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骄 邢亦夕

(1.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心理睡眠科，北京中医睡眠中心，北京，100053； 2.北京中医药大学针推专业硕士研究生，北京，10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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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全新的角度看待老年睡眠医学的研究

刘艳骄1邢亦夕2

(1.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心理睡眠科，北京中医睡眠中心，北京，100053； 2.北京中医药大学针推专业硕士研究生，北京，100029)

衰老是人类发展的一个重要过程，人的睡眠的时间和质量随衰老而逐渐下降，睡眠时间及质量的降低影响全身的功能，尤其是大脑的功能，因此研究衰老及老年期睡眠障碍具有重要的意义，本文就衰老及老年睡眠障碍问题展开讨论，并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来认识睡眠。

衰老;睡眠障碍;睡眠医学;研究方向

衰老是人类发展的一个重要过程，人的睡眠的时间和质量随衰老而逐渐下降，睡眠时间及质量的降低影响全身的功能，尤其是大脑的功能，因此研究衰老及老年期睡眠障碍具有重要的意义。

1 老年睡眠研究的必要性

人的衰老首先是脑衰老，脑功能的逐渐减退，同时伴有睡眠时间的减少，睡眠质量变差，白昼精力不足。中国古代中医很早就把老年睡眠障碍作为老年衰老的特征性表现之一。

中国正在进入老龄化国家，人们逐渐开始重视老年睡眠问题，并成立了相应老年睡眠学术组织。2015年12月，中国老年学与老年医学学会成立了睡眠科学分会，高和、刘艳骄、孙洪强、王雪花、于逢春、李小俚、王赞等教授提出了老年睡眠医学研究的基本框架，如老年睡眠生理学研究、老年睡眠障碍的临床研究、针对老年睡眠障碍的睡眠监测技术、不同性别老年睡眠障碍的差异化研究、老年睡眠管理等。2016年在苏州，举办了首届老年睡眠与健康高峰论坛，在这次老年睡眠医学的学术会议上，高和教授从老年医学的角度，全面介绍了老年睡眠医学；北京阜外医院柳志红教授对《睡眠呼吸障碍与老年心血管疾病》做了专题讲演；北京海淀医院于逢春主任介绍了《老年卒中患者的睡眠呼吸障碍》；北京大学国际医院睡眠中心张成就《中枢加速老化与睡眠呼吸暂停》、北京大学国际医院王雪花教授就《老年PSG监测特点》、北京师范大学李小俚教授就《老年睡眠监测与认知障碍预测》、吉林大学第一医院王赞教授就《老年神经变性疾病睡眠障碍管理》、苏州大学广济医院杜向东教授就《老年抑郁与失眠》、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唐向东教授就《睡眠障碍的性别差异》、北京大学第六医院孙洪强教授就《老年睡眠-清醒节律障碍》分别作了专题报告，引起了与会者的共鸣。2017年10月，世界中联睡眠医学专业委员会成立了老年睡眠医学学组筹备组。由湖北中医药大学牵头组织，此前，该校已经在《世界睡眠医学杂志》上已经发表了多篇中医关于老年睡眠医学研究的学术论文。诸多学者们，就老年睡眠障碍发表了学术论文，截止到2017年11月12日，CNKI收录关于老年睡眠的学术论文达到4618条，可见老年睡眠障碍问题的严重性及研究的必要性。

2 老年阶段的睡眠特征

老年人的睡眠生理变化与年龄有关，与所患疾病有关。随着年龄增加，老年人的睡眠时间逐渐减少，白昼睡眠的次数不断增加，特别是经常出现白昼瞌睡现象。

中医学关于老年睡眠生理特征的描述，最早见于《黄帝内经》。《灵枢·营卫生会篇》：“黄帝问于岐伯曰：……老壮不同气，阴阳异位，愿闻其会。……黄帝曰∶老人之不夜瞑者，何气使然？……老者之气血衰，其肌肉枯，气道涩，五脏之气相搏，其营气衰少而卫气内伐，故昼不精，夜不瞑。”可知老人睡眠昼夜颠倒即白天精力不足、晚上睡眠不实或不足跟其气血不足、五脏之气衰少、卫气内耗有关，归根结底是由于营卫气血亏虚所致。

