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月初，中国作为金砖国家主席国在厦门举办了金砖国家领导人峰会，取得了近70项务实合作成果，签署了《金砖国家领导人厦门宣言》及《新兴市场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对话会主席声明》，为开启下一个金色十年奠定了重要基础。在当前面对世界经济复苏关键转折期，世界面临逆全球化、保护主义、恐怖主义严峻挑战，加强完善国际货币体系，防范金融风险，支持实体经济增长，金砖国家亟待加强金融合作。

金砖国家金融合作的重要内容

推动完善国际货币体系改革。今年美联储持续加息和缩表带来的国际形势变化，客观要求金砖国家降低汇率风险、维护市场稳定，逐步降低对美元的依赖程度，促进金砖国家主权货币国际化，完善国际货币体系。而金砖国家货币国际化的实现路径，应该是从区域化到全球化。短期看，金砖国家应完善货币互换机制，加强金砖各国货币的直接结算，使金砖各国货币能通过投资和贸易合理流通；中期看，金砖国家应积极推动货币的区域化进程，扩大货币在金砖国家内的使用范围，从而逐渐推进金砖国家货币国际化进程。金砖国家还应利用人民币加入SDR成为国际储备货币的契机，增强金砖国家间货币互换规模，增强金融实力，支持人民币在金砖国家的使用。

加强应对金融风险的能力建设。由于目前金砖各国金融监管标准不统一，阻碍金融机构拓展金砖国家间的业务，需要加强金砖国家间监管制度对接和监管合作。一是加强金砖国家监管合作组织建设，制定共同监管标准来监督金融机构行为；二是加强金砖国家金融体系建设，降低制度差异；三是减少金砖国家对金融业的政策性限制，为加强金融合作奠定基础。同时，金砖国家应增强金融风险管理和应对处置能力，严防金融风险。

重视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的作用。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秉持平等发展的理念和绿色发展理念。五国平等分配金砖银行的出资份额，而且在清洁能源项目的分配和使用方面，采用平均分配方式。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通过开发利用可再生能源、清洁能源，引导投资流向环境保护、资源能源节约、新能源开发等领域。

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以发展中国家的利益为主导，对于广大发展中国家呈现开放态势，为全球的发展中国家搭建了一个经贸合作的平台，有效推进发展中国家的经贸合作发展，并将促进全球经济治理体制改革向更有利于发展中国家的方向发展。

做好金砖国家应急储备安排。金砖国家发展水平相近，因而在面临金融危机时有其内部传导机制，除中国以外的金砖国家成员在地区融资安排方面有所缺乏，应急储备安排使金砖国家得到更为充分的保障和支持，使其共同担保得到实现，对维系金砖国家的经济金融合作、整合金砖国家较松散的金融市场、增强金砖国家在国际金融体系影响力、确保金砖国家和世界经济的稳定都具有重要作用，并有助于促进金砖国家的经济一体化和经贸合作，是对现有国际金融机构的有益补充，有助于提振市场信心，联合应对外部冲击。

加强绿色金融合作，引领全球绿色发展理念。绿色金融的发展面临许多挑战，为解决这类挑战，金砖国家领导人会晤提出要通过以下方面的努力来发展绿色金融：提供清晰的战略性政策信号与框架，推动绿色金融的自愿原则，扩大能力建设的学习网络，支持本地绿色债券市场发展，开展国际合作以推动跨境绿色债券投资，推动在环境与金融风险领域的知识共享，改善对绿色金融活动及其影响的评估方法。

绿色金融也正在推动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PPP）。金砖国家应当对投资者购买绿色金融产品给予足够的激励，探索更多鼓励公众参与绿色发展的方式，鼓励企业更多承担环境责任，将环境责任纳入考评体系和征信体系，为绿色金融发展营造良好社会环境。

加强普惠金融合作，推进包容性增长。满足金砖国家的金融需求，唯有通过实施普惠金融，尤其是数字普惠金融才能帮助更多人享受到金融服务，助力金砖国家包容性增长，助力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实现。

在经济复苏的过程中，金砖国家应带头将更多的资源向发展中国家特别是不发达国家引导，利用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创新技术，使金融服务更广泛地惠及广大群众。金砖国家和其他发展中国家需要在发展普惠金融方面加强合作和能力建设，推进金融数字化的进程，让金融服务更高效快捷地服务于实体经济，也让更多人获得金融支持，享受金融信息化的便利，增进各国人民的福祉。

