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日本特约记者  蓝雅歌　李珍  ●本报记者  郭媛丹　杜天琦  ●王伟　魏辉

钓鱼岛11日上演中日军舰“较劲”的罕见一幕。先是日本政府发布消息称，一艘中国海军舰艇及“身份不明”的潜艇当天上午进入钓鱼岛赤尾屿12海里外的毗连区，日方舰艇发出“警告”。东京摆出一副事态紧张、全力应对的架势，并召见中国驻日大使程永华表示“严重关切”。中国公务船早已实现对钓鱼岛的常态化巡航，但两国军舰相对克制，驶近钓鱼岛毗连区的情况颇为少见。东京的指控很快被中国军方“打脸”。中国国防部新闻局随后证实，日本海上自卫队两艘舰艇当天进入赤尾屿东北侧毗连区，中国海军“益阳”号导弹护卫舰当即行动，进行全程跟踪监控。声明同时表示：“日方在对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大肆炒作中国军队正当合法的维权行动，我们对此表示强烈不满和坚决反对。”

我军方反击日本指控

北京时间11日中午过后，日本媒体一阵骚动，纷纷以快讯的形式报道“中国海军舰艇进入尖阁诸岛（即我钓鱼岛）毗连区”。按照日本方面发布的消息，日本防卫省当天上午发现一艘中国海军舰艇和一艘下潜状态的外国潜艇在钓鱼岛赤尾屿12海里外侧的毗连区航行。日方舰艇在现场对中方军舰发出了“警告”，要求驶离相关海域。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随即下达指令，要求日本各相关省厅合作，全力以赴做好警戒监视工作，并寻求与美国等相关国家进行紧密合作。日本政府利用在首相官邸内危机管理中心设置的情报联络室加紧收集和分析相关情报。

有防卫省官员对媒体称，这是2016年6月以来首次出现中国军舰驶入钓鱼岛毗连区的情况。上次外国潜艇以下潜状态进入“日本领海”外侧毗连区是在2016年2月，在钓鱼岛附近则是首次。潜艇在驶入钓鱼岛毗连区之前，10日下午曾在宫古岛附近水域行驶。NHK电视台称，日本防卫省认为，从中国海军护卫舰的动向来判断，基本判定潜艇也是中国的，并据此进行情报收集。11日下午，这艘军舰和潜艇离开钓鱼岛水域。共同社称，日本政府相关人士表示，日本海上自卫队舰艇“追踪了在毗连区航行的潜艇，护卫舰以追赶舰艇的形式也驶入了毗连区”。

NHK电视台援引日本外务省的消息称，当天下午，外务省事务次官杉山晋辅紧急召见中国驻日本大使程永华，就事件表示严重关切，同时也向中方提出严正抗议。程永华当面重申了中国的立场。

当天晚些时候，日本官房长官菅义伟也通过记者会反复强调日本的“担心”。他称，“将秉持坚决守护我国领土、领海和领空的想法，毅然和冷静地应对……将向中方强烈要求，不要阻碍改善关系的趋势”。有记者问，是否断定潜艇就是中国的？菅义伟回答：防卫省正在进行鉴定。还有记者问：如果确定是中国的潜艇，那么中国的目的是什么？菅义伟回答：“对此保留意见。”

日方的单方面说法很快遭到中方驳斥。中国国防部新闻局表示，11日上午，日本海上自卫队两艘舰艇进入中国钓鱼岛赤尾屿东北侧毗连区。担负警戒任务的中国海军“益阳”号导弹护卫舰当即行动，进入上述区域进行全程跟踪监控。目前，日方舰艇已离开上述毗连区。需要强调的是，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固有领土，中方舰艇在有关海域的活动完全正当合法。日方在对此心知肚明的情况下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大肆炒作中国军队正当合法的维权行动，我们对此表示强烈不满和坚决反对。中国军队将一如既往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坚定捍卫国家领土主权和安全利益。

在此之前，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陆慷在记者会也就事件原委给出类似的说法。陆慷同时强调，日方有关做法丝毫改变不了钓鱼岛属于中国的客观事实，也丝毫动摇不了中方维护钓鱼岛领土主权的坚定决心。中方敦促日方停止在钓鱼岛问题上制造事端，按照双方2014年达成的四点原则共识精神，与中方相向而行，以实际行动为两国关系改善发展作出努力。

几乎相同的“脚本”

