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的背后：浅谈墨比斯漫画创作

2017-10-10张开玮

湖北美术学院学报 2017年3期

张开玮

创作的背后：浅谈墨比斯漫画创作

张开玮

本文详细阐述墨比斯漫画创作中漫画角色的审美特征、漫画叙事创作的特点，以及漫画分格的设计，解析了在漫画创作中应该着重表现的专业特点与艺术素养，反思我们在漫画叙事创作过程中单纯地借鉴漫画名家的艺术表现风格，似乎并不能够成就优秀的漫画作品，以此警示学人看到在漫画作品创作的背后，围绕着漫画叙事编创，漫画角色的塑造以及漫画分格的创作所蕴含的审美功底。

墨比斯；漫画角色；漫画叙事创作；漫画分格；阅读感受

谈起欧洲漫画，就会令人想起墨比斯的漫画作品，这位以幻想风格闻名遐迩的漫画泰斗，原名让·吉罗（Jean Giraud），笔名墨比斯(Moebius)。他的漫画作品将细腻的写实造型设计和超自然般的奇异感受融合在一起，充满了奇幻的场景和丰富迷人的视觉想象力，不仅成为二十世纪80年代漫画行业的标准，而且至今对电子游戏领域、动画领域以及电影美术的审美影响深远。

让·吉罗，1938年生于法国。他16岁就读于法国艺术学院巴黎应用美术学校，1954年发表第一部漫画作品《弗兰克和雷米历险记》（Les Aventeures de Frank et Jeremie）至此开始了他的漫画职业生涯。他笔下创作出大量经典的漫画作品，其中《蓝莓上尉》（Blueberry）是受让·米歇尔·查理（Jean-Michel Charlier）邀请，共同完成的漫画系列作品。它讲述了19世纪美国西部拓荒时代，主角作为一名普通的治安官，在这片狂野的土地上经历了无数次挑战的冒险故事。与以往的牛仔漫画不同，它轰动了漫画界，连载长达二十五年之久，法国为此还发行过纪念邮票。随后，他创办的幻想类杂志《重金属》(Metal Hurlant)，出版了许多重要的漫画作品，例如《阿扎克》（Arzach）、《密闭车库》（The Airtight Garage）、《雅典娜的世界》，这些经典的漫画作品在画风和故事上极具突破性的幻想色彩，对后来的漫画、电影、概念设计、游戏设计的从业者有着巨大的影响。

一部成功的漫画故事创作，不仅需要扎实的造型为基础，更需要具备创新的叙事能力，甚至还要掌握好漫画叙事节奏的综合表现力。当我们阅读让·吉罗的作品，能够感受到作者无限的想象空间和对科幻世界的审美认知，将对艺术创作的执着融入在轻松的漫画语境之中，将艺术家对审美艺术的追求融入了传统的漫画语言，使漫画成为艺术表述语言之一，令读者在阅读中不断发掘故事的趣味和漫画审美的体验。可以说，漫画角色的审美特点、漫画叙事的编创思路以及引导读者视线的分格创作，这三个因素在墨比斯漫画作品中表现得相当出色，其具体分析如下。

一、漫画角色的审美特点

图1 《蓝莓上尉》

图2 《蓝莓上尉》

图3 《雅典娜的世界》

每一位成功的漫画家都会有典型漫画角色为代表，就如同漫画人物丁丁代表着埃尔热①一样。提起墨比斯所创作的漫画角色，就会让人联想起蓝莓上尉、阿扎克、少校等。他创作的漫画角色造型严谨细腻，在写实的塑形基础上融合了神秘的气质，独树一帜的角色风格显现出幻境的奇妙感受。他创作出的众多漫画角色中，没有概念化的造型，而是根据不同的故事主题绘制出符合角色性格特点的造型方式。所以，他笔下的角色造型风格多变，尤其擅长运用线条塑造角色。例如，早期漫画系列作品《蓝莓上尉》，以黑白写实的画面手法，线面结合的描绘方式体现角色（图1、图2）。这个时期的作品中，他采用线条由外轮廓清晰的勾勒方式，结合强烈的体积感和明暗度的阴影色块，整体画面细腻有神。以至于当《蓝莓上尉》再版的时候，他曾对他的妻子伊莎贝拉·吉罗（Isabelle Giraud）抱怨道：“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绘画效果几乎都看不见了。”由于每一次的重印版本，线条都印刷得很浅，几乎浅到似乎消失的程度。为了能够在再版的《蓝莓上尉》清晰呈现，他曾计划将早期画稿的所有线条重新修复。尽管这比较耗时，但一直是他的心愿。

