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舵主弹弹弹

2018-02-14苏酥肉

飞言情A 2018年11期
关键词:琴师

苏酥肉

简介:陛下让我扮作琴师潜入黔江海运总舵,查探那舵主屯了多少兵,谁知那舵主五音不全还偏爱弹琴。在总舵我开始不停地做梦,那装满火药的神秘船舶还有情话技能满分的舵主逐渐把我尘封已久的回忆慢慢解开,究竟十六岁那年我丢了什么?这舵主孟简又是何方神圣?

(1)孟公好琴

“是这里吗?”我抬头看了看牌匾,只见一块秃秃的牌匾上空无一字,只画了一支箭。

“我们舵主是个粗人,琴师您不要见怪。”

我抬脚跨过那门檻,里面是一片金碧辉煌的模样,我一愣,把那只伸进去的脚又悄悄收了回来,在外面磨蹭了一下鞋底才小心翼翼地重新踏进去。

这金色的柱子上雕的百兽嚎叫的场面太过震撼,以致我一边走一边直直地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脯上。如此坚硬,让我觉得这根本不是胸脯,而是一块青石板!

“姑娘走路可是要小心看路呀。”他说着弯下腰来,以两指抬起了我的下巴,笑着道,“呦,长得挺标致的。”

我被迫抬头看他,这大高个儿剃了个光头,在太阳下看起来活像颗刚剥皮的卤蛋,还虎背熊腰的,声如洪钟,震得我耳朵生疼。若是接下来要在这人身边待上好几个月,那回去迟早得让御医看看耳朵。

“去去去,别对琴师动手动脚的,当心舵主见着,剁了你的手。”带我来的护卫一边嫌弃地挥了挥手,一边歉意地朝我点了点头。

“丁毅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要我动手?”突然一道男声自那壮汉背后传来。

声音淡淡却掷地有声,很是好听。

我侧过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袍白靴的青年从屋中走出,他发髻高系,面目冷峻,手上抱着一把琴冲淡了他浑身的肃杀之气。

丁毅急忙退到一边去,他和护卫低着脑袋道:“见过舵主。”

只有我一个人直愣愣地看向他,这青年长得好生好看,燕京都不曾有这样出众的人。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那青年也直直地看了过来,他原本无波的眼神里出现了波澜,抱着琴冲过来,泫然欲泣道:“琴师,您总算来了!”

“我重金购得这把上古好琴,只等着琴师过来替我品品这弦音如何。”他说着把我拉起,一路疾走到府邸中心的湖心亭中。

我还未从他迅速的转变中回过神来,转身就被他拉到了这里,他倒是不认生,抓起我的手就跑,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这个粗人一定没读过什么书,看他这样子没准儿还不识字,何必和这人计较。

我心里一阵自我安慰后,总算回过神来。却见他已然摆好标准的姿势坐在那高凳上,目光清澈地看着我道:“琴师,我这就开始了!”

他打开琴盒,从中取出那把琴来,焦木凤尾,着实是把好琴。远处有桃枝探出身侧,亭中弥漫着熏香,池中不时有鱼探头。他缓缓闭上眼睛,伸出一只手在琴弦上轻拂。

“铮……”

我侧耳聆听,音色清脆,琴弦并未磨损。

他深吸一口气,两手开始抚琴。

我不知他到底抚了什么曲目,也不知他到底学了多久,我只知那天天晴,云淡风轻,我差点儿猝死在亭中。

桃枝折了落入水中,香散鱼沉。

我倚在柱子上慢慢滑下,震惊地看着他醉心于自己的演绎中,表情狰狞,动作浮夸。

爹爹,我要回家!

最后他两手按在琴弦上收声,转头欣喜道:“琴师,如何?”

琴,是把好琴;人,是个神人。我神情复杂地看向他真挚地眼神,不忍告诉他,放把小鱼干在上面,就算猫弹得也比他好。

“凤尾琴名不虚传。”我淡然道,“舵主慧眼识珠,未让明珠蒙尘。”

他挑眉笑了笑,随后又问道:“那我这琴艺如何?”

就算我巧舌如簧,这道送命题我也找不到答案,只能一时语塞、眼神飘忽地捂脸道:“万中无一。”

他抚掌笑道:“难为我苦练十二载!”

我知晓大楚最大的海运舵主喜爱抚琴,却不知其学了十二载竟还曲不成调,幸好抚琴只是爱好,若是拿来讨生活,一定早就魂归故里。

他抱琴走在前头,我浑浑噩噩地跟在后头,随后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刚刚丁毅用右手碰你了吗?”

