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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驯马师巴特尔

2017-09-06一两琴音

文学少年(原创儿童文学) 2017年1期
关键词:长鞭巴特尔阿爸

|一两琴音

|小薇彩

小驯马师巴特尔

巴特尔扬鞭策马上了一处高岗,瞳仁闪烁着黑玉般的光泽,被风熏红的脸蛋就更加好看了。他看见了一缕袅袅青烟,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扶持着向蔚蓝的天空攀爬。隔了这么远,他还是闻得到空气里传递过来的烤羊肉的香气,这香气混杂在花香草香里,滋味更是浓厚。这简直是给巴特尔下了一道无声的邀请函,巴特尔脚后跟稍微加了一点力道,胯下的马就直奔着那缕炊烟而去,白蜡木把的长鞭擎在手里,像拖了一条长长的,咝咝作响的活蛇在草皮上游动。

高岗下,火红的萨日朗花像窖藏多年的红酒又艳丽又醉人,有时候巴特尔就想,单凭这火红的萨日朗就能让人爱死草原了。如果它是一个女孩,巴特尔一定懒得看其他女孩。巴特尔稍微收着马的缰绳,让马四蹄撒开又极轻地落下,怕一步踏错,就毁了萨日朗好看的面容。

巴特尔策马驶来时,苏日格手里正托着一大茶缸温热的奶茶,他却没有要喝的意思,他的兴致显然不在这缸温度适宜的奶茶上,而是唾沫横飞地在一群人面前坏巴特尔的阿爸。他说巴特尔的阿爸压根就不是什么驯马师,他就是一粒老鼠屎坏了驯马师这锅汤。驯马师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他不配。

巴特尔当然知道苏日格指的是什么,就在前几天的那达慕大会上,他的阿爸带着毕力格悉心调教的赛马可汗去参赛。阿爸在开赛之前给可汗例行检查,发现它的一条腿发热,有红肿现象。阿爸说,可汗这条腿发炎了,如果参加强体力的比赛,他也说不准会不会马失前蹄,甚至这条马腿断掉也有可能。阿爸苦口婆心劝毕力格放弃这场比赛,毕力格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听。

阿爸劝不了毕力格,在开赛的那一刻怎么也不肯松开可汗的缰绳,任凭毕力格甩着鞭子把他的手抽出一道道血痕。

巴特尔至今也不知道阿爸为什么不让可汗参加极速赛马。赛马的命运不就是驰骋在赛场上吗?巴特尔想到了老师讲的一个故事,马放南山,即使真的要马放南山那也是毕力格有这个权力,他阿爸只能行使驯马师的权利,那就是想尽办法让可汗追风一样,直至那达慕的终点。

最终夺冠的是苏日格驯的马,他驯马这么多年,一败再败,今年得了一个冠军,那小眼睛如果不细看,在他脸上真不容易找得到。像天上的流云,苏日格飘起来了。难怪他这么高兴,今年那达慕赛马的冠军,将出现在锡林郭勒旅游宣传片上。也就是说苏日格有可能名扬四海了。

苏日格神采飞扬地归来,看着败兴的毕力格,说要送给可汗一份安慰奖。他把马脖子上的彩色花环摘了下来,挂在可汗的脖子上。刚走了没有几步又退了回来,说这么做有点不合适,哪有不撒一滴汗就得奖的道理,那样他的马会对他相当有意见的。他又拿走了花环,还留下不厚道的笑声。

来的时候还兴致高昂的,嚷嚷着要夺冠的毕力格最终咆哮着把巴特尔的阿爸摔倒在一处土丘上。

尽管巴特尔有时候也看不惯阿爸喝得醉醺醺的样子,他叫阿爸“老酒精”,但苏日格背后说他阿爸的坏话,这可得教训一下,否则这张臭嘴吐出的话,就会像狼毒花毁了草原一样毁了他的阿爸。