随后，幻想主题的漫画系列作品《雅典娜的世界》（图3）和无文字束缚的漫画作品《阿扎克》（图4），运用了层次丰富的线条勾勒，并结合浓郁设色的水彩，创作令人无限遐想的画面。这样的画面效果表现出近乎无意识的世界边缘，在经历视觉审美的同时给故事主题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与读者的精神境界充分的沟通，超越了文化和时空，给漫画的阅读带来愉悦感官享受。

与早期较多阴影色块造型的方式不同，这个时期的画面非常干净，角色造型视觉对比强烈，线条干净且有弹性，注重动作表现与速度感，熟练的线造型元素达到“写实”的效果。尤其对画面空间感的表现上，墨比斯表现出成熟的表现风格。在他笔下的二维平面画面，仿佛具备了三维立体空间。线条讲究粗细的搭配，类似于摄影镜头的效果处理，前景模糊，焦点集中，背景则逐渐放松，使画面空间一直往消失点延伸，观看时不会停留在平板的印象中，而是进到画面里。在画面的立体构建中，无论是人物或景物，他常常喜欢以简短的线条笔触，绘制出光影的层次。尽管这样的技法没有漫画点纹理那么柔和，但是更有力度，因为短线的笔触具有方向性，所以在某些肌理的刻画上，会显得更加清晰明确（图5）。他的这种风格，对许多后进的漫画家都造成深远的影响。正如宫崎骏②谈及让·吉罗的作品：“他的作品尽管人物勾画得非常简单，但是他们的周围却总笼罩着某种气氛，漫画人物自身就可以发挥出他所有的气息，例如显而易见的孤独感、贵族气息充满了作品的意境。”

除此以外，墨比斯还拥有着十分个性化的色彩创作体系。他绘制并亲自上色的漫画故事《迷人的王子》（图6，由《领航员》杂志于1973年出版），大胆地运用了鲜艳的柠檬绿色作为背景色调，这在当时是相当别具一格的风格。透过对他所使用的色彩进行分析，发现他与众不同的色彩处理特点：一方面，他不仅擅长在明度接近的色彩空间中绘制出层次丰富的棕色调（图7），而且能够选用不同颜色之间进行混合，较常采用通透的上色方式，既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持画面线的造型特色，又能通过冷暖对比营造出画面空间的幻境视觉效果；另一方面，采用相当浓郁的黑色与红色对比表现现实与虚幻世界的角色关系（图8）。他的色调处理着重运用色彩面积的大小对比，强化叙事的中心，引导读者的视线。

漫画画面创作的过程中，色彩的绘制是一项繁杂而又个性化的工作，往往需要助手的参与。墨比斯的色彩绘制工作也不例外，他会给辅助上色者们非常详细的色彩指导，但是，当这些色彩画稿没有按照原先方案进行时，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他也会重新绘制，或者在色彩画稿上直接修改，以保持其极具个性化的色调风格。

二、漫画叙事创作

文字脚本的创作是时间性的，绘画的创作是空间性的。墨比斯漫画内容丰富多变，其故事有严肃、有轻松、有科幻奇想、有谈人生哲理，创作弹性之大，不拘泥于任何单一的表现手法。他的漫画叙事创作，将他意识深处个人化的场景转化成具体的客观图像，成就了既现实又怪诞的科幻主题。他所构建的叙事经过，是他所持有的幽默与开放式情节的表达。在这个层面上，墨比斯的漫画叙事创作与他个人的生活经历密切相关。