我不知所以,点了点头。

舵主回头道:“行。琴师您别一个劲儿叫我舵主了,来日方长,叫我孟简更方便些。”

我急忙道:“舵主也别叫我琴师了,叫我舒然便好。”

孟简粲然笑道:“记下了。”

我猛地抬头看去,他这嘴快咧到脑后去了,两眼弯弯配上那凌乱的树枝阴影,一时也有少年的明朗模样,让人忘却他本质上却是那个被朝廷忌惮的海上霸主。

“舒然,这边请。”他一边为我带路,一边为我介绍府中种种,到我的卧房时,他道,“后面近岸处停泊了一艘小船,船上有些危险的东西,你尽量避免走那条小路。”

我颔首道:“好。”

待他走远后,我才从腰间掏出一个佩囊,从中拿出一张指甲大小的方块来,随后缓缓打开。这是一块绣了府邸线路的绸布,上面密密麻麻标明了各个房子住的人以及房子的用途。我看向刚刚孟简说的那艘靠岸的小船,上面只标了一个红点儿。

这个地方正是我此次最终要探查的位置。

黔江舵主孟简屯兵造反的消息不知被谁放出,陛下派我来此假借琴师名义进行暗访,虽知前路险阻,但我见到孟简之后不但没了开始的担忧,反有隐隐熟悉之感,当真稀奇。

随后我又想起他那诡谲的琴音,顿时浑身一颤,当即决定速战速决,保命要紧。

(2)我有一支新曲不知当不当弹

他在叫我:“舒然,你过来。”

我大声质问他:“你怎么不过来?”

他轻轻一笑,随后道:“因为我……”

我侧耳去听他在说什么,只听他喟叹道:“因为我过不来了。”

他这语气带着叹息和安抚,我不知怎的,酸了鼻子喊道:“你过来,我要看清你!”

随后我就听到一阵开门声,身侧一陷,听到孟简一本正经地道:“既然琴师诚恳地邀请我,那不才就过来了。”

我睁开眼,就见孟简抱着琴端坐在我的床头看着我,见我醒了,他笑着道:“早饭已备好了,我见你久久不出现有些担心就擅自过来了,站在门口还未敲门就听你让我进来,琴师,你这耳朵真好。”

他艳羡道:“我听闻要抚好琴,首先要有一双好耳朵,那燕京秦家小姐就耳聪目明,弹得一手好琴。”

我心中一紧道:“舵主习武多年,若是旁人提点一番,这琴艺定然能锦上添花。”

被他一打岔,原本的梦境也散开了去,再仔细回想竟回忆不起半分来。

昨日见过的丁毅右手捆着石膏,艰难地用左手舀着粥喝,一见我来了,立马起身对我避之不及,远远地退到十步开外尊敬地喊了一句“琴师”,一抡胳膊夹着几个馒头就走了。我不经意地回头看去,孟简正盯着丁毅一脸猫儿笑,吓得丁毅夹紧尾巴立马跑了,手里的馒头全掉到了地上。

“丁毅昨日不过无心之举,舵主不必放在心上。”

孟简不在意般道:“做错了事就该处罚,这和是否有心无关。”他走上上席拉开椅子让我坐下,随后为我端来一碗小黄鱼粥来,晾凉了些才递给我。

“今个儿一早出海捕的,鲜得很。”他笑道,随后一拉椅子坐在我的边上。我捧着黄鱼粥坐立不安。

“外头天气这么好……”我紧张地看着他,心里祈祷千万别又拉着我去什么地方,抚什么劳什子琴,岂料他还是道,“我有一支新曲不知当不当弹?”

我有一句想问候令尊的话不知当不当讲?

随后我还是被孟简拉着到那湖心亭处继续坐在椅子上,受着他琴音的荼毒。我转头看去却正好能看到那个靠岸船舶的角落,只见上面有人来来往往,但大都训练有素,目不斜视,像是在搬运些什么东西。

我不由得蹙眉。

孟简从自己酣畅淋漓的意境中出来,随后问我道:“舒然,你闻我这曲如何?”

我心不在焉地道:“不错,比昨日更好听了些。”

他大抵是察觉到我的走神,又看了看我看的方向,才一拍手道:“是我的不是了,昨日近暮,未带舒然去看看府中的船舶。”他坦然的样子让我心生疑窦,难不成他的船上没有见不得光的东西?

