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严歌苓同性恋小说的叙事策略

2018-02-07张希鑫

青年文学家 2018年6期
关键词:菲比夏娃白蛇

摘 要:严歌苓的文学作品数量颇丰,而有关同性恋题材的小说共有六篇。根据故事发生的背景,可以简单将其分为本土和异域两大类。本文将以严歌苓的六篇同性恋小说为基础,从叙事的角度解读严歌苓小说的叙事策略以及隐藏叙事之后文本的深层意蕴。笔者将从叙事话语、叙事手法和叙事视角三个角度出发,着重探讨严歌苓同性恋小说之中语言的反讽、隐喻的手法以及独特的叙事圈套。

关键词:同性恋;叙事;女性

作者简介:张希鑫(1995-),男,辽宁省海城市人,辽宁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06-0-01

同性恋的现象在生物界非常普遍,尤其在“杂交的男女关系阶段”。而同性恋文学的兴起则与19世纪以来西方的女权主义者的倡导密不可分。中国真正的女性同性恋小说产生并发展于当代,以倡导“身体写作”的女作家林白为代表。作家以灼灼的情欲、隐秘的身体叙事、同性间的性爱来宣扬女性的独立。严歌苓的同性恋小说不只是注重对同性恋现象的或褒或贬的揭示,而是将笔触更多地关注同性恋者的精神世界。不仅如此,在叙事方面严歌苓也有她的独到之处。

(一)叙事话语——冷峻客观的语言反讽

在叙事学之中,“故事”与“话语”是描述叙事作品意义的两个重要层面。反讽作为一个外来词汇,最早被译介时有多种译法如:反语、讽刺、滑稽。肯尼斯·伯克从语言修辞的角度论述了“反讽”在语言之间存在的否定性关系,而使对话具有超越性。在颠覆二元论的基础上,“颠倒”、“转用”是反讽的特点。我们一般认为,反讽就是对事实的消解戏谑,用自相矛盾的表达方式来达到超越的目的。在进行反讽的具体分析时,我们更倾向于从语言修辞的角度去分析作品中表里不一、反语的现象。

严歌苓个人对反讽是偏爱的,在《赴宴者》大陆首版的一次访谈之中,严歌苓明确提到过:“中国是缺少反讽式的尖锐喜剧。”反讽在她的小说《也是亚当,也是夏娃》之中体现得最为明显。试看:

其实当我发现自己津津有味地做起菲比的母亲来,我的菲比身上属于那些局部送人我的子宫。我怎么这样健忘?亚当手捏着那管注射器,对我安详坦然地想浴室方向摆摆下巴:“该你了。”

母亲的生育与哺乳是人类得以生存繁衍的重要手段,母亲形象也是文学作品之中去讴歌的母题之一。而在严歌苓的笔下,繁衍无非是用注射器的精子借用子宫而生育出的局外人,故事情节的设置本身就是对繁衍的嘲讽。在小说中,作为反讽极其显著标志的一个字眼就是“非”。亚当只喝“非咖啡”并且“非糖非奶”;夏娃消失在亚当的视野时,被认为是“非坏人”;男女主人公的“非性交”的“非婚姻”产生的结晶,被当作是“非生命”。在这一系列的“非”字背后,我们看到的是严歌苓对这种近似荒诞的生育过程的反讽。

(二)叙事手法——隐喻、象征的运用

严歌苓的同性恋小说在意象的设置上极具象征意味,而这种意象的选择无一不是经过精心地挑选设计的。这些意象是被荣格称为:“反复发生的领悟的典型模式,是种族代代相传的基本原型意象。”在原型批评的领域,涉及到意象、細节描写、情节、人物四大类型。在这里,我们暂时只考虑严歌苓同性恋小说中独特的意象设置。

严歌苓的同性恋小说《也是亚当,也是夏娃》之中,显然是挪用了西方《圣经》之中人类始祖亚当与夏娃的名字。亚当这个一直以来被认为是人类始祖的男性形象,在小说中不仅是名同性恋者,更是一位想用极端荒谬的方式传宗接代的形象。而新生儿菲比的死亡,也隐喻了这种尝试的徒劳,更是对这种原型人物本身意味的消解与反讽。

在小说《白蛇》之中,这种隐喻与象征更为明显。蛇,本身就是一种让人恐惧与丑陋的生物。而在西方,蛇更是罪恶的象征,据《圣经》记载正是因为蛇的引诱才使夏娃偷吃了禁果。而白色又是纯洁与高贵的象征,这两者相结合,使得白蛇不仅具有蛇的崇高又具有灵动的色彩。严歌苓在谈到她如何创作《白蛇》时,明确提到了《白蛇传》对她的启发,以及白素贞、许仙、小青三人关系的隐喻。在小说之中,我们首先可以看到人物形象塑造上的人蛇合一,舞蹈演员孙丽坤因出演《白蛇》而著名,身体更是与蛇相似。以白蛇的原型意象来表现人物形象,同时也预示着人物的命运。白蛇的妖魅与罪恶的双重性,也在孙丽坤的身上清楚的体现。青蛇与白蛇的那种朦胧的同性意识,在小说之中演变成了赤裸裸的同性欣赏与爱慕。小说《白蛇》正是以传统戏剧为故事背景结构全篇的。

(三)叙事视角——叙事人称的变换

在严歌苓的同性恋小说之中,首先通过叙事人称的变换,消解了全知全能的叙事视角。而复调的设置,使得文本在结构上相互独立而又相互对话,使读者掉进了一个又一个叙事圈套

《魔旦》之中,以主人公“我”的第一次人称进行叙事,并随着故事的发展叙述人称不断地变换。小说中以主人公“我”为旁观者,从一张老照片开始,追溯阿玫的故事。通过老人温约翰的口吻叙述,引出了同性恋者奥古斯特与阿玫的情感纠结。“我”在苦苦追寻阿玫故事的结局;阿玫与奥古斯特在过去的时空之中,在追寻着前辈阿陆的结局。文中一会在现实之中“我”与老人温约翰的现实世界,一会又回到了过去阿玫与奥古斯特的叙事空间。而这种叙述人称的变化导致了不同的叙事空间的转化,在故事的结局,并没有交代老人温约翰到底是谁,这也给读者在阅读时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参考文献:

[1]严歌苓.也是亚当,也是夏娃·严歌苓自选集[M].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06年.

[2]赵一凡.西方文论关键词[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年第1版.

[3]严歌苓.白蛇[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年10月第1版.

[4]申丹.西方叙事学:经典与后经典[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5月第4版.endprint

猜你喜欢

菲比夏娃白蛇
童话般的美好世界——菲比·瓦尔作品欣赏
果蔬PARTY
可怕的“小白蛇”
蛇与玫瑰
愧疚
菲比熊 BCES4002A
由妖到人:从两性视角看白蛇形象的演变
四眼
严歌苓《白蛇》中的女性情感分析
维密天使助阵夏娃的诱惑“蜕变”大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