早期漫画作品《威尼斯·塞莱斯特》（Venise celeste）中王子的造型（图9），是为他当时的女友（后来成为他妻子）所绘制。这部作品中，采用线造型的画面风格，结合大面积的设色方式，夸张地将威尼斯场景与角色之间的比例拉大，充满了轻松而又神秘的叙事情节。创作这些画面与他个人的情感经历有关，他的妻子（Isabelle Giraud）曾回忆起创作时的情形说，“那是1983年，当时我还是一名建筑系学生，我的一位好朋友邀请我参加ISO Zen③组织的活动。这个组织经常在奥尔良市④被称为‘特殊使命’的罗莫朗城堡里举行，时常持续到晚上。当时让·吉罗也在参与其中，但是我还没有遇见他。1984年我与朋友们一同前往威尼斯看让·吉罗漫画展览，在展览开幕前短暂的时间里，我通知他离开旅馆前往展览现场，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我看见他正在绘制《威尼斯·塞莱斯特》(图10)，尽管当时的威尼斯下着雪，相当寒冷，但是他依然创作出充满想象力的威尼斯场景画作。”

可以说，漫画的创作是个人内在情感的外在投射。关于外星人与宇宙的探索，始终是墨比斯热衷的主题。在创作《雅典娜的世界》之前，墨比斯和他的家人都回到了塔希提岛（Tahiti）⑤。因为ISO Zen这个组织也在那里，由于他们自称获得一个消息，除了塔希提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而这个组织的每一位成员都有机会与UFO取得联系，并且被它拯救，但是条件则是人们必须生活在水上。所以，这个组织的成员们需要购买船支，进行预备，并接收外星人传来的信息。墨比斯对此并不十分确信，但是他曾经相信有外形生物的存在，他相信人们所谈论的与UFO相遇的事情。正是由于这样的生活经历，给了墨比斯无限想象的空间，凭借着艺术家敏锐的观察力，编创出超脱现实而充满神秘色彩的世界。例如，他的作品《阿扎克》《密闭车库》《在B沙漠的40天》等一系列科幻故事。其中，最为出色的要数《在B沙漠的40天》（图11、图12），这部作品沿袭了《阿扎克》的宇宙观。墨比斯将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关于宇宙太空的观念和结构创作出来。那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世界，围绕着外太空文明为核心的故事，并延续了阿扎克与星际冒险者的风格。他开始尝试着，把阿扎克作为故事永恒的角色，随着故事的发展，这个漫画形象成为那些不合群的孤独少年人，在星际冒险中的典型代表，并且逐渐发展成为具有成熟气质的成人英雄。

关于“阿扎克”的创作，墨比斯也经常问自己：在阿扎克高高的帽檐下面究竟隐藏了什么呢？甚至，他还打算制作一部电影，是关于隐藏在帽檐下的秘密。自从阿扎克这个漫画形象出现后，墨比斯绘制出来了一个具有纯粹性科幻的宇宙。在这个虚拟的空间里，墨比斯设计出一位有着非凡力量的造物者，他超越了一切的魔法，他自己就是所造之物的创造者。实际上，一个漫画角色的推进是漫画叙事的核心，对于典型角色创作的完善和发展，构建了墨比斯在创作中自我内心得宣泄和强烈认同的创作观念。正如他在创作访谈中指出：“在阿扎克的故事里，我试图构造一个充满可能性，一个个瞬间的捕捉，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故事。我不知道它将要去何方，但是可以保证它会非常精彩，构思故事的过程让我乐在其中。”

图4 《阿扎克》

图6 《迷人的王子》

图5 阿扎克

图7 《雅典娜的世界》之五

图8 《雅典娜的世界》之六.

