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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回忆

2018-01-09何景秋

小说林 2018年1期
关键词:大院孩子

故居大杂院

我出生在1943年,自记事起到1949年居住在原天津市四区李公楼后街孙家酱厂18号院。由于解放天津(1949年1月5日)时,住房被炮弹震坏才移居到吴家大院12号。六十多年过去了,这里早已改建它用。回想起童年时的故居杂院,仍历历在目。这个院子居住过八户人家,东房三间平房;北房四间平房;西房三间平房。南侧是大门,进门是个影壁,其后是院内公用茅房。院子不大,南北向约二十米,东西向十五米。

东房三间,住着三户人家。东房南侧第一间住的是姓穆的老两口,由于他年长我的父亲,我们称为穆大爷和穆娘。穆大爷是一个自制“鸡蛋卷”的个体户,在临近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门脸房”,自己制作蛋卷,自制、自售也给一些店铺批发蛋卷。小本买卖做得不错,老两口吃穿不愁。穆娘是一个从良改嫁的妇女,穿戴很干净,白净四方脸,大盘头,每天只给老头做点儿饭,屋里干净利落,闲时爱嗑瓜子,整天没事儿,闲待着。

东房第二间住的耿姓一家,外地河北省某地人家,带着三个孩子,在郭庄子和大园子交口处经营炸大果子个体户,我称呼耿伯和耿婶。这个耿伯可是个大能人,他什么都干,做鸡蛋卷卖,也做各色各味块糖。由于他头发秃,别人背后都叫他耿秃子。因年轻气盛,胆子大,什么事都敢干。记得在1949年解放天津时,天上炮弹轰轰地响,他可没闲着,拿着把菜刀,在新开路上,剁下半个战死的战马大腿,背到家里吃。大号汽油桶,推家里好几个。子弹壳、炮弹药弄到家里不知干什么,整天不闲着。耿婶是个大块头,白净脸,力大无比。操劳家务,照看孩子,还每天出摊炸大果子。

东房第三间住的高姓夫妇。男的大高个,可能在家排行第二,大家都称高二伯或高二。四十多岁,一米八多的大个,黝黑的脸庞,整天敞心露怀,总看到他的褂子在肩上搭着。他在码头上“扛大个”(搬运工)。记得他不时还带回一些巧克力给孩子们,也分给院内的孩子吃。家中两个孩子,大的是男孩叫高文玉,乳名叫喜荣。二的女孩叫大女。高婶是一个干练的女人,瘦瘦的,一脸精气神。眼一份,手一份,买东西做家务。

北房共四间,中间是里外间两间连房,东西两侧各一间平房。北房东侧住的是牛大爷和牛娘。牛大爷黑黑的四方脸,无职业,靠拾废品、“打八叉”生活。牛娘是个多病的老人,身上长着白癜风,很少和人说话。家有五个儿子,除大儿子没见过,老二叫“小漏子”,老三叫“小弟子”,老四叫“老黑”,老五叫“小老五”,这一家人没工作,儿子又多,院里就他家日子穷。解放后,一次连雨天,房子倒塌,把老四“小弟子”给砸死了。现在想起来,他家那时是怎么生活的呀!

北房中间是两间里外屋,住的是王元连夫妇。王伯在小白楼处经营缝纫机行业,戴着金丝边眼镜,白净脸说话和气,是这院里最富有的人家。王伯家有个老娘和一双儿女。儿子胖乎乎的,小名叫小宝,女儿叫小琪。王婶四十多岁,偏胖,说话爱笑,脸上长了一些雀斑。每天洗衣做饭、操持家务。

北房西侧住的是姓杨的两口人,四十多岁,男的大高个,黑黑的脸长了许多疙瘩,人称杨疙瘩。没有工作,只见过他卖糖块,做点儿小买卖。杨婶是个农村妇女,个子不高,纤弱女子,家中无儿无女。

西房北侧平房住的是位姓刘的老人,很少见他出来和院里其他人家交往。据说他念佛,还“顶仙”(某仙人附体,能治病……)他的儿子在部队工作,名叫刘景新,大眼睛、双眼皮,漂亮小伙子,偶见回家看看。记得刚刚解放不久,父亲背上长个大疮,无医无药,久日不好。多亏刘景新多次从单位拿些黄色药膏(可能是呋喃类消炎杀菌药物)擦了些日子,慢慢收敛,结痂,一个来月全部好了。这件事情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很难忘记。