加强科技金融合作，促进创新增长。发挥科技金融的作用来促进金融发展，尤其是让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是金砖国家加强金融合作的重点内容和发展方向。随着互联网金融的发展，金砖国家的个人和中小微企业可以通过互联网得到更低成本的金融服务，实现精准扶贫和支持中小微企业发展以及信用体系的扩展，挖掘投资和消费潜力。创新企业可以借助互联网金融平台更快获得融资，加速新技术和创意文化发展，天使投资、创业投资、风险投资等机构也可借此获得更多投资标的，在信息更充分的基础上提高收益率。

金砖国家金融合作的未来方向

加强政策性金融合作。金砖国家应以投资贸易自由化、货币金融融通、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为目标，努力建立共同的货币政策协调机制，加快金砖国家的金融合作和经济一体化进程。同时，金砖各国应加强汇率协调，避免汇率战，使金砖国家货币汇率保持相对稳定，进而提升金砖各国货币的国际化水平。

可考虑借鉴上合银联体的模式建立金砖国家政策性金融机构的多边协调机制，支持金砖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消除贫困、生态环保、节能减排。通过政策性金融合作，解决公共物品投资回报率低的问题，保证各国人民都能从金砖合作中受益，并为普惠金融打好基础。

加强开发性金融合作。开发性金融以促进经济社会發展为目标，以特定信用支持为基础，服务于国家战略性行业和领域的投融资行为，强调市场运作及中长期财务可持续，不以盈利为优先目标，既能弥补市场失灵又能提供公共产品，既能体现政府意图又能遵循市场规律，是将政策性金融引入市场运作机制的新发展，兼具政策性和商业性金融的优势，可以维护金融稳定，增强国际竞争力。endprint

金砖国家不仅要开发和加强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的开发性金融功能，也要加强同现有的国际金融机构与内部开发性金融机构间的密切沟通与合作。加强商业性金融合作。促进金砖国家商业银行的网络化合作，可充分利用金砖新开发银行这一开放性融资平台，进行更多制度和工具创新。

金融中介服务机构是金砖国家乃至发展中国家的短板。金砖国家应建立经济金融信息数据库，培育自主的金融资讯平台，提高信息更新效率，并在国际市场上为金砖国家赢得更多话语权。同时，金砖国家共享本国的宏观经济信息及金融机构的相关数据，也将推动外国投资者对金砖成员国开展更多金融业务。

加强资本市场合作。金砖国家的金融机构需加强合作，推出更多适合金砖国家国情的金融工具和金融衍生产品，以满足风险对冲需要。在短期内，金砖国家可继续开展债券发行业务，实现金砖国家内部的“债券通”，积极筹备金砖国家的投融资活动，加强金砖国家各类型项目建设，促进经济发展。在中长期，随着资本市场发展完善，可以进一步促进资本市场的融通，构建“金砖通”平台及金砖国家的投融资机制。

在金砖跨国合作中，现阶段的资本市场结算多以美元进行，随着金融合作的深入，可尝试使用金砖国家本国的货币结算支付，这有利于金砖国家内部金融交流的加强，减少外汇储备国家发债融资的压力，降低单一美元结算下带来的货币风险。

金砖国家之间在证券行业的合作可以促进更多指数的诞生，将五国资本市场的信息结合起来，开发出新的股指指标，能够更真实地反映发展中国家的金融市场情况，降低发达国家指数动荡期间金融风险向发展中国家传播的程度，也有利于金砖各国了解成员内部的发展情况，从而基于更全面的发展中国家金融市场信息作出决策。同时应进一步开放金砖国家的债券市场，在建立信用评级机构的基础上，加强金砖国家的信用体系建设，促进金砖国家之间债券市场的合作，推动金砖各国货币国际化，降低融资成本，促进实体经济增长。

总之，金融合作是金砖国家扩大贸易和投资的基础，金砖国家应充分利用这一平台，共同努力加强金融合作，促进投资便利化，降低贸易投资壁垒，为各国基础设施建设提供融资支持，开启贸易和投资经济增长引擎，在支持实体经济增长的同时，通过推进国际金融治理體系完善，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

（作者王文为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执行院长，刘英为研究员）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