在《阿扎克》续篇的创作中，墨比斯作为原创观念的持有者，坚持了作品的主题精神表现，并且与其他工作之间保持了良好的平衡关系。作为英国导演雷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的工作人员与墨比斯的创作初衷产生了分歧，但是他不想改变故事的原创初衷，索性以画集的形式将阿扎克的冒险全部绘制出来，并直接寄给了雷德利·斯科特导演。因此，《阿扎克》全系列漫画故事得以完整呈现出来。

注释：

①埃尔热（法语：Hergé，1907.5.22.—1983.3.3.）本名乔治·勒米（Georges Remi），比利时漫画家。创造出了世界上最知名的漫画形象之一的丁丁，被誉为“近代欧洲漫画之父”。

②宫崎骏：（1941.1.5--）出生于东京都文京区，日本动画师、动画制作人、漫画家、动画导演、动画编剧。

③ISO Zen：是一个由让·保罗·爱伯在1970年创建的类似宗教派别的组织，主要负责联络并接收来自宇宙外太空的心电感应。④奥尔良（Orléans）：法国中部城市，中央大区（Région Centre Val-de-Loire）的首府和卢瓦雷省（Loiret，45省）的省会城市。

⑤塔希提岛（Tahiti）：是法属波利尼西亚向风群岛中的最大岛屿，位于南太平洋。

三、漫画分格的特点

漫画分格的创作，是将头脑中抽象的创意理念具体转化为画面的过程，这也是漫画表现形式的最基本原理。多页漫画的创作中，也最能展现漫画家的构思逻辑与叙事能力。画面与文字对白的位置、大小比例的关系，与故事情节的推进息息相关。画面与文字对白的分格变化，构成了叙事漫画的每一页。墨比斯叙事漫画创作，是将画面与文字对白合成为一个整体进行构思。例如，漫画作品《星之上》（图13）中的对话框，没有呆板的依次排列，而是根据情节的起伏变化，在分格中产生变化：在第一格里，剧中两人正对飞船外的不明飞行物进行讨论，人物聚焦于画面左边，文字对白按比例大小放置在画面右边；第二格里，文字对白的位置根据漫画角色之间的位置产生变化，并且拉大比例，暗示了强调的内容；第三格里，停止对话，节奏上的停顿；第四格，特写人物对话，文字对话交代情节经过。整页漫画分格大小比例均匀，通过变换文字对话的位置和大小比例的设置，将叙事情节串连起来，读起来轻松有趣，毫不费力。

墨比斯漫画作品的分格特色还体现在高效地引导读者的阅读视线，没有多余累赘重复的分格画面，几乎每一个分格都精炼地表达出情节内容。他的作品开篇较多采用一大格，类似于舞剧的视觉表现中心，在同幅画面里讲述很多元素，引导读者的阅读兴趣。叙事情节的推进，较常通过主人翁表演动作之间的衔接来连接。例如《雅典娜的世界》之五（图14）剧中角色跳跃入画，并跌落山谷之间，展现冒险的叙事情节。然后，运用近景与特写的分格，将读者的视线引导到叙事中心。漫画分格整体动静节奏，张弛有度，尽管没有一句文字对话，但仍然不影响读者的理解。

成熟而精炼的漫画分格，以及恰如其分的叙事方式，使得墨比斯的漫画故事能够带给读者无限的遐想空间。这样不同寻常的创作手法，创新了叙事漫画的语言，集中体现在《阿扎克》这部无字漫画中（图15）。这部作品是由几部短篇构成，故事背景设定在未知的奇幻时空，主角是一位身著披风的骑士与其白色无尾的怪鸟。故事的设计、情节的推进与画面构成和分割等方面都超出当时的漫画作品甚多，构筑出一个全然想象性的、前所未见的奇异世界。影响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整个漫画界，特别是漫画创作者。他打破了常规的漫画分格，采用平面的维度设计出不同寻常的曲线分格形式，灵活地运用不同景别的视角，绘制出细腻而又动感十足的角色，让读者完全沉浸在这愉悦的阅读体验中。

墨比斯的漫画分格之所以能够既精炼高效地推进叙事，又能把控叙事节奏，很大程度上是源于他对读者在阅读漫画时的心理的了解，即读者在阅读漫画的时候会对格与格之间的空白进行想象填补，如同一个空隙游戏。读者在审视阅读时，大脑活动能使画面自行转化成故事，读者永远在解读其所见。画面在没有被剥除原本意义的前提下，被赋予了无限而多变的可能性，不同的读者会看出不同的微妙变化。他将其自身内在的思想观念借着变形、省略、夸张等手法与角色的世界联系在一起。阅读墨比斯的漫画作品，更多的是感受创作者内在审美体验的外在彰显。

