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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赏乐剧歌剧22年全记录之五

2017-12-08杨世彭

歌剧 2017年9期
关键词:圣杯阿姆伊索

杨世彭

瓦格纳毕生写了十三部歌剧作品,但他自己却把头三部作品列为不成熟的“学徒之作”,这三部歌剧因此也从没在拜罗伊特公演过。本篇及上两篇讨论瓦格纳的“乐剧作品”,仅限曾在拜罗伊特公演过的、统称“拜罗伊特全集”的十部(the Bayreuth canon)。除了“《指环》系列”四联剧外的这六部,排列次序并不遵照首演年代的先后,却以它们在歌剧领域里的重要性及我个人喜好为凭;因此,最早完成并首演的《漂泊的荷兰人》,反而在本篇里最后讨论了。

那三部早年的“学徒之作”计为:1833年完成的《仙女》(DieFeen,1888年在慕尼黑首演),1834年完成的《爱情的禁令》(Das Liebesverbot,1836年在德国古城马格德堡首演),以及1840年完成的《黎恩济》(Rienzi,1842年在德累斯顿首演)。《黎恩济》其实相当流行,直到上世纪的20年代还在欧美歌剧院公演,而它的序曲更是古典音乐厅里经常听到的乐曲。

“拜罗伊特全集”的十部乐剧中,最著名的当然是“《指环》系列”四联剧了。另外六部,根据首演的次序,依次为《漂泊的荷兰人》(Der fliegendeHollander,1843)、《汤豪舍》(Tannhauser,1845)、《罗恩格林》(Lohengrin,1850)、《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Tristan undIsolde,1865)、《纽伦堡的名歌手》(Die Meistersinger yon Niirnberg,1868),及他最后一部作品《帕西法尔》(Parsifal,1882)。

《帕西法尔》虽是瓦格纳最后的作品,但它在拜罗伊特却有着独特的地位,因此我也首先讨论这出乐剧。

《帕西法尔》

《帕西法尔》乃是十部瓦格纳“拜罗伊特全集”中,在拜罗伊特演得最多的一部。1882年瓦格纳主办了第二届“拜罗伊特乐剧节”,仅演了一部戏,就是刚刚写完的《帕西法尔》,共演了16场。瓦格纳死后,他的遗孀科西玛(Cosima,钢琴家李斯特的女儿)主持的1883、1884年的乐剧节,也仅上演《帕西法尔》。之后直到科西玛在1930年过世,儿子齐格弗里德·瓦格纳(Siegfried Wagner)接掌拜罗伊特,每年的乐剧节都会搬演《帕西法尔》,并都遵照瓦格纳在首演时定下的演出规范及舞台设计。从1882年首演直至二战开始,《帕西法尔》在拜罗伊特累计演出达205场。1951年瓦格纳的孙子维兰德·瓦格纳(Wieland Wagner,1917-1966)执导并设计了一个《帕西法尔》的新制作,也在每年的乐剧节公演,累计了另外105场演出。近代的乐剧节上中止了每年都演此剧的传统,但新的制作每隔七年必定推出。我自1995年起直到如今,也已看过四个不同的制作了。

《帕西法尔》共计三幕。在讨论它的剧情及角色之前,应该谈谈它的来源及开幕前早己发生的故事。此剧取材自13世纪德国史诗《帕西法尔》,作者是德国武士兼诗人沃尔夫拉·埃申巴赫(Wolframvon Eschenbach,1160/80-1220),讲述英国亚瑟王圆桌武士之一帕西法尔(Parzival,又作Percival)找寻耶稣基督圣杯的故事。瓦格纳的作品与原著却有相当大的不同。

