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
2017-09-11赵然
编剧:赵然
时间:现代
地点:某山村
人物:种延森(男 17岁)
种传林(男 48岁 种延森父亲)
彭 立(男 17岁 种延森发小)
村支书(男 60岁)
村民若干人
【某山区林场附近的小山村,仲夏时节,山上一片青翠,满山松柏郁郁葱葱,随风摇曳,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变换成光点在山坡上跳动着。山坡的平地上有一组简陋的石桌石凳,种延森坐在石凳上,眉头紧锁。延森的发小彭立喘着粗气从山坡下向延森走来。】
彭立:(边走边说)嘿,延森啊,还不快给我倒杯水。(彭立看了一眼石桌上的西瓜)还是给我切块西瓜吧,要是冰镇的就更好了。
延森:(切西瓜)大热天的,你干嘛去了?
彭立:强子(延森和彭立儿时的玩伴,三年前当兵去了)他们回来了,我刚从强子家回来,他说咱俩高考分儿这么高,以后能上大学走出大山啦,要给咱庆祝一下,晚上去城里吃饭!我来告诉你,顺便和你聊聊报志愿的事。(彭立拿起延森切得西瓜,大口的吃着)对了,明天就去学校填志愿了,你怎么想的,决定报哪了吗?
延森:唉,兄弟,我正发愁呢。(延森挠挠头,从石凳上站起来,往前方走去,看着山林)老师建议我报中文或者金融这种热门专业,毕业后在城市找个工作。可是......
彭立:(彭立打断延森)可是,我就知道你有可是!可是,你喜欢大山,你喜欢森林,你喜欢绿色,你喜欢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可真是服了你了,这么高的分,报什么专业不行?真没追求,倒不如你给我二十分!(彭立看了一下手表)哎呀妈呀,比赛要开始了,我要回家看篮球啦,不和你闲扯了!
延森:(笑着对彭立说)走走走!你才没追求!快走快走!
彭立:(边跑边挥手)我撤了,别忘了哈,晚上一起!
延森笑着看着彭立的背影与山林融成一片,慢慢陷入了回忆......
【12年前,夏天,一场山洪冲毁了延森的家,妈妈也在洪水中不幸辞世。洪水退去,全村幸存的村民站在村小学的操场上开村民大会。有一部分村民决定举家搬迁,延森的父亲种传林却在这里留了下来。在种传林和村支书的号召下,部分村民也决定留在这里重建美丽家园。】
村民甲:(从耳后拿下一支烟,点上)不行不行,我们坚决要离开,(深吸一口烟)这里太可怕了,一场洪水,什么都没有了!
村民乙:(带着哭腔)老娘没了,姐姐丢了,猪圈垮了,与其在这重新开始,倒不如换一个风水宝地从头再来!
村民丙:就是,咱们这个坡村就是风水不好,背靠大山,种啥都不行,以前还能卖树赚钱,现在还赚啥钱,保命要紧!
村民丁:我是很舍不得这里,半辈子了,可是有啥办法呢!天灾啊!大家走,我也跟着走!
(一阵吵吵嚷嚷,村支书拿木头敲了敲旗杆)
村支书:别吵了,大家安静!安静!(村长停顿了一下)大家冷静一下。我知道,这场洪水,大家累了,也怕了。这是天灾,可大家想想,要是之前没有家家伐木卖树,洪水能来的这么凶猛?这里是咱的家啊,咱生在这,长在这,不能因为这么一场洪水,咱就抛弃咱的家啊!
村民乙:俺们也不想抛弃这里,可是没有办法,万一以后再来个山洪,多结实的房子也不抗造啊!
村民丁:就是,我不管别人,反正我得先保证自己活着,这样才能谈别的!
村支书:咱们不强求,不管怎样,搬迁是大家的自由。(一抹头上的汗水)是走是留,大家自己决定。
传林:书记,我留下。(6岁的延森在爸爸身后,抬头看了看爸爸)
村民丁:传林,你傻呀!
传林:我留下(傳林坚定的说)。村长,我有个提议,咱们在山上种山楂、种板栗、种茶,用这些换钱,咱们换个法子活。我是个大老粗,没文化,啥也不懂,但我知道,有树有草,山就不会倒。村长,我想在山上包一片地,种点果树,赚点生活费,然后再种点松柏......
村民甲:打住,传林,你是不是被洪水冲傻了,你不会想现在种树防止水土流失吧。咱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现在晚了吧。
村民丙:人家这是学愚公移山呢!
(传林没有说话,但是眼神笃定的看着村长)
村民戊:传林哥,我跟你留下!
还有我!还有我!......(现场陆续有村民回应,传林看着懵懂的传森,笑了)
【10年前,延森的父亲正式成为青龙村的一名护林员。寒来暑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延森与父亲守护的山林一起慢慢成长。延森一有时间就会跟父亲一起去巡山,挨家挨户去宣传森林防火知识,俨然成为一名小小护林员。为了方便护林工作开展,村里为护林员们在山上盖了一所简陋的小房子,延森自然也是这所小房子的常客。这年除夕夜,山下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烟花在夜空中朵朵绽放,延森和父亲提着灯走在巡山的路上。】
传林:儿啊,冷不冷?
延森:爸爸,不冷。(延森沉默片刻)爸爸,我也想放鞭炮。
传林:好啊,赶明儿回家,把家里鞭炮找出来,和彭立他们一起放!
延森:(延森不悦)爸爸,我现在就要放,今天过大年,不是应该放鞭炮的吗?
传林:过年放鞭炮没错,可我们现在在山上,放鞭炮容易着火,着火咱们就跑不出去了,就没命了。平时去宣传的防火知识你忘了吗?
延森:(嘟囔一句)早知道就不和你来巡山了。
(传林宠溺的摸了下延森的脑袋,巡山结束后,爷俩走进护林员宿舍,延森跑去21寸的电视机前,急忙打开收看春晚。)
传林:儿啊,快去柜子里拿过我们下午包好的饺子,我们煮饺子吃,(在手上哈一口热气,搓搓手)过年喽!
(爷俩下饺子,吃饺子,耳边环绕着春晚歌舞的声音,延森给父亲倒了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