此外，《难经》等书籍也有很多关于老年睡眠的论述，在中医老年医学文献中相关论述更多，这些论述为治疗老年睡眠障碍提供基本思路。

许彦臣，刘艳骄[1]从中医学的角度阐述了老年睡眠生理，内容涉及中医关于老年的分期、老年睡眠的生理特征、老年睡眠与衰老的关系，同时指出：中国古代医学文献丰富，需要加大力气，从更多的中医古籍中挖掘精华，创造新知。

现代研究证实，长期睡眠较差，可加速老年人的外貌老化，机体自由基增多,引起各种疾病。具体表现为面部皮肤光滑度下降、疲劳面容、乏力、容易感冒、情绪变坏、血压不稳定等。

3 老年睡眠研究的主要内容

老年睡眠医学研究涉及到临床各个科室，它的主体是老年，涵盖从初老到终老的全过程。Alon Y.Avidan,Cathy A.Alessi较为系统地阐述了老年睡眠研究的一些内容[2]，包括：1)与年龄相关的睡眠和昼夜生理的变化；2)从大脑机制到睡眠行为;3)睡眠及医学的并存病;4)睡眠和精神疾病老年人的睡眠和神经系统紊乱;5)老年人的失眠；6)老年慢性失眠的药物治疗；7)老年失眠症的认知行为治疗；8)睡眠有关的呼吸障碍；9)中枢型睡眠呼吸暂停；10)老年人的昼夜节律睡眠障碍；11)不宁腿综合症：衰老和痴呆的表现；12)在疗养院里的睡眠；13)老年女性的睡眠；14)老年人的打盹；15)晚期痴呆及生命终末期的睡眠。

该书着重于预防慢性老年睡眠障碍，探讨了老年人的睡眠障碍的评估和管理，如失眠、睡眠呼吸暂停、嗜睡、不宁腿综合症等，并详细介绍了针对老年人睡眠障碍的药物及非药物疗法，是一部研究老年睡眠医学的重要参考书。

在老年病学越来越受到重视的现在，这本书的出现，更新了有关老年睡眠医学各个方面的认识。该书全面详细地介绍了老年睡眠医学原理与睡眠医学实践的相关知识，从衰老过程中昼夜节律的变化开始，逐渐深入解开老年睡眠医学的面纱，强调了老年睡眠障碍的临床特点和治疗要点，对于临床医生及医学生们都是很有价值的睡眠医书。

4 老年常见睡眠障碍

老年人常见的睡眠障碍有：

4.1 失眠 老年失眠是老年人的常见病，原因诸多。大多数人都是从成年时就有睡眠障碍，并且经常使用安眠药物的病史；老年人疾病较多，服用各种药物较多，这些药物单独使用时并不产生失眠，但合并使用后多失眠；降压药物会引起失眠、嗜睡、梦魇等表现。主要变现为入睡困难，夜间容易觉醒，睡眠时间短等。很多人会有药物依赖的表现，停用安眠药物非常困难。

4.2 老年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老年人由于上气道解剖结构的功能衰退，上气道平滑肌会逐渐变得松弛，到了夜晚上气道的分泌物增加，或者上气道的某些部位阻塞导致上气道的狭窄，进而出现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存在大脑病变的人还会出现中枢性的睡眠呼吸暂停，进一步加重脑功能的退化。

4.3 快速动眼(REM)睡眠行为障碍(RBD) 类似癔症，中医经典著作中无此病名，可以将它命名为睡眠撞击证。REM睡眠行为障碍是一种发生在REM睡眠中的睡眠行为异常，是一种最常见的睡眠行为障碍，发作时丧失正常REM睡眠时伴有的肌张力抑制，而代以和梦境一致的运动活动。

REM睡眠行为异常是发生深睡眠状态的一种行为异常，主要表现睡眠中无意识的打击行为，特别是一些无意识的自残行为。发作常出现于睡眠90 min之后，每周1次或每晚数次。表现在生动梦境中出现特征性暴力行为发作，如拳打脚踢、翻滚、跳跃等，可自伤或伤及同床者，伴愤怒语言或叫喊，极大声才能唤醒，可详细回忆噩梦情境，如被袭击和逃跑等。