巴特尔可不是好欺负的,他已经14岁,即使跳下马背,双脚踩着草地,也不比苏日格他们矮半个公分。他手里特制的长鞭可不仅仅是为了甩两个漂亮的鞭花或者响亮的鞭哨,它在巴特尔手里那可就是宝贝。他用这根长鞭教训过最难调教的马,也用它把一头狼抽得皮开肉绽地逃命,这也正是为什么巴特尔的阿爸放心他一个人牧马的原因。

看见巴特尔,苏日格并没有住嘴的意思,他让巴特尔给他阿爸带个话,以后在锡林郭勒,有我苏日格驯马的地方,巴特尔的阿爸都要躲在蒙古包里,喝点奶茶吃点奶酪,实在要想出来,那就喝点马奶子酒壮壮胆子再出来。围着苏日格的那群人爆发出开心的大笑。

谁都以为巴特尔会难过得掉眼泪,至少他会气得不行,可他笑了。他不仅笑了,他还答应把话带到,这就不得不让苏日格骄傲了起来。可巴特尔接下来的话没把苏日格气死,巴特尔说他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以后不论在哪儿,他苏日格遇见巴特尔都要退避三舍,要是实在想出来,那就戴上口罩,反正口罩又不贵,多买几个备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遇见我了呢,现买总是有点来不及,我又是个急脾气。

围观的牧马人都为巴特尔的机智叫好,爆发出一阵大笑,小个子的苏和正吃着羊肉,呛得一声接一声地咳嗽了起来,毕力格更气人,他说巴特尔真是好孩子,为苏日格考虑的真周到。

苏日格的嘴角像坠上两个铅蛋子耷拉下来,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他刚跳起来,巴特尔的长鞭就扫了过来,一下就卷掉了他的帽子,露出了不雅的秃脑壳。他的秃脑壳可不是自然脱发,是因为得了头皮癣,红一块白一块的十分让人不敢着眼,就好像啄木鸟啄开枯树皮,露出里面的千疮百孔,恶心极了。

这下苏日格不干了,嗷嗷叫着要冲过去,巴特尔又一鞭子擦着他的头皮扫过来,凉飕飕的。这感觉苏日格每个月都能在理发师傅那体验到,苏日格有点傻了。巴特尔对苏日格说,别以为我的鞭子只会软绵绵地唱歌,如果我愿意多操点心,可以让你的头皮变成不毛之地,你信不信?

苏日格不能说信,又不敢说不信,就假装没听清。

第三鞭子巴特尔让它擦着苏日格的衣服却不伤着他,但是辛辣的野蒜却和草末子一起飞出地面,地面劈出一道不算深也不算浅的沟。

巴特尔拨马要走的时候说,要是再听见苏日格大嘴巴坏他的阿爸,一定要用鞭子撬开他的嘴巴,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两只癞蛤蟆。

毕力格喊住了策马的巴特尔,好小子,你也帮我给你阿爸带句话,就说我毕力格的马只留给你阿爸一个人去驯。他一日不驯马,我一日不赛马,他10年不驯马,我10年不赛马。

草原人不喜欢说对不起,一万句对不起说起来也是轻飘飘的,不如一件实事来的更有诚意。巴特尔觉得,要说对不起,首先他阿爸欠着毕力格一个解释。

苏日格的脸耷拉得更长了,脸色比牛粪还要臭。

巴特尔笑了,那如果是换做我去给你驯马怎么样?我可是得了我阿爸的真传。毕力格说,你可以给我儿子去驯马嘛!我的赛马只能由你阿爸来。你也不行。

巴特尔放开马的缰绳,那根长鞭又开始咝咝在草皮上游走。草原的风送过来巴特尔的话,我阿爸说,等你毕力格叔叔来了,我们家最好的酒就要在草原上飘香了。

直到巴特尔策马远去的背影消失在一大片胡杨林里,苏日格才又重新活了过来,他说巴特尔就是一野马而已,我不能和一个蛮孩子对着干,让人笑掉大牙。

毕力格说,我们倒是不怕笑掉大牙,可你刚才的嗓子就像被勒了一条细皮筋,一言不发。你要是再多说几句,下个月剪头发的钱就省下了,要不,趁着巴特尔没走远,我再给你喊回来?

