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

【摘 要】思想具有历史传承性，任何思想都能在前人的思想中找寻到线索，马克思恩格斯的民族平等思想亦是如此。从马克思恩格斯民族平等思想的出现到马克思主义平等思想的创立与发展经历了一个漫长曲折的过程，在此过程中马克思恩格斯高度评价了空想社会主义者们的思想，并且对空想社会主义平等思想在批判中进行了吸收与借鉴。

【关键词】马克思恩格斯；民族平等；空想社会主义

民族平等的涵义是在民族内涵及平等内涵的基础上推导形成的，民族平等不仅与民族问题息息相关更是与社会平等问题紧密结合，我们通常将民族平等看作平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民族平等是指各民族内部与不同民族间在政治、经济、社会等领域利益的均等、权利的均等、地位的同等，民族平等受一定社会经济基础制约，是一定社会生产条件的反应和要求，同时这种平等的关系一定程度上受到客观民族特征、自然条件、地理位置等因素的影响。在马克思主义理论视域下，民族平等有著其特殊的观点及特征。马克思主义的民族平等概念是指，各民族在各个方面都同处于平等的地位，各民族间不存在歧视与压迫的关系，也不享有特殊权利。民族平等一词最早在17世纪的资本主义国家广泛应用，民族平等与其他社会平等概念一同提出。这一研究领域的代表学者有罗尔斯、格莱泽、康奎斯特、戈登、莫尼汉等。但是在这一名词未正式提出之前，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家们就在孕育这一思想。1516年，英国人文主义者莫尔从《乌托邦》中揭露了当时社会的残暴面孔，同时表达了对理想社会的美好诉求，他描绘了没有压迫而绝对平等自由的理想社会，《共产党宣言》一文中指出他们曾经是“革命的”，但是他们错误的估计了历史发展的进程，而是“这种反对阶级斗争的幻想，就越失去任何实践意义和任何理论根据”i，马克思批判了他们主张不使用暴力来促成社会变革的幻想。同时恩格斯也高度评价了空想主义者们的思想，认为他们提出的设想是“未来社会的一些积极的结论”，指出：“他们天才地预示了我们现在己经科学地证明了其正确性的无数真理。”ii梅叶、摩莱里、马布利和巴贝夫都对平等问题进行了探讨，马克思恩格斯批判地借鉴了他们平等思想中的内在精髓。

一、关于人类不平等的根源

空想社会主义思想在批判地吸收前人的社会主义思想及资产阶级平等思想基础上，直截了当地提出人类一切不平等的根源是私有制，并且对资本主义所有制进行了猛烈地攻击。摩莱里与马布利认为原始社会才是人类的绝对平等时代，人之间没有贫富等级之分。马布利主张自然界给予每一个人的恩赐是平等的，只是私有制的产生，利益地追逐打乱了人类平等的状态，他指出私有制造成经济不平等，并引发政治不平等。“引起利益的不平等和对立，贫富的罪恶，道德的颓废，智慧的退化，偏见和私欲的产生”iii。马布利此时已经意识到社会阶级对立的存在是私有制的结果。摩莱里、马布利所处在资产阶级还没有掌握政权的时期，由于历史的局限性，他们都把人类社会不平等的矛头指向了封建社会私有制。而身处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巴贝夫把人类不平等的根源归结于资产阶级的私有制，他的观点具有更强的针对性。他指出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在社会分配上具有极大的不公平，拆穿了资产者平等口号下掩盖的事实上的不平等。傅立叶作为最早明确提出“和谐社会”思想的思想家，他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是极端追逐利益的社会，是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无法协调的社会，并认为资本主义制度是造成犯罪、灾难等一切不和谐因素的根源，他揭露了资本主义私有制是人类不平等的根源。

