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仙

Part 32

“姐。”阿嫘叫住了阿碧。

阿碧没回头，只是站在原地。

“姐，一定不要原谅我。我所对你做的一切，对你孩子所做的一切。真的不要原谅我。因为我已经不能原谅我自己了。”

阿碧那一刻真的很想回身去抱住阿嫘，那个曾经自己最疼爱的妹妹，那个曾经会扯住自己裙摆要自己抱的妹妹。可是她们心里都明白，自从千年前那个月圆夜之后，她们都在也回不去了。她再也不是那个如慈母一般的姐姐、而阿嫘也不再是那个天真泼辣的小妹了。

这一刻，阿碧知道，阿嫘一定会做出连她自己都不會原谅自己的事情，所以才要自己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要去原谅她。

阿碧明白，这辈子，这场姐妹的情分，早已尽了。

“清水。”走到一处无人的僻静处，阿碧轻轻的叫住了清水。“是，夫人。”清水毕恭毕敬的站在夫人面前。“西陵族地，夏河是不能回去了。阿嫘既然可以来屠掉桃溪村，想必西陵族地也不可避免。那是与我牵绊了一辈子的地方，我必须回去守护。可夏河不必，她已经逃离出来了，我是不愿再让她踏入命运的轮回。而独留她一人在这乱世之地，我是真的不安心。想来只有把夏河托付于你。我才能安心。”

“夫人，您此番话真是严重了。我自小跟在小姐身边。我的命便是小姐的。”清水因西陵夫人刚刚说的话开始显得惴惴不安起来。

“清水，我再说一遍，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再说这种轻贱自己的话，我可不认你了。”夏河气鼓鼓的呵斥着清水。

清水突然红了脸，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夏河，你跟娘过来。娘有话与你要说。”阿碧轻轻拉住自己女儿的手，缓步走到一棵桃花树下。

阿碧宠溺的摸摸女儿的头，柔声说道：“夏河，你比娘要运气的多。”“娘，这话是何意？”“在你的身边，有那么多的人想要去保护你，想要去守护你。虽然娘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而你又学艺未精。可娘看到那么多人站在你这边，娘也就害心了。”

“娘，你真的要回去吗？”夏河有些担忧的看着娘亲。“我当然要回去，那是西陵族人世世代代守护的故土。娘岂可让你姨母亲手去毁了它呢。如若真的这样，娘有一天又有何颜面去见西陵氏的列祖列宗和你外公呢。”“可我担心你，姨母刚刚像跟你有仇一样，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她会不会对你下杀手也未可知呢。”“她不会杀了我，与其杀了我。她更想让我这般痛苦的活着。那样才会得到她想要的快乐。我太了解她了。而她也同样了解我，不会如她所愿。我们就是这样斗了一辈子的。”

“娘，既然你也想脱离命运，既然你也不爱我爹，却为何又要回去冒险呢。”夏河有些央求着自己的娘亲不要回去。

“夏河，我虽不爱你爹。可他确真真的待我好，待你更是视如已出。这一点你切不可忘怀。”

“娘，您放心。夏河不敢忘。”

“夏河，你要和清水一起去找一个隐蔽的山林。无论如何要先生下你腹中的孩子。如有任何变化，一定要让灵蝶来通知我。等家里安全些，你就把孩子送回来。你带着孩子在身边毕竟是不便的。孩子在我身边，安全是能保证的。这一点你要相信娘亲。”

“娘……”夏河哽咽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再也不能说出一句话。

阿碧没有再多说什么，将夏河托付给了清水，便匆匆乘着火鹤离开了。

“清水，我们能去哪里呢？”“小姐想去哪，我就陪小姐去哪？”“娘说，要我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生下孩子。现在恰逢乱世哪里又会安全呢？”清水也陷入沉思。突然清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去处。“小姐，九黎如何？”“九黎？”夏河不解的看着清水。

“是呀！九黎是蚩尤的故乡。又在神农境内。轩辕一般是不敢进犯九黎的。九黎又多出蛮夷。”“九黎的人会接纳我们吗？”夏河担忧的问。“洛离走之前有没有交给你什么物件？”清水问道。“有啊，除了一把桃花扇就是一块木牌子。”“那木牌子还在吗？”清水焦急的问，“在呀。”夏河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块精致的小木牌子。“就是这个。”清水接过夏河手中的木牌子。“这个是蚩尤将军贴身的物件，一定是洛离求来，让你以被不时之需的。”清水有些兴奋的说。“这样我们就可以去就九黎了？”夏河问道。“当然了，九黎的人们把蚩尤当做神一样供奉。他贴身的物件就像是一张通行证。我们出入九黎寨岂不是易如反掌了。”

夏河看着清水略带兴奋的表情，不由得慢慢沉下心来。“小姐，你怎么了？”“清水，这一程可能会丢掉性命，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了。”夏河说罢抢回了清水手中的木牌。“小姐，你胡说什么？”请说有些激动的反驳着。

“如果不是你，我只能是路边任人欺凌的小叫花子。如果不是你，根本不会有师傅愿意收我当徒弟教我法术，如果不是你，那年寒冬，我早就冻死在路边了。我的命都是你的，你怎么可以把我当成贪生怕死之徒而弃你于不顾呢？”

（末完待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