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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悍匪

2017-09-05胡兵

民间故事选刊·上 2017年9期
关键词:黄毛绑匪后座

胡兵

1

高考结束,距离成绩公布还有两个多星期的时间,吴欢决定去丽水看看,放松一下紧张心情。晚上,她自个儿整理好行李,搞完洗漱,准备早些睡觉,以便明早准时出发。一进卧室,她的脖颈处就被拳头重击了一下。晃了几晃,她瘫倒在地。

不过,吴欢并没有昏迷。受到袭击后,她马上意识到家里进贼了。既然是贼,那他偷完东西应该会尽快逃走。吴欢之所以装作昏迷,为的是不与贼起冲突,这是爸爸教给她的保护自己不受二次伤害的方法。所以,她根本没有回头看打她的人,就装作被打晕,倒在地上。

可就在吴欢装作昏迷的同时,她听到贼撕扯胶带的声音。没等反应过来,她的嘴就被一条胶带封住了。他要干什么?吴欢条件反射般地睁开眼睛,瞪着贼。

贼戴着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体形较胖。见晕倒的吴欢突然睁开眼睛,他有点慌张,马上嘘了一声,说:“我就拿点值钱的东西,你配合,我就不伤害你。”

贼手里有刀子,除了这个贼之外,外面还有一个贼,正在乱翻东西,弄得噼啪作响。她家虽然在镇上,但是是独立别墅。爸爸妈妈在外面应酬没有回来,家里就她一个人。吴欢知道,反抗是没用的,便乖乖地点了点头。胖贼先用胶带绕着头封住她的嘴巴,然后像捆粽子一样把她的手脚捆住。

搞定吴欢后,胖贼马上冲出去。两个贼翻了一通,翻到了一些现金,还有一些贵重首饰。忽地,一个贼说:“胖子,这家伙肯定是个富翁,再弄他一笔。”

胖贼说:“怎么弄?”

那个贼说:“他女儿在我们手里,绑他一票。”

胖贼点头:“好,听老大的。我马上通知黄毛盯紧点,派出所一有动静,就马上通知。”

他们不是贼,而是一群悍匪!听到这番对话,吴欢差点儿吓死过去。很快,两个歹徒进来,一胖一瘦,都戴着头套。吴欢惊恐地看着他们,可是,她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他俩把吴欢装进编织袋里,并扎紧口子。随后,吴欢感觉到她被抬出家门,扔进了一辆汽车的后座。

由于是被装在编织袋里,吴欢只能感觉小车驶出了集镇。此后,车驶向什么方向,她无法知道。经过一段平坦的道路后,车子开始颠簸起来。又颠簸了好长时间,车子终于停下来。

坐在副驾驶的瘦匪下车,拉开车门,用手机灯光照明,打开编织袋。他扯掉吴欢嘴上的胶布,逼她讲出她爸的手机号码。然后,瘦匪拨通电话,说:“吴总,你女儿在我手上,赶紧准备钱吧。你想听你女儿说话?好吧,你等着。”

瘦匪捂着手机,威胁说:“不要乱说,小心我弄死你。”

吴欢一脸惊恐,含着泪点了点头。瘦匪把手机放到她的耳旁,示意她开口。

“爸爸!是我,是我。我很好,他们只是要钱,千万别报警啊,千万别报警啊!”吴欢边哭边说,满是害怕。其实,她内心还是很镇定的,没乱方寸。她之所以连说两次不要爸爸报警,其实是暗示爸爸去报警。她相信,与她心灵相通的爸爸肯定能听懂。

没等她说完,瘦匪收回手机,说:“200万,一分不能少,限你两个小时之内凑齐。我再次警告你,不要报警!”然后,他把手机摁了,还取下了电板。看样子,他在防备警察跟踪。

吴欢担心嘴巴再被胶带封上,没机会呼救,就可怜兮兮地说:“叔叔,嘴巴粘上胶带,我喘不过气,差点儿憋死,能不能不粘?我保证不出声。”