一路无言,到了岸边我看到了他的船队,心中陡然明了陛下为何心生忌惮。十几条大船从码头一路排开,密密地占据着这条海岸线,数以百计的小渔船被锁在最近的一片区域中,随着波浪互相撞击。

孟简问道:“舒然想不想上船看看?”我点了点头。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带我踏上一艘小渔船,大船上有眼尖的人见着他了,远远地叫了一声:“舵主,今日海上有浪,記得早些日回来。”

孟简点了点头就解开了绳子。

他在那里忙活,我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心中了然了些,随后我又看向一条独立的船,那船看起来比旁的船更简陋些,上头好些地方都已烂了,原本进出的人这一刻都散了,只剩下那船泊在远离其他船的地方。

我不敢多看,只一瞥又转向别处去。

“舒然,小心些。”孟简解开绳子,慢慢将锚提了上来,用力一撑杆,船就飘了出去。

随着陆地越来越远,我这心也逐渐提了起来,远处大片乌云快速蔓延。

孟简用力一撑杆,只听一声脆响,那杆从中折断,只余我和他面面相觑。

来得更快的是暴雨,风浪把这船推离岸边。索幸孟简反应快,一把捞起我一踏船舶就朝最近的一片小岛飞去。

在风浪停下的时候,孟简终于带着我在一个岩石缝隙里找到了一个勉强可以避雨的地方,不知他从哪里找到了一些干柴,燃起了火。他脱下自己的衣服,把内里一层干的衣衫脱下来闭着眼递给我道:“别冻着了。”

我脸一红,今日我穿了一身粉白色衣裙,被雨这么一打,算是彻底黏在自己身上,身形毕露。

孟简转过身去待我换衣服,随后他状似无意地问道:“不知舒然婚嫁了吗?”我动作一顿,想到了我爹给我许的那门亲事。

“徐将军与秦府门当户对,等你把这任务结了,回来就准备成亲吧。”我爹在我离开家之前随口道。

“已许了亲。”我低声道。

孟简绷直了脊背,到底没有再说话。

荒山野岭,孤男寡女,我抬头正好和孟简的眼睛对上,他的眼里陡然升起一阵笑意,我后背一凉,只见他向我挪动过来,我谨慎地抓起地上的一把泥来。

“舒然。”他道,“你看此情此景正是天赐良时,不如……”

我眯起眼看他。

“不如让在下为你奏上一曲!”他兴奋地从随身衣袋中掏出一根笛子来。他的琴艺曲不成调,这笛音莫非还要来索命不成?

笛音和涛声融合倾覆,不一会儿只剩下阵阵风声和他的换气声。

我听得有些出神,这声音从脑海里拂过,像是吹散被尘封的点滴,我回头看向他,孟简依旧是那身白靴黑袍,面目冷峻,可他吹笛的那一刻眉目柔和了下来。

我怔怔地望着他,直望到他也有所察觉。

双目对视,他那来不及收敛的温柔就透过月光,穿过腥咸的海风慢慢浸湿我的心。

(3)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舒然。”他环着我,低着头在我耳边说道,“舒然,你的手法生疏了。”

我坐在琴前看不清背后人的模样,只知道他的体温透过两层衣服后依旧能温热我的后背,我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

他抓着我的手带我一起抚琴,《凤求凰》的曲调一下便从指间流出,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张口道:“季安……”

“醒醒,舒然。”我听见孟简在叫我,恍惚间见到他焦急的面容和无措的手,他摇着我道,“舒然,你千万别睡!”

我伸手去摸他的脸,他脸上一片清冷,我疑惑道:“孟简,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孟简一愣,他伸出手将我两颊的鬓发向两旁拨开,有些失笑道:“你们琴师都喜欢这么撩拨人吗?”

他话音刚落,我就失去了意识,只觉得浑身冷得厉害。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总舵的厢房中,我心中一急,连忙去摸腰带夹层里的那个香囊。

幸好还在。

随后我起身环顾四周,旁边的柜子上还放了一碗温热的黄鱼粥,床铺上有一处很明显的凹陷,一看就是有人刚刚离开。外头传来人声,我连忙又躺了下来,只听门口有人悄然推开门,随后走到我身侧,喊我:“舒然。”

我假装迷糊地睁眼,应了一声,那人便将我扶了起来,我仔细一看,正是孟简。

他温柔地道:“大夫说你有些伤风,我为你煎了药,你先吃些粥垫垫肚子。”

我不由得道谢:“多谢了。”

他一愣:“你我之间不必谢来谢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小憩片刻后,我起身出门,绕过众人到了图上标的那个红点处,没等我靠近,我便闻到了一阵浓重的火药味。我继续靠近那船舶,隐约只听见有几个船工压低了声音道:“够了吗?”

“舵主说越多越好,不然对方根本不会同意。”

几人草草地说了几句就各自离开,从这只言片语中不难猜出,孟简是同谁有一笔军火交易,只要不是卖给朝廷,这交易可都是重罪。

一时间我心如擂鼓,孟简待我确实好得过分,我对他也不同于他人,这么直接上报给朝廷,给他带来的定是牢狱之灾。

这么想着,我匆匆往回走去,快到厢房时却被人拦了去路。孟简踱着步子朝我走来,只是这次他不笑了,我的双手逐渐握紧。他皱着眉低头看我,问道:“你怎么出门了?”

