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锐

一

这天晚上，可可跑到同学果子露家去玩，在果子露家门口，他看到果子露的爸爸和媽妈，还听到了一段奇怪的对话。果子露妈妈说：“看样子，你又想吵一架了？”果子露爸爸回答：“是的。”“吵就吵吧，上吵架俱乐部吵去。”

可可很不解，吵架俱乐部是怎么回事？他立刻拿定主意跟踪他们。走过许多又黑又窄的小巷，可可发现，走这条路的人还不少，都是像果子露爸爸妈妈这样的中年男女。最后大家来到一幢很隐蔽的房子跟前，可可勉强看清了门旁木牌上的字：吵架俱乐部。

二

可可夹在大人们中间，从俱乐部大门拥了进去。爸爸妈妈们在更衣室披上了一件红色长袍，长袍又宽又大，只露出眼睛和嘴，胸前还印着不同的代号。可可匆匆披上一件，上面印的是“爸爸W”。

换完了衣服，大家鱼贯地进入一个大厅。一个老头儿站在大厅门口欢迎大家，他是俱乐部的老板。

大厅的中央有个用绳栏围着的圆台，观众和评理委员会在圆台四周坐了一大圈儿。按照抽签的结果，爸爸P和妈妈P首先跳上了台。

爸爸P先开口了，可可听着他的声音很熟悉——他就是同学果子露的爸爸！“啊，在女儿报考音乐学校的关键时候，我们该去求我们的朋友老交先生，因为主考官就是他朋友的朋友！”

妈妈P立刻反击：“啊，在女儿报考音乐学校的要命关头，我们该去找我们的亲戚阿沾表婶，因为主考官就是她干弟的堂舅！”

眼看一场昏天黑地的大战即将爆发，“啪”！又有一个人跳上台去！

三

那最后跳上台去的是爸爸W，也就是我们的可可。可可道：“我想，你们最好听听孩子怎么说，也许你们吵得起劲，她却觉得你们就是瞎闹腾呢。”底下有很多人持怀疑态度：“孩子到底是孩子，他们懂什么呀？”

可可生气了。他一生气，说话就像绕口令：“别以为孩子到底是孩子，有时候孩子会不是孩子！以为孩子只是孩子的人，说不定会比孩子还要孩子！”可可说完便将那件红色长袍脱下，露出了他的孩子面目。爸爸妈妈们全都傻了！

果子露的爸爸叫起来：“这孩子说得有道理！”可可说：“你们还不如各自回家，当着你们孩子的面去吵，不不，干吗非吵不可，好好说不行吗？”

这时那个俱乐部老板着急地跳上台说：“要是这样，我这个‘吵架俱乐部可就办不下去了呀。”

可可说：“您还可以办别的俱乐部呀。”那老板抓抓后脑勺：“别的什么呀？”“咳，您也回家问问您的孩子吧！”

张朝元摘自《书包里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