二、关于实现人类平等的路径

十八世纪的空想主义者们设想了保障社会平等的制度——公有制，摩莱里和马布利对实现平等的设想是主张在法律上保障人的平等权利，通过规章条文的形式把平等确立下来。摩莱里在他发表的《自然法典》中描述了关于“共产主义”的美好蓝图。首先，他认为要消灭私有制，改变生产资料的所有制形式，以公有制作为和谐社会的基础。其次，明确了公民的生存权、主张人的公平自主的权利。巴贝夫充分地意识到民族不平等的根源是资本主义私有制，在提出的“平等共和国”设想中指出要消灭私有特权及阶级本身。他从以往社会主义者只强调经济平等的局限中跳脱出来，主张平等应该是各个方面一致的平等，不仅是经济上也是政治、社会上的全面平等。他的这一观点与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民族平等实质的观点具有高度一致性，巴贝夫代表早期无产阶级针锋相对地提出了社会主义性质的平等要求，表明了其思想的预见性与前瞻性，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形成具有十分重大的影响。

在实现平等的斗争形式上，空想主义思想家们都提出了应用暴力的观点。摩莱里公开主张要用暴力来消灭暴力，梅叶主张采用武力斗争的形式推翻私有制。马布利认为当政府阻碍人民平等时“人们就应当以最大的力量行动起来”，他的对于斗争形式的主张更加激进，提出要通过暴力夺取政权、废除资本主义私有制、建立人民专政的共产主义思想。马布利这一观点极具革命性与创新性，对于民主革命及社会主义革命有着深远的影响。马克思恩格斯称赞这种思想是“超出整个旧世界秩序的思想范围的思想”，同时是“新世界秩序的思想”。iv欧文是空想共产主义实践家，他提出在改造资本主义基础上建立“共产主义社会”制度实现人类平等的设想。他积极投身于公社的建造之中，为劳动公社制定了一系列和谐共生的详尽规划。他提出建立城乡协调统一、教育与生产统一、阶级特权与差别不存在的劳动公社，公社内部实行公有制和集体生产，公社产品按需分配。

三、空想社会主义平等思想对马恩民族平等思想的影响

首先，关于人类不平等的根源。十八世纪的空想主义者对于人类不平等的根源有了更为统一、更为深刻的认识，普遍意识到了私有制是各个民族政治不平等、经济不平等、社会不平等的原因，但是由于空想主义思想家们所处历史时代的差异，一部分思想家把矛头指向封建私有制关系，例如摩莱里、马布利。另一部分将矛头指向了资产阶级私有制，例如巴贝夫、傅立叶、欧文等。马克思恩格斯充分吸取了他们思想的精髓，尤其借鉴了巴贝夫、傅立叶、欧文关于资产阶级私有制的批判，这一思想是马克思恩格斯思想的根基，贯穿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始终。

其次，关于民族平等的实现路径。摩莱里、梅叶、马布利都公开主张要用暴力来消灭暴力，主张采用武力斗争的形式推翻私有制。马布利提出要通过暴力夺取政权，废除资本主义私有制，建立人民专政，他的这一观点极具革命性与创新性，对民主革命及社会主义革命有着深远的影响，并且对马克思恩格斯的革命思想也有着深刻影响。这一时期的空想社会主义者一致地主张消灭私有制，其中巴贝夫更提出了消灭阶级本身的超前观点，他们的平等思想既是对前人思想的发展与深化，更是超越了同时期资产阶级平等思想，提出了实现民族解放与民族平等的有效路径，这些观点为马克思恩格斯民族平等思想的诞生提供了难得可贵的理论借鉴。但是同时他们的思想也有着明显的局限性，并带有浓重的唯心主义色彩，他们主张公有制是实现平等的基础，但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发达地生产力是公有制的必要条件，他们提倡的公有制并没有与之相匹配的经济基础。马克思指出“权利决不能超出社会的经济结构以及由经济结构制约的社会的文化发展”。v

注释：

i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64.

ii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18.

iii 马布利选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1960：95.

iv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20.

v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35.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