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敏薏

改编自天下霸唱小说《河神1：鬼水怪谈》的网剧《河神》成为暑期档跑出的一匹“黑马”，成为了这个夏天最热门的网剧之一。虽然无论从阵容还是卡司，与同期的《鬼吹灯》系列的两部网剧，由管虎、费振翔联合执导，阮经天、徐璐主演的《鬼吹灯之黄皮子坟》;王大陆、徐璐主演的《鬼吹灯之牧野诡事》相比，新人导演田里携手新人编剧刘成龙、杨宏伟再搭上新人演员李现、张铭恩、王紫璇炮制出的《河神》在最开始宣传时并不瞩目，但最终的赛果却反转得很明显：无论是热度还是评分，《河神》更胜一筹。尽管好评不断，但该剧依然有着不少争议，改编、演技、画面、节奏等诸多方面，赞者众，弹者亦有之。为此，本刊采访了《河神》导演田里和男主李现，听一听他們的回应。

改编的正确打开方式

“把‘核留住

才是对原著的最大尊重”

天下霸唱的《河神1：鬼水怪谈》不是一部容易改编的作品，所谓怪谈，原著小说中的表现形式是讲着街头巷尾的鬼怪轶事，捞尸队的小河神只是一名踏踏实实干活，带着点民间侠气的大哥，因工作、因时运，遇到诸多怪谈与遭遇，因此像侃大山一样说了出来。这样的文本，适合小说，但一点都不适合影视剧，网剧《河神》对此进行了一系列的升级，在小说的代表性标签上，更新了主角的人设，加入反派，构建更加系统的故事背景，集中案件的矛盾戏剧点。

“天下霸唱老师在原著中构建出了一个民国天津卫灵奇而又接地气的大氛围，这是我一定要保留的世界观。一方面，把这个世界观合理化、科学化，并且融进一条完整的故事主线，在完全遵循原著描写的故事和人物构架下，是很难完成的。另一方面，把《河神》的‘核留住，才是对原著最大的尊重，照搬原著并不是文学作品影视化的一条明路，但现在不少IP剧都在走这条路。”

永远咆哮的丁少爷

“对于张铭恩演技的负面评价，

我是完全不认同的”

《河神》上线后，饰演丁卯的张铭恩被不少观众批评为“戏太过”“hold不住角色”“演技不好”，甚至有人明确表示因他而弃剧。丁卯在片中经常爆发出各种猛然袭来的情绪激动，以及每次激动之情喷薄而出时必备的咆哮体，让人从内心深处便抖出问号：需要这么夸张的演绎表现吗？永远冲动、永远咆哮、永远呐喊的丁少爷，要如何理解他？

说实话，现在普遍存在对于张铭恩演技的负面评价，我是完全不认同的。他的所有表现都是基于角色的设定，他是在按照人物和故事的发展来完成表演。纵然缺乏一些对角色宏观的理解和把控，整体火候的拿捏可能也算不上精准，但绝不至于达到“尴尬”“快进”甚至“弃剧”的地步。张铭恩在《河神》中表现出来的专业水准是极高的，如今呈现出来的风评，我认为多少有些人云亦云的成分。

冷色调及电影质感

“最初确定影像风格的时候

就明确了一定是冷色系为主”

《河神》的画面让观众感叹像电影质感，片中的色调基本保持着冷峻中带有一丝诡异色彩的感觉，让人更加入戏，在《河神》里，很少能够看到阳光明媚的画面，阴天、夜晚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的背景，湿漉漉的水汽似乎充满着每个角落，契合主题到极致。镜头的运用也十分用心，熟练使用长镜头，创新的构图方式以及各种别具匠心的运镜，例如在第18集中，众人在英领事馆打僵尸的那场戏，镜头时而用人的角度看向僵尸，时而切换至僵尸的角度去展现如何撕咬人，真实感扑面而来，效果十分出色。

在最初确定影像风格的时候就明确了《河神》一定是冷色系为主，阴郁蓝灰调子。这也符合故事本身的气质。我追求极致的视听呈现，要给观众看以前没见过的探案戏、民国戏。如何体现出“独特性”，是最花心思的地方。这不仅仅适用于画面，而是贯穿所有创作环节。长镜头自然是出效果、见功底、费时间，现在观众的观影认知已经提升了不少，看得出长镜头的难和炫。但使用长镜头，并不是为了炫技。很多时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选择，常常是在现场走戏的时候，突然觉得这场戏应该用一个镜头完成，于是就决定了。

迷失的节奏

“我想表达的主题是宿命，是无奈感”

《河神》中的案件并不是单元剧，而是情节剧，即案件一环扣一环，案中有案，要等最后的结局出现时，扳倒大反派才算是完全破案，一切的因素全然清晰。但情节剧对节奏的要求更高，《河神》的节奏虽然没有大问题，却偶尔在大场面中迷失，往往为了铺垫大场面，而拖慢或者骤然加快速度，略为可惜。

探案题材的剧集一直都分为两大类，单元剧和情节剧。二者没有高下之分，各有特色。《名侦探柯南》《神探夏洛克》都是单元剧，编排同样复杂，都很出色。不过单元剧的主角，大都不成长，从第一集到最后一集，基本是一个样子。而我个人更偏好《真探》这种一条主线索贯穿始终的剧集，它有一种时间的流动感，人物也在变化。我最想用《河神》表达的主题是“宿命”，诉说一种“命运如河”的无奈感。我给剧中的胡总管写了一段台词：“一条河，要流向哪里，由不得自己，都是被水流推着走。有的能在最后汇入大海。有的可能在哪个看不见的山沟里，就干涸了。”还有一句是写给张神婆的：“河要入海，江湖也拦不住。”想要把这种气质体现出来，显然不太适合借助单元剧的形式。

