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以潼

“笔尖上的灵魂，我知道你了，昨夜蓝空的星梦，今朝眼底的万花。”闲暇之时，我会轻轻拂去心上的一层烦恼，静坐小窗读诗书。久而久之，每当心中一有所悟，便会不由自主地就抓起平日里丢在一旁的笔，渐入文里妙境，烂醉于字里行间。有时，我也爱像安妮那样天马行空地幻想，想着想着就醉了，待醒时，已“不知春去已多时”。再将整袋的心絮，泻满一张张的清辉，在“江湖上，遮回疏放，作个闲人样。”

文章需要的，只是一种心境。是时候，也该与笔叙叙旧啦！

愿做你的一双翅膀，一只在风中飞扬，一只在你心中深深地烙下阳光。

——题记

裹着浓烈的药水味，我依旧在寻找那熟悉的脸庞。

空气里不见了平日的暖，走廊的尽头，雪白的帘子蒙住了午后烂漫的阳光。掠过一间间陌生的病房，在心一次次的颤抖之中，我忽地停住了。

接着，是可怕的寂静，隐隐只听见脑袋在“嗡嗡”作响，周围仅有的阳光，在一点点地被黑暗渗透。

远远地看见，轮椅里，是那张熟悉的脸，依旧是平日里笑呵呵的憨态。可这一次，那嘴畔凝着的笑意，却好似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难以呼吸。奶奶混浊的眸子里将痛苦藏得太深，我竟不敢去读，也永远读不透。在无声的凝视中，泪水已将心侵蚀得千疮百孔。

轻轻地握住手柄，推着轻得如羽毛似的人儿，走出这药水味熏透了的病房，走出昏暗的光。奶奶轻轻握着我的手，那双手上满是岁月的憔悴与伤口，枯柴般的十指，厚重的指甲。我不由得将手紧了紧，那一刻，鼻子在微微发酸。

我就这样推着奶奶，慢慢地行走在小径上。看着奶奶银灰的双鬓，愈来愈稀疏，那样一种自责弥漫在心头，也顾及不了四周的景物在曼妙的阳光缠绕下，在怎样地相映生辉，只是兀自低著头，缓慢地推动轮椅。难道奶奶的余生就在轮椅上度过了？

自责之中，我的嘴角忽地浮出了笑意，脚步快起来了，头仰起来了。我的世界似乎被抹上了一道光彩，心在飞扬。

奶奶虽然不能行走，而我，却可以做奶奶的翅膀。推着她去欣赏花儿的绚烂，倾听燕儿的呢喃，世间更美的东西在等着我们。我不觉用含着笑意的眸子对上奶奶的双眼，眼里是无限的希望。那一刻，是那样一种阳光，暖暖地焐热了我与奶奶的心。

又是一次不经意间，看到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悄悄地躺在奶奶的抽屉里。

还是满头青丝的奶奶背着那小小的女孩，缓缓地走入我的眼。她素色的衣角，在轻轻的风中向我招手。不由地一愣，那一刻，嘴畔的笑意更浓了。

窗外，梧桐树投下墨色的长影里，依然斜斜地透着记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