见吴欢老实,又很配合,绑匪就没再堵她的嘴,还把她弄出编织袋,让她躺在汽车后座上。

躺在后座上,吴欢开始盘算。从两个绑匪的行事来看,绑匪与她家并没有仇恨,唯一的目的就是弄钱。既然是弄钱,只要不激怒绑匪,他们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想到这儿,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想着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吴欢的双手被捆住,她偷偷地踢掉鞋子,用脚趾勾了一下后门把手。后门把手可以动,门应该没有锁死。只要有机会,我就可以弄开门,滚下车去。想到这儿,她心中一阵暗喜。可是,除了车灯光,外面漆黑一团,路上没有行人和车辆。很显然,车在开往更加偏僻的地方。

如果没有人施救,即便我逃下车,也会被他们抓住的。这样的话,肯定会激怒绑匪,招来不测!吴欢细细地想着,终于放弃逃下车的念头,继续等待时机。

2

不知过了多久,车终于停了。时间,已经是半夜。瘦匪又拿出手机,上好电板,开始拨号码。很快,手机通了。他不紧不慢地说:“吴总,准备得怎么样了?”马上,他又暴跳如雷,恶狠狠地说:“姓吴的,还只有80万?你想要你女儿死,是吗?什么,再去借20万?我可警告你,不管你用什么法子,200万一分不能少。”

听到这样的话,吴欢的心不由咯噔几下。为了救她,爸爸就是倾家荡产也会愿意,他肯定是没法子一下弄到这么多钱。想到这儿,他壮着胆子说:“叔—叔叔,现在是半夜,银行不上班,您要得这么急,我爸肯定只能到处借。您想想,谁的家里放这么多现金?”

这样的解释倒也合理,瘦匪没那么狂躁了。他哼了几哼,说:“我再给你半个小时,就100万,一分也不能少。”說完,他又关掉手机,取下电板。

车停在路旁,漆黑一团。黑暗中,绑匪的烟头一闪一灭,像鬼火一般。一阵恐怖袭来,让吴欢全身一抖。她不知道绑匪下一步要做什么。一直到现在,两个绑匪都戴着头套,没有去掉。吴欢想看到他们的真实面目,又害怕看到他们的真实面目。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绑匪不时看手表,计算着时间,显得很焦躁。吴欢咽了咽口水,说:“两位叔叔,你们放心,我爸说话算话,肯定会把钱凑足的。叔叔,我好害怕,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胖匪比较心慈,见状就说:“老大,人家答应给100万,够我们花的了。我看这女孩挺老实的,要不把她放了算啦。”

“钱还没到手就把她放了,你蠢啊。”瘦匪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他脑袋一下。

吴欢仍不死心:“叔叔,求求你们,拿到钱后,就放了我吧。” “闭嘴!”瘦匪很不耐烦,吼了一句。吴欢担心激怒绑匪,不敢再说话。可是,她的心里燃起了一线希望。

“老婆老婆我爱你—”突然,胖匪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掏出手机,说:“黄毛,有什么事?什么,派出所有很多特警集结?”说完,他马上把手机一关,转头问瘦匪:“老大,姓吴的报警了,怎么办?”

“他娘的!”瘦匪马上发动小车,一边驾车一边说,“胖子,马上给姓吴的打电话。”

胖子答应一声,拨通手机就骂:“狗娘养的,你居然敢报警。没有?为什么派出所有特警集结?你不知道?钱已经准备好了,100万。姓吴的,我警告你,如果有警察跟踪,你女儿死定了!”说完,他捂着手机请示瘦子:“老大,姓吴的说没报警,钱已经准备好了。”

瘦匪把车停到路旁,接过手机,要吴爸把钱送到指定地方。然后,他发动小车,朝指定地方开去。快到时他又拨通吴爸手机,让他换另外一个地方。连续换了三次地方之后,瘦匪确定没有警察跟踪,才把吴爸引到一处非常隐秘的地点,说:“姓吴的,把钱放下,马上滚蛋!你要确定你女儿安全?好,你听着。”

瘦匪下车,摁开手机的扬声器,一把揪着吴欢的头发,说:“告诉你爸,你还没死!”