此外，各种疾病也常伴有睡眠，如呼吸系统疾病的慢性咳嗽、哮喘、慢性阻塞性肺病等；消化系统疾病的慢性胃炎、消化性溃疡、消化道肿瘤等；循环系统的心律失常、慢性心功能衰竭等；内分泌系统的甲状腺疾病、垂体疾病等；神经系统的偏头痛、癫痫、肌肉疾病等；精神障碍如焦虑症、抑郁症、精神分裂症等；老年人特有的疾病，如老年性痴呆、帕金森病等。

多种药物均可以引起睡眠障碍，如抗生素、抗痨药物、磺胺类药物、降压药物、麻醉药、抗抑郁药、激素类、抗肿瘤药等。

2012年，刘艳骄，许彦臣从中医睡眠医学的角度出发[4]，较为详细地论述了中医关于老年睡眠障碍的认识。文中论述衰老过程中人的睡眠改变、老年人常见的睡眠障碍，主要是失眠、鼾眠(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睡眠颠倒、嗜睡等疾病的发展历史过程，提出了发挥中医睡眠临床治疗优势，更好地解决复杂的睡眠障碍问题。

5 老年睡眠养生方法

中医学高度重视老年睡眠养生，很多养生学著作中都有涉及老年养生的内容。2011年，李玮、刘占文[5]从阴阳、营卫运行和神主睡眠理论出发探讨中医学对睡眠机理的认识,脏腑老化、气血亏虚及阴阳失衡是老年人失眠的主要原因。睡眠养生有利于阴阳平衡、心肾相交,养心才能安眠。文中对中医睡眠养生的方法做了介绍，如顺时养生法、注意睡眠姿势、卧具选择要合理等，以及一些预防老年睡眠障碍的护理方法。

杜辉、付强对养老机构中老年人的睡眠管理进行了探讨[6]，提出以下几方面考虑：①营造良好的睡眠环境，包括室内环境和室外环境，如足够的室外活动空间、室内的采光、隔音情况、温度、湿度、氧气浓度、标间的人员安排等，或有条件的情况下，设置具有辅助睡眠功能的睡眠疗养单元，寓疗于养;②加强睡眠健康的科普宣传：让更多的人了解睡眠知识，改变对睡眠的不合理认知，矫正不良的睡眠行为，同睡眠护理一起让睡眠障碍的老年群体改善症状，睡眠亚健康的群体提高睡眠的效率和质量;③加强养老机构睡眠相关人员的培养:主要是睡眠医学专业相关的医师、护师、康复师、健康管理师、睡眠技师、中医心理师等，可以从事睡眠障碍的筛查、干预、调护、疗养、康复等工作;④配置睡眠指标相关的监测和初筛设施以及睡眠管理工具，如体动记录仪、具有监测睡眠指标的手环、血氧监测仪、睡眠日志、相关量表等;⑤加强护理干预:养老机构不同于医疗机构，在保障医疗条件的前提下，加强老年群体的睡眠健康护理工作，建立睡眠护理单元，将睡眠健康护理纳入睡眠障碍群体的日常管理中;⑥加强睡眠障碍的非药物干预:如失眠认知行为疗法(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of Insomnia，CBT-I)、针灸、灯光疗法、中医行为治疗、适量的户外锻炼等;⑦加强同睡眠专科机构的联动和合作，开展老年睡眠障碍疾病的筛查、诊断、治疗工作，开辟养老中心与医院的转诊绿色通道，定期培训护理人员和医务人员，指导、参与中心的睡眠健康管理，开展相关研究等;⑧建立睡眠障碍老人的睡眠健康档案，定期监测睡眠疾病相关的指标和数据，干预后的反馈信息，随访信息等，将睡眠健康管理纳入养老服务机构的健康管理体系中。