2011年在巴黎，由卡地亚当代艺术基金会的支持，举办了墨比斯的个人展览，即 “墨比斯创意展”（Moebiu——Transe——Forme），展出了他的许多漫画故事的分格。尽管有些以草稿的形式呈现出来，但是这些绘画作品不是单纯简练生动的图画，而是赋予极强的叙事性，并能够唤起读者产生共鸣的艺术作品。这得益于他的作品更关注画面的叙事感，而不是单纯的绘画技巧。这种叙事感源于他对世界的洞悉察觉，尽管他笔下只是绘制出一个细微的动作或表情，却恰如其分地传递出作品的信息，唤起读者内心的共鸣。墨比斯的漫画创作将绘画与漫画之间架起了一座桥，不仅秉承传统漫画语言，而且发展和拓宽了漫画艺术的领域。谈到墨比斯的创作习惯，他的妻子伊莎贝拉·吉罗说：“他喜欢将自己生活中发生的事情记录在画页的背面。作为一名艺术家，他仿佛是一块有吸力的海绵，关注着各类信息。有的时候，他给人的印象仿佛是心不在焉，但其实他在那儿是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身边所发生的事情。”或许，正是墨比斯常常保持着艺术家敏锐的观察视角，洞察不同事物之间的变化，使他在创作时能够不断地涌现创新的思维。

图9 《威尼斯·塞莱斯特》王子造型

图10 《威尼斯·塞莱斯特》

图11 《在B沙漠的40天》

图12 《在B沙漠的40天》

四、结语

赏读墨比斯的漫画作品时，干净简练的线条，明亮不失细节的色彩，生动地展示出他的创作逻辑。他的分格构图表现精炼，画面风格纯净，不依靠繁复的细节寻求庇护；他的漫画角色造型尤其生动，赋予表演的动态描绘，可以读出他在大量的速写练习中对人体的解剖、结构、物体的空间表现，以及其写实的呈现都是要勤奋的训练，才能以最简单的线条表现生动盎然。这样的造型方式，让他在创作过程中变得很快，同时也督促他不断地完善自己的线条。

图13 《星之上》

图14 《雅典娜的世界》之五

图15 《阿扎克》

他的漫画叙事创作，预先没有太多计划，但结尾往往能够将多种元素圆满整合起来。他在创作之初，或许并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但他清楚他所行的方向。在他刚刚完成草图之后，就清楚自己要以何种风格呈现出最终效果。有经验的漫画家往往能对自己作品最终呈现的效果有遇见性，而不是靠技术去试验。所以，他的漫画叙事结尾常常是开放式的，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带入的想法去理解作品。他的作品，表现出一种能量，而不是无聊的说教。例如，他对机器人也感兴趣，但是并不以纪实的方式处理故事，更不想表现单纯的颂赞。他想的是达到一个能够经历的维度，超越它，去触及另一个世界，并将之置入一种魔幻的情形中，他尊重自己的直觉，在漫画叙事创作中突破自己，敢于在漫画里进行不同的探索与尝试，透过作品，连接起不同领域，让作品具备多重解读的方式。

围绕故事主题的漫画分格设计，在格与格之间推进叙事，通过角色的动态传递情节信息，并时刻保持叙事的节奏感。因为作为“纸上电影”的漫画创作，对于创作者而言，让读者能够不断地翻页，可以更好地体现漫画叙事情节与画面的视觉表现。墨比斯的漫画分格叙事，经过分格画面的转换将读者带入到内置的虚拟角色的表演，随情节的跌宕起伏唤起读者内心深处的感动。

墨比斯漫画创作能够始终与读者保持共鸣，将感情从确切的含义中剥离出来。通过“无意图”探寻无限制的漫画表达的自由，让叙事漫画成为一种独立的沟通媒介，成为自我表达的方式。综上所述，作为欧洲漫画的一面旗帜，墨比斯的漫画作品给读者带来的不仅仅是丰富的想象力与独特的科幻审美情怀，更是为世界的认知与思考提供了多种可能性。

张开玮湖北美术学院动画学院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