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闽南

择校成难题

1985年出生于福建省顺昌县农村的王霜，容貌和气质都很出众。2008年，王霜从泉州华侨大学毕业后，进入福州一家商场当会计。2009年5月，王霜与日资企业高管郑得安结婚，次年生下儿子郑子聪。一家人其乐融融。

当初，王霜与郑得安买房时，两人都没有多少积蓄。王霜一心想买大房子，方便父母照顾孩子，可市中心房价高，经济压力大。最终，两人在城郊房价相对偏低的环城新区买了一套三居室。2016年，郑子聪即将读小学，王霜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自认为高明的选择，却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虽然家附近有配套小学，但口碑差，教学质量远不及市区的老牌学校。

王霜和丈夫很重视孩子的教育，郑子聪就读的幼儿园，是环城新区最高档的幼儿园，每月学费3000元。从4岁起，郑子聪每周末都上培优班，学习英语和心算等。而小学都是按片区划分，想进其他小学，唯一的办法就是参加其他小学的考试。尽管王霜带着孩子参加过不少小学的考试，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朋友告诉王霜，能通过考试的孩子绝大部分都找了关系，靠自己硬考，比登天还难。一次次失败中，王霜越来越不淡定，四处打电话找人。可由于她和丈夫的人脉资源有限，始终找不到一点搭得上边的关系。

就在王霜苦恼之际。2016年2月初，王霜的大学室友陈丽娟找她玩。见到活泼的郑子聪，陈丽娟问：“子聪下半年就要上小学了吧？”王霜打开了话匣子：“我正为这事发愁呢，我们片区的小学教学质量很差。你有门路没有？只要能把孩子送到好学校，我甘愿付出一切代价。”

为择校献身

几天后，陈丽娟果然给王霜带来了好消息。她的丈夫林伟有一个老乡，名叫李长志，在福州一所重点小学任教研室主任，可以将其介绍给王霜认识。

李长志是福清市人，时年46岁，离异，女儿在厦门读大学。李长志早年毕业于福建师范学院，后被分配到小学担任数学老师，2013年被提为学校教研室主任。该小学虽不是福州市排名前三的学校，但也是一所名校，而且这所小学所对应的初中也是省重点中学。王霜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拜托陈丽娟尽快把对方约出来。

3月的一个周末，林伟约李长志出来吃饭。由于郑得安工作很忙，王霜一人赴约。就餐中，王霜试探着问李长志能不能帮忙。“如今小学择校比上大学还难，一年比一年管得严。”李长志如实说，婉拒了王霜。

林伟告诉王霜，虽然他与李长志是老乡，但他不好过分要求对方，现在办事都要送礼，有旁人在，李长志也不方便说话，最好还是王霜私下找李长志。王霜觉得林伟说得在理，一周后，她主动联系李长志，称自己正在他学校附近办事，有问题想当面请教他。面对语气诚恳的王霜，李长志不好意思推脱。当天见面后，王霜将1000元商场购物卡送给李长志，李长志执意不收，但王霜放下后就走了。此后，每隔一段时间，王霜就找借口与李长志联系，两人慢慢熟悉。

原本容貌出众的王霜，加上几年的商场锤炼，说话做事都颇显成熟魅力。几次近距离接触后，李长志对美丽风情的王霜渐生好感，王霜也察觉到了李长志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主动约李长志的次数明显增加。

2016年5月中旬的一个周末晚上，王霜单独约李长志吃饭。饭后，两人又去唱歌。王霜频频向李长志灌酒，在酒精的作用下，面对妩媚的王霜，李长志有些难以自持。对于李长志的暧昧，王霜主动迎合。当晚，两人发生了关系。事后，李长志有些后悔，担心王霜会动怒，但王霜表现得非常泰然，只是要他帮忙解决孩子的择校难题。