5.1 睡眠习惯 养成良好的睡眠习惯很重要，不要很早就上床而不睡眠，只有当有睡眠愿望时，才上床睡眠，才能有很好的睡眠；避免在非睡眠时间躺在床上和睡觉；避免睡眠垃圾，夜晚睡眠前不要过多上网，看短信，使用微信聊天等。

5.2 合理用药 这是对老年人的基本要求，一般认为，老年人每天使用5种以上的药物，药物不良反应的发生率增加50%，必须减量或更换药物。老年人在应用降压药、降脂药、降糖药物后均会对睡眠产生影响。

5.3 饮食调养 中国人有进补中药的习惯，特别是不分季节的服用补气药物，往往容易导致睡眠障碍，尤其是失眠。比如，在南方使用黄芪煲汤比较普遍，而在北方，如果经常使用黄芪煲汤，则往往出现睡眠时间减少，或者一过性入睡困难。很多老年人爱食用保健食品，儿女们也经常给老年人买保健品，但不恰当使用保健品将增加患睡眠障碍的几率。另外注意睡眠前不要吃太多的东西，特别是容易使肠道产气体的饮食要少用，如可乐、汽水等碳酸饮料等。肥胖人晚餐要适当减少饮食，尤其是不要进食过多油腻的食品。

5.4 逐渐减药 老年人患睡眠障碍要注意鉴别诊断，不要随便用药，长期使用安眠药物后不要突然停用药物，而是逐渐减药，或者使用替代治疗。广安门医院刘艳骄等人创新的抗组织胺类药物替代治疗、中药戒毒药物替代治疗、针刺替代治疗、心理治疗替代治疗等替代治疗方法，对减少安眠药物的依赖和成瘾，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5.5 适当运动 适当增加白昼的运动量，尤其是午饭后或晚饭后进行适当的散步，但要避免剧烈运动；不提倡睡前长跑或其他剧烈运动。

6 老年睡眠研究的发展方向

我们应当从全新的角度看待老年睡眠问题，从系统论、进化论的角度看待老年睡眠障碍，从改善睡眠的角度改善老年睡眠障碍。这就要求我们，从人的发展历程的全生命过程看待老年睡眠障碍的渐进性发展趋势，面对老年脑衰老的情况，需要老年睡眠医学研究者能够运用多种手段，研究老年脑与睡眠的相关生理学机制，特别是对于日渐增加的快动眼睡眠异常与老年脑功能减退的相关机制研究应当得到加强。

[1]刘艳骄，许彦臣.中医学关于老年睡眠障碍的认识[J].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12，(3):253.

[2]Avidan AY, Alessi CA.Geriatric sleep medicine[M].New York：Informa Healthcare,2008：280.

[3]Pandi-Pcrumal SR, Monti JM, Monjan AA. Monjan.Principles and Practice of Geriatric Sleep Medicine[M].New York: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0:448.

[4]许彦臣，刘艳骄.中医学关于老年睡眠障碍的认识[J].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12，(4):369.

[5]李玮,刘占文.中医学对老年人睡眠与养生的认识[J].吉林中医药，2011，(7)：603-605.

[6]杜辉，付强.老年群体常见睡眠障碍及养老服务中心睡眠健康管理探析[J].世界睡眠医学杂志,2017，(4)：88.

ANewPerspectiveonSleepMedicineintheElderly

Liu Yanjiao1,Xin Yixi2

(1.PsychologyDepartmentofGuang′anmenHospital,ChinaAcademyofChineseMedicalSciences,Beijing,100053; 2.BeijingUniversityofTCM,Beijing,100029)

Aging is an important process for human development, and the time and quality of people′s sleep gradually decline with aging. The decrease of sleep time and quality affects the function of the whole body, especially the function of the brain.Therefore,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study the aging and senile sleep disorders.Therefore,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study the aging and senile sleep disorders. This article discusses the problems of aging and senile sleep disorders and get to know sleep from a new perspective.

Elderly; Sleep disorder; Sleep medicine; Research direction

刘艳骄，男，医学博士，主任医师，中国中医科学院广安门医院心理睡眠科，南区睡眠中心

R336

A

2095-7130(2017)06-337-3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