我想解释,刚张口就听他继续问道:“明明身子骨弱,还非得这样要强,风寒加重了怎么办?”

我没想到他张口闭口不问我去了哪里,却独独关心我这小病。

我爹生我、育我,独独不喜欢我,任我满身伤痕在秦家之外摸爬滚打;徐家将军与我早有婚约,却红颜遍燕京,在他眼里,我或许与那些莺莺燕燕没有什么不同。

那二人算是我在这世间最亲近之人,他们这么对我,我心中却无甚悲哀。我以为不过是我天生天性薄凉,感情淡漠,却不成想孟简这细小的关切却让我心中陡生波澜。

我不理他低头就走,我怕自己一旦抬头回了他的话,就彻底陷在他的这花言巧语中,把自己白白搭了进去。

孟简见我不说话,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弯下身子道:“我……我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是我错了,不该凶你。”

他原本那装腔作势起调的三分凶势,这一刻全软了下去。

看他那无措的样子,我恶向胆边生,问他:“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才叫你把这花言巧语说得我心悸不已。

孟简明显被这话吓住,他一下子呆住了,哭喪着脸道:“冤枉啊!”

这事儿我本不占理,但不知怎的,我在他面前逐渐变得娇蛮任性,他赔笑讨好,末了还说:“若是下次还惹你生气,直接剁了我喂鱼算了。”

他为了讨好我,带我到了习武场,我以为他要让我看他舞刀弄枪,却不想他打开了习武场背后的那个暗室。

“来。”他道。随后他拉着我进了一条长长的隧道,里面昏暗不明,我紧张地握着他的手,他突然不动了。

“你等我点个火折子。”

他说这句话时抽出了他的手从自己衣袖里拿出了什么,忽然我听见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便蹲下身子去捡,起身时却撞在孟简的身上。

唇上有东西擦了过去,软软的,那是另一个人的唇。

我的脸开始泛红,这时他道:“我点火折子了啊。”

我按下他的手道:“我怕伤了眼睛,你还是拉着我走吧。”

孟简一愣,随后又是衣袖拂动的声响。我没有放开我的手,他便将我的手攥进手心里,温热的掌心驱散这无边的黑暗。我悄然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清晰才停下。

他转身低下头来,这次的吻没有昙花一现,他的呼吸在我耳边放大,他那高于体温的唇覆上我微凉的唇,两只手环住了我的腰,久久没有离开。

一吻毕,他抓起我的手带我往前走,前路虽一片黑暗,可我心中炙热如火。再看到光时,我已身处一间暗室,孟简一抬手,火折子亮起,这儿竟是满墙的古琴,有些早已绝迹,有些我曾在一些官卖会中见过,这会儿全整齐地排列着。

孟简道:“这一墙古琴都是我的情意。”我的眼眶不由得湿了。

(4)欢喜这件小事儿

这一面我惶恐于孟简的情意,另一面朝廷又催我催得紧,我不得不含糊其辞地写关键的证据还未找到,可能仍需要彻查几日。

这些天脑子里总会出现那天我晕倒前喊出的名字——季安。

自那日后我再也没有梦到过这个眉眼模糊的男人,他在梦里同我做亲密的事,同我弹琴,同我写诗,像是我们早早就经历过爱恋一般,可为何我对他毫无印象?

过了半个月,我的病终于好了,孟简也放心让我坐在亭中,他时不时会拿那把凤尾琴过来同我讨教琴艺,更多的时候是坐在一旁听我为他弹琴,有时来了兴致拔剑便在亭中舞了起来。

一日,我陪他去习武场,见他和弟兄们一起以武会友,丁毅抱着胳臂站在十米开外向我喊道:“琴师,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就别来习武场掺和了,不如继续回亭中抚琴。”

不知为何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不喜我,总是与我呛声,若不是看在孟简同他情同手足的分儿上,我早把这颗卤蛋变成一颗臭蛋了。

“谁说我只会弹琴?行走江湖,我手上当然有真功夫的。”我笑道。

孟简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向我看来,他的眼神有不解和诧异,我竟还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心疼。

丁毅大笑道:“好啊,我就看看你怎么圆你这大话!”他一扬手把手上的长枪向我抛来,我伸手就接住了这柄长枪,单手抡着便舞动起来。

我出生在燕京世家,书香门第本不该会这些,女孩子养在深闺里到了一定的年岁嫁人便好了。但十六岁那年,我非央求着我爹放我出门,一人独闯江湖。亏得有些奇遇,跟着几位高人学了些功夫,回来后便直接为陛下效力,不用早早嫁给那徐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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