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

夏天刚刚走过，秋风已蹑足敲门，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甜，野菊花和芦苇草微笑着向人们招呼。在这美好的时节，车子载着我们往老家盐城驶去。

从“盐城东”下高速，我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从我有记忆开始，爷爷家门前就是一条泥泞小路，坑坑洼洼，常年积水。脚一踩进去，鞋跟就拔不出来，鞋底满是烂泥，走在路上必须得小心翼翼。最难忘路尽头的那座小乔，只有两块水泥板。每次回家，妈妈总是因为害怕，先带我下车，让爸爸独自驾车过桥。而如今，眼前的景象令我诧异：宽阔的大马路在阳光下反射着柏油的光泽，两旁绿树成荫，车子穿行于绿荫之中，鸟鸣声不绝于耳。小桥也被重新修建，加上了栏杆，粉上了白漆，显得格外漂亮。路两旁的稻田，在秋风中涌起阵阵金色的“海浪”。

车子在一幢高大的房屋前停下，房顶上金色的琉璃瓦闪烁着亮光。爸爸告诉我，爷爷在原来的平房上又加盖了一层。我一个箭步冲上二楼，眼前是一间间舒适的大房间。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雪白的地砖上，投射出排列整齐的方格子。窗花上的公鸡恰巧映在格子正中，神气活现，如同在向天啼鸣。我走进自己卧室，躺在柔软的床上，闭上双眼，想起了以前的小阁楼：锥形的方寸空间，光线昏暗，阴冷潮湿，头顶是根根梁柱，墙壁上的裂纹诉说着遥远的故事。

“滴滴——”汽车的喇叭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原来是爷爷的洗车铺迎来了今天的第一笔生意。爷爷神情专注，眼睛扫视过车身的每一个部位，洗得特别认真。我兴冲冲地加入到洗车的队伍，一面用力擦着车门，一面好奇地问：“爷爷，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呀？”爷爷手指西南方向，笑着回答我：“那儿以前是窑厂，我在窑上烧砖，所以成了这黑炭的模样呀！”说着他皱起了眉头。我又追问：“那你后来为什么改行洗车了呢？”爺爷放下抹布，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满面春风地说：“造工厂，地给征走了。村书记给我买了这套工具，并教我如何使用，让村上几个小伙跟着我干，现在大家的小日子过得都还不错哩！”说完，他又拿起水枪，继续工作。等爷爷将车身全部擦净，我赶忙接过湿抹布洗净搅干，来到晾衣架下，踮起脚，将抹布挂在架子上。爷爷欣慰地称赞道：“我孙子真乖呀，知道帮爷爷忙啦！”

不知何时起，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搀和着桂花的芬芳，悠悠然飘向空中。奶奶开始在灶台忙碌，妈妈一旁帮忙，爸爸在电脑上工作，爷爷和我继续忆苦思甜……啊，甜甜的桂花香，甜甜的阖家欢！都说家是小的国，国是大的家，没有祖国的发展，哪来家的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