苏日格干巴巴地笑了几声,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第二天,苏日格要给苏和驯马,他才走到半道就遇见了巴特尔。巴特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长鞭就在他的怀里。巴特尔问苏日格,咱们说好的口罩呢?苏日格嘴巴张了张没说话,转身就回了。愿赌服输,是草原上的规矩,不管你败给了谁,哪怕是穿着开裆裤的小孩,你也得认。

第三天,苏日格想起得更早一点,巴特尔那小子说不定还在做梦撒尿呢!可他还是在半道上遇见了巴特尔,苏日格脸都有点白了,他开始明白,这可不是和巴特尔偶遇了,这明明就是巴特尔在守株待兔嘛,但他还是没说话就回去了。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孩能有多大耐心专门守着他,锡林郭勒有扑不尽的蝴蝶,有抓不完的蚂蚱,有那么多好玩的,这个小屁孩会很快就忘了他。如此过了半个月,巴特尔天天都抱着长鞭在等他,弄得那些等他驯马的都骂他言而无信。

到16天的时候,苏日格就像遇见名师指点一样突然开悟了,巴特尔可是驯马师传人,而作为驯马师最不缺的就是耐心。苏日格长叹了一口气,对巴特尔说,以后我要是再说你阿爸坏话,你就用你的长鞭撬开我的嘴,把刺猬关进去。巴特尔就说了一个字,行。

巴特尔在苏日格的脸上没有看见心悦诚服的意思,苏日格,你是不是有点不服气啊?苏日格翻着眼皮看草窠里的蚂蚱跳上跳下,巴特尔就说,这我赢得就真没有意思了。苏日格没好气地说,你没赢了我,是你的长鞭子把我赢了,我干吗要服你?巴特尔说,那我就再费点事吧,反正让你心服口服又不是什么难事。这句话差点没把苏日格气死,同时苏日格又很想抽自己的嘴巴,这张嘴怎么一开口就惹事,以后可要管好了。他看出来了,巴特尔惹不起,他是个不怕事的孩子。

草原上有一场接一场的比赛,有赛马、套马、摔跤、射箭等,没有比这个民族更热爱比赛的了。即使在日常生活中,有了解不开的小疙瘩,那也没什么好斗气的,撸起胳膊挽起袖子来一场就见了高低上下。

巴特尔没有告诉阿爸他和苏日格的这场较量,有什么好说的呢?那达慕看起来好像是一群骑手在比赛,但是在青草中呼吸的民族不可能不知道,那达慕其实是给英雄准备的舞台。阿爸第一次在那达慕大赛上栽了跟头,有点抹不开吧,反正他每天都看不见阿爸,阿妈说他和可汗早出晚归,只有星星和月亮才能看见他们。

可汗是一匹雄性赛马,毛色像成熟的沙枣那么鲜亮,一把飘逸的长尾巴甩来甩去,好不威风。它昂头嘶鸣的时候,四周的群山都激荡着它的回音,巴特尔第一眼看到可汗的时候就深深喜欢上这匹赛马。巴特尔还记得可汗第一次上沙场,轻而易举就把上千匹赛马甩在锡林郭勒山那边,它为毕力格赢回无数的掌声和荣誉。当然还有很多布匹和骆驼。尽管这样,赛马还是需要驯马师不断进行调教的,一旦没有驯马师的调教,赛马就会在安逸的生活中失去奔跑如风的感觉,安逸曾经毁了一匹又一匹脚踏清风的赛马。