本剧开始之前已有大量故事。耶稣基督在最后的晚餐时饮用的圣杯(此杯也盛接耶稣在十字架上滴下的圣血),已经传到老王蒂图利尔(Titurel,男低音)的手中;另有一枝圣矛,乃当年罗马军士刺伤十字架上耶稣右肋的利器,现在用来保护圣杯。为了保护这两件宝物,蒂图利尔在西班牙高地上建造了一所城堡蒙萨尔瓦特(Montsalvat),招募了一批圣杯武士防备外界的侵袭。岂料附近有座魔宫,乃魔术师克林佐尔(Klingsor,男低音)所造。他本想参与圣杯武士行列,但为老王所拒,一气之下与蒙萨尔瓦特为敌,引诱圣杯武士到他的魔宫花园里游玩,被以魔女孔德丽(Kundry,女高音)为首的众多娇媚花女引诱,失身后便沦为魔宫使者。老王派遣儿子阿姆福塔斯(Amfortas,男中低音)携带圣矛前去征讨,也被花女引诱失身,圣矛遭克林佐尔抢去,还用它刺伤了阿姆福塔斯的右肋,至今无法痊愈。智者的预言说,必须由一位“不知世事的纯朴傻瓜”把圣矛夺回,用矛尖点向伤口,旧伤方能痊愈。这些情节,都在本剧开始前早就发生了。

第一幕。开幕前有段非常动听的序曲,其中有三个主题:朝拜耶稣的圣礼,众人防护的圣杯,以及必须坚持的信仰。序曲后半段也为阿姆福塔斯由于受到引诱而遭受多年伤痛感到惋惜。开幕时的景象是蒙萨尔瓦特城堡外面的荒林,四位君王的随侍正打瞌睡,资深武士古尔内曼茨(Gurnamanz,男低音)上场,问起君王的伤势,得知仍无起色。此时来了个蓬头垢面的野女人孔德丽,她由于嘲笑身背十字架的耶稣,遭到永世在外流放的报应。此时她远道而来,乃为阿姆福塔斯从阿拉伯找来医治伤口的灵药。这瓶灵药献给正要到湖边清洗伤口的君王,阿姆福塔斯也感谢她的诚意。

君王离去后,四位随侍不免嘲笑孔德丽的古怪穿着,但遭古尔内曼茨喝止。他以大段唱词叙说阿姆福塔斯如何失去圣矛并遭受矛伤的前情,也告诉了他们那个预言。

正说到这里,随役抓住一个青年上场,说他用弓箭射下一只受保护的天鹅。古尔内曼茨盘问他身世之后,发现这位名为帕西法尔(Parsifal,男高音)的青年对人情世故完全不懂,很可能就是那位寻找已久的“不知世事的纯朴傻瓜”,决定带他参观即将举行的圣杯仪式。

随着两人步向古堡中的圣殿,台上的布景逐渐从户外变换成室内的大殿内景。大群圣杯武士鱼贯上场,随即一列庄严的行列,抬进安置圣杯的祭台,这些都在动听的合唱声中进行。身体不适的君王阿姆福塔斯也被抬上,宣称自己不配主持圣杯仪式,因为他自认罪孽深重。老王蒂图利尔的声音自地底响起,关照儿子照常进行圣杯仪式,因为他自己及众多武士都需要圣杯的祝福。阿姆福塔斯无奈之下举起圣杯,杯中发出神奇的光芒,武士们纷纷下跪,但阿姆福塔斯却因矛伤开裂而不支倒地,被随侍匆匆抬下,圣杯仪式也就草草結束。

這些都被站在一旁的帕西法尔看得一清二楚,但当古尔内曼茨问他可有什么感触时,他却摇头表示一无感受。古尔内曼茨承认看走了眼,把帕西法尔鲁莽地推走,还警告他今后千万别再伤害受保护的天鹅,仅可射野鸭果腹。

第二幕。魔宫的书房里,克林佐尔宣称早已知道帕西法尔不久就会前来攻打他,关照魔女孔德丽必须尽力引诱这位少年英雄,让他像其他圣杯武士一样永陷魔宫。孔德丽在第一幕时是个蓬头垢面的流浪女,在这一幕却变成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女。两人正在对唱之际,帕西法尔开始攻打魔宫,一众流落的英雄不是对手,克林佐尔魔手一挥,书房立时变为布满奇花异草的花园。

帕西法尔一上场就陷入六位美貌花女的温柔陷阱,但他不为所动。花间突然发出曼妙的呼唤:“帕西法尔,别走。”少年英雄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名字从来没人叫过,他仅记得母亲生前曾在梦里如此唤他。孔德丽从花问现身,告诉他一些他并不知道的身世,也告诉他母亲因何早死。她给他一个长吻,唤醒了少年英雄的神智,让他知道人世之无常,人类本性的脆弱,也令他突然记起阿姆福塔斯的伤势与痛苦的呼号。他一跃而起,孔德丽对他的引诱顿然失效。