2012年日本上演“购岛”闹剧后，中国趁机反制，中国公务船进入钓鱼岛12海里以及周边海域巡航已经成为常态。按照日媒的说法，仅2017年一年，中国海警船进入钓鱼岛12海里航行的次数将近30次。共同社8日曾报道，日本海上保安厅当天表示，4艘中国海警船进入钓鱼岛附近的“日本领海”，这是2018年的第一次，上一次是在2017年12月30日。

在公务船活跃的同时，两国保持了一种默契平衡，军舰很少直接进入钓鱼岛海域。上一次日本指控中国军舰进入钓鱼岛毗连区是2016年6月。有意思的是，上次的“脚本”几乎与这次相同。当时，日方宣称发现一艘中国护卫舰进入钓鱼岛毗连区，日方也是制造出一片紧张气氛，连夜召见中国大使。但随后，有接近中国军方的消息人士向《环球时报》透露，日本舰艇先驶入毗连区，中国海军已在东海海域实现常态化巡逻，监控到日方行为后迅速做出应急反应。

两次都是日本舰艇先进入，却都恶人先告状，故意搞得紧张兮兮。显然，这有利于炒作“中国威胁论”，让不断提高防卫预算、扩充防卫力量的日本当局有了更多理由。对安倍梦寐以求的修宪说不定也会起到促进作用。至于按照日方说法这次行动有中国潜艇参与，一位不便透露姓名的专业人士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该海域是中国海军向东进入太平洋训练的重要通道，中国潜艇在该海域训练是极其正常的，潜艇和水面舰艇一起出现有可能是联合战备训练。潜艇被反潜兵力发现也是正常现象，和平时期反潜兵力发现水下的潜艇一般进行跟踪和监视，不会发起攻击，水下潜艇也会采取多种措施进行规避。潜艇也可能故意暴露位置，以显示其存在。

中国军事专家李杰对《环球时报》记者说，这次事件也显示出在第一岛链附近日本对我舰机进行跟踪侦察的强度。日本通过直升机、舰船、潜艇等对中国舰船进行跟踪，手段非常多，包括雷达、声呐、红外侦测仪甚至卫星等。这种做法首先是态度不友好，其次是可能造成误判、误读。“日本当前口口声声要和中国搞好关系，却在中国近海海域贼喊捉贼，图谋不轨”。

安倍的“两副面孔”

中日关系本来呈现回暖势头，这次事件将如何影响两国关系？共同社称，很多意见认为“可能给改善两国关系的动向泼上冷水”（外务省消息人士语）。为了就朝鲜核问题携手以及实现日中韩首脑会谈在日举行，日本外相河野太郎有意本月内访华，但视应对情况，安倍推进的对华接近路线有可能生乱。

这段时间，安倍确实多次表现出改善日中关系的强烈愿望。本月5日在东京都举行的新年庆贺会上致词时，他说：“今年是（日中）和平友好条约缔结40周年，与此相适应，希望使之成为两国民众能够认识到关系已大为改善的一年。”围绕“一带一路”，日本政府最近也多次表示合作意向。

不过另一方面，日本对中国的警惕与防范心理始终挥之不去。无论是在扩充军备还是在周边外交中，“牵制中国”还是日本谋求的重要方面。比如，正在美国夏威夷访问的日本防卫相小野寺五典10日考察了陆上部署型导弹拦截系统“陆基宙斯盾系统”的试验设施，小野寺表示日本引进该系统时，将不限于针对朝鲜的弹道导弹防御，今后还将扩大功能用于拦截巡航导弹等。共同社称，该发言可被视为考虑到了对拥有大量远程巡航导弹的中国的威慑力。

“安倍对中国有两副面孔，一软一硬”，《日本经济新闻》日前称，日本政府要在2018年推动与中国关系改善，将让安倍显示出现实主义者和保守政治家这两副面孔。其一是现实主义者的面孔，参与“一带一路”是认为与拥有世界第二大经济实力的中国的合作不可或缺。安倍另一副面孔是重视国家利益的保守政治家形象，象征是坚决不容忍中国在钓鱼岛附近的行动。

“这件事是否对回暖的中日关系造成影响，还是要看日本怎么做。如果它继续无理取闹，当然会有所影响。”中国社科院国际问题专家白如纯对《环球时报》记者说，近几年来，日本对中国的心态发生很大变化。从原来的优越感，到现在的危机感。尤其是在中国“一带一路”获得巨大成功后，日本的这种危机感更加强烈。所以，他们在一些场合释放了正面信息，但是日本对中国的戒备心理是不会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