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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非遗培训工作站建设路径探析
——以山东艺术学院为例

2018-01-25

齐鲁艺苑 2018年3期
关键词:工作站人群院校

王 伟

(山东艺术学院艺术管理学院,山东 济南 250300)

“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群研修研习培训计划”是文化部、教育部自2015年启动的重点文化工程,是中国传统工艺振兴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目的是在“秉承传统、不失其本”的基础上,以“强基础、拓眼界、增学养”为培训目的,使传统工艺走进现代生活。山东艺术学院作为首批参培院校之一,自该项目2015年试点启动以来,截至2017年末,已举行省内非遗传承人群培训班共9期累计500余人,积累了一定的培训经验。文化部在2017年度培训指导意见中指出“鼓励高校到学员所在地设立非遗研究或传统工艺工作站、教学基地、实训基地和培训基地”。为了更好地做好研培工作,落实文化部相关要求,山艺结合三年来非遗培训工作以及近两年暑期进行的学员回访活动经验,积极筹备开展工作站建设。2017年9月底,根据前期培训情况和各地非遗项目分布情况,山艺已率先在菏泽、潍坊、泰安、淄博地区建设了第一批非遗传承人群培训工作站。在此过程中,笔者对非遗培训工作站建设有了一定的感受和思考,对工作站建设的必要性、可行性、面临的困境,以及工作站建设的实现路径进行初步探讨。

一、非遗培训工作站建设的必要性

其一,有助于推进全方位研究与合作。在“强基础、拓眼界、增学养”的总体培训原则指导下,我院非遗培训工作逐步走向深入,从最初探索阶段的完成课堂授课、考察调研、成果展示等“规定科目”,延伸到协助衍生品开发、产品包装宣传、市场开拓等,开始“自选动作”,这要求院校与非遗传承人群全方位多领域的深度合作。另外,通过两年来暑期对100余名学员回访收集的信息来看,学员们一致反映收获很大,但培训时间太短,希望延长培训周期,以利于消化吸收;同时,院校希望能够对课程效果给予更深入的评估改进,当前浅尝辄止又面面俱到的课程设置,以及紧锣密鼓的授课方式,制约了培训的效果。考虑只有深入了解当地文化背景、风土人情,发现并挖掘当地特有文化之美,才能够开发出更好更接地气的作品,而设立工作站,相当于集中地安排了联络点,便于院校长期跟踪学员动态,了解当地文化,进而对学员创作、销售、产权保护等各环节的需求量身定做课程,可以达到点对点的精准帮扶与合作。

其二,有利于突破集中培训模式的先天不足。一方面,某些非遗项目已深度产业化,这些项目的传承人也即工厂的厂长或技术骨干,传承人群即该产业的技术工人,在工厂里既有师徒传承关系,又有雇佣被雇佣关系,如琉璃烧制技艺、风筝扎制技艺等。集中一个月的脱产培训模式将抽调工厂的负责人或技术骨干,影响工厂生产进度以及学员实际收入。这种情况不仅导致报名情况不乐观,而且在教学中也不易于组织,学员请假比较多;另一方面,部分非遗项目具有明显的时间周期性,如泥、面塑技艺、剪纸技艺等,这些项目虽没有工厂的束缚,属于小型作坊或个人工作室,但其产品制作、销售,比较依赖一些节假日,如不事先了解其特点,安排好时间段,容易导致培训时间与产品的制作销售冲突;此外,部分传承人依靠产品销售,收入已非常可观,长时间集中培训对其收入影响较大,会让传承人产生犹豫情绪,在这种情况下,培训班不易于招收优质学员;最后,当前非遗保护热度不断升温,非遗传承人参加非遗进校园、文化访问交流,以及各种层面的培训、展览、展销会等机会愈来愈多,部分学员日程安排非常满,很难抽出整段时间参加学习培训。