巴特尔把和苏日格的比赛安排在10天以后的燃灯节,他阿爸一定会不在家,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带着可汗比赛,要不是可汗当初退赛,苏日格怎么会侥幸赢了,赢了嘴巴还那么不老实。巴特尔眯缝着眼睛,想象着10天之后的比赛,苏日格向他充满歉意地鞠躬,想着想着笑意就顺着嘴角流淌出来了,他决定从今晚开始,要在夜里给可汗增加营养了。

夜里,马房的角门“吱嘎”一声开了,带进来新鲜草料和胡萝卜的味道,可汗似乎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巴特尔进来了。巴特尔总是把马房打理得清清爽爽,还给它洗澡,每当身上热汗直流,都是巴特尔给它刮汗,防止它感冒。在它的身上,鼻子再好使的人也闻不到一丝一毫的马粪味。

巴特尔在别的马槽里撒下鲜嫩的青草,转而向可汗走来。他给可汗鲜嫩的青草还有胡萝卜,可汗不领情,避开巴特尔抚摸它头部的手。抚摸赛马的头部,那是主人喜爱和胜利后的赞赏,无异于人类的加冕仪式,可如今可汗觉得受之有愧呢!是啊,可汗在那达慕退赛了,凭什么赞赏自己呢!当然,可汗心里特明白,它其实是带着这种羞愧的情绪避开巴特尔的手,巴特尔是明白的。

巴特尔笑了,轻打了可汗耳朵一下:“你还有着牛一样的脾气!”

可汗依然拒绝吃草和胡萝卜,它用高傲的头摩挲着巴特尔的前胸和腰部还有臀部,那里曾经多么与自己紧紧相依。它只是要用无声的语言告诉巴特尔,它渴望比赛,它不想输给苏日格那家伙。可汗从出生的那天起就属于望不到尽头的赛马场,就属于奔跑。

巴特尔有点后悔了,他这次和苏日格要比试的是马术三项,马术三项是非常危险兼消耗体力的,更何况可汗那么老了,能不能跑完无障碍的全程都是个问题。但作为一个驯马师,巴特尔是理解可汗的英雄情结的,让一匹一生都在驰骋的赛马留守安逸,确实是一种对生命的侮辱。巴特尔拍拍马背,意思告诉可汗放心,不久后有一场比赛等着他们。

比赛在巴特尔的焦急等待中到来了,阿爸果然不在家,阿妈在蒙古包里缝制天蓝色的蒙古袍。巴特尔开始给可汗洗澡,甚至用热水加醋给马擦腿。这是巴特尔在赛前为了防止可汗腿肿所必须的护理。巴特尔这次在嫩草里添加了玉米屑、骨料,还在可汗的嘴里塞了一块方糖。这回可汗开心了,一声长长的嘶鸣,它知道巴特尔要带着它参加马术三项赛了。

巴特尔牵着可汗蹑手蹑脚地走出马房,他早就检查过了,可汗的腿没有啥毛病,当初的退赛,可能是阿爸看走了眼,也可能是阿爸心疼可汗上了年纪吧。巴特尔想,可汗哪有那么娇气呢。

可汗像贴着草皮腾飞的龙,带着巴特尔来了。这个比赛的地方很合巴特尔的心意,远处盛开的萨日朗像在草海上点起了一团跳跃的火焰,不远处的锡林郭勒河带着一声声赶路的轻喘流向天际。这些美景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苏日格曾经在这里侮辱了巴特尔的阿爸。

苏日格把地点选在这里,不仅仅因为这里有赛马场,草原上这样简陋的赛马场多了去了,他当然也有深意,他被一个14岁的孩子当众教训了一把,如果草原上的马会说话,是不是也会笑掉大牙。今天他好不容易把这些人聚齐了,当然是想在曾经丢脸的地方把脸面找回来。但他也知道,巴特尔的鞭子太吓人了。现在他剃着光头,像锡林郭勒河一样锃明瓦亮,可惜倒映不出蓝天白云还有飞来飞去的鸟。他摸了一下光头,有点不习惯,但大家都觉得这样光溜溜的,比生着头皮癣可好看多了。毕力格说,苏日格你这头型好看,光彩照人呢!

