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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

2018-01-02许洁

现代语文(教学研究) 2017年13期
关键词:枯木笑意手掌

许洁

八年前,一个棺木,一座坟埋葬了他对我所有的爱与不舍……

八年后,我身处异乡,望着两个干瘪的石榴,温馨的画面又再次浮现在脑海,一双呆滞的眼睛,泪,悄然滑落。

那一段时光如烙印一般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中,那个画面——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和一位八岁的小女孩。

那位老人拄着一个拐杖,腿脚并不利索,身着一个黑色大马褂,有着一双如枯木般的脸庞和手掌,手里总是拿着一个饱满的石榴,蹒跚地走到小女孩身旁,满脸笑意的说:“妮,吃石榴。”女孩天真可爱地从那双颤抖的手掌中接过石榴,并大声说:“谢谢老爷爷。”

那个老人是我老爷爷,而我也就是那个小女孩。

还记得,他没得病前,总是在那条崎岖的小道上走来走去,总是拿着石榴,总是用那双如枯木的手抚摸我的头,总是满脸笑意的看着我。

那一次,天空阴沉沉的,我胸口一直很闷。放学之后,我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得知他滑倒了,骨折了。那时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他却用颤颤抖抖的声音说:“没事,过一段时间,老爷爷就好了。到时候你来陪我走走。”我含着泪,抽泣的说:“好,一言为定。”一丝泪花泛起在他的眼角。

过了几周,我再去看老爷爷,他越来越消瘦了,犹如一包抱着人皮的骷髅,我内心一颤,他缓慢地张开双眼,微弱的说:“妮,来了。”我点了点头,我一脸疑惑的说:“老爷爷你怎么那么瘦了,你得多吃饭呀,吃了饭才好得快,我也能陪你散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对我微笑并说:“好。”

最后一次,他的眼睛再也煥发不出神采,只是微弱的对我说:“妮,你要好好学习,老爷爷很想你,你要记得。”说完后,他缓慢的闭上双眼。

泪,夺眶而出。“老爷爷你醒醒,我还没陪你散步呢,你不能失信呀!”

我被大人拉出房间,最后看见的只是一个冰冷的棺材。

后来有人问我你的故乡什么样?我回答说:“一个农家小院,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爷爷,一个饱满的石榴,一条崎岖的小路就是我的故乡。”

(评委:位德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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