克林佐尔突然现身,把那夺来的圣矛向帕西法尔掷过去,谁知圣矛飞到帕西法尔的头顶忽然止住,让他轻易取得。帕西法尔用那圣矛向魔术师划一十字,魔宫顿时倒塌,魔术师也立即消失,孔德丽委顿倒地。帕西法尔离去前对孔德丽说了句颇具预言意味的话:“你该知晓我们何时何地将会再度相逢。”

第三幕。距离上一幕已有很多年了,守护圣杯的武士早已失去当年的英勇。君王阿姆福塔斯由于伤势一直不见好,心灰意冷之余已经不再主持圣杯仪式,众武士因久未得到圣杯光芒的照射,也都萎靡不振。老王蒂图利尔新近过世仍未下葬,资深武士古尔内曼茨也已白发苍苍,隐居在一间茅草屋里。

幕启时,观众依稀认得第一幕的户外景观。草丛石间躺着一名身穿忏悔者服装的流浪女,那就是与第一幕相似的孔德丽。她的呻吟声惊动了茅屋里的古尔内曼茨,发现孔德丽之后匆匆将其救醒,让她开始做服侍圣杯武士的常职。此时走来一位身披黑甲的武士,手持一支铁矛,那就是帕西法尔,多年来寻找蒙萨尔瓦特城堡未果,虽有圣矛但不敢使用,吃了不少败仗;长久的人生阅历,已经让他成长为一个了解世间疾苦的成人了。他目前仅有一个愿望,就是找到君王阿姆福塔斯,治好他的伤势,解除他的苦难。

发现这就是帕西法尔后,古尔内曼茨赶紧令他脱下盔甲,因为当天正是耶稣受难日'城堡周遭是不容许武装的。他及孔德丽赶紧让帕西法尔在溪中洗脚,然后孔德丽取出一瓶香油在帕西法尔脚上涂抹,再用自己的头发将油抹干,就像当年玛格达伦为耶稣做同样的服侍。帕西法尔也以救赎者的身份在孔德丽的头上洒水施洗,她一生的罪恶与诅咒也因此完全消除。

三人走向圣杯殿堂,景物也像第一幕那样在观众眼前转移。圣殿上武士齐集,老王蒂图利尔的棺材、阿姆福塔斯的软兜座椅、圣杯的祭台也都逐一抬上。众武士依旧要求阿姆福塔斯主持圣杯仪式,但虚弱不堪的君王仅希望有人刺他一剑,结束他的生命。此时帕西法尔持矛上前,将圣矛向伤口轻轻一点,伤口立即愈合,君王痛苦全消。众人庆贺声中帕西法尔主持圣杯仪式,揭起布盖举起圣杯,杯中顿时发出万丈奇光,代表圣灵的一只白鸽也自殿顶飞降,在群众及天使欢唱声中,这部最具宗教意味的乐剧也就告终。

孔德丽在瓦格纳乐剧里算是最难演唱的角色之一。她的戏份虽不及《女武神》里的布伦希尔德及《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里的伊索尔德,但它的复杂性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角色合二为一:第一幕及第三幕蓬头垢面的流浪女,以及第二幕千娇百媚的勾魂魔女;如何兼顾而不失其可信度,则是歌手及导演的功力所在。过去的140年来,许多著名的瓦格纳女高音经常兼唱此角。

第一幕及第三幕的古尔内曼茨带领帕西法尔、孔德丽走向圣杯殿堂的场景变换,是本剧观看的重点。瓦格纳时代运用“透镜画”(Diorama)技术,即一种转动布景,将更换的场景画在布匹上,由台后的两个滚筒式机器将巨大的画布卷动,歌手站在画布前面向一侧原地踏步,营造景物变换的幻觉。近年的演出则运用舞台机械作各种形式的换景,都在观众眼前进行,不同的制作则有各自擅长的处理。