此后，李长志时不时给王霜发一些内容暧昧的短信。而王霜有求于李长志，也迎合聊天。李长志主动找校长求助，校长答应了李长志，但说学校规定的3万元择校费要交。

李长志兴冲冲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王霜，让她准备8万元。除了3万元择校费，他有意要给校长2万元，自己也想从中捞点好处。王霜欣喜若狂。7月下旬，李长志让王霜提前交了8万元，并填了一份入学登记表。交款那天，王霜出于感谢，特意与丈夫一起提着礼物到李长志家，并请李长志吃饭。

择校不成酿悲剧

8月中旬，正当王霜满心喜悦等待李长志通知她带儿子去报名时，她却被意外通知到所居住的片区小学报到。王霜打电话追问李长志原因。李长志无奈地告诉她，自己当初找的校长，因被人举报经济问题停职，新调来的校长根本不卖这个面子，而且学校的生源特别好，所以没有多余的指标了，好几个交了择校费的名额都被清退回片区了，连当初上交的择校费和好处费也都打了水漂。

王霜伤心不已，李长志也万分愧疚。他凑了8万元，准备还给王霜。同时，他还不断地发短信安慰王霜，让郑子聪先在片区学校上一个学期，等下学期他再想办法帮孩子转学。

尽管王霜很失望，但也没更好的办法，只得去找李长志拿钱。当天，王霜带着儿子到了李长志家楼下，让儿子在车上等她。李长志下楼后，将钱交给王霜，临走时，情难自禁的他，抱了一下沮丧的王霜。不想，这一幕被跟来的郑子聪看到了，他好奇地问：“妈妈，那个叔叔怎么抱你？”王霜忙岔开话题搪塞，并叮嘱孩子说：“叔叔抱妈妈的事，不要告诉爸爸。”

当晚，王霜在厨房做饭，郑得安陪孩子玩。郑得安问儿子：“妈妈今天带你去哪儿了？”郑子聪在描述中，将李长志抱王霜的事情告诉了郑得安，还补了一句：“妈妈叫我不要告诉你，可别出卖我哟。”孩子的话让郑得安顿时疑窦丛生，他偷看妻子的手机，发现妻子的手机里竟有几条李长志发来的暖昧短信。郑得安怒不可遏，当即质问王霜。王霜如实说自己是为了孩子择校，在醉酒状态下被李长志非礼了。她一再恳求丈夫原谅，两人大吵了一架。王霜见丈夫不依不饶，便责怪他作为一个男人，连孩子上学的事情都解决不了，让她抛头露面。王霜的反驳，让郑得安哑口无言。

郑得安越想越觉得窝囊。9月8日，愤愤不平的他到李长志家里，质问他为何骗财骗色。李长志一再解释自己是诚心帮忙，绝无骗财骗色之意。但郑得安根本不信，揪着李长志的衣领说要去找他的领导，让他声败名裂。李长志极力推阻，可郑得安动作越来越大，拼命把他往门口拉。又气又怕的李长志，情急之下，随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一把老虎钳，对着郑得安的头一连砸了数下。郑得安的头被砸出一个窟窿，血流如注，随后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对门的邻居听到声响赶过来，赶紧拨打了120救急电话。李长志也主动拔打了110报警。

福州市鼓楼区公安局当即赶到现场，将李长志带走审讯。李长志如实交待了事情始末。2016年9月16日，经检察机关批准，福州市鼓楼区警方以故意杀人罪对李长志实施批捕。2017年6月，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李长志无期徒刑。

【以案说法】

近年来，国家一再明令禁止无条件择校，但择校问题一直层出不穷。现象背后，是各地教育发展的不均衡，教育资源配置不平衡。此种情况下，家长更要摆正心态，不可盲目攀比，要知道家庭教育与学校教育同等重要。本案中，李长志没能抵御诱惑，最终毁人毁己，也令人警醒。

（因涉及隐私，文中人名皆为化名。作者声明：未经许可，严禁一切形式的转载，违者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