吴欢压着害怕,说:“爸爸,我没事!”

“女儿,你不要怕,爸爸接你来了!”手机里,传来吴爸异常焦虑的声音。

瘦匪马上关了手机,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绑匪稍作商量。然后兵分两路,胖匪留下盯人,瘦匪下车拿钱。

从行事来看,相对而言,胖匪显得没那么残忍。如果能唤起他的同情心,安全返还的可能性会大一点。想到这儿,吴欢急忙说:“叔叔,您拿到钱后,就好好过日子,日子长着呢,别把事情闹大了。”

胖匪说:“只要你爸爸不耍名堂,到时候会放你的。”

吴欢保证:“我爸爸是老实人,绝对不会耍名堂。”

胖匪哼道:“那就好。”

很快,瘦匪回到车上,兴奋异常。他亮着手机灯光,和胖匪一起欣赏满袋子的人民币。然后,他们驾车疾驰。似乎,绑匪已经忘了还有个人质在车上。

拿到钱后,他们会不会杀我灭口?想到这个问题,吴欢吓得不得了。她不敢触动绑匪的神经,憋了好久才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听到咳嗽,胖匪说:“老大,没必要把事情闹大,钱到手了,放这女孩走。”

瘦匪犹豫了一下,说:“不行,要确定绝对安全之后才能放人!你通知黄毛,马上去东巫山,在那里会合。”

怎么办?听到这话,蜷缩在后座的吴欢又是一阵恐惧。

3

小车,又一次停靠。借着晨光,吴欢隐约感觉小车停在一座山下。天快亮了,绑匪肯定不敢蒙着头套开车,他们会做什么决定呢?她忐忑不安地想着,不知道会有什么厄运降临到自己头上。

瘦匪压着声音,说:“胖子,等下我带钱走,你和黄毛带着人质走。”

胖匪犹豫了一下,说:“老大,要走一起走啊!”

瘦匪说:“不行,现在还不安全。人质在我们手上,警察就不敢动。等我绝对安全之后,我会通知你们俩的。胖子,你放心,你和黄毛的那份,我肯定会给你们的。”

瘦匪是老大,他的话听起来也有道理,胖匪只得同意。见胖匪同意了,瘦匪附在他的耳旁,又悄声说了几句。说完,他朝后座扫视了一眼。吴欢分明感受到,那是两束凶残的目光。

“嘟—嘟嘟嘟—嘟”,随着几声很有节奏的喇叭声,一辆黑色小车朝他们开来。很快,小车开到他们附近,缓缓停下。车窗玻璃放下,一个戴着头套的脑袋探出来,朝瘦匪他们挥手。这个家伙,肯定就是他们所说的黄毛。

“老大,我走了!”说完,胖匪下车,拉开后座车门,用刀挑开吴欢脚上的绳索,扯着她朝黑色小车走去。见胖匪他们过来,黄毛推开车门,大步迎了上去。就在吴欢快要靠近他的时候,黄毛猛地揪住她的手,往后一拉,把她从胖匪手中扯脱。然后,他一个擒拿,鎖住胖匪的右手,将其死死摁在地上。与此同时,黑色小车上冲出两个持枪武警,扑向瘦匪。在枪口下,瘦匪哪敢反抗,只能束手就擒。

吴爸从车上下来,抱着女儿,喜极而泣。惊魂未定的吴欢连声问爸爸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伙悍匪专门选择乡间的独立别墅作为犯罪目标。为了保证成功,他们派黄毛作为流动哨,监视当地派出所。悍匪们自以为聪明,其实,这正是他们的漏洞。因为警方揪住了黄毛这条破案线索,来了个顺藤摸瓜,将悍匪们一网打尽。

选自《上海故事》2017.1

(段明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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