第二幕魔术师的忽隐忽现,魔宫及花园的顿时瓦解,还有掷出的圣矛忽然在少年英雄的头顶停住,也是此剧观看的重点。不同导演及设计师的精心处理,也成为像我这种戏剧内行期待的刹那。第三幕结尾前的圣杯仪式,配合合唱群众及从半空传下的天使般童声合唱,更是令人心醉的聆赏高潮。

《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

这是瓦格纳作品中最为专家称道的杰作,也是比较难得看到的制作,因为男女主角的演员都不容易找,对乐队对指挥的要求也超高,乐迷若能看到一出一流的制作,该是很大的福分。

这部乐剧取材自13世纪初叶德国诗人戈特弗里德·施特拉斯堡(Gottfried vorl Strassburg)的浪漫故事,1857-1859年间写成,1865年在慕尼黑首演。开幕前的故事观众必须知晓。不久前,特里斯坦(Tristan,法国骑士,康瓦国王马克的侄子,男高音)杀死了伊索尔德(Isolde,爱尔兰公主,女高音)的未婚夫,但自己也受了重伤,垂死之际吩咐手下把他放在一艘船里漂流出海,打算在海里死去。谁知这艘船漂流到爱尔兰,被伊索尔德发现,她垂怜这个无名汉子,以母亲处习得的医术把特里斯坦救活。在他养伤昏迷之际,她发现他的宝剑上有个缺口,大小刚好和她死去的未婚夫头颅上嵌着的那片完全相同,猜知这个无名大汉就是杀害她未婚夫的仇人。伊索尔德本想把他一剑刺死,但对这个英俊的汉子不免生情,也就让他伤愈返国。回到康沃尔之后,特里斯坦对这位公主赞不绝口,引起国王马克的爱慕,就立即决定派遣特里斯坦返回爱尔兰,把伊索尔德接来康沃尔,准备娶她为后。开幕前的这对男女,心中早就互埋相当深的爱意了。

第一幕。开幕前的序曲,是瓦格纳音乐作品里最最动听的之一,常在音乐厅节目单上出现,通常与第三幕的“爱之死”一起演奏。幕启时是一艘海船的船舱,伊索尔德与她侍女布兰甘妮(Brangane,女高音)都在后舱。她们听到船夫唱起思念他爱尔兰情人的情歌,这首歌勾起了伊索尔德的情思,她告诉布兰甘妮当初是如何救活将死的特里斯坦,怎样发现他就是杀死未婚夫的凶手,如何赦免他一命放他回国,如今他又来接她去康沃尔,嫁给她不中意的国王。她召唤特里斯坦进舱,发现他根本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失意之下决定自尽;心中爱意无法表达的特里斯坦也愿意同死。伊索尔德关照布兰甘妮取出随身带来的毒药,但同情这对爱侣的布兰甘妮却给了她一瓶春药,两人一喝之下春情奔放无法自遏。此时船已到岸,国王马克也上船迎接新娘,这两人的“奸情”也就一目了然。

第二幕。人称此剧的第二幕是一首无尽止的爱情二重唱,主要是指这幕美妙的音乐,尤其是男女主角极动听的互诉爱意的对唱。幕启时的场景是国王马克城堡的花园,一侧是伊索尔德的住所,楼台上插了枝燃烧的火把。远远传来国王夜猎的号角声,伊索尔德说这是侍臣梅洛特(Melot,国王马克的侍臣,男高音)的安排,让国王离去,给特里斯坦前来幽会的机会。布兰甘妮认为其中有诈,很可能是梅洛特的诡计,先让两人幽会然后再引领国王前来捉奸。她劝伊索尔德千万别把火把熄灭,这是他们预定的暗号,特里斯坦一见火把熄灭,就会前来幽会。

伊索尔德不听侍女的劝告:这支火把,即使是我生命之光,我都不惜将它熄灭,何况梅洛特还是特里斯坦的好友。她随手就把火把熄灭,不久之后特里斯坦上场,两人互诉爱意后滚倒在花丛里亲热。随之梅洛特引领国王上场,发现了两人的奸情,深悔一直把特里斯坦当儿子看待,将来还打算让他承继王位。梅洛特拔剑指责特里斯坦忘恩负义,特里斯坦难以向国王解释这复杂的心情,心灰意冷之余拔剑上前应战,但故意中门大开,让梅洛特轻易刺成重伤。