赛马场的起步闸前,巴特尔头戴黑色礼帽,身着燕尾服,脚穿高筒马靴,威风凛凛而又不失绅士风度。可汗从来不看对手,可这次不一样,它得看看上次赢了比赛的那个家伙是何方神圣。巴特尔和可汗不是输不起,但分要输给谁,苏日格那么不可一世的家伙怎么配当冠军呢?它认真地看了苏日格的赛马,那么年轻,那么壮美,那么骄傲,它跑起来一定虎虎生风。

悠扬的音乐响起,披挂整齐的可汗知道盛装舞步开始了。它驮着盛装的巴特尔在长60米,宽20米场地中前进,后退,优雅地做着圆形、蛇形和8字形的规定动作,这些动作在可汗心中早已烂熟,闭着眼睛也可以做得极美,场地周围响起阵阵掌声。

第二场是越野赛,拼的是实力。尽管巴特尔和可汗用尽了全力,也只是把那个长着红毛的家伙甩出百米。不同的是,长着飘逸红毛的赛马还能散步,而可汗已经趴在地上。面对巴特尔送到嘴边的方糖它几乎张不开嘴,巴特尔意识到,可汗的腿确实是伤了,阿爸的判断是对的。巴特尔想放弃比赛,在他的眼前浮现出苏日格得意洋洋的笑脸,那仿佛打着蜡油的脑袋,不可一世的晃着。巴特尔想到了驯马师的追求,他看了看可汗,这匹赛马也和他一样。

巴特尔和可汗坚毅地向第三个场地走去。

第三场是障碍赛。巴特尔想好了办法,一共12个障碍,可以少跳几个,就是一个不跳那也没关系,相比荣誉,巴特尔更看重可汗的健康和生命。可当巴特尔拉着可汗的缰绳辔头准备绕过障碍的时候,可汗甩了甩头,一个长跃跳过障碍。巴特尔深感不妙,他知道可汗要干什么了,他能感觉到身下的可汗那鱼贯的力量和前冲的势头不可抵挡。可汗没有回头的意思。

果不其然,可汗一个接着一个越过障碍,11个过后的最后一跃是可汗生命的最后一跃。一跃过后,受伤的腿支撑不住身体和惯性,它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马肚子被一截木桩刺入,鲜血汩汩而出。巴特尔单膝跪地,用脸颊依恋地蹭着可汗的脸。可汗也只是眨了眨美丽的眼睛与他对望。他们的眼里全是水晶一样的花朵在盛开。

巴特尔没有去领回输掉的奖品,陪着可汗躺在花香草香侵染的土地。可汗的呼吸声越来越弱,巴特尔知道可汗要上路了。

可汗在夕阳斜挂的时候去了。阿爸在它的墓碑上亲手刻下——生命的末路,你依然是我的英雄。

那一晚,巴特尔在草原最明亮的月色中,在一堆跳跃的篝火旁,听阿爸说了一个故事,以前锡林郭勒有一匹白色的骏马,恐怕是全草原最好的赛马,它一场接一场地比赛,腿发炎了,可是驯马师还是不顾它的死活让它继续参赛,结果在一次比赛中,那匹马的管骨骨折了,它的主人也重重地摔在赛道上……阿爸说驯马师输了比赛,草原也失去了最好的白骏马,它本来可以长长久久地奔跑在草原上。

巴特尔明白了阿爸要说什么,一场比赛换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这是多么愚蠢的驯马师。阿爸不是不在意输赢,而是他更敬畏生命。巴特尔冲着埋葬可汗的地方大声说——可汗,阿昔拉瑞爱——对不起。巴特尔流下了懊悔的泪水。

责编|冉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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