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简段

三请俞振飞

◎ 周简段

1922年，程砚秋到上海演出“程派”名剧《六月雪》。虽说演出效果很好，但他精益求精，决定演一两出昆曲。而演昆曲需要找一位功夫精妙的小生配戏，到哪里去找呢？程砚秋四处寻访，终于找到了一位唱作俱佳的小生，他就是当年21岁的俞振飞。

不过，当时请俞振飞演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原来俞振飞的父亲俞粟庐是位昆曲名家，已到古稀之年，深知演戏之艰难，不愿让爱子重操旧业。程砚秋为了说服俞父，到处求人，俞父最后答应让儿子客串一次。是年秋天，程俞二人在上海丹桂舞台联袂演出了《游园惊梦》，结果非常成功，但因为与俞父有约在先，两人仅合作这一次。

1930年秋天，俞粟庐病故。程砚秋又率班到上海，邀俞振飞合作。当时国剧界有个规矩，业余演员要成为正式演员必须先拜师。俞振飞想拜当时在京的著名小生程继仙为师。程砚秋感到为难，因为程继仙向来不收徒弟，可他还是回到北京恳请程继仙。谁知程继仙曾看过俞振飞的戏，深知他是个难得的人才，高兴地答应了。俞振飞闻之，马上到了北京，一学就是半年。

此后，程砚秋和俞振飞正式合作演出。第一个剧目便是《玉狮坠》，两人反复排练。不料演出当中戏班的人欺生，俞振飞多次被迫停顿，观众差点喝起倒彩来。俞振飞对此非常灰心，认为这不是吃“戏饭”，而是吃“气饭”。可是由于程砚秋以诚相待，俞振飞想离开却又难于启齿。恰巧俞振飞在苏州的继母患病，他借故返回苏州。在这种情况下，程砚秋不便挽留，只好放行。

自此之后，虽然又有人多次邀俞振飞演出，但是他仍拒不复出。当时正值大学招聘，他便应聘登上大学讲坛，讲授中国戏曲史，因而在讲坛上度过了三年。

1934年，程砚秋再次到上海演出。见到俞振飞，程砚秋便把他在戏班里如何革新制度、清除陋习的做法说了一遍，俞振飞听后仍半信半疑。程砚秋见状，便语重心长地对俞振飞说：“要成为一名好演员，可要经得起打击呀！”见程砚秋说得如此恳切，俞振飞决定再次“下海”。自此，两人又开始合作，达六年之久。

（摘自《梨园往事》新星出版社 图/王建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