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

车间弯曲铜管之余（外二首）

木叶

在桃花工业园里，她始终在细心烧烤这个下午。走出

车间，天上的云彩很整齐，太阳新得

像是刚刚被生产出来。

你只看见乙炔发出的蓝焰，单调地燃烧。操控这台面的

年轻姑娘，也很单调，并不肯和一群“采风”的人多说一个字。

等他们走了，她会独自和机械大声说话吗？

噪音这么大，烟尘也大。四处都澎着热气，让你清晰地

看到，空间确实正在向有质量的地方弯曲。

弯曲还发生在他们不可能得见的、那些工人们的家庭里。

管委会主任很自豪，你不断地点头。“咔嗒咔嗒”的车间

响了好一阵子，忽然就静下来，

你恰好已经离开了这些过于庞杂的机械。

实相之余

不断修改的、“城市规划馆”的规划里，成年后的弄堂，

已低矮如废墟。

小伙伴们继续学习踢球、转圈与围殴。

窗外依旧有人快乐地嚷闹，虽不足以

让这个夜晚的吃、喝以及睡眠，增加或减损一分。

你奇怪地伸出手，指甲上新涂着青莹莹的油，

说要再看看已经佚名的“溪山无尽”图卷。

画幅的右上方，巨石松动，缓慢地滚落，

激发滔滔暑热。

南唐蛙鸣之余

历史恰好在这里打转，弄出了一个旋涡，你被

吸了进去。蛙声低伏，

齐整地唱，这里就是大好河山。

“你现在所处的，曾是唐朝第二大城市”他宣称，

“是说南唐，南唐……”我转而开始相信。

蛙鸣不依不饶，欲谈论谢和李白。

“不如，我们出去转转？”“那些暗地里还在大声辩诘的众青蛙，

也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吃龙虾、烤鱼和韭菜？”

近处，汽车往来，灯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