西房靠南的两间是我家,里外屋,家中六口人,父亲在东车站工作,接送南来北往的火车乘客,帮人家搬运行李,收些钱财。当时车站站台上穿着印有号码的坎肩,叫“号坎”,是正式可靠的搬运工,乘客将东西交给他们,记下号码,就可以在车站出口处拿到自已的东西。如果不辞辛苦,在车站能挣不少钱,养家糊口不成问题。记得父亲一伙人,都只干半天多的活儿,挣点儿钱就完了,然后在郭庄子富兴池澡堂洗澡,中午回家吃饭,下午就是打麻将,直至晚上。每天回家交给母亲一点儿生活费,就是打麻将,什么都不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解放以后,组织上把他们这批人编制到西货厂做货运搬运工,在那里装卸瓦木灰沙石、机械等。工作强度大,计件工资,一天一结算,收入还不少。1950年冬天,在父亲每天上下班必经之路,“新官训”大街靠机务段对面的“大窝铺”的穷人们,每天都把脏水泼到大墙外,严寒的冬季,那里是一片冰场。一天父亲就被冰场滑倒将腿摔坏,不能上班,没了收入,家庭生活就成了問题。无奈,十七岁的二哥和十五岁的大姐只好辍学,二哥顶替父亲,算半个劳力,大姐就在新官训大街一副食店(当时叫杂铺)卖货,从此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挑起全家的生活担子。

居民生活杂谈

1949年1月5日天津解放,那时的人们生活非常简朴,衣、食、住、行非常简单。夏天穿衣能遮体,冬天能防寒就行。吃的是棒子面窝头,咸菜,酱豆腐,水煮大白菜放点盐就是不错的饭了。大多数家庭住一间房,晚上睡觉,一家人躺在一个大通铺,一个挨一个,像“贴饽饽”似的。出行全靠两条腿,没有车。在我居住的吴家大院附近,没有一户人家有自行车,不管干什么事,全仗两条腿。就这样的衣食住行,人们都很乐观,孩子们玩玩闹闹,青年们“红光满面”,老人们也无忧无虑维持着很低的生活水平。男人们在外“打工”,做点小买卖,有点手艺的,做点零活。女人们大多在家,看孩子,做饭。那年代,人们的寿命也短,五十多岁就很老了,小病找点药吃,大病就等死。记得那时候得个肺结核病,就是不治之症了,缺医、少药、更无钱。

在我居住的周围,有两户人家算是富户了。一户是钱福龄饼干房,另一户是王寿山带子铺,他们全是个体户。钱福龄是南方江苏人,五十多岁,家有老婆,二儿一女和一个童养媳。另外雇用四五个女工扣饼干模子,还雇用一“傻大哥”看炉工烤饼干。

老钱负责跑外,不修边幅,整天敞心露怀,穿个自编草鞋,见人嘻嘻哈哈,傻呵呵。你可别小看他,他心中可有数了,里里外外支撑个买卖,不简单呐。进货送货全靠他一个人,骑个货箱在前边的三轮车,进进出出,周围远近商店全有他钱福龄饼干卖。自制的一个“钱褡子”整天在他肚皮前吊着。闲时在门口坐着和邻居们说笑,人缘不错。老婆南方人,长得高大,话不多,老笑呵呵,给家人做饭,也做些包装工作。大儿子钱新生(当时十七八岁),在轧面机前整天轧面片供女工们扣模,不时还听他唱些小曲。他的童养媳叫玉珍,一个偏胖的女人,白白的大块头。她带领二更,大桂、桂茹三个女孩子在面案上扣饼干。大傻哥手持一个大铁铲在炉中不停地移动铁烤盘,稍有疏忽整盘饼干烤糊报废。扣模工小女孩都十五六岁,现在看来就是童工,她們每天干活,拿些工钱,个个乐乐呵呵。下班后,每人都穿戴整洁。