布景真实

“改造原则就是

破除影视城质感”

《河神》制作水准精良，置景用心，码头和龙王庙这两大主场景都格外真实，契合剧情要求。还有天津老城区的小街小巷，也算拍得尽心尽力，表现当时的底层人民生活场景，只可惜天津特色不浓，让小部分观众颇为失落。

《河神》的制作成本不到一亿。外景和部分内景基本上都是在象山和上海影视城的实景基础上改造的，改造原则就是破除“影视城质感”。也去了宜兴的一个地下溶洞，和海口的冯小刚电影公社。拜河大典的码头借用了象山影视城里“重庆朝天门码头”的石砌台阶，木质舞台全部由美术部门搭建。原本的码头并没有水，我们在地上挖了一个游泳池大小的坑，蓄满水，周围再围上一圈绿布用于合生抠像。主场景龙王庙，原本是象山一个村子里香火挺旺的寺庙。我们请当地高僧做了一场法事，然后把庙里现代铸造的佛像全部搬走，把整座庙整体“翻旧”，为此还请全村人吃了顿席。庙里的牌匾、大门、地砖、墙面、壁画、佛像，所有在剧中呈现的细节，都是美术部门耗费两个半月改造和搭建的。然后用八天时间拍摄完毕所有戏份，再用一个月的时间帮寺庙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夜戏和水戏

“拜河大典耗费四天半的时间完成”

《河神》中的场景经常发生在夜里与水下，在网剧的体量中，可以说是非常特别的了。在拍摄过程中，导演、演员与劇组工作人员都十分辛苦，在采访中，我们也问了田里导演相关问题，请他来说说这种题材的片子到底有多少挑战之处。

挑战性的事情太多了，我随便举几个例子。第一集拜河大典的段落，涉及到200个群众演员，几乎所有主角的登场，水下拍摄，航拍，码头大环境CG合成，长镜头调度，舞蹈队和中国鼓队配合等一系列的难点。需要周密地分区域、分时间、分角色完成拍摄，统筹安排极其复杂。最终耗费四天半的时间完成。而24集当中所有漕运商会的场景，一共才用了四天。医院丧尸大战，50个武行扮演丧尸，第一批化妆时间是凌晨一点半，他们需要衣着单薄，浑身血浆，追打、嘶吼三天时间。大结局的山洞打戏，单次出工30个小时，只有6摄氏度的气温，所有演员要浑身湿透，在说话都发抖的情况下，还要保证打斗动作标准到位，并且兼顾情绪饱满。这场戏一共拍摄了200个镜头。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可以说全组上下跟着我遭够了罪。不光演员，每一个部门都时常有撑不住的时候，但大家都在硬扛，结果也当然是扛下来了，才会有现在的成果。

“小河神需要刷新撩妹技能！”

南都娱乐：最开始接到剧本的时候，自己是怎么理解小河神这个角色的？

李现：最开始看到这个角色的时候，就觉得郭得友很特别，他是一个高智商的“奇人”，而且他的人设也非“常人”，很顽痞、桀骜不驯，有趣又接地气。

南都娱乐：《河神》有很多场水下戏，有算过自己一共在水里泡了多少个小时吗？

李现：水下的戏都是最后20天集中拍的，所以有时候一泡就是10多个小时。其实很多水下的戏是需要一气呵成拍完的，最难的就是要克服身体极限，憋着一口气坚持拍完，为了这个我也练了很久的憋气。拍戏的过程中难免会受一些小皮外伤，这都是演员拍戏不可避免的。

南都娱乐：剧中很多道具都做得挺吓人的，像死婴、尸体之类的，拍的时候自己有被吓到吗？

李现：我都是拍过《法医秦明》的人了，所以拍《河神》的时候就觉得还好，哈哈哈。胆子之前不太大，但是接连拍了几部类似的题材之后，感觉在变大的路上了。如果说印象深刻的，那我觉得肯定是第四集很多尸体浮上来那个片段吧，据说吓到了很多观众。

南都娱乐：怎么看待自己和小神婆之间的感情线？算是青梅竹马吗？

李现：小河神和小神婆之间的关系很有趣，他们俩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很多时候是小神婆狂追不舍，小河神爱搭不理，但其实心里又很重视，俩人更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南都娱乐：如果还有《河神2》，你想要刷新小河神的什么技能，为什么？

李现：撩妹技能吧，我看到很多网友说小河神特别不解风情，就比如别人家男朋友都叫女朋友亲爱的什么的，小河神跟小神婆叫的是狗鼻子。别人家男朋友遇到危险时说别担心，有我在，小河神会说，顾影，上。

南都娱乐：为了拍好《河神》，据说你很努力地健身，那在片场要怎么锻炼保持好状态和好身材？李现腹肌还上了热搜，有报道说“你的腹肌会指路”，自我有没有感觉到小开心？

李现：健身对我来说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会保证每天有1-2个小时留给健身房，如果实在没时间我也会在片场做一些没有器械的运动，比如俯卧撑啊仰卧起坐啊类似的。关于腹肌指路，其实你只要坚持锻炼，每个人都可以指路的。憋气的话我目前1分40秒没有问题。