其三,便于促成当地非遗项目资源的整合提升。部分非遗项目,尤其是以“师门”为传承途径的项目,如面塑技艺,在山东就有数个流派,他们之间有师门、派系的固有限制,缺乏有效的联系途径,不利于资源的整合。通过非遗培训,同一地区的非遗传承人群有了新的联络渠道,甚至有意识的成立了“泰山面塑研究会”、“山东面塑学会”等行业组织,部分学员在培训中完成了拜师,这些都是非遗培训带来的资源整合成果。如果在当地设立了工作站,将进一步促进当地同一项目、甚至跨项目之间传承人群的资源整合。在这里,笔者要着重强调,部分学者所担心的政府主导、学校参与的大规模非遗培训会导致非遗项目学院化、同质化,但笔者在培训过程中实际感受是,学员们间的互相学习,能够帮助学员深刻理解艺术特点、地域特色,最终达到“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境界。在信息化时代,即便政府不主导推动院校参与非遗的生产性保护,非遗项目内部、项目之间的融合互通,非遗项目(尤以传统工艺类、美术类)与院校之间的互相渗透已是大势所趋。许多学员,尤其是年青、高水平、高学历层次的非遗传承人,对于民间师徒传承中知识结构不足的缺陷认识已经很深,在自己从艺经历中早已打破师门壁垒,从其他师门甚至其他项目中吸取创作灵感。因此,试图保持所谓“原汁原味”的原生性保护实际是不可能实现的。

其四,便于引导更多教师进入非遗领域,促进科研和教学工作。科研和教学一直是高校发展的两翼,目前,国家对文化产业、文化遗产保护的投入不断加大,这意味着高校作为科研的主力军,围绕文化产业、文化遗产开展科研工作出现了新的历史机遇。借助非遗培训项目,尤其是在各地设立的非遗工作站,参培教师可进行相关田野调查,搜集一手资料,研究一线问题,对于教师科研选题乃至带动专业教学水平的提升,将大有裨益。

其五,便于更好的发挥高校服务社会的功能。服务社会是高校职能之一,当前随着全民创业、万众创新的兴起,对于高校服务社会的任务也愈发凸显出重要性来。利用工作站契机,发挥高校学术力量在推进创新创业、帮助学生就业以及落实精准扶贫等方面均有非常大的现实意义。

二、工作站建设的可行性

首先是时间。工作站教师授课选在周末或假期,可在不影响教师校内课程授课的前提下,完成非遗工作站授课。

其次是场地。目前,各地文化遗产保护工作都有了长足的进步,通过回访,各地均有非遗传习所、非遗保护中心等机构。部分成功的传承人工作站场地等基础设施不用重复建设,完全可以借壳下蛋。

第三是师资。截止2017年底,山艺已有3年9期非遗培训授课经验,形成了比较稳定的师资及管理团队。目前已整合学校设计学院、艺术管理学院、博物馆、艺术研究院等教师30余人,校外专家教授5人,省级以上非遗传承人10余人的教学团队。其中我校任课教师副教授以上职称占比近70%,并且绝大多数教师在30-45岁之间,均是学校科研和教学骨干。经过3年培训,许多老师已结合非遗培训开展科研和艺术实践,有的写出了学术文章,随着培训进一步深入,学校必将培养出一批非遗领域的专家学者。

第四是生源。已培训学员涌现出一批品学兼优的代表,优秀学员也往往是项目代表性传承人,在本地行业协会等担任要职,具有良好的社会资源,作为本地工作站站长或召集人,应能够完成工作站相关任务。

第五是资金。目前国家非遗培训项目专项资金支持比较充足,仅凭资金,在全省建立4-5个工作站,每工作站全年授课10-20节,其差旅住宿、课时费保障应无问题。进一步来说,如依托非遗研究,申请其他科研、教研项目资金,并结合工作站研发产品营销利润自我补给,工作站得以维持并逐步扩大规模也是非常有希望的。

三、工作站建设面临的问题

其一,设立的形式。随着非遗培训的推进,各高校都在陆续尝试工作站建设,其中有以技艺及传承地命名的,如“陶瓷烧制技艺工作站”,有以地区命名的如“潍坊工作站”,也有属地项目结合命名的,如“曲阜木雕工作站”,不同的命名方式暴露了工作站建设的困惑。如仅以属地命名,则不利于对项目的精准投入,工作站设施不一定支持各个项目培训的需要。如仅以项目命名,一是存在挂牌地区是否缺乏代表性的问题,二是会导致其他地区培训的不便。而以项目和地区同时命名,将不可避免的导致非遗项目较多的地区,将在一个地市多次挂牌,导致重复建设,人财物投入较大,不利于管理。