钱福龄的二儿子叫钱发生,女儿乳名叫满堂,都在上学。一家人和厂房全在孙家酱厂自己的一个大院里,和邻居相安而居,和睦相处。

另一户人家是在吴家大院4号院,主人叫王寿山,五十多岁,开一家带子铺。规模不大,有织带子机械五六部,雇人操作,是一典型小作坊。织出的带子宽窄、颜色各不同,但大都是白色带子,行销各地。王老板出来进去绅士一般,穿戴讲究,一般不和邻居说话,看上去生活富裕,是个有钱人家。儿子十七八岁,乳名叫“小轴子”,在家中织带子干活,女儿叫凤英,上学。王老板的后续老婆是个从良妇女,小个子很精神的女人,在家中料理事情。这家和外人接触不多,邻居中只知道他家生活很好。王寿山有个“叔伯”兄弟和他住在一个院里,名叫王寿朋,夫妻二人有一独生女儿,王寿朋给王老板“打工”,干些杂活。他老婆也在院中织带子。王寿朋爱看书,一肚子“小说”,每到夏天晚上,街坊邻居吃完晚饭都聚坐在大院里听王老伯讲书。王老伯常讲的是聊斋,如聂小倩、画皮等。老的少的围在王老伯周围,听得入神,讲到鬼神的地方,小孩子都很害怕,脊梁骨冒寒气,谁都不动,一直听到完。如果晚上王老伯没来,人们就觉得非常遗憾,每晚都能听到讲故事,也是一种享受。这就是那个年代的人们文化生活“贫乏”的表现。

居住在这里的人们

吴家大院和孙家酱厂是两个毗邻的居住区,它们以一个小广场为分界线。小广场的北边是钱福龄饼干房,东面是安家大院山墙,南面是张家杂铺,这三处都属孙家酱厂。这里居住着一户张家大户,张家叔伯四个,老大近七十多岁叫张有诚,大人孩子都尊称“张大爷”。而老二老三老四为亲兄弟,分家另过,人们通称二伯,三伯,老伯。张大爷老伴早逝,有四个儿子,老大叫张世俊,人们都叫他张大哥,四十多岁,在自家前屋开了个小杂铺,卖点糖、萝卜、瓜子。每天早晨五六点钟去上货,九十点钟回来,一天就经营着小买卖,维持生计。他的孩子一儿三女,儿子叫小牛。

二哥叫张世华,三十多岁,在一家澡堂做跑堂,家有一儿一女,儿子叫大马。老三叫张世文,小名叫双喜,在一家印染厂工作,家有一儿一女,儿子叫三羊。老四叫张世忠,小名叫“保柱”,尚未成家和张大爷生活。大哥、二哥、三哥住在吴家大院10号院,分家另过。张大爷和老四住在田家大院另一处住房。张大爷是退休老工人,有些退休金,儿子们再给点儿,足够老人家生活。张大爷没什么爱好,养些鸽子,喂养鸽子就是他一天的生活。

张大爷和老二、老三、老四是亲叔伯兄弟。老二叫张有功,五十多岁,在解放北路某印刷厂工作,大家都称张二伯,家中人口多,五男一女。人口多,生活上很拘紧。

张家三伯叫张有德,年近五十岁,是个木匠,做些零活,也给人家打棺材。他家有个后院,也种些玉米、高粱、蔬菜等等,子女也不少,三女二儿。三伯能干,日子看上去略好些。

张家老伯叫张有铭,排行行五,所以又叫张五伯。常干些白铁零活,打个烟筒,炉子,焊铜焊锡器,手很巧,据说解放桥河边的升国旗的大旗杆是他主持做的。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玉珍,二女儿叫玉福,人口少些,家中生活好些。这一张姓人家,在吴家大院是人口最多的人家,老张家总人口三四十口,如果张家全部人口站出来,那吴家大院都会站满了。在五十年代,家庭人口多,孩子多,挣钱的少,可想而知,那时人们都过着怎样的贫穷生活呀。

在大院的东面住的是安姓大院,安家老哥俩安大爷和安二爷(早逝),据说四十年代安家很富裕,自己一个院子,院内北房三间,西房三间,独门独院。到了五十年代没落了。西房两间租给曹氏人家。安大爷在铁路工作,住北房三间。一儿一女,儿子叫安锡明,女儿叫安秀清。二爷家只有二娘一个人,大儿子叫安锡朋,二儿叫安锡海(未成年早逝),安锡朋在外已成家另过,院内只安二娘隐居家中,很少出门。整个安家冷冷清清,明显衰落。

大院的南侧胡同临街一户张姓人家,自己用砖砌个小院。这户是女主人当家,男人过世,大家都叫他们“大肚脐”张家。可能是他家男人是个大胖子,肚脐总露在外面吧!这家看上去很宽裕,儿子在外做买卖,倒卖药品生意。记得那时有人得了肺结核病,需要进口“雷米封”针剂,找他儿子可以买到。女主人出来进去总是衣服整齐,油头粉面很是讲究。

再一户人家就是大院北侧孙家酱厂22号院张家。这家男人早逝,女主人五十多岁,大家都称王二姑,家中五男一女,住小院东房里外二间。据说王二姑的男人是在劝业坊二楼开理发店,生意很好,所以家底还算厚实。五个儿女除大儿子在武汉工作外,其余全在天津生活。女儿宝琴是家中的唯一女孩,家中吃穿全部照顾她。宝琴和上面说到的王寿山的女儿凤英是吴家大院两个漂亮女孩,家中条件又好,长得又漂亮,是当地的两枝花。

