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 璇

人类共同的话题：迁徙与适应

◎牟 璇

“人的生活轨迹就如同海潮一样，时而平静，时而汹涌，没有人能始终平稳顺利地度过一生。生活一直在改变，而且也必须改变，在新的刺激或者环境下，即便是再平衡的生活也会改变。危机来了又过，可能短暂也可能持续很长时间，但每一次危机都必须克服并在此建立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东林的生活如此，塔吉克人民的生活也是如此。人类的生活总有相似之处，一孔姓人跟随孔家人从曲阜孔家移居岭南后又只身来到甘肃大川，之后发展成为一个荣耀家族，这是一个人的迁徙，一个家族寻找记忆创造记忆的过程。《迁徙与适应：帕米尔高原塔吉克族民族志》记录的是一群人的迁徙之路，一个社区以及当地社会的适应过程。读百态人生，看不同人的故事，并非猎奇而是寄希望于在他们共同的经验中看明白我们的文化习俗，找寻到解释人类文化现象的普世法则，寻找到自身面对未知世界的力量之源。

环境决定论认为“文化形式的外观及进化，主要是由环境的影响造成的”。 “环境决定论”在生产力低下人类力量薄弱的时期称为解释一切人类文化的理由。而在当下社会肯定是不合时宜的。迁徙到山下的塔吉克人和塔吉克文化并不是由自然生态决定的，而是经济、生态、环境和社会结构相互交织，相互作用的。而在生态环境与文化之间，“人”作为有独立思想能力与创造性的个体屹立不倒。塔吉克民族迁徙后的生态、环境、社会结构以及文化都极大程度上靠塔吉克人自身去经营。塔吉克人需要适应平原、盐碱地、圈养牲畜的生活方式，塔吉克人需要在新的社会生活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发挥“自力”。

塔吉克族的命运由三部分组成，即：自然生态、人类社会和人本身。频发的雪灾地震以及特大洪水让塔吉克人推着塔吉克人，让他们不得不远走他乡，寻找另一片生存的旷野。政府扶贫安居的移民政策将高山上的塔吉克人吸引着走向阿巴提镇。在这推拉的过程中，塔吉克人走上新的路途。《迁徙与适应》描述了一场独特的迁徙是如何改变一个民族，不同家庭的生命与生活方式的，这并不单指他们失去了甘甜的山泉和广袤的草场。而是，下山之后，塔吉克人在政府支持下脱离传统的牧业系统，走向精耕细作的农业与圈养牧业系统。《迁徙与适应》 在不同章节的字里行间不时透露出塔吉克人的迁入地阿巴提镇面临诸多困难，如：长不出作物的盐碱地、塔吉克人认为既不好喝也不方便的水、草料匮乏养殖成本高、劳动素质低使得他们在经济交往中陷入尴尬等等。然而，这样的不适应以及困难因素会使得塔吉克人长久地陷入窘境吗？塔吉克人是通过怎样的路径走向适应的呢？在父辈渐渐适应山下生活后，孩子们接受现代教育走入城市，成为新一代塔吉克人，新一代是否能够融入城市的现代化进程？是否会出现新的危机？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能够透过塔吉克人迁徙与适应的生存轨迹找到那些可说的或隐含的人事缘由吗?那些由塔吉克人的迁徙与适应推衍出的更广泛的解释力存在吗?

认识家庭的组织运作有助于认识一个社会的结构机制，一个民族的文化。从塔吉克族亲戚间的婚姻可以看出亲属关系的划分不只是摩尔根生物学的事实，也可以是根据“是否同吃一位母亲的奶”，作者的视角为亲属关系人类学注入新的活力。塔吉克族亲戚婚姻也是平衡部落之间的力量的有效途径，塔吉克的家族制度对列维—斯特劳斯的模型提出挑战，塔吉克族类分式的亲属制度为亲属制度增添了个案类型，促使我们去发现具有普遍解释力的理论。

本书作者1995年游玩中初次触碰塔县这片土地，2003年着手塔县研究，2004年至2011年持续关注塔吉克移民搬迁问题。作为一位汉族学者他全心融入塔吉克社会，与塔吉克人民同吃、同睡、共同劳动。我们看到的丰富数据都有着艰苦的田野作为依托，作者将定性与定量的研究方法相结合，从主客位不同角度分析问题。他奔走于塔吉克社区以及县乡镇府之间，更曾被当作罪犯。作者希望改善塔吉克人生活品质的学术责任心令人敬佩，其扎实的田野调查方法以及投入学术的赤诚之心值得学生们琢磨和学习。

同为迁徙《神堂记忆》是典型的汉民族历史记忆，景军老师引入社会记忆，追溯各地孔家共同历史的记忆，讲述苦难记忆以及孔家人对苦难的反抗形式，孔家人创造的传统与仪式以及孔家人权力与地位象征的族谱文化仪式等。《迁徙与适应》是当今中国一个少数民族的迁徙，这是一个时刻动态变化着的过程，我们并不能就塔吉克人的迁徙看迁徙，应当看到当今人类的共同命运。生态环境变化事关各国人民利益，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让每一个个体都充满危机感，我们如何寻找面对外部环境的立足点？如何寻找面对个人命运变迁的新角度？

作者单位：新疆师范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830054

牟璇（1994-），女，汉族，新疆师范大学国际文化交流学院，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