其二,课程准备。工作站建设的目的是院校与非遗项目深度的融合,这决定了工作站所设课程不能是与集中培训课程的简单复制;从工作站的学员结构上说,一部分学员是集中培训后的,需要进一步提升,理解转化已有课程内容;还有一部分是当地未能来参加集中培训的,没有相应课程基础。这决定了在课程安排上要突出差异性,可对学员进行分班、分类型管理安排,实施差异教学。

其三,成果共享。非遗培训工作站将促成院校与非遗传承人群有长周期、深度和广度的合作,涉及到产品研发、材料改良、工艺提升、品牌策划、市场营销,甚至融资投资等各个领域。凡是预则立,应尽早厘清合作的收益分配原则,建立合作的风险管控机制。从操作层面看,比较理想的状况是引入第三方,如文创企业的介入,将院校和传承人群衔接起来,通过企业签订合作合同等方式,一可规避产生经济、产权纠纷,降低法律风险;二可避免牵扯院校师资力量和非遗传承人群过多的时间精力,保证将主要精力用于合作研发。

其四,推广可持续性。从工作强度上看,按全省4个工作站计算,每位教师每学期需要因此事出差2次,每次2-3天,加之在学校内集中培训班每学期2次相关课程,即便不计算备课压力,同一内容也需每学期讲授4次,更何况工作站由于项目的精准性、合作的深入性势必要求教师花出更多的精力备课,如再计算设计产品、研发材料、市场推广等,会大量占用教师时间,加之参与非遗培训的教师往往是骨干教师,日常教学任务繁重,因此工作站推广的可持续性不甚乐观。从实际操作层面看,我校设置工作站总数量当前不宜过多,第一批以不超过4个为宜。

四、工作站的实现路径

(一)工作站设立的原则

循序渐进原则。省内非遗项目众多,传承现状、当地传承人群数量质量、文化部门重视及受重视程度、项目本身是否具备生产性保护条件等均各不相同,故而应本着循序渐进的原则,求精不求多,成熟一个建立一个,运行相对完善后再建立下一个。应立足于山艺曾经培训过的项目,并满足下述“工作站设立的条件”中全部或大部分条件的进行试点。

突出重点原则。非遗培训工作主要目的是“强基础、拓眼界、增学养”,应优先选择具备足够数量传承人群规模,并且具有一定生产性保护潜质的项目,以期通过学院的培训,加入创新创意、衍生品开发、市场营销等内容,在有效发挥教学成果,焕发市场潜力的项目所在地区设立工作站。

互利共赢原则。非遗传承人群培训工作不仅要帮助相关非遗项目挖掘潜力、促进其传承发展,同时应对学校相关专业教学、科研、实践提供平台和载体,实现互利共赢。鼓励、引导教师利用工作站建立的契机,与非遗传承人、相关领域专家、当地文化部门深度合作,促进教师教科研、学生社会实践工作有序开展。

(二)工作站设立的条件

根据上述工作站设立的原则,具体细化为以下条件:

项目条件。非遗项目具有开发、转化后能较快产生经济价值的潜质,即具有生产性保护可能性;同时,所涉及的项目最好是与学校教学科研力量较为匹配,有一定研究基础的项目。

生源条件。当地具有明显非遗传承人群聚集倾向,以县/区为单位,具有至少百人以上有较强专业技能或创作能力基础的传承人群。

环境条件。软环境:当地政府重视文化部门工作,文化部门重视非遗工作,对我校设立工作站能够给予政策和物质支持;硬环境:当地已经挂牌设立“非遗传习所”;具有举办过县市一级的非遗演展、培训、非遗进校园等活动的经验;或当地学员代表具有固定传习场地,并已确实投入使用并发挥作用。

师资条件。授课教师以现有非遗专家库教师为主,适时扩充,授课内容以现有课程为基础,根据项目或地区加以深化,注重应用。因相较于集中培训相对完整的教学体系,考虑工作站的长期性,培训应是拓展和延续,是深化和具体。争取通过培训,形成新作品、取得切实营销成果,帮助学员完成产权保护等点对点的帮扶内容,因此尽量减少泛泛的常规理论课程。

