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展萍+方奕晗

我就是我，我叫窦靖童

2016年年末，上海梅赛德斯奔驰文化中心，身穿红色连体裤的王菲放松地摇晃身体，轻唱《童殿》：“你是童真和世故结合的物种，是肉眼会视而不见的那一抹笑容，是生来就红彤彤擦不掉的口红”。她掩不住笑，望向舞台一侧，大屏幕上出现女儿窦靖童的脸，场下观众瞬间沸腾。

这场名为“幻乐一场”的演唱会被视频网站收录，点击率最高的两首歌分别是《童殿》和《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皆有窦靖童的镜头。

窦靖童与姑姑窦颖担任王菲演唱会的和声。《童殿》改编自窦靖童作品《The Way》，林夕重新填词。唱到“因为你要做期待与失落的帮凶”一句，母女对望，手指向对方，笑容甜溺，场面动人。

事后有媒体将这场演唱会称为从王菲到窦靖童的一次交接。网友将窦靖童的照片与她父母年轻时的照片拼在一起，企图从这位“整个华语乐坛都在等她长大”的女孩身上找到王菲与窦唯当年的身影。他们欣喜地发现，她唱歌的姿态似乎继承自父亲，唱腔像极了母亲。

那些关于窦靖童私下生活的片段也被放大讨论。她文身、染发，从名校北京四中退学。过去，在众人的猜想中，这必定是个如她父母般个性张扬的叛逆少女。

2015年8月，东京“New Sunny音乐节”，窦靖童首次登台演出，她一连唱了5首歌，瘦削的身体酷劲十足，右臂上的文身清晰可见。这样的正式亮相更加“证实”了人们对“叛逆少女”的猜想。

直到2016年4月推出专辑《Stone Café》，窦靖童接受采访，媒体才发现，她礼貌谦逊，甚至有些害羞。在她的讲述中，那个备受瞩目的家庭里，她与父母关系平等，彼此尊重，文身与退学都征得长辈同意，父母开明，她的青春无需叛逆。

即便如此，窦靖童还是躲不过作品要被拿来与父母比较的命运。两岁时，她的声音便出现在王菲《只爱陌生人》的歌曲中，一段咯咯的笑，外加一句甜甜的“come on，baby”。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她的音乐才华和创作技能都是命中注定。

滋养是有的，但她少与父母正式讨论音乐，更直言从未看过父亲1994年在香港红磡体育馆的那场经典演出。制作新专辑时，她也不过是将新歌发给他们，母亲回复她几个竖起的大拇指表情，父亲给了一些指点，但她并不打算按照他说的做。

音樂在此刻发生了，她便将它表达出来，并不明确自己今后要以此为业。体现在歌词上，她倾向于歌词要有美感、画面感，确切的意思反而没那么重要。她至今不识乐理，搞不清音符在五线谱上的位置。

2016年7月，在接受《博客天下》采访时，窦靖童曾解释，乐理知识会把人框死在一定的音乐认知范围内，“本来音乐就是一种感觉，自然而然发生的一个东西。你非要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那是为什么，我只会越来越乱”。

她从不担心这种近乎随心所欲的方式对音乐的限制，“它可能是有限的，但这是我自己的音乐啊，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呢？”

2017年8月30日，窦靖童发布了动画电影《声之形》创作的主题曲《see you again》。依旧是浅吟低唱的小情调。

过去，接受媒体采访时，窦靖童反复强调，“我就是我，我叫窦靖童”，父母的风格只适合他们，她更感兴趣的是找到属于自己的方案，无论音乐还是人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