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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要 关心他们

2017-11-01◎唐

哲思 2017年8期
关键词:百货店诺拉慈爱

◎唐 风

现在就要 关心他们

◎唐 风

女儿诺拉4岁生日的前一天,我刚把她从幼儿园接出来,她就提醒我,有个老人正从百货店外的停车场上穿行,让我小心一些。

“我最喜欢老人,因为他们走路慢,皮肤柔软,和我一样。他们以后会死的,所以我现在就要爱他们。”她解释说。女儿的细心和善良打动了我,回家后,我把她说的这句话发在了脸书网,作为我的签名。女儿这样说了,但她是否当真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是诺拉的生日,我从幼儿园接她回家的路上,她问我能否在百货店停一下,买几个纸杯蛋糕给她和哥哥妹妹们吃。孩子的生日,我怎能拒绝?我带着诺拉和她的妹妹走进一家百货店,挑了几个纸杯蛋糕后,一个促销专柜吸引了我。就在我走神的工夫,诺拉跑到店门口,兴奋地挥着手,向一位过路人宣布:“嗨,老人!今天是我的生日!”过路的是位老先生,只见他表情凝重,双眉紧皱。不过,还没等我示意诺拉不要叫人家“老人”,老先生已停住脚步,转身看着她。他好像没有在意孩子的童言,他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回答:“你好,小姑娘!你今天几岁了?”他俩聊了几句,他祝她生日快乐,然后我们就各自继续往前走。几分钟后,诺拉转过头问:“我能和那个老人拍张生日照片吗?”这个主意挺酷,我不知道那位老人会不会同意,但我还是答应诺拉去问一下。

我们穿过两条路,追上了那位老人,我走过去问他:“打扰一下,先生。她叫诺拉,她想和您合拍一张生日照片,您看可以吗?”他的表情先是困惑,接着是惊讶,最后变为了愉快。他后退了一步,倚在他的购物车上,另一只手捂在他的胸口上。“一张照片,和我?”他问。“是的,庆祝我的生日!”诺拉请求说。

他点了点头。我拿出手机,他们俩摆好了姿势。诺拉把她柔软的小手放在他柔软的大手上,他慈爱地默默看着她。我问他的名字,他告诉我们,他叫丹。我们挡住了路,但路人们都没介意。诺拉和丹先生更是旁若无人,他们像久别重逢的朋友那样聊了起来。

我向丹先生表示感谢,感谢他陪女儿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的眼里涌出了泪花,说:“不,应该我感谢你们才对。我很久没度过这么幸福的一天了。”他转身看着诺拉:“你让我很开心,诺拉小姐。”他们拥抱了一下,我们就往回走。诺拉走几步一回头,直到看不见他。

回家后,我觉得网友们可能也喜欢这个故事,就把他俩的故事和照片发到了脸书网。当天夜里,我收到了一个本地人的留言,她认识丹先生。丹先生今年82岁,深爱的妻子玛丽半年前去世了,他从此陷入孤苦之中。网友说,这次相遇肯定会让丹先生终生难忘。

我向网友要来了丹先生的电话号码,几天后给他打了电话。我们一起去了丹先生家里看望他。他的房子不大,摆设依然保持着玛丽在世时的样子。丹先生已经理了发、刮了胡子、系紧了鞋带,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年轻了10岁。他为诺拉摆好一张小桌子,拿来白纸和蜡笔。他想让诺拉画几张画,贴在他的冰箱上,诺拉愉快地答应了。

我们在丹先生家里待了三个小时,诺拉爱说爱动,丹先生对她耐心又慈爱,他给诺拉擦净了粘在腮帮上的番茄酱,由着她吃光了他的鸡块。

午饭后,我们跟着他去了前院。他用小刀割下一枝玫瑰,又用10分钟修去了枝上的刺,然后把它递到了诺拉的手上。这朵玫瑰花现在已经枯萎,可诺拉还保存着它。

诺拉每天都会问起丹先生,她惦念着他,怕他寂寞、受冻,或没有奶油。她希望他能过得好,能感受到被爱。丹先生也想念着诺拉,最近一次见到丹先生时,他告诉我们,妻子去世后,他夜夜失眠。自从遇到诺拉,他每晚都能睡得香甜。“诺拉把我治好了。”他说。

我听后说不出话,眼泪流了下来。我和诺拉说好,我们每周都去看一次丹先生,哪怕只待15分钟。几个月前,我邀请丹先生和我们一起过感恩节。现在他成了我们的一个家庭成员,就像诺拉说的,我们会一直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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