(三)工作站的组织形式

非遗工作站采取三种方式实现。第一,以项目为单位,如“核木雕工作站”,在项目聚集区城市开设。尽量依托传承工作站、非遗中心、优秀学员工作室等,以学员代表或学会代表为站长,做好以下工作:召集组织当地学员;反馈课程诉求;统计学习情况;收取作业;教学成果的转化和产品研发。此类设点方式,在课程上应首要考虑与非遗项目联系的紧密性,如该项目具体的艺术风格、营销策略、衍生品开发、产品包装推广、商标注册、产权保护等。要求教师应提前熟悉了解项目传承状况、发展动态,最好结合集中授课时的交流调研、招生考察、学员回访等,进行备课准备。在此基础上,要尽量拓展服务区域。

第二,以地区为单位,选择工艺美术类非遗项目较多、从业人员达到一定规模的地区,设立如“枣庄工作站”,涵盖该地区所有传统工艺类项目,地点一般设置在当地文化馆等官方场所。此类设点方式应首要考虑课程的通用性。如非遗法律法规、知识产权保护、产品营销理念、设计造型基础等,在此基础上,以年度、季度等为单位,周期性更换培训项目,设置部分针对具体项目的课程。

第三,以培训任务为单位。在文化部关于2017年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群培训计划的指导意见中,为了提高培训效果,提出了鼓励参培高校尽量做到“整建制,全覆盖”,这就为以培训任务为单位在非遗项目地区组建工作站提供了可能性。高校的优势是学术资源而不是后勤保障,在将非遗学员组织到高校进行集中培训的现行模式下,学校除了师资授课外,在学员住宿、餐饮、交通、财务报销等后勤保障方面投入了大量时间精力,并且由于学校硬件条件所限,不一定够取得好的效果。如果将集中培训放置在传承地区,由当地文广新局等管理部门负责学员招生,由文广新局或当地文化企业等第三方机构负责后勤保障,院校只需在一个月的培训周期内,组织师资赴当地授课,将极大的缓解学校管理压力,既方便了学员,又优化了管理,同时也能切实发挥高校的实际优势。通过一个月的培训周期,院校与当地文广部门密切合作,工作站的深化建设将水到渠成,避免了前两种方式需要提前考察酝酿挂牌地点的弊端。

总的来说,如以项目为单位,则要尽量考虑课程的针对性,兼顾扩大区域涵盖面;如以地区为单位,则要尽量考虑课程的通用性,兼顾拓展更多项目;如以培训任务为单位,则要在全覆盖基础上,考虑工作站的延续性。

值得一提的是,非遗工作站授课组织充分考虑时间安排的合理性。高校服务社会功能的实现不能与教书育人的工作相冲突,考虑到授课专家教师日常教学任务繁重,工作站课程尽量利用学期中周末、寒暑假期的时间段开展。在课程设置方面,突出问题导向,兼顾理论类、实践类课程的合理分布。理论课程以项目发展历史及现状、项目风格特点及流派介绍、非遗法律法规及知识产权保护、现代设计基础、市场营销等构成;实践课程以创作辅导、创意设计、衍生品开发、材料及工艺研究、专题(命题)创作等构成。

组织架构与分工环节,通过非遗培训领导小组,从参加非遗培训工作的管理人员中设工作站具体负责人一名,负责每次课程的设置和组织协调等具体工作。另外由当地或项目一名学员联络人任工作站站长。站长负责召集学员、场地提供、反馈教学需求等;院校负责人安排师资、课程、差旅、设备、经费等。

总体来说,目前各参培院校的非遗工作站建设均处在摸索阶段,其实现路径、组织形式、工作效果、发展前景均有待于实践进一步检验。广而言之,非遗传承人群研修研习培训计划本身也同样在实践探索阶段,需要进一步积累和总结经验。值得肯定的是,文化部在引入院校参与,对非遗传承人群开展大规模培训,从山东艺术学院3年的实践经验来看,取得多方面的成果,获得了社会各界尤其是非遗传承人群的普遍欢迎和好评。笔者相信,随着政府、学界、传承人群对非遗项目理解的不断深入,只要把握好恰当的尺度,我国非遗研培工作以及传统手工业振兴事业将取得持续性推动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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