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恬

(山西师范大学现代文理学院美术系，山西 临汾 041000)

一、“留白”的概念及作用

“留白”在中国画的构图形式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具体是指作画者通过对画面的分析与探索。构图时，在画面中留出适当的空间，不加任何笔墨，使纸的本色保持不变。“留白”是通过预先设计好的画面构图，以黑白、虚实进行对比，引领观者思索，延伸观者的思想广度，达到灵魂共鸣，实现观者的审美意境。

古人对此有很多精到的论述：清人笪重光在《画筌》上曾说：“山外青光，何从减笔？空本难图，实景清而空景现。神无可绘，真境逼而神境生。位置相戾，有画处多属鳌疣；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将加任何修饰的空白处衬托出意境美，这是中国画独有的表达手法。清蒋和在论章法时也说：“大抵实处之妙，皆因虚处而生。”

利用空白来表现画面的虚实关系，是中国画构图的一大特色。留白也可以叫做布白，是形式和内容合为一体的意象形态。在中国传统绘画中“留白”在构图的意境上是独特的，画面的留白既得符合人的审美，又不能让整幅画都被墨色覆盖，如此就只能是一副宣传画而不能说它是艺术作品。因此，留白能使整个画面富有韵律感和节奏感，加强绘画作品的表现，形成中国画艺术特有的艺术风格。用简单明了的方式传递着最美妙的情感，是创造中国传统绘画审美意趣的重要手段之一。

二、中国画——“留白”艺术的基本表现方法

(一)计白当黑

中国画构图中对空白的处理是非常关键的，在纸上刻意留出空白的地方，给主体留出一定的位置，在有限的画面中突出主体的形态。潘天寿认为中国画构图有“计白当黑”的说法，比如齐白石画虾，只在旁边点几片水草，就能让欣赏者脑海里浮现出来虾活泼跳跃的动态。因此，画面中的空白部分不是没内容，而是换一种技法来表现画面空间，同时对整个画面意境做了补充。再如芭蕉的画法，芭蕉叶如若画的又黑又实、无丝毫间隙，那整张画就没有画眼，只有黑、实，反而使画面失去了美感。也就是说想要把握好黑与实的关系，要先计划空白处，位置经营好了，物象关系处理好了，才可以给观者留下深刻印象和对空间的想象。

(二)实布与虚布

中国画常用虚的画法表现画面的空间感，在绘画中画家充分利用空间，使画面的意境得到更好的表现。因此，对画面中空白部分的处理是绘画作品中构图的关键因素，空白部分处理的越好，画面就会更加生动。

如对于天、水、雾霭、道路、阳光……它利用欣赏者对日常生活形象的印象，使空白处变得栩栩如生。画面中的这些白是作画者反复斟酌空出来的，而不是原来画面中的白，反之画面就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构不成整个画面的组成部分，对空白处理时要“落笔时气吞云梦，使全幅之纸皆吾之画”，使画在心中，一呵而就，但与此同时要求作画者必须有很强的功底方可。

从清代画家金农所画《月华图》，可以看到整个画面只有一轮圆月，里面用凹凸的阴影表现，外轮廓放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画面整体设色简洁，却传达出金农强烈的思想情感。《月华图》的构思别出心裁，使观者一望便知空白处仍是广阔的天空，正是由于天空的空白，才使月亮得以突显出来。张庚《国朝画征录》曾评金农画道：“非复尘世所见，盖皆意为之。”此图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是典型的“以虚现实，以实求虚”“实景清而空景现”的空白运用。

虚布在中国传统绘画中没有具体的内容指向，它与实布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中国画对空白处的虚布，目的是充分的表达画中想要传递的形象内容和空白产生的空灵感，使欣赏者更加容易的理解画中的景象进而达到“真镜逼而神镜生”的境界。大面积的空白运用，使“实景清而真景现”，为画面中的物象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中国画空白中的虚布，与物象的形体之间是彼此依存的关系。物的实处源于自然却高于自然，虚布是衬托实布的重要因素，也是外师造化与中得心源的切合。由此可知，黑白与虚实有密不可分的联系，黑白相生。

三、“留白”在当代中国画艺术发展中的影响

留白是中国画经过长期历史发展的成果，它为中国画艺术的发展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是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特有的风格。中国画追求情境的表现，而情境只有在观者的想象和神思中方可展现。留白恰好给欣赏着发挥想象的空间，延伸作品的境意。中国古代，留白表现为天人合一、虚实相生，“留白”的运用是一门精湛的艺术。当今社会，注重精神文化内涵的绘画留白方式，已经变为当今中国传统绘画中的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留白”对于中国画创作的影响不容小觑，不仅营造了绘画作品的意境，更给与作品广阔空间去想象，对更多优秀作品的表现有积极的作用和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