第三幕。这最后一幕发生在法国西北海岸的布列登尼(Brittany),特里斯坦在此有座荒凉的古堡,他在大树下奄奄一息,但仍旧追念过去与伊索尔德相处的美妙时光。他的忠仆库尔维纳(Kurvenal,男中音)随侍在侧,当初是他把重伤的主人带来这里静养。忽然一阵凄凉的笛声传来,吹笛的牧童也随即现身。库尔维纳关照牧童若见海船驶近,立即吹起欢乐的曲调,因为他早已派人通知伊索尔德主人养伤的所在,希望小姐仍能前来与主人见上一面。等待伊索尔德靠岸进堡期间,回光返照的特里斯坦站起身来揭下包扎伤口的布片,挣扎着起身迎接爱人,却最后倒在爱人的怀中死去,临终前还不忘深情地一望,说出微弱的“伊索尔德”四字。伊索尔德见到爱人死去,悲痛万分地昏厥。此时,另一艘船靠岸,载来国王马克及坏蛋梅洛特。忠心耿耿的库尔维纳上前挑战梅洛特,一剑将坏蛋刺死,但自己也受了重伤,倒在主人身侧死去。

伊索尔德的侍女布兰甘妮先把小姐救醒,告诉她已将所有前情告诉了国王,包括她暗中替换的那瓶春药。国王这次前来并非兴师问罪,而是祝福两个恋人可以正式结合,他愿取消婚约等等。可是分明为时已晚,特里斯坦已经死去,芳心已碎的伊索尔德唱出她那著名的“爱之死”,然后倒在爱人身上黯然死去,但她的神情却是相当从容的。他俩的爱情虽以死亡终结,但在死亡中也获得了无上的喜悦。

瓦格纳在1854年开始草拟《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写作计划,那是他生命中最倒霉的时日。他欠了一身债,仍被德国政府追捕,与第一任太太的感情也早已破裂;虽在写作《指环》系列,但在可预见的将来似无希望将这部四联剧好好首演。他有时竟想自尽,阅读叔本华的悲观学说更让他陷入雨苦风凄的心境。同时瓦格纳也陷入苦恋,与他唯一经济支持商人的妻子暗通款曲,住在他们提供的庄园小屋里。这些,都是他写作这出悲剧并为其作曲的背景。

瓦格纳曾在绝望期间写信给李斯特,告诉他自己有这个写作计划,也提及了自己的心情:“我毕生从未享受到爱情的甜蜜。我必须建起一座演艺的里程碑申述我最最美丽的梦境,在那梦里爱情可以充分得到满足。在我脑里‘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的故事一直在打转。那是个非常简单但又最最热情洋溢的音乐构思。这出戏的结局黑旗将会飘扬,我也愿意被这黑旗盖住黯然死去……”

李斯特马上回信给他鼓励:“你的‘特里斯坦是个极好的构想,也许它会变成一部了不起的传世作品,千万别放弃!”瓦格纳接受了好友的建议,断断续续地写剧本创音乐,终于在1859年完成全剧的编写与作曲。接下来就是找个剧院首演此剧,那又是两年无止尽的头痛:有些歌剧院愿意制作,但当地缺乏一流歌手;有歌手的地方卻又找不到制作剧院。最后瓦格纳时来运转,得到新登基的路德维希二世的大力赞助,1865年初此剧终于在慕尼黑首演,此时距离瓦格纳上一次乐剧的首演,已有15个年头了。

在古典音乐及歌剧的圈子里,《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通常都被认为是瓦格纳最好的作品,它在音乐上达到的境界,更是19世纪创作的精华,甚至影响了20世纪的音乐发展。这部乐剧对万千乐迷的内心冲击,对男女观众情绪及感情上的反照,是其他任何歌剧都难以望其项背的。论到剧中互容的悲怆与喜悦,整个歌剧领域都很难找到另一部与之相比。伊索尔德在剧终前唱出的“爱之死”(Liebestod),更是天籁似的动听,观众宜在剧场或音乐厅里潜心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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