居住在吴家大院南面一户门脸房是个六十多岁卖鱼虾的老两口,人们都叫他卖鱼老头。他家姓李,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叫李宝珠,三十多岁,因腿有残疾,一直未结婚,但他有一手做鞋的好手艺,自己开个鞋铺,走街串巷自食其力。二儿子叫李宝忠在外做搬运工,结婚后自己另过。女儿最小,有点傻乎乎的,人称傻闺女,后来不知嫁到何处去了。

童年的游戏

五十年代,我的童年,那时人们都住平房,周围邻居几十户人家都很熟悉,相互走动串门,谁家要是有个大事小情,街坊们都很热心帮忙。小孩子们各家乱串,和现在的单元住户不同,相互不认识,老死不相往来。那时的小孩子们都很“凑群”,闲时一起玩,女孩子在一块儿跳皮筋,跳房子,砍籽儿……男孩子们玩的就多了,比如弹球,逮木头,磕边,打扑克牌,翻毛号,踢罐儿,打鞋庄,踢小皮球等等。为了让现在孩一子们了解过去的孩童生活,把一些孩子们的玩法简要介绍一下。

跳皮筋:一条用橡皮筋结成的四五米长的皮筋绳,两边由两个小女孩抻着一定的高度,一个孩子在中间跳,口中还要唱着歌谣:“一二三四五六七,马莲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猴皮筋,我会跳,三反运动我知道,反贪污,反浪费,官僚主义,我反对……”唱跳完一段,两边的皮筋要升高一块,一直到跳的孩子腿够不到皮筋高度的位置,另换人再跳。

跳房子:这一运动是那时候女孩子们经常玩的游戏。在地上画上十个方格(两个五联格并排),另一道具是一个小珠子圈。一个孩子先玩,把珠圈扔到1号格内,用单条腿把珠子由1号格踢到5号格,双腿可落地。由5号格再踢到6号格,也是双腿落地。再从6号格向10号格用单腿慢慢踢,一直到踢出10号格。在整个踢格中,珠圈压线或出格就输了,换另一个人再跳。如顺利通过,再投2号格以此类推,直至10号格全部顺利通过算赢。

砍籽儿:三个以上女孩玩,在约五米左右画上两条平行线,一个孩子“上庄”在线里面,另外两个孩子在线的外边用一个小布沙袋向中间孩子身上“砍”,“砍”到的孩子就下庄,换胜者孩子上庄,再玩。

踢毽子:两个以上孩子可玩。踢毽子谁踢得多,谁赢。

“抓籽儿”,找四张麻将牌和一个小布沙袋,两人以上可玩。每人每次需将四张牌的牌面翻成一样后,再改翻另一面,直到把四面全翻过一遍后,手里的小沙袋不掉地为赢。如掉地,就换人。麻将牌也可用羊膝盖骨头代替更好(羊肉铺可以买到)。

那时候男孩子玩的更多了。为了传承这些游戏,下面依次介绍——

弹球:这个游戏有小赌博性质。两人以上全可以玩。每个人手里都须有玻璃球。在空地上相距三五米处一边画个斜井字,另一边画一条横线,玩者每个人要在井字里放一个赌球,再从井字处向直线方向扔一个叫做手球,谁離直线最近的球作为第一个开球,依次排好。每个开球者要从线方向把自己的“手球”向井字赌球处弹去,只要弹到赌球并弹出井字处,这个球就是你的啦。然后再继续弹球,若弹不到时,那么第二个人再开球。弹球者除弹赌球外,还可以弹任何一个人的“手球”,弹到的“手球”者就出局。胜者必须待井字中无球,还要把所有玩者手球全消灭,这一局才算完。

逮木头:游戏两人以上可玩。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木头,一般都是小块木头。在空地的一方划一条线,玩者从线处向另一方向扔木头块,由离线近者先开始。所谓投木头,那时叫逮木头,即用自已的木头块去逮玩者的木头块,逮过线时,玩者的木头块就归你了。若没被逮过去,玩者用他的木头块再去逮你的木头,直到见输赢。输者再取另一块木头,从线处扔到另外处,由赢者再去逮,反反复复进行木头的小赌博。

磕边:玩这个游戏的孩子每人必须有一个过去用的铜钱。玩者依次在砖墙上将这枚铜钱从墙上反弹到空地上,反弹远者用该铜钱去砸近者的铜钱,如果砸上,被砸者要给赢者一些赌品如毛号、三角、玻璃球等。若没砸着,就重新再开局。

打派司:这个玩法两人以上即可以。用扑克牌八以上到老K,再加上大王、小王共二十六张牌。开始玩者必须先在“锅”里下一点小赌注,由一人做庄家,每人发三张牌,看完牌后扣上一张,亮出两张,由牌面“点”大的先说话,再加多少赌注。玩者若“跟”,也要加上同样的赌注,若不“跟”就“跌”了,即弃权。跟者继续再发一张牌,由“点”大的再加赌注,以此类推直至每人发到五张牌。由于每个人牌底扣着一张牌,所以露着的四张牌不能比出高低,这时由牌面“点”大的再发话,加注还是保留不加。“点”小者还可以反加注。若玩者“跟”就亮出每个人的底牌,谁“点”大为赢,“锅”中赌注全拿走。若大家全不加注,亮底牌比点,大“点”者为赢。

翻毛号:那时马路上小贩卖一种彩色的“毛片”,一大张有各种图案,大约有二十多种。孩子们把毛片剪下来,并自然分出大小,大家都共认。比如:航空母舰的设备为一号最大,其次是巡洋舰,战斗舰,重型轰炸机,轰炸机,高射机关枪……这些设备相互都有制约的设备。比如:航空母舰一号最大,但水雷就炸它;轰炸机可炸水雷,高射炮可打轰炸机,而手枪又可打高射炮……没有绝对大的毛号。这样玩者每人手里拿一摞毛号,依次从上面翻一张,大家比“点”,谁大就将小“点”者翻过的毛号都赢过来,放到赢者毛号下面,再从上面依次翻,再比点。直至输光或不再玩为止,输者在这里还可用钱买毛号,也就是小赌博。一分钱可买几张,再继续玩。

踢罐:空地中央画一个小圆圈,中间放一个破罐头盒,玩者由石头、剪子、布决定输赢,输者即“上庄”。开始由一人踢罐后大家全藏起来,上庄者先去拾罐,把罐摆在圈里,然后他可以在周围找其他人,看到一个喊一个人的名字,这时,他还必须要看守罐。喊到名字者就要出来。如果在找人的过程中,没被找到者把罐踢了,此时喊到名字者全解放。再藏起来,再玩。如果罐没被踢,又把人都喊到,那么第一个被喊到者替换上庄,游戏再重玩。这个游戏在黑天玩最有意思,玩者还可以“化装”真假难辨。

打鞋庄:这玩法是在空地中央钉一个钉子一头拴一条约一米左右的绳子,另一头由“上庄”者手里攥着。另外由各家拿一些没用的破鞋(约十来只)堆在钉钉子的旁边。玩法:由石头、剪刀、布决定,输者为“上庄人”,其他人分散在四周,想方设法把中间的鞋踢出来,而又不被上庄者踢到。外围者还可以用已踢出来的鞋去逮里面的鞋。由于上庄者有绳子制约,只能在半径一米的圆周围跑“护着”中央的鞋不被拿走,来回奔跑。若被上庄者踢到者,由被踢到者“上庄”游戏重玩。若鞋被外围者拿光,上庄者要挨罚,这个罚有点残酷——把挨罚者的脚扳起来,脚底板向上,由玩者每人用破鞋打几下,全打完后,挨罚者继续上庄重新开玩。

踢皮球:玩者两队人数一样多。在空场地两边各摆两块砖头为门线,两个门一样大。玩者每边至少四五人,由一人守门,和现在的足球一样,但踢的是小皮球,文具店里有卖。每个球上都印有球的商标,有“上”字牌,有“永”字牌,以永字皮球质量最好,球的售价大约四角钱左右。在中心线处开球,谁先开球以扔铜钱反正为证。开球后双方踢起来,以踢进门球为赢。进球后在中心线处由赢方再开球,继续比赛,直踢得双方球员满头大汗,协商结束为止。在原四区(现河东区)复兴庄、李公楼、靶档道、灰堆一带,儿童踢小皮球盛行,再大一些踢小足球、足球。所以后来这些地区出了许多有名的足球运动员。

还有一些孩子们玩的游戏如“抖风葫芦”“打尜”“斗蛐蛐”“撞拐”“拍毛号”“弹球顶箱子”“丢杠””捉迷藏”“顶窑”……都是孩子常玩的游戏。

作者简介:何景秋,1943年生人,1964年天津工学院化工系大学毕业;1964-1971年在天津化工学校任教;1971-2007在天津医药工业研究所、天津药物研究院从事药物研究。2007年退休。高级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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