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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艺术之父 保罗·塞尚

2018-01-22寒一一

时尚北京 2018年1期
关键词:塞尚静物画家

寒一一

对于塞尚的绘画,赫伯特·里德在他的《现代绘画简史》里给予了最为诚恳的描述,他说:“无可置疑,我们所说的现代艺术运动,开始于一位法国画家想要客观地观察世界的真诚决心。下面的话并没有什么神秘:塞尚希望看见的就是世界,或者被他当成一个物体而静静观察的世界的一部分,这种观察不受任何清静的心灵或杂乱的感情所干扰。塞尚的前辈,印象派画家,曾经主观地观看世界—那就是说,从各种不同光线或者从各种不同的观点观察世界呈现到他们的感觉之前的真相。每一时机,都在他们的感觉中形成一个完全不同的、清晰的印象,而每一时机,都要求独立的艺术作品来描绘它。但是塞尚却打算排斥事物的这种闪动而模糊的外表,去洞察那永不改变的真实,而这种真实却隐藏在感觉的万花筒所映出的明亮而令人迷惑的图画后面。”

在塞尚之前,从未有过一位艺术家希望客观地观察世界。

塞尚开启的是一条非常理智地思考艺术的道路:通过描绘世界的构成,追寻真理。

塞尚是如何走上这条道路的呢?一八五九年,他父亲在埃克斯附近购下维拉尔侯爵在十七世纪建造的热德布芳花园,带着妻子、儿子,两个女儿在那里避暑。塞尚在别墅中安排了自己的第一间画室。他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前途:不管父亲如何反对,他也要作画家。父亲给他保留了作为银行经理继承人的职位,并用下面的话来警告他:“孩子,想想未来吧!人会因为天赋而死亡,却要靠金钱吃饭。”虽然对这种资产阶级的生活观念感到愤怒,塞尚还是不得不屈服认可。不过,他仍然偷偷地作画,对法律学习只给以有限的注意。已在巴黎定居的埃米尔·左拉鼓励他前往该处,而银行家则拼命阻挠這一计划。

一八六一年四月,父亲发现儿子实在没有从商的才能,加上妻子和长女玛丽的敦促,他终于带着低声抱怨让步了。塞尚来到巴黎。他在弗昂蒂纳街租了一间带家具的房间,在瑞士画院习画,与基约曼和毕沙罗交往,并继续和左拉保持着友谊。他靠着父亲每月寄给他的一百二十五法郎,艰难地维持着生活。他丝毫不能适应首都的嘈杂,初期作品也远不能使自己感到满意,他也始终未能考入巴黎高等美术学校,原因是:“虽具色彩画家的气质,却不幸滥用颜色。”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埃克斯,大为高兴的父亲在自己的银行中给他安排了一个职务,但保罗并未因此从事金融而牺牲画笔,仍然热情地画着。他在四大块壁板上作了滑稽的模仿画《四季》,来装饰热德布芳的厅室,并且在画上无礼地签上“安格尔”之名以作消遣.他画自画像,也为父亲作像。

第二年,他再次回到巴黎。虽然经常与印象派画家来往,他却不欣赏他们。他接近的是莫奈、雷诺阿,可是他欣赏的却是德拉克洛瓦和库尔贝的作品。他此时的画颇为浪漫,并且厚颜地把它们称为“杂烩”。别人不喜欢他这种绘画,而且连他自己也不喜欢。事实上,他没有任何开心之事。不管到哪儿,都不感觉赏心悦目。他断绝了刚刚结下的友谊,离开曾经吸引了他的著名画家,不断地变换住地。由于厌烦,他离开巴黎,又由于好奇而重返该地。他退隐到埃克斯,但很快又离开那里。

总之,他忧郁地回到埃克斯。

应当承认,塞尚有些画并不这么容易理解。像那样一幅静物画,从画面上看可能没有多大成功的希望,它显得十分的拙劣!水果盘画得那么笨拙,它的底座甚至还没有放在当中。桌子不仅从左向右倾斜,整个画面看起来仿佛向前倾斜。这幅作品好像是色点的杂凑之物,餐巾看起来仿佛是用锡箔制成的。难怪塞尚的画最初被嘲笑为可悲的胡涂乱抹。但是不难看出造成外观笨拙的原因何在。塞尚已经不再把任何传统画法看成理所当然的画法。他已经决心从涂抹开始,仿佛在他以前根本没有绘画这回事。

在《静物苹果篮子》以及其它许多静物中,塞尚在表现上所获得的成功甚至超过了巴尔扎克的言语描述。对于塞尚来说,如同其他的前辈和后辈艺术家一样,静物的魅力显然在于,它所涉及的主题,也像风景或被画者那样是可以刻划和能够掌握的。塞尚仔细地安排了倾斜的苹果篮子和酒瓶,把另外一些苹果随便地散落在桌布形成的山峰之间,将盛有步糕点的盘子放在桌子后部,垂直地看也是桌子的一个顶点,在做完这些之后,他只是看个不停,一直看到所有这些要素相互之间开始形成某种关系为止,这些关系就是最后的绘画基础。这些苹果使塞尚着了迷,这是因为散开物体的三度立体形式是最难控制的,也是难融汇进画面的更大整体中。为了达到目标,同时又保持单个物体的特征,他用小而偏平的笔触来调整那些圆形,使之变形或放松或打破轮廓线,从而在物体之间建立起空间的紧密关系,并且把它们当成色块统一起来。塞尚让酒瓶偏出了垂直线,弄扁并歪曲了盘子的透视,错动了桌布下桌子边缘的方向,这样,在保持真正面貌的幻觉的同时,他就把静物从它原来的环境中转移到绘画形式中的新环境里来了。在这个新环境里,不是物体的关系,而是存在于物体之间并相互作用的紧密关系,变成为有意义的视觉体验。

他曾说:“画家作画,至于它是一只苹果还是一张脸孔,对于画家那是一种凭借,为的是一场线与色的演出,别无其他的。”

这个例子大概能够表明塞尚是怎样成为“现代艺术”之父的。他力求获得深度感,但不牺牲色彩的鲜艳性,力求获得有秩序的布局,但不牺牲深度感,在他这一切奋斗和探索之中,如果有必要的话,有一点他是准备牺牲的,即传统的轮廓的“正确性”。

塞尚又说:“画画并不意味着盲目地去复制现实;它意味着寻求诸种关系的和谐。”塞尚画的农民,像肖像那样富有个性,像观念那样包罗万象,像纪念碑那样庄严,像纯洁的良心那样健全。“我最喜欢那些年事已高的人的模样,他们因循世俗,顺随时务。请看看这位年迈的咖啡馆老板,多么有风度!”塞尚眼里的高尚风度,不是表现在各种虚设上,而在于真诚直率地表现人民的生活一一符合真实的生活。

梅洛·庞蒂在评价塞尚时,说道:他画画,像世上从来没有人画过。

他欣赏毕沙罗和莫奈,可他也会轻蔑地不屑一顾。他说:“我鄙视所有在世的画家,莫奈和雷诺阿除外”,进而暴跳如雷地骂人——“我的同胞全是饭桶”——“和我相比的话”或是“毕沙罗是个老糊涂,莫奈是只狡猾的狐狸……我是唯一一个有禀赋的。我是唯一一个懂得如何运用红色的人!”总之敏感,刻薄,甚至有时还自负。

塞尚是那样一心一意地献身于风景、肖像和静物各个主题,世界上的艺术家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对艺术史的贡献。他是绘画史上的一位伟大的造型者,伟大的色彩家和明察秋毫的观察家,也是一位思绪极为敏捷的人。

从历史上讲,塞尚把物体的构成从写实中拎出来。抛开浮夸的画法,印象派的过于看重色彩感受,塞尚聚焦在颜色和构成上。艺术开始关注如何体现本质了。

于是,一批艺术家受到了影响,发展了一些流派。比如立体主义。用毕加索的话说,“保罗·塞尚是我们所有人的艺术灵感之父”。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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