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基于索绪尔的《普通语言学教程》，尝试对索绪尔语言符号观中语言和言语，不变性和可变性，及语言的共时与历时这几组概念进行梳理探讨，认为索绪尔的语言符号观是建立在哲学辩证的基础之上。这几组概念虽看似对立，但实质上是统一于索绪尔的语言符号观之中的，认识到这种内在统一，有助于我们真正理解索绪尔的语言观。

关键词：索绪尔；语言符号观；对立；统一

作者简介：项晴（1995.2-），女，湖北省武穴市人，湘潭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理论语言学。

[中图分类号]：H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06--01

一、引言

费迪南·德·索绪尔是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语言学家，他的《普通语言学教程》（简称教程）被看作现代语言学的经典，其后许多语言流派都深受其影响。《教程》对语言学的对象、任务及本质进行了清晰的界定；并提出了一些如语言和言语、语言符号的可变性和不变性、共时和历时等基本概念，表面上看，这些概念似乎相互对立，但这些概念都是有内在统一性的。这种既对立又统一，充分展现着索绪尔语言观中的哲学辩证智慧。本文则基于这几组概念，梳理其中潜在又明确的内在统一性，以助于更好的理解索绪尔的语言符号观。

二、语言和言语

索绪尔提出并区分语言和言语，将语言从言语活動中剥离出来作为语言学唯一的研究对象。他将这一区分称之为“建立言语活动理论的第一条分叉路”，也构成了他语言理论的基石。然而，作为言语活动的两个方面，它们不仅相互区别，也存在着内在的统一性。他们之间的这种对立统一的关系与哲学中现象与本质之间的辩证关系不谋而合。

一方面，本质与现象存在相互区别。本质是事物的内在联系，是稳定的。现象是事物的本质在各个方面的外部表现，是个别具体的。语言和言语作为言语活动的两个方面，分别对应着语言活动的本质与现象。语言是言语活动中语言参与者需遵守的一套固定规约，是社会的，稳定的，本质的。而言语则是人们在真实的交际活动中，运用“语言”规则，表达思想的结果，是个别的，因人而异的，是“语言”本质的外部表现，即现象。另一方面，本质与现象相互依存。事物的本质通过现象表现出来，现象反映事物的本质。语言是本质的抽象的，语言的理解需要借助鲜活具体的言语。语言支配着言语的存在，但没有言语的各种表现，语言也不会从中抽象得出。语言来源于言语，又制约着言语。把语言和言语区别开来，只是为了使语言学的研究对象更加明确，据此索绪尔也提出了语言的语言学和言语的语言学，两者有所区别但最终又统一于言语活动理论。

三、语言符号的不变性与可变性

索绪尔认为语言符号具有不变性和可变性的特征。语言符号是能指和所指的统一整体，不变性就是指其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对应关系相对固定，不因个人意志轻易改变；可变性则指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对应会发生变化。

辩证运动发展观指出，一切事物都是绝对运动和相对静止的。语言也不例外，索绪尔在承认语言符号的不变性的同时也表示这不是绝对的不变。语言的可变性体现着运动的绝对性，不变性则体现着静止的相对性。事物的发展总是从量变开始的，量变引起质变。当事物处在量变阶段时，事物的内部呈现出相对的稳定性，直到量变累计到一定程度，事物的特征才会发生根本改变。语言在时间的长河中展开，符号的任意性、构成语言所需符号及系统的复杂性、集体惰性对一切语言创新的抗拒使得语言在时间之中趋于相对稳定的状态，从而体现出符号的不变性。但语言的任意性，社会力量和时间又使符号内部能指与所指的对应关系慢慢发生着细微变化，直到这种变化冲破某种参数达到质变，新的对应关系产生，这便是语言符号的可变性。因此，语言符号的不变性与可变性并不是不可调和的两种对立，相反，语言符号可以看作是特定时间段内稳定不变和整个历史角度内永恒变化发展的统一体。

四、历时与共时

索绪尔将语言学分成共时语言学和历时语言学。“共时语言学排除时间的干扰，关注同一时期语言系统中各共存要素之间的关系；历时语言学是在时间的流程中去研究，关注在时间上彼此代替的各项连续要素间的关系。”

二者也体现着哲学中对立统一规律。一方面，他们相互区别。共时和历时是两个不同的研究角度。研究过程中，必须区别开来把握好界限。另一方面，二者相互联系，历时描述从共时描述派生。索绪尔把语言状态看作“历史现实性在某一时期的投影”，历时语言学不牵涉语言系统，但要素的变化却最终反映在系统上。“我们也可以对语言作历时研究，但历时研究是以共时研究为基础的，因为没有单个语词的演变，只有系统的演变，历时研究所研究的其实是两个共时体系之间的关系”。这就形象地说明了历时语言学和共时语言学是彼此独立而又互相依赖的，二者都是对语言的描述，只是角度不同，但缺了任何一方面，则会影响语言研究的全貌。

五、结语

综上，矛盾的对立和统一始终贯穿索绪尔的语言符号观，即其“语言符号观是建立在一种对语言符号的性质进行思辨的基础之上”。因此，在探讨索绪尔的语言符号观时，我们既要看到矛盾的对立，在研究时做到相互区别；同时也要看到矛盾的统一，看到概念间的联系，才能更好地理解索绪尔语言观。

参考文献：

[1]陈嘉映. 索绪尔的几组基本概念[J]. 杭州师范学院学报，2002，（5）.

[2]费尔迪南·德·索绪尔. 普通语言学教程（高名凯译）[M].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3]贾李娟.索绪尔语言观中的二元对立和内在统一[J]. 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12.

[4]张一平. 论索绪尔语言符号观的对立和统一[J]. 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30，（1）.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