它们也并非纹丝不动，而是在慢慢地、不停地重复做着“下蹲”“起立”“下蹲”“起立”的动作，好像在跳舞似的。这让所有的人都感到疑惑。

正当人们疑惑重重的时候，库尔勒市园林局天鹅中队的人来了。他们说，因为天气寒冷，河水结冰，白天鹅的双脚很容易冻结在河岸上。不过，我们不用太担心，动物一般都自带御寒解冻的“武器”，通过反复“下蹲”“起立”的动作来融化冰块。

这时，人们才恍然大悟，纷纷把目光投向远方的白天鹅，欣赏它们这支独特的“天鹅舞”。

不一会儿功夫，白天鹅脚上的冰就融化了。它们伸直着脖子，两翅贴伏，体态优雅地游向了河中央。此时，这里似乎充盈着更加温暖的阳光。

白天鹅们如此细微甚至有些笨拙、呆板的动作，似乎远远比不上姿态万千，优雅高贵的天鹅舞。然而，它却蕴含着生命的温度，助天鹅化险为夷。也许，生命的奇迹往往就蕴含在诸如“下